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小白學校的元旦晚會在十二月二十九號晚上舉行, 下午開家長會,學校三十號開始放假。
二十九號這天是周五, 白慕航要在店裏直播, 就把這個“難得的機會”讓給了莊耀。
莊耀系好領帶從房間出來, 白慕航喝了一口粥,對小白說:“閨女, 你看你爸今天打扮的,跟要去當新郎似的。”
莊耀雖然每天都是穿西裝, 但今天還是刻意換了袖扣和手表,領帶和西裝也是選的年輕款,連發型都吹了一下,加上這張臉, 看着跟二十六七歲似的。
小白啃了雞蛋餅的小嘴油乎乎的:“大莊爸爸今天好帥呀。”
白慕航噗嗤一聲笑出來,“嗯,是好帥。”一個家長會,至于嗎?
小白上幼兒園的時候白慕航就參加過不少學校舉行的各種活動,每個學期的親子活動也是必定參加。
能和小孩子一起玩游戲, 一開始白慕航還是挺感興趣的。
可當他看見整個班級只有他一個年輕男人的時候,白慕航只想早點結束回家。
那些孩子的家長除了媽媽就是爺爺奶奶,甚至還有保姆參加, 只有他一個年輕大小夥子格格不入。
一群家長都好奇的盯着他看,就跟進錯了動物群似的被人圍觀。白慕航只能安慰自己說顏值太高,被人多看兩眼也不少塊肉。
小白幼兒園的第二個學期,白慕航就不再期待學校舉辦這樣的活動, 每次都是痛不欲生,還要冒充小白的哥哥。
他在心裏對莊耀這個無知的新手爸爸送去同情,希望他今天不會失望。
莊耀坐在餐桌對面,問:“這樣去行嗎?”第一次參加孩子的家長會和晚會表演,莊耀又期待又忐忑。
白慕航道:“沒聽見你女兒說你很帥嗎,今天全場最帥的爸爸就是你了。”估計也沒別的爸爸了,全都是媽媽奶奶。
吃過早餐,莊耀把小白送去學校,開車去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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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要把工作全部做完,下午空出來參加女兒的家長會。
到了公司,莊耀走出電梯,員工紛紛側目。
“老板早。”
“莊總早。”
陳秘書看着容光煥發的莊耀:“老板早。”今天的老板好像有點不一樣,看着格外年輕,走起路來放仿佛帶風。
“大家早。”莊耀對公司員工一額首,帥氣十足的走進辦公室。
留下一群被閃瞎眼的員工。
“你們有沒有發現今天莊總好像有點不一樣?”
“好像心情很好。”
“莊總哪天心情不好?”
“對啊,老板談戀愛了,哪天心情不好?”
“莊總看着越來越年輕,戀愛的魅力可真大。”
“小老板也年輕啊,看着跟大學生似的。”
“應該是和小老板談戀愛的原因,老板每天和小老板在一起,自然也是越來越年輕。”
有的員工摸了摸越發滄桑的容顏:“看來我也要找個年輕的女朋友,顯得自己也年輕一點。”
另外一個同事看着他,皺眉:“你吧,估計得去初中找才有效。”大學生已經拯救不了你的發際線了。
“……”我懷疑你在搞辦公室陰謀,故意創傷同事脆弱的心靈。
老板,我要投訴她!
……
下午,白慕航收到了莊耀發過來的視頻,下面跟着一個震驚的表情。
——莊耀:家長會都是媽媽過來的嗎?
第一次參加家長會的莊爸爸,還不太了解,班級裏的家長怎麽都是女性。
白慕航仔細看了莊耀發給他的視頻,全班加上莊耀只有四個男性,其中有三個都是當爺爺的老人。
白慕航無情的發過去一串:哈哈哈哈哈!
——莊耀: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所以這麽積極的把機會讓給了他。
白慕航:小白上幼兒園開始,我每年都要經歷幾次,你也慢慢習慣習慣。
莊耀習慣了以後就讓他一個人去,反正白慕航是真的不想去。
——莊耀:老師誇了小白。
——白慕航:小家夥又臭得瑟了吧?
