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軒然大波起,血濺王後位

劉去狹長的鳳眸劃過冷到極致的幽芒:“王地馀,你竟敢想要刺殺本王!”

“不不,王爺,臣妾沒有!臣妾萬萬沒有這樣大逆不道的心啊!”王地馀描繪精致妝容的面孔,剛才被謝芳塵驀地拿酒一潑,妝容已經花了大半,再加上此刻惶恐驚悚,更令她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她驚恐的朝劉去揮舞着雙臂,一面重重的跪倒在地,渾身上下瑟瑟發抖。

謝芳塵臉頰被打的腫了起來,眼中浮現出在旁人看來是被打傻了的表情,只是怔怔的舉着雙手捂着臉,呆呆的看着跪在地上哭訴的王地馀。

好像在以前的史書中,有記載過這一幕……但她怎麽也想不到,這突如其來出現的匕首,會和她扯上一絲半點間接的關系啊!

而且……她心地漸漸浮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王爺,恕臣妾多言,不管是她潑她一身酒,還是她打她幾耳光,最終這兩人的動作都是有些劇烈,”王昭平卻在此時說話了,只見她嫣紅的唇角噙了一抹淡淡的笑,不慌不忙的繼續說:

“況且這匕首在她二人之間,臣妾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準這把刀究竟是誰的。”

她說罷便斂了眸子,低頭不語——王地馀這個蠢貨自己其實并不願幫她,但她的性格自己已經了若指掌,日後也好對付,比起自己還摸不清底的謝芳塵……覺得還是先除了這妖女再說。

劉去聽罷,鳳眸淡淡的掃向謝芳塵。

王地馀卻在此刻回過味兒,頓時一扭頭,指着謝芳塵大喊:“是她!絕對是從她衣袖裏掉出來的匕首!”随後又一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模樣看向劉去:

“臣妾服侍王爺已經三年了,朝夕相處耳鬓厮磨,難道王爺不相信臣妾,反而相信這個只來王宮不到一個月,而且來歷不明的謝芳塵麽!臣妾看她就是個刺客啊!”

王昭平隐在燭火暗影下的面上浮了一絲詭異的笑容——這蠢貨,終于學聰明了。

“刺客?”劉去斜眉一挑,左手的食指反複的輕輕摩擦着拇指上戴的翡翠扳指,冷冷的聲音裏也聽不出太多的情緒:

“那她是何人派來的刺客?”

“……總之她就是刺客,王爺此女危險,您快快下令将其擒拿就地處死啊!”王地馀聲音止不住的顫抖,卻是一如既往的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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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芳塵仍舊捂着面頰,漂亮的眸底露出迷惘,仿佛周遭議論的那人是別人,不是她。

“謝芳塵,你怎麽不說話?”劉去問道。

對方沉默不語。

“大膽,你聽不到王爺的話麽!”王地馀提高了音量,惡狠狠的瞪着她。

她卻仿佛恍然大悟般,左看看右看看,好似暈頭轉向的醉鬼,轉了一圈,方才看向了劉去,迷惘的眼神也漸漸的聚了焦:

“王爺說什麽呢?我剛才被夫人打了那幾下,耳朵有點轟鳴,聽不清啊?”

劉去眨了眨眼,突然間覺得很有趣。

“你個混賬東西,你這個刺客!”王地馀喝道。

“啊?”她一副聽不清的模樣,很不優雅的挖了挖耳朵,向跪在地上的王地馀走近了幾步。

“你是刺客!”王地馀怒道。

“我是人,不是刺猬。”她笑着連連擺手。

“是刺客!不是刺猬!”

“我确實不是刺猬啊。”

“你……”

“夠了!”劉去擺了擺手,結束了二人雞同鴨講的對話,看了眼謝芳塵,正色道:

“這把匕首在你二人之間,是不是你的?”

“哦,這會子聽清了……但是王爺憑什麽認為這是我的!哼!”她突然嬌嗔道,好像在議論是誰打翻了醬油瓶這種無關緊要的話題一樣。

“你不怕?”他蹙眉。

“我需要怕嗎?這就不是我的啊!呵呵。”

“謝芳塵!”王昭平這麽淡定的人也忍不住了:“你莫非是被打傻了麽!”

