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欲念逃跑計,再度盜墓來
謝芳塵已經枯坐一夜了,天色即将破曉,她有些茫然的望向窗外。
深秋的風帶着濕涼的霧氣從窗口處灌入,空蕩蕩的室內顯得孤冷又幽靜,柳君已經挨不住睡去了,她本來神智有些昏沉,被冷風一吹,精神倒是稍稍好了一點。
廣川王宮已經待不得了……她必須要離開。
只是……她看了眼瑟縮在一旁角落裏,裹着破舊棉被的柳君,估計是被昨夜的血腥事件驚吓住了,一張小臉煞是蒼白,偶爾還會傳來驚恐的夢呓。
若是昨天以前,她對他還是有些提防之心,但經過昨夜之事,她已經完全信賴了他——畢竟他是救過自己一命的人,如果要離開,是斷不能留他在這裏繼續受人欺負了。
她當時來的時候并沒有簽什麽賣身契,走得時候估計和劉去打一聲招呼,他同意了就能走,但又保不住他那位狠毒的王後在背後使壞啊。
昨夜的事情,她堅信一定是陽城昭信暗中搗的鬼。
別到時候劉去答應自己可以離開,但陽城昭信又會派人在路上神不知鬼不覺的了結了自己,在這王宮中劉去的眼皮子底下她尚敢如此,別說到時候自己脫離了王宮的範圍,她殺自己,怕是比比碾死一只螞蟻還要來得容易啊。
如果是悄悄的溜走,但這王宮的守衛可不是吃素的,況且還要帶着柳君,怕是,唉,難。
她使勁按了下霍霍跳着疼的太陽穴,心裏沉重極了——僥幸逃脫又如何,他們身無分文的,眼看這天氣越來越冷,看來古代的冬天比21世紀來的極快,要是還按照幾個月前在山洞居住靠拾柴火為生,只擔心這山頂洞人的生活怕是熬不過傳說中這古代嚴寒冬天啊……
最氣人的就是劉去,前天晚宴她獻上高削面後,他可是答應要賞賜她黃金百兩啊!!!但又因出了那些事忘記給她了……真是個言而無信的騙子!
正當她胡思亂想之際,院門傳來了拍門聲,她頓時緊張起來,心驚膽顫的開了門,卻見到一個侍衛滿臉不耐的站在門外。
“大哥……有事麽?”不會是自己埋屍,東窗事發了吧?
“謝芳塵麽?”
“……是。”
“王爺召你前去長樂宮。”侍衛說罷,瞪了她一眼示意她跟在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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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時吓傻了——這是特意派人親自捉拿她的麽?
忐忑不安中,只得跟在侍衛身後随他一起走向長樂宮的方向。
******
長樂宮。
秋風自奴婢們打開的大門處灌入,吹散了昨夜殘留的旖旎,檀木的案上還隐隐的能看出紅燭燃燒過的痕跡,可共枕鴛枕的郎君,卻又要遠行了。
陽城昭信不舍的服侍劉去一一穿戴整齊,看着他因遠行的興奮從而英氣蓬勃的完美側顏,忍不住說:
“王爺,今天就要走麽?”
“你看你,這句話已經說了好多遍了,”劉去有些不耐,也不看她一眼,徑直走到檀木矮桌旁,拿起案上侍衛剛送來的布帛徐徐展開來看。
他面色緋紅,狹長的鳳目閃着煜煜光芒,似乎布帛上的圖形和文字比身側聘婷袅娜的美人還要有趣。
“可……王爺要外出,為何還要帶着謝芳塵呢?”她故作嬌嗔道,漂亮的眸底卻有冷芒劃過。
現在哪裏還有什麽謝芳塵,估計只有一具叫謝芳塵的屍體了。
她嘴角剛剛浮現一絲冷笑,卻瞧見寝宮的門口處,活脫脫的謝芳塵正随在侍衛的身後緩步而來,神色與往日無常,只是看着有些緊張。
她頓時一口氣沒提上來,撫着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
劉去詫異的扭頭看她。
謝芳塵也将眼前的一幕瞧了個仔細——本來她剛在來的路上還有絲絲不确定,覺得陽城昭信在洞房花燭夜的時候,應該不會分出心派人殺她,但見她現在這個模樣……心不由得沉了幾沉。
“王後沒事吧?”劉去握着布帛的姿勢根本未曾改變,只是微微皺眉看她。
“臣妾,無事。”陽城昭信拼命的抑制了咳嗽,此刻內心有些混亂,只側過頭不發一言。
謝芳塵盯了她一會兒,才猛地想起身為王宮的奴婢,該有的禮儀,于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準備下跪,卻被幾步奔過來的劉去一把攥住手腕。
他的手心有些濡濕,鳳眸內興奮的光芒幾閃,正準備說些什麽,卻在看到她脖頸的一瞬,眸色立即暗沉了下去。
“你頸部是怎麽回事?”他突然厲聲問道。
她這才遲遲的想起,昨夜被黑衣人襲擊,脖子上應該有勒痕和自己掙紮時留下的抓痕,于是低頭稍稍的掩飾下脖頸,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本王在問你話呢!”
