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将來未知數,初次見柳君
“謝姑娘是王爺特別交代的人,對于住處,可有什麽要求沒有?”她淺淺笑道。
“也沒什麽要求……安靜一點我就很滿意了,呵呵。”謝芳塵沖她笑說,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男裝,想着劉去讓她男裝示人,她又不能一見到誰就說自己是女的,是王爺讓這麽穿的……
即使不被別人當神經病看的煩死,就會給自己說到累死,管他的,有認出來她的女人的省了她解釋,認不出來的她懶得解釋。
陽城昭信點點頭,就轉身繼續在前方領路,沒有再說什麽,又走了一段路程,她們來到一個貌似雜役房的地方。
一個看起來尖嘴猴腮一臉刻薄相的中年男人,盤膝坐在蒲席上,傲慢的給一些貌似新來的小厮侍女發牌子。
陽城昭信讓她在門外等候,自己則進入與那男人說些什麽,距離有些遠她沒聽清,只是看到男人看清來人後慌得站起身,與其說話時又一臉谄媚,暗暗撇了撇嘴。
看來陽城昭信得到劉去的寵愛,整個王宮都瞧出來了,估計也是一個個的阿谀奉承,她的日子自然是舒适無比,擱誰不想繼續獲得王爺的寵愛,繼續現在的惬意生活呢?
謝芳塵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突然間冒出一個想法——劉去身邊的女子除了陽城昭信,其他人都成不了什麽氣候,再加上她當上了王後後,許多女子都被她殘忍的殺害,既然自己來到了這個異世,可不可以阻止她為後呢?
因為知道她未來會是一個心黑手辣的女人,所以對于她,是怎麽也提不起來好感的。
而且自己男裝示人是劉去親口要求的,陽城昭信必定認為劉去對自己有絕對的心思,一朝成為王後,哪裏還有自己的活路?
如果現在離開王宮雖然說來得及,可她……怎麽着就是不甘心。
如果是別人做了王後的話……她正在思索,突然看到陽城昭信說完話後轉身看了她一眼,走過來淡笑道:
“我已與總管交待好了,你有什麽不明白的可以去問他,時間不早了,王爺那邊也該等的急了,告辭。”
她看着陽城昭信說完話,也沒聽她回答,就徑直離去,她目送其遠離,心下有些沉重。
“謝芳塵是吧,拿着!”總管将一套深棕色的小厮衣服擲給她,又滿含深意看着她,似乎在等她表示什麽。
她将衣物抱在懷裏,裝作沒看懂他的提示——身上唯一值錢的戒指已經賄賂了陽城昭信了,她哪裏還有錢當小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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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總管看她遲遲沒有動作,不耐煩起來,皺着眉上下将她打量一番,嘲笑道:“一個大男人,長得像個娘們一樣,弱不禁風的,我看你能幹什麽。”
看來陽城昭信使了壞,沒告訴總管她是女人,不過也沒什麽,她穩當當的站着,淺笑回話:
“總管大人的意思是說我長得漂亮像女人麽?王爺才是風姿綽然,俊美非凡,我又怎麽能跟王爺比呢。”
短短幾句話,驚得管家出了一身冷汗——是啊,王爺最讨厭別人拿他的容貌與女子相比,還記得王爺曾聚集一些少年打獵,事後飲酒,一少年喝醉了說話沒有節制,曾說句王爺比女人還要漂亮的話,結果那人第二天就沒醒過來……
“……你不自稱‘奴才’,在那裏‘我’什麽‘我’!‘我’是你這個身份卑微的人可以稱呼的麽!我看你不分尊卑大小!”總管氣的鼻孔喘着粗氣,瞪着她。
“是,奴……才不敢,此次與王爺出游,提及總管,王爺曾說您忠心耿耿,視王宮為己家,視王宮之物為己物,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總管剛聽時還以為王爺是在誇他,得意洋洋的瞅着謝芳塵,心裏還尋思怎麽這小子還曾跟王爺出游過,貌似還挺親密無間……後來就品出來不對勁了。
“奴才只是絕對的愛護宮內的一切物品,避免遺漏損毀,大到亭臺樓閣,小到花花草草,是當做自己的東西那般愛護,可絕對沒有想據為己有……”
“總管大人多慮了,奴才猜測,王爺不是那麽想的。”她打斷他的話,忍着笑說。
這下不傲慢了吧,也自稱“奴才”了吧,哼哼,她就是這麽一說,等下他要是去找劉去自首的話,後果是啥絕對沒她的責任。
“嗯嗯。”總管擦了把額頭的冷汗。
“總管大人那奴才住在哪裏呢?”她問道。
總管看了她一眼,想起剛才陽城昭信囑咐過他的話,心道不就是一個男人嘛,能在王爺那裏翻起什麽風浪,又沒聽說王爺有龍陽之癖,擔心什麽呢……
只是顧忌她正值當寵,不敢妄自揣測,于是不疑有他,吩咐其他小厮領她到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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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芳塵有些忐忑,大夥不知道她是女的,萬一把她安排在亂哄哄的小厮通鋪,那絕對會壞了大事。
她雖然是21世紀的女性,但內心絕對保守。
也不知道陽城昭信是怎樣吩咐他們安排自己的,隐瞞了她是女性的事實,若真把她放在男人堆壞她的名節,又想瞞住劉去不讓他知道,她絕對得想個法子,不能讓自己太被人欺負。
都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陽城昭信要是做得太過分了,自己怎麽也得想辦法和劉去通通氣,讓那個狠毒的女人沒好果子吃。
細想想史書中劉去殘殺後宮姬妾,全部都是陽城昭信唆使的,如果沒有那個女人在他身邊,估計他也不會落得那個慘淡的下場。
盜墓的罪名,始終抵不過殺人,但這一切,都與陽城昭信脫不了關系……
“就是這裏了。”小厮冷冷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路:“總管說陽城姑娘特別交待,說你喜愛安靜,所以就沒讓你住通鋪,就住在這個地方。”
謝芳塵向前走了幾步邁進門內,打量眼前的一切——是一個獨立的有些破舊的院落,長着厚重青苔的井邊雜草蔓延,空間雖然不大,但卻空落落的,正對着門口有一座低矮的房子,黑洞洞的房門沒有閉合,看不清裏面有什麽擺設,廊檐下飄着幾張蜘蛛網,院子的一角有一堆劈好的柴火。
“是我一個人住麽?”她奇道,心想這院子雖然破舊,但好歹是個單間,這待遇貌似還不錯哦。
陽城昭信竟然對她這麽好?