——莊耀:小白排練去了,家長會只有家長。
和幼兒園的時候還是不一樣的。
小白位置在前排,開家長會的時候莊耀也就在前排,西裝筆挺,帥氣逼人,在一群女性媽媽中簡直就是鶴立雞群的效果。
——白慕航:辛苦辛苦,晚上給你做好吃的。
——莊耀:晚上在學校食堂吃,六點半晚會正式開始。
——白慕航:回家了再給你做好吃的,晚上大概什麽時候能回來?
——莊耀:我看了晚會節目安排,小白她們的舞蹈在開場,結束後就能走。
晚會節目要不要留下來看,全看他們自己決定,學校沒有強制性。
——白慕航:太早走也不好吧?
——莊耀:小白喜歡看就多看一會,不喜歡就帶她早點回家。
白慕航心道,那估計你得跟着全程看完了,小家夥看熱鬧的勁頭足的很。
往年在幼兒園的時候,白慕航哪一會不是坐在小板凳上,帶着小白把小孩子表演的節目全部看完。
晚上六點多,白慕航直播間正忙,莊耀發過來小白跳舞的視頻,從開場露到結束,小家夥有模有樣一個動作也沒錯。
白慕航全程咧着嘴看完的。
【大白看什麽笑成這樣?】
【這熟悉的笑容,我仿佛看見了初戀的嘴臉。】
【哈哈哈,迷之微笑。】
【所以說,大白是真的談戀愛了?】
白慕航收起手機:“別瞎猜,我在看小白。”
【你以為用小白就能忽悠我們?】
【話說,你讓我看小白,我可能也會這樣笑。】
【好久沒看到小白了啊,日常想她。】
【什麽時候再讓我們看一眼小白啊?看一眼就行!】
【還有兩天就9012年了,能讓我在今年最後一天再看一眼小白嗎?】
【求看一眼小白,送鯊魚。】
【送鯊魚+1】
彈幕開始不斷的刷禮物,有的說想看小白,有的說元旦快樂。
白慕航說:“小白在學校參加元旦晚會,來不了。”
【明天,後天,是今年的最後兩天,我想看眼小可愛。】
【今年結束前讓我們看眼閨女吧。】
【我室友臨死之前想看眼小白。】
【我臨死之前想看眼小白,嗚嗚嗚!】
【大白,滿足一下我們的願望吧。】
【想看小白,求成全。】
【今年的新年願望,想看眼閨女。】
彈幕上變成了許願池,白慕航就是那顆許願樹。
早知道就不在直播間提小白了,每次提起小白觀衆都要鬧上這麽一回。
無良爸爸現在不需要拉着閨女賣萌掙錢,小白出現在觀衆面前的次數也大大減少。
白慕航嘆氣:“明天晚上我拍一段視頻發微博吧。”明天他們店也開始放假,一月四號上班。
比正常假期多一天。
許多觀衆從他開始直播就一路支持他走到現在,白慕航也不能太吝啬,只是看一眼閨女,少不了一塊肉。
觀衆得了白慕航保證,一個個心滿意足不再鬧了。
白慕航晚上回去的時候莊耀和小白還在學校看晚會表演。
他從門衛室領了快遞,特別大的包裝,是在首都的宋懷芯給他們寄過來的。
白慕航拆開,裏面都是天冷穿的衣服。
小白的他的和莊耀的各有幾套,白慕航給宋懷芯打過去電話。
“阿姨,您寄的衣服我收到了,您好好拍戲照顧好自己,不用擔心我們。”入秋的衣服前段時間白慕航在網上也給小白買了幾套,價格還是一如既往的便宜,和宋懷芯買的沒法比。
宋懷芯道:“我就是不忙的時候出去逛了逛,看見合适的就買了,也不是特意給你們買的。”
白慕航知道她是故意這麽說,他們一家三口的衣服宋懷芯都買的齊全,肯定花了不少心思,白慕航把宋懷芯的心已收下:“您和叔叔在首都還好嗎?”
“挺好的。”宋懷芯道:“我在這出門有司機,公司給我配了倆助理,你叔叔到這邊的時候還給我請了保镖,出個門比大腕範兒還足。”
白慕航笑道:“您本來就是大腕啊,別的流量明星哪能跟您比。”宋懷芯的身份,娛樂圈沒多少演員能和她相提并論。
“你們現在一天天就吹我吧。”宋懷芯道:“早晚有天被你們吹飄起來。”
在娛樂一個明星要隕落不需要一年就能被人淡忘,何況她是幾十年。
年紀大的人或許還記得她,現在的年輕人誰知道她是哪個。
在劇中她也就是個戲份稍重一點的配角。
白慕航笑道:“說的都是真心話。”
宋懷芯也笑了:“你和小白在家都好吧?”
