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回返王都城,陰謀漸已生
謝芳塵是被劉去和衆侍衛連拖帶拽的弄出古墓,劉去累的氣喘籲籲,她也脫了力,半跪半坐在泥地上。
黑沉沉的夜幕沒有半顆星子,月亮周圍有一圈朦胧的月暈,遠處的座座山巒在夜色下宛如地獄的使者,靜靜的伫立着,冷森森的打量着眼前這些氣喘如牛的盜墓人。
有着月暈的月亮,在古代不就是毛月亮嗎?果然不吉利,怪不得會鬧鬼。
“去,給她一些水喝。”劉去伸手拭了把額頭的汗水,看着她吩咐侍衛道。
一個裝滿水的牛皮袋遞到她面前,她一把抓過,擰開塞子,一仰頭喝了個精光。
“……還不夠,咳咳。”她将水袋遞給侍衛。
“再給她拿一些。”劉去有些不耐煩的皺了下眉:“再拿些珍珠粉給她服下壓驚。”
“……不,不要珍珠粉……要酒。”她素來有些酒量,更何況這種時刻沒有比酒更能壓驚了。
劉去簡單的愣了一下,頓時唇邊勾起饒有興致的淺笑,又吩咐人拿了酒給她。
她接過酒罐子,由于第一次喝古代的酒,不知口感後勁如何,誰知喝了一口,甘甜有餘,辛辣不足,還沒有啤酒的口感刺激,就大口大口喝了起來,把衆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劉去狹長的鳳眸眨了眨,心道這女子有些意思,勾唇笑了下,又扭頭看向油布中間的盜洞口,吩咐侍衛提起油布的四角,向中間聚攏,頓時油布上聚集的一圈的厚厚的泥土,瞬間回攏于洞內,快速而嚴實的将洞口填平。
他又吩咐侍衛将一開始收集的地表幹土拿來,将帶着濕潤黃土的洞口附近細細鋪灑,只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洞口恢複原樣,一點挖過的痕跡都看不出來。
謝芳塵放下酒壇子,看的是目瞪口呆——原來油布上弄個洞,是方便泥土回填,果然方便快捷,有才啊有才。
“你喝好了?”劉去向她走來,邪邪的笑道。
“……嗯。”她趕緊點點頭——說實在的,她現在有點怕他。
“那就回去吧。”劉去說完就一把握住她的手,不由分說的将她拽向馬車,又猛地駐身,回眸看她,眼中劃過一絲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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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會同別人說起今日的事呢?”
她想了想,低下了頭:“王爺要我說我就說,不讓我說就不說。”
“哈哈,本王喜歡聽話的人。”他朗聲一笑,一把将她拉入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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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星夜奔馳,在破曉時分,終于回到了王都城,劉去在車中有軟榻錦被,睡得算是四平八穩,倒是苦了她,在車裏的一角窩了一夜,再加上馬車颠簸,折騰的渾身都痛。
回到廣川王宮前,烏壓壓一大片迎接的人,其中有當日她初與劉去相見時的兩個衣着華麗貌似妃子的人,一見劉去就黏了上去噓寒問暖,偶爾回望她的是兩雙充滿嫉恨的眼睛。
若是沒經歷這一次盜墓事件,謝芳塵估計看到他身側美女環繞,還會有一些心痛,可如今,只剩下不自在。
劉去的生涯果然如史書所描述的進行着,愛慕他的女子多,也不及他盜的古墓多,而且後來,被他殺死的女子更多。
總而言之一句話,做他的女人,沒有一個好下場。
所以她沒什麽可羨慕的,她現在只為自己曾經追逐宛如流星般美好的夢境而感到悲涼,現在夢醒了,什麽都不一樣了。
但她還是沒有勇氣說離開,因為不為別的,離開他後,她再不能像前幾個月那般有着心意拳拳的目标的謝芳塵,她怕,怕自己回不到21世紀,就那麽心灰意冷到無法在為生計奔波,從而凄凄慘慘的死在這裏,然後身體在某處不為人知的陰暗的地方,一點一點的腐爛,還無人問津。
一想到她的未來會這樣,刻骨絕望的同時,更覺得毛骨悚然。
目前先這樣吧,既然知道劉去未來身邊會出現一位彪悍狠毒的王後,死在那位王後手中的妃子們不計其數,那她就盡量遠離劉去,讨好王後,争取自己的日子過得舒坦點。
……還是更省事一點吧,直接窩在王宮的一角,不再搭理他們就是了,好歹每天都有現成的飯吃,餓不死就成……
她見劉去越過兩個妃子,連看都不看她們一眼,走向一個容顏雅麗的侍女模樣打扮的女子身旁,與其淺語溫存的說了幾句什麽,她也沒聽清,只見女子聽罷後點點頭,他便轉身進入王宮。
兩個妃子将充滿怨毒的目光從她身上收回,投向侍女打扮的女子。
女子向她走來,快速的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淺笑道:“王爺讓奴婢服侍謝姑娘更衣。”
“不敢不敢,請問姐姐叫什麽名字?”謝芳塵趕忙臉上挂笑回話,心想還是叫聲姐姐顯好聽,問問名字更保險,免得得罪了人——這也僅僅就是穿越的好處了。
“奴婢複姓陽城,名昭信。”女子淺笑。
她頓時趔趄了一下。
“姑娘怎麽了?”她疑惑道。
“沒,沒什麽……”她讪笑道,只覺得後脊梁陣陣發麻——這就是歷史劉去那位狠辣的王後啊……怎麽現在還是一副侍女的打扮?