“還有一個叫柳君的跟你同住,這會子不在可能出去幹活了。”小厮站在門檻外面,說完還向後退了幾步,不經意看了眼院子,面上閃過一絲嫌惡和不自在,好像裏面有什麽讓他忌諱的東西。
他微妙的動作被謝芳塵看在眼中,她疑惑的皺皺眉——看來絕對有些事情她不知道,還是別先抱着天上掉餡餅的心态了。
“我就先回去了,你的活兒和柳君一樣,他會和你說需要做什麽的。”小厮說完,唯恐躲避不及的離開了。
她走進在白天看起來也陰沉沉的房內,外面看起來房子不大,裏面的空間倒是不小,就是沒什麽像樣的實物。
一張缺了腿的低矮方桌倒在房內的一角,上面蒙上了灰塵,看起來好久沒人碰過了。
一張破破爛爛的席子在靠近窗戶的位置下方,上面有一張滿是補丁又帶破洞的被子,也沒有折疊,亂糟糟的攏在一起,走近了就能聞到一股黴味。
她皺了下眉,看來這房間的主人應該是個不修邊幅的臭男人,好歹身居王宮,就算一門心思為了賺些月錢養家糊口,也得稍稍有點品味吧……
當她正在想象這柳君會是怎樣一個模樣的人時,突然聽到外面有些動靜,她扭頭去看時,就發現一個貌似十一二歲的小男孩,掂着一個系着繩子缺了口的陶罐走了進來。
男孩看起來容貌清秀,只是太過瘦弱,衣服穿在身上空蕩蕩的,衣服好像穿了很久沒有更換,棕色的布料已經泛白,袖口和下擺處有幾個明顯的窟窿。
男孩一雙瘦的有些凹陷的大眼睛死氣沉沉的,沒有一絲神采,也沒有發現室內多了一人,徑直走過去坐在窗下的破爛席子上,舉起陶罐放在唇邊喝了沒幾口,就又伸出髒兮兮的手,在罐底掏了一些什麽,往嘴裏塞去。
謝芳塵看着他的吃相,有些反胃,心中更是大奇——怎麽富麗堂皇的廣川王宮裏,還會有小厮混的像叫花子?
“喂。”她沖他喊了一聲。
男孩愣了一下,先是驚恐的擡頭,看見了她,便抱起陶罐子站起身,死死護着罐子,好像裏面裝了什麽寶貝,唯恐她搶了去似得。
她對他的破罐子才沒有半點興趣,只說:“你是叫柳君吧,我是總管安排和你住在一起的……算是室友吧,以後咱們一起幹活。”
他看起來年紀不大,還不錯,省的什麽男女有別授受不親神馬的忌諱了。
柳君剛開始一副很驚恐的模樣,聽罷她的話,小小的松了一口氣,但仍舊一副緊張警惕的模樣。
她看了眼他手中的陶罐,瞅了眼房外的太陽——折騰了半天,原來已經是中午了,他的模樣應該是打飯回來,然後也覺得自己的肚子咕咕叫了一聲。
“你去打飯了?廚房裏還有吃的麽?”她問。
他還是抱着罐子,膽怯搖了搖頭。
“你是啞巴?”怎麽不說話呢?
“不……不是。”細而微弱的聲音從他口內溢出。
“呵呵,你怎麽這麽怕我呢,”她走上前,站在他前面,發現自己比他高了半頭,笑了下,一把将陶罐自他懷中搶過,他吓得抖着雙手護在罐子周圍,好像怕她下一秒就會把罐子摔在地上,她見狀沖他安撫的一笑:
“別怕,我只是看看王宮裏的夥食怎麽樣……”
只見罐子裏有一些渾濁的貌似米湯的淺白色液體,他手中也沒個筷子,她只好搖晃了下,發現米粒少的可以數過來,小小的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