“好像是哦,哦呵呵。”她傻笑道。

衆人頓時絕倒。

她摸了摸腫脹的面頰,依舊在傻笑,眸內卻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清明——想拉她做替罪羔羊,別想這麽容易。

“王爺,”陽城昭信卻在此時開口,羅蘭色的領口襯得她本來白皙的面色愈顯蒼白,她輕輕移動了腳步,同色的長裙在地上迤逦劃過一道優美的線條:

“王爺,這般拖拖拉拉着實掃了王爺的雅興,俗話說嚴刑之下必有招供,王爺一向心存仁慈,這種事情從未做過,奴婢覺得二人中必有一人清白,但這樣詢問下去确實麻煩,”

她帶着嘲弄的眼神掃過二人,又說:“有的會語無倫次,有的則裝瘋賣傻,奴婢實在看不下去了,唉。”

“你的意思是速戰速決……”劉去的話還沒說完,突然見謝芳塵指着陽城昭信背後的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鬟嚷道:

“就是她,站在陽城姑娘身後的那個!剛才我給王夫人敬酒,就是她猛地從我眼前走過,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還絆了我一下,要不借給我十個膽,即使是熊膽我也不敢潑夫人一身啊!而且還掉出神馬的匕首……就是她就是她!”

她指着那小丫鬟不住的嚷嚷,心中也是怒到了極點——丫的,真當她這個穿越者是吃素的嗎!她做錯了什麽都亂針對她!好吧,既然場面已經很亂了,她不介意推波助瀾一下,讓這裏徹底亂成一鍋粥。

而且她剛才有注意到那小丫頭悄悄的和陽城昭信說過話,兩者肯定有聯系,好,她陽城昭信不是想嚴刑逼供嘛,那就拉她一起,能拉一個墊背的是一個。

她知道劉去生性多疑,是個寧殺一百也不放過一人的主兒——她心驚肉顫的等着下面所發展的一切。

“你……你血口噴人!”本來謝芳塵也不确定是不是她下的暗絆子,只因她好像是陽城昭信的人,但見她突然面色紫脹,指着自己的手也在不住顫抖的時候,好像真相已經昭然若揭了。

果然年輕人沉不住氣,她這步險棋走對了。

王地馀和王昭平好像意識到了某點,皆不可置信的看向陽城昭信。

陽城昭信卻面不改色,看也不看激動的小丫鬟一眼,只是冷冷的不發一言。

劉去皺眉看去:“将這小奴婢押下,一同用刑。”

謝芳塵看着小丫頭面若死灰卻順從無比的押下,頓時心涼了半截——怎麽,她不應該求助于指使她做這一切的人麽?電視劇裏不都這麽演的嗎?即使最後求助未成功,卻仍在最後關頭獨立攬下一切的人麽!但被她求助的人,就會被人懷疑的!怎麽,為什麽不是這樣發展呢……

一瞬間又有些醍醐灌頂的覺悟——陽城昭信難道想搭進去一個忠心耿耿的奴婢,也要用嚴刑把她和王地馀雙雙折磨而死嗎?

她看了眼劉去,望見了他毫不起波瀾的雙眼——那美麗的的鳳眸裏,竟然真的沒有一絲絲的感情,竟是那樣的狠心。

但她絕對不會甘心等死,見小丫頭被侍衛押着走來的時候,她在王地馀耳邊悄聲問道:

“這個小丫鬟,真的和陽城昭信沒有關系嗎?”

“……我沒有見過她……”王地馀面色慘白,不住的搖頭。

“那就完了,”她噗通一聲坐在地上,雙眼空洞無神:“我是沒啥了,反正也沒享過什麽福,死就死了,也沒眷戀,但是夫人你……你的好日子怕是要到頭了。”

“啊!!!!不要!我的好日子還沒過夠呢!”王地馀聽罷她的話,神智有些模糊,下意識向王昭平的跑去,一把抓住她的袖子:

“姐姐救我!救救我!”