“挺好的。”白慕航說:“元旦放假,之前本來想着你和叔叔能回來我們一塊過節,莊耀說你們暫時還不能回來。”
“我也想和你們一塊過節,好長時間沒見小白了,挺想她的,劇組拍戲時間緊張。”宋懷芯說:“整個劇組都在加班,哪還有什麽節日呀。”劇組還是把她的戲份先拍,不然估計到年底她都回不去。
白慕航關心道:“宋阿姨,那您拍戲注意休息,千萬別累着,身體重要。”
宋懷芯道:“我也不是主演,辛苦談不上,偶爾拍個夜場,不算累。”雖然很多年沒在鏡頭前,但她戲感還不錯,很快就能進入狀态,拍攝的很順利。
“那就好。”白慕航道:“等您戲拍完了,我們再一起過節。”
“元旦趕不上,今年過年肯定能一起吃團圓飯。”宋懷芯說:“我們一家人好多年沒一起吃過團圓飯了,前兩年都是我和他爸在國外過,他們兄弟倆在國內,今年好,今年我們一家人能整整齊齊的在一起,又多了你和小白,今年熱鬧。”
白慕航低聲道:“嗯,熱鬧。”
以前過年也只有他和小白,小白剛出生那年一點點大,吃了睡睡了吃,年夜飯只有白慕航一個人。
菜做了多吃不完,做少了又冷清。
他一個人三五個菜,守着睡覺的閨女,看着無聊的電視。
後來小白大了一點,能陪着他過年了,能舉着果汁和他奶聲奶氣的說:“爸爸,幹杯。”
小家夥還能陪他守歲,只是撐不到半夜就不知不覺的睡覺了。
小城市沒有太多規矩,總有人偷着放煙花炮竹,夜裏十二點,他能從窗外看見遠處一霎那的煙火綻放。
電視機裏,主持人大聲倒數,那一聲新年快樂後,白慕航低着頭,對懷裏已經睡着的小家夥輕聲說一句:“寶寶,新年快樂。”
新的一年,一定會更好。
他在心裏對自己說。
看,願望是會成真的,今年過年就不是只有他和小白了。
他有莊耀,他有了一個家。
莊耀會陪着他過今年,明年,後年……
以後的每一年,莊耀都會陪着他們。
晚上九點,莊耀帶着小白回來了。
白慕航笑着問:“怎麽樣,節目好看嗎?”
“還不錯。”
都是一群孩子表演節目,小學一年級到初三的學生,要說特別好看還夠不上,有意思倒是真的,看的不無聊。
一群小孩認真的表演節目,臺下的家長都為他們感到驕傲,莊耀作為家長中的一員,自然也是為自家孩子感到驕傲。看別的同學表演節目,也就帶着幾分欣賞,全程看下來沒覺得無聊。
小白高興的說:“好看,大白,今天我上去表演了,大莊爸爸說我跳的好棒的。”
白慕航捏了下閨女的小臉蛋:“爸爸就知道你跳的棒,誰叫我閨女這麽厲害呢。”
小白說:“我好厲害的!”
“臭美一下就行了。”白慕航道:“去換衣服洗澡。”
他幫着莊耀把外套和領帶收好,莊耀道:“開始有點不自在,後面還好。”他說的是家長會上。
“你習慣就好。”白慕航說:“要是喜歡以後每年都你去。”
莊耀認真考慮了一下,覺得也沒什麽不好,就是被人多看幾眼而已。
再說他家閨女這麽棒,被人多看幾眼,莊耀心裏也是驕傲。
比收購了一個大項目都高興。
“餓嗎。”白慕航道:“我再給你們弄點吃的。”
“好。”莊耀點了一下頭,他在學校食堂跟小白吃的不多,學校食堂飯量都是按照學生份量分配,莊耀這會是有點餓了。
今天店裏剩了一些排骨,白慕航帶了點回來炖湯,現在還在煨着。
“有排骨湯。”白慕航說:“想吃面還是水餃?”