他此刻貌似關切的話語,讓她一瞬間産生了錯覺,覺得他是真心的在關心她。
這是這錯覺很快的就消失了,她斂了下神色,想了想,回答:
“回王爺,芳塵聽說自己所居住的院落是鬧鬼的,昨夜睡到一半,突然感覺像是被人勒住脖子,于是大驚便奮力掙紮,這些抓痕估計就是那時留下的……清醒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身在住所的院內,所以芳塵覺得,應該是鬧鬼所致。”
“胡說八道,這世上怎會有鬼!”劉去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冷笑了幾聲,突然伸手執起她的下巴,狹長的鳳眸眯起,細細的打量,看了一會兒又放下手,走到她身後撩開她的頭發查看。
謝芳塵頓時紅了臉,又感到周身的不自在——搞什麽啊,好像他真的很在乎自己一樣……拜托拜托,趕緊結束吧,她還得回去商量逃跑大計呢!
她之所以說是鬼掐的,并非她怕陽城昭信,如果說了,劉去要是徹查,再發現他們在鬼竹林的埋屍的行為,怕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恍惚想起昨夜好像在竹林中隐隐的看到了劉去……現在她确定是自己由于太過擔驚受怕而産生的幻覺罷了。
思索間無意中一擡眸,看見了站在一側面色沉痛的陽城昭信,只見她一動也不動的緊盯着劉去的一舉一動,眸內陰沉的仿佛要滴下水來。
突然想起來自己初見她時,還把劉去送給自己的青銅雲紋戒指,作為巴結的禮物贈給了這個心黑手辣的婦人,還希望她即使不能照顧自己,最起碼能減輕一些敵意,事實證明,自己果然天真了。
那戒指要是現在還在自己的手中,這逃跑的路費不就有了麽!
“從你的後頸能看出好像是布條交叉的痕跡,這不是鬼掐,絕對是人為。”劉去從她身後走出,絕美的面上劃過一絲狠戾:
“竟然敢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殺人,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王爺是說謝姑娘不是被惡鬼所擾,但是若是人為,為何謝姑娘還活生生的站在這裏?”陽城昭信突然說道,然後緊盯着謝芳塵——這是她萬分想要知道的答案,為什麽一個身強體壯的男刺客,偏偏對付不了一個弱質纖纖的女子呢?
“你說的什麽傻話,”劉去斜眸瞧了她一眼:“自然是被人撞破後逃掉了。”
陽城昭信頓時語噎。
這話也算是答對了一半,謝芳塵也充分的認清了劉去自以為是的嘴臉。
“來人,将此事徹查。”
他一句冷冷的話撂下,侍衛接命而去,她看了眼陽城昭信霎時慘白的小臉,心裏也有些破罐破摔了。
丫的,大不了查出來,老娘我拉你一起下地獄,去找王地馀……
“王爺喚芳塵來,所為何事啊?”她心頭此刻一陣詭異的輕松,仿若生死可以置之度外了,于是笑着問道。
“同本王一起,去……”劉去聽到她的話,本來陰郁的神色霎時消失,只餘下一臉的神秘,傾下身,在她耳邊低喃道:“去一個你曾經經歷過的的地方,但又是完全不一樣的新場所,也許你仍舊覺得恐懼,但你也會慢慢的覺得刺激,這次歷練,定會不枉此行。”
謝芳塵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精致容顏,怔忪了一會兒,突然間宛如醍醐灌頂——他這是又要帶着自己去盜墓的節奏吧!
暈啊!也就他會把挖人家祖墳當做歷練啊!
狂暈的同時腦內又閃過一絲其他的想法,整個人又奇異的精神了,因為這個想法,使她微微有些激動。
“嗯哪,王爺,我跟你一起去!”
于是,兩人各懷心思的看着對方笑了。
陽城昭信遙遙的望着兩人的笑容,刺目的同時,雙拳逐漸緊握,長長的指甲刺入手心內,一絲絲鮮血慢慢的蜿蜒而出,悄無聲息的滴落在鍍金的地面上。
不,她沒有輸!她怎麽會輸呢?她可已經是王後了啊!
她永遠都不會輸!
******
午夜的地牢。
陽城昭信一襲黑色的鬥篷裹住了全身,踩着因潮濕而顯得濕漉漉的石階,不緊不慢的走向最深處。
圓木的木栅似被煙熏的泛了黑色,鑲嵌在牆壁的油燈微弱的閃着,只映的它身側的牢內一片黝黑,看不清裏面有什麽,只聞得一陣陣草芥麥稈潮濕後傳來的陣陣黴味。
她示意身側舉着火把的侍衛打開牢門,銅質的鑰匙響起一串叮咚的清脆音後,侍衛舉着火把先行而入,火光充盈了整個幽暗的牢室,她一眼就看到了瑟縮在牆角的女人。
只見女人原本華麗的紫色綢緞長裙上,已經染上了斑駁的污漬,曾經顧盼生瑩的眼睛已經深深的凹陷了下去,只是仍舊閃着倔強的光芒,長發散在肩側,她仍舊時不時的以手代梳,一绺一绺的慢慢梳理着。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親既然看了,就用郵箱注冊個賬號收藏一下吧,寫文不容易,見收藏少作者好消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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