王地馀看她似陷入了瘋狂,有些歇斯底裏,內心也恐懼她把自己卷入其中,便使了全身的力氣将其推搡到一旁,她猝不及防,額頭撞在桌案上,鮮血頓時冒了出來。

“這和我又有什麽關系!”王昭平勉強壓下不安的情緒,面無表情道。

王地馀無意識的抹了把額頭的鮮血,有些茫然的看向四周,一眼看到劉去,猛地站起身剛走沒幾步,又因腳下有些虛浮,重重摔倒在地。

“王爺!救救我!”她連滾帶爬的到了劉去身邊,血液已經彌漫了她整張面孔,再加上臉上污濁的殘留妝容,配合着她驚悚的神情,整體更顯的恐怖異常。

衆人被她一時驚在當場,也忘記阻攔她。

直到她一把抓住劉去的手,手上的血液迅速滲進了劉去玄色的衣袖內,雖然衣服色澤深黑看不太清血污,但也使他泛起一陣陣的惡心感。

“走開!”他一甩之下竟沒将她甩開,錯愕之下已被她緊緊的握住手臂,他只覺她長長的指甲已經深深的陷入他的皮肉之中,刺疼令他暴怒不已。

“滾!”他一腳将她踹下,伴随着女人的慘叫,他只看到被她抓過的地方因她猝然松開而血流如注,鮮血順着他的手臂蜿蜒而下,疼痛令他蹙緊了雙眉。

“王爺!”謝芳塵一看機會來了,便快步跑向劉去,從懷中掏出手帕,緊緊加壓在他的傷口之上。

混亂間一擡眼,看到陽城昭信似乎比她慢了半拍,只站在劉去身邊,面露心疼與不甘,卻是怎樣也插不進去手。

謝芳塵看了眼在臺階下瘋狂嚎叫的王地馀,深深地低下了頭。

她沒想到自己一句刺激她的話,竟使她瘋狂至此。

“王地馀,那匕首确實是你的吧!”劉去一只手突然按在傷臂上,她原本已經伸手壓在他傷口上加壓止血,他這樣一按,就自然而然的按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一陣戰栗,只覺得掌握人生死的恐怖感自他冰涼的手心傳入,讓她險些恐懼到脫力。

王地馀則在瘋狂之後陷入茫然,怔怔的看着他,好像不明白他在問什麽。

“說,你的同黨是誰?你究竟想要殺誰!”他狹長鳳眸戾氣漸起,似下一秒就要爆發。

“要殺誰,呵呵,殺……”她此刻竟然笑了起來,在滿是血污的臉上,顯得猙獰無比。

她已被血染得通紅的手指,晃晃悠悠的指向自己前方的三個人。

謝芳塵下意識一縮肩膀。

發現她的手指劃過自己和劉去,最終停留在陽城昭信身上。

陽城昭信面色陡然變得蒼白,身體搖晃了下,被身後的婢女趕緊扶住。

“說,你可還有同黨!”

王昭平此刻正想趁亂逃走,聽到劉去這麽問,下意識的一回頭,竟發現王地馀睜着血紅的雙眸瞪着她,手指也顫巍巍的指向她。

“不……”絕望的嘶喊自喉間溢出,但已毫無意義。

“你們兩個!”劉去鳳眸內漸漸猩紅,回頭看向謝芳塵與陽城昭信,兇殘冷酷的說:

“你們誰殺了這個賤人,本王就立誰做王後!”

在謝芳塵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陽城昭信已然從劍架處抽出一把寶劍,向王地馀快步走去。

“噗嗤!”利劍刺入肉體的聲音,鮮血湧出的一瞬,王地馀瞪着雙眼,死不瞑目的仰躺在地。

王昭平則雙眼一翻,暈倒在地。

王地馀帶來參加宴會的三個奴婢,包括那個小丫鬟,此刻統統被吓破了膽,發瘋似得向大門跑去,與侍衛撕扯的時候,被他們不耐的一一斬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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