第7章 ☆、終達王都城,“雙重人格”聲
那件事情到底成了一樁懸案。
她第二日跑去問過府醫可曾為她針灸,府醫搖頭說沒有,又問住在一旁的仆役們可見過夜裏有誰進入過她的房間,答案總是令人失望。
身上的針孔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她即使心頭疑惑,也最終不了了之。
半月後劉去終于返回廣川的王都城,卻由于本身中了屍毒未愈,在加上一路馬車颠簸,又之長途跋涉,便染上了風寒,強撐着好不容易回到了王府,便一下子卧床不起了。
王昭平與王地馀見狀自然是憂心忡忡,心急火燎,可二人一見面便掐,總想着可以單獨與劉去相處,可每當其中一人來到劉去病榻前,另外一人便聞風而至,每每都是這般撞在一起。
兩人想與劉去單獨相處不成,心中惱恨,便忍不住在他的病榻前與對方冷嘲熱諷,針鋒相對,劉去對二人沒完沒了的叽叽喳喳甚是厭煩,好幾次都下了逐客令,二人更是對彼此的怨怼又升了一級。
于是幹脆天天磕嘴絆舌的吵,只不過不敢在劉去寝宮附近,也怕他徹底将她們厭煩。
這倒中了陽城昭信的下懷,兩人不在,她服侍王爺也會更舒心一些,于是在劉去這一月卧床期間,照顧的無微不至,體貼入懷,成日裏寸步不離,衣不解帶,将一顆心都撲到了他身上。
病中的人身心格外的脆弱,劉去在這段期間見她如此全心全意的服侍自己,心中如何不感動,對她也慢慢的生了情愫。
一月後,劉去身體基本上痊愈了,可以下床簡單的活動下筋骨,看些書籍,陽城昭信看在眼裏,喜在心頭。
一日晚膳後,她服侍劉去沐浴,沐浴完畢劉去便持了一卷書簡,側卧在矮榻上閱讀,她則用幹布帛,小心翼翼的為他擦拭濕潤的頭發。
他的頭發烏黑濃密,捧在手中宛如上好的絲綢,如玉的側臉在暈黃的燈火下,隐隐的發出蜜色的柔光,完美的腰線在雪白寬大的睡袍內若隐若現,身上散發沐浴後若薄荷葉般清新宜人的氣息,她心下癡然,面上微微的發起燒來。
“你在看什麽?這般出神。”劉去戲谑的聲音突然響在耳畔,她吓了一跳,手上的布帛一下掉在地上。
“王爺恕罪。”她慌得跪伏在地。
“你何罪之有。”出乎意料的,劉去站起身,竟伸手親自将她攙起。
她受寵若驚,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Advertisement
“本王經過此病,方明白誰才是真心實意對待本王的人。”他深深的看着她,唇畔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恍惚中,陽城昭信好像看到了那夜,自己因過多的食用餌糕腹痛,迷迷糊糊中見到的那個溫柔多情的王爺。
“王爺……”她動情的喊道。
劉去淺笑着沒有說話,狹長的鳳眸內閃過魅惑的微芒,慢慢傾身,在她如擂鼓的心跳中,他的唇覆下,輾轉于她的唇側,她只覺得腦中一片轟鳴。
他的唇過處,宛若在她身上種上了火種,一寸一寸間,将她慢慢點燃。
“王爺,你的身體才剛剛康複呢,這樣……怕不好吧。”她咬了咬唇,拼命的抑制住他在她身體上留下的致命的酥麻快感,喘息道。
“怎麽,你不想要?但你的身體已經出賣了你,它喜歡本王觸碰它,它在渴望本王的深入。”他輕輕噬咬着她飽滿的耳垂,惹的她一陣戰栗,口內溢出止不住的嬌吟。
他聞聲眸色暗了下去,在她的嬌吟中猛地将她打橫抱起,向垂了帳幔的內室走去。
房外隐帶了秋意的涼風,猝不及防的沖破了窗子,潛入室內,立即被裏面旖旎濃郁的春意包裹住,也只是拂動那潔白的帳幔,為榻上那交疊的人影,更增添了一抹迷離夢幻。
******
謝芳塵在經歷了千山萬水,一路長途跋涉,終于在兩月後來到了廣川的王都成,望着眼前高大的城門,繁華的街榮,以及川流不息的人群,她幾乎感動的快要落下淚來。
她也不明白,為什麽要對這麽一個陌生人付出那麽多,但她就是願意,這裏面雖然有着千辛萬苦,但一想到很快就要見到王爺,內心還是抑制不住的濃烈喜悅,吃了再多的苦,也是甘之如饴。
當然她心中也有忐忑,萬一王爺記不得她了,萬一只是給了她一些錢打發掉她,萬一根本見不到他,萬一他嫌棄她……種種的萬一,讓她面對着萬裏長征即将面對的勝利,卻變得患得患失,焦躁起來。
最最重要的一點……萬一王爺根本就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樣美好……不!不可能,她憤憤的甩了甩頭——對窮人施粥贈錢,就是個好人!