陽城昭信面上雖笑的和善,心中卻是一片冰冷——此等厚顏無恥的女人,在大庭廣衆公然向王爺示愛,真是傷風敗俗……可王爺剛才要她好好安排這人,看來王爺還是對她存了心思,這可如何是好?
“哦,雖然我們初次見面,但我一見姐姐,就覺得您特別親切,好像我親姐姐一樣呢!”謝芳塵一口一個姐姐叫的極為親密,因為古代不像現在,以前姐姐是尊稱,現在叫聲姐還有被人嫌棄叫老的嫌疑,真是莫名其妙。
尤其是眼前這位“姐姐”,可是不得不巴結啊,想了想,趕緊褪下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姐姐,我身上別無他物,就這一枚戒指還算不錯的,我和姐姐一見如故,不如就送給姐姐吧!”
古墓中劉去送的青銅雲紋戒指,她送的時候還是有點小小的肉疼,不過像這種死人戴過的東西她還是不怎麽稀罕,古代不比現代,賣也賣不了幾個錢,不如送做人情,給對方留個好印象,而且古墓裏帶出的東西,她一直都覺得不吉利。
說她自私她也沒辦法,說她這麽急不可耐的拍人馬屁她也只能表示無奈——留在這麽一個恐怖的朝代,單純善良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再說她只是害人之心又沒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而已啊。
她噙着暖暖的笑意與陽城昭信推辭幾番,看着她貌似不好意思的收下,笑容更是燦爛——即使劉去日後看到她将他送的戒指轉送了別人,也是不敢出聲的,畢竟盜墓的勾當誰都不希望其他任何一個人知道。
至于後來會被人發現,肯定是有人舉報吧……果然古往今來,“舉報”這倆字,就好比催命符啊。
又想想,估計因為自己知道他盜墓的行當,再加上他對她還有那麽一丁點的興趣,所以才留在眼皮子底下監視的吧!
陽城昭信将戒指放入袖口,心中冷冷一笑——這個叫謝芳塵的女子,日後絕對不能小觑,從短短的交談中,此人好像心志能伸能屈,斷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兩人心裏千回百轉,面上卻是一副相逢恨晚的模樣,看的旁邊的王昭平和王地馀二人,恨得牙直癢癢。
“這個女扮男裝的女人真可恨,也真蠢,”王地馀看着兩人說說笑笑的走進王宮,憤憤的咬了下唇:
“巴結人都沒看準對象,豬油蒙了心,瞎了眼,竟然會對一個小小的婢女阿谀奉承。”
“人家可不是瞎了眼,”王昭平冷冷一笑:“她還能看得出目前誰在王爺身邊最得寵,哼,陽城昭信!”
“姐姐的意思是什麽?”王地馀一臉不解:“那女子大庭廣衆的向王爺示愛,王爺又将她帶入馬車,然後……哎呀……不是咱們最大的威脅嗎?”
王昭平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心想這麽個蠢貨,怎麽還一直同自己糾纏不清:“如果王爺喜愛她,怎會将她交于陽城昭信安置,不是直接帶入自己的寝宮?以往王爺對一時看上的女子,就會直接帶走!”
“可一個小小的婢子,還能翻了天?我以前覺得她是威脅,可又一想,一個卑賤的奴婢,猜測她會成為咱們的威脅,還真是擡舉了她。”王地馀嗤之以鼻,顯然是不相信。
王昭平冷笑着看了她一眼,不再搭理她,轉身步入王宮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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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甬道上空,天幕只露出窄長的一方,陽光照不進來,永巷內只餘陰涼寂靜,上含着碧色如洗白雲成雙,下有着寂寞空曠形單影只,好像自由同幽禁僅僅只隔了方寸之遙,但那卻已是兩個世界。
“謝姑娘,王爺剛才吩咐奴婢了,說姑娘不必換女裝,王爺說姑娘穿男裝就很好。”陽城昭信不緊不慢的走在她的前方,淡笑道。
男裝示人?這惡趣味,果然只有劉去想得到。
“呵呵,王爺說什麽就是什麽,”她笑道,見陽城昭信微微頓了下腳步,趕忙又說:“他是我的領導嘛!自然領導說什麽,就去做什麽喽!”
“領導?”疑惑的語音。
“領導……就是老板的意思嘛,是我家鄉的稱呼,領導最大咯,因為領導給我發工錢嘛,所以領導最大嘛。”
“原來如此,謝姑娘只把王爺看做……發工錢的老板?”陽城昭信回頭,神色莫辨的看着她。
“當然喽,那否則是什麽?”她猛地想起當時在王宮前那一番貌似表白的話語,顯然是讓對方誤會了,趕緊說:
“王爺是個好領導,所以我是一定要跟在他身邊的,因為跟着王爺有肉吃嘛……這個‘肉’是指……我也不知道怎麽說,反正我就是這麽認為的。”她只覺得自己越說越亂,臉慢慢發燒,心中焦急,不敢看向她的面色,慌得低頭。
果然,說的亂七八糟一堆,貌似冠冕堂皇的推脫理由,目的還不是朝着王爺來的?陽城昭信背對着她,秀致的眉宇間陰氣漸籠,慢慢勾唇,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