王爺,您現在是我唯一的期盼了,可不要讓我失望了呀,她憂心忡忡的想,突然又覺得自己很滑稽——謝芳塵啊謝芳塵,瞧瞧你現在的模樣,只有王爺對你失望,哪還有你自己失望的份呢?
她低頭看了眼自己衣衫褴褛,頭發亂糟糟,臉上黑一塊黃一塊,俨然已是個乞丐了。
于是先到城郊的一條小溪旁梳洗打扮,換上她預備見王爺時買的一套像樣的衣物,折騰了半天,眼瞅着已經快到晌午了,才将自己收拾的像個人了。
于是再度進城,向路人打聽廣川王府,可就在打聽的過程中,她得知了一個心驚肉跳的消息,讓她多日來賴以生存的目标,一瞬間險些摧毀。
原來現在的廣川王,果然是劉去疾,玉佩上那個“吉”,恐怕是諧音圖吉利吧……
廣川王劉去疾病,史上也稱劉去,曾受《易》、《論語》,好文辭方技博弈倡優。在位時酷虐淫暴,聽信王後陽城昭信讒言,殘殺、生割與烹殺後宮姬、婢十六人。及王師父子,被劾舉治罪,廢黜徙上庸,在途中自殺,國除。
腦海中出現了以前看的諸多雜書中,關于廣川王劉去的這麽一段畢生的描述,由于當年看了《黃河鬼棺》,裏面描述說劉去是個比女人還要美的男子,卻是個盜墓狂徒,然後她還特意的去翻看了一下他的資料,對于這麽一個另類的王爺,她還将他劃入了古代最變态的男子的行列,所以一直以來記憶猶新。
只不過她一直納悶的就是,歷史上劉去名聲雖不好,但卻是個博學多才的才子,好像在以嚴肅着稱的《漢書》上,還有這位仁兄的幾首詩,更難得的是他還會醫術,照理說這麽一個學習優異的人,應該和暴戾成性殺人如麻扯不上關系的啊,但歷史上就這麽模糊的記載着,她好奇了幾天後,就又被其他的事物吸引,将之撇去一邊。
如今真真實實的存在于這個古時西漢的空間,驀然發覺自己苦心尋找了那麽久的人,竟然是……怎能讓她不大失所望?現在真是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過她一想起初見時那個君子端方,溫良如玉的人,咬了咬唇——她不甘心!當時怎麽看,他怎麽也不像個暴戾的人啊!
于是便向路人打聽王爺的為人,原本想着封建社會,平民不能妄自議論王上,估計也打聽不到答案,只是心中實在不甘,思維也有些混亂,便像個無頭蒼蠅一般,見人就問。
誰知結果出乎意料,一個街頭賣涼茶的瘦高個男人,聽到她的詢問,突然兩眼冒光,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哎呀呀,王爺可是個好人哪,去年冬天我老娘在街上買菜的時候,突然犯了心絞痛,眼看着就沒了命,還是精通醫術的王爺救了她,又可憐我娘沒錢買藥,送了草藥,又贈了銅錢,還命人将她送回家中,要不,我娘可不就沒命了麽!我可只有這麽一個老娘啊!王爺是我們全家的救命恩人啊!”
旁邊一個賣魚的壯漢聽到了,卻撇了撇嘴,嘟囔了句:“瞎說。”
瘦高個耳朵尖,一下就聽到了,頓時橫眉怒目,跑到壯漢跟前,也不怕自己身材瘦弱吃虧,竟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你才瞎說!你怎生個意思!”
“你見的那人肯定不是王爺,”壯漢輕而易舉的掙脫了瘦高個的束縛,小心的看了看周圍,再次嘟囔:
“半年前有次我将魚盆裏的腥水潑到街頭,不小心潑到一個錦衣華服的公子身上,我連聲道歉都沒用,他手下的那些侍衛張牙舞爪的,把我打了個半死,回家躺了兩個月才好呢。”
“胡說八道,你怎知那人是王爺!還打你,我看你說話中氣十足的,還好意思說躺了倆月!”
“我前些天還看到那些打我的侍衛進出王府,怎會認錯?所以你見到的肯定不是王爺。”
“胡扯!大半年前王爺曾在街頭免費為窮人贈醫施藥,我和娘親還去道過謝哩!我可确認過,那絕對是王爺!”
“反正打我的那些人就是王爺的手下。”
“我看你現在又想讨打!打不死你個混球,竟敢诋毀王爺……”
謝芳塵從看打架熱鬧的百姓中擠了出來,擦了一把額頭的汗,好彪悍的民風啊,一點都不亞于21世紀。
不過也沒啥好奇怪的,當年劉邦剛當上皇帝的時候,朝堂議政,底下的群臣都是發小,一言不合,就在朝堂公然打架,儒家出現後方走上正軌,不過民間好鬥之風在西漢時期還是流行了一段時間。
唉,郁悶啊,她這打聽的還是一頭霧水啊,一方說王爺精通醫術,贈醫施藥,另一方似乎暗指王爺飛揚跋扈,不拿百姓當回事。
不過這也合了她對史書的疑惑了,太不解了,兩相矛盾啊,算了,還是想辦法見見他再說吧。
到時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才是正确的答案呢。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要是喜歡,請收藏一下吧!寫文很不容易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