小白換好了睡衣,跑過來說:“我要吃餃子。”水餃有肉,面條沒肉,她要吃餃子。
莊耀點頭:“吃水餃。”在吃的上面,莊耀永遠都是以白慕航和閨女為先。
在其它事情上,還是以他們倆為先。
家裏水餃還剩許多,白慕航每個星期都會包一些水餃混沌凍上,早上小白上學煮給她吃。
睡前吃太飽也不好,他包的水餃皮薄餡足,小白吃四五個就差不多了,他從冰箱拿了二十幾個水餃出來,用骨湯下餃子。
煮餃子的時候,白慕航給莊耀和小白一人盛了一碗排骨湯喝。
“先喝點湯,我下班回來就炖上了,骨頭炖的特別酥。”
“謝謝。”莊耀接過碗。
小白拿着勺子,也奶聲奶氣的跟着白慕航說:“謝謝爸爸。”
白慕航笑着摸了摸小家夥的辮子:“現在有事沒事就開始叫爸爸了。”之前張口閉口就是大白。
小白說:“爸爸你開心嗎?”
白慕航點頭說:“開心。”就算不叫他爸爸,白慕航還是很開心。
骨肉親情是割不開的,小白粘他喜歡他,和叫不叫他爸爸沒有關系。
小白說:“那我以後天天叫你爸爸!”
“好。”白慕航心裏軟綿綿的,小家夥越長大越讓人覺得可心:“快點喝湯,要涼了。”
小白甜甜的笑了,和對面的莊耀說:“大莊爸爸,還有大白爸爸,我有兩個爸爸的。”她今天心情特別好,說話停不下來。
莊耀笑了下:“嗯,小白有兩個爸爸。”
小白說:“我還有爺爺奶奶,有小叔叔,有秦晉叔叔,還有夏叔叔葉叔叔,我有好多好多親人啊,我好喜歡。”小白以前除了爸爸只有秦晉這一個叔叔,現在多了好多喜歡她的親人,小白特別高興。
她想讓別人都知道,她有好多親人,她好喜歡和兩個爸爸在一起生活。
小孩子的心裏話說出來,讓白慕航和莊耀心裏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白慕航道:“我看水餃好了沒,你們快點喝湯。”轉身躲進了廚房。
莊耀舀了一勺湯送到嘴邊,鮮美的味道喝進嘴裏,心裏卻有一些氣悶。
如果當年不顧一切早點找到他們父女倆該多好。
他能給小白一個完整的家,能讓青年少吃一些苦,能……
可惜時光不能重來了。
過去的,遺失的,再也補不回來了。
吃完了夜宵,先讓小白洗澡,莊耀也回了主卧洗漱。
小白今天又是排練又是表演,吃完飯洗過澡沒多久就睡着了。
小白睡着後,白慕航拿着衣服進浴室,從剛才到現在他一直都沒怎麽說話。
從下班回來和宋懷芯通完電話後,心情一直就不太好。
明明小白在他身邊,還有莊耀。
生活無憂,家庭幸福,可他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好像有一塊石頭沉甸甸的壓在心頭。
他從浴室出來,莊耀靠在床頭,一只手輕輕的落在小白的頭頂,一只手拿着手機。
昏黃的燈光落在他英俊帥氣的面孔上,添了幾分柔和。
白慕航的心沉的更加厲害,精神好像處在崩潰的邊緣,壓抑。
他掀開被子直接一頭紮進莊耀的懷裏,把臉埋在他的胸口,好像這樣能減輕他心裏說不上來的沉悶。
莊耀放下手機,用力摟着了青年,在他頭頂親了親。
“都過去了,以後我們一定會更好,和小白,我們一家人永遠不分開。”低沉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
莊耀知道他心中所想,他的心裏和他是一樣的,白慕航鼻尖酸脹,眼淚不留情面的迸湧而出。
不知道為什麽,他心裏好難過。
今天想到剛有了小白的那一年,那是他最艱難,最絕望的一年。
他孤獨、無助、所有的苦難自己一人承受,卻依舊笑着要把孩子養大。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否堅持得住,看着小白一天天成長,他告訴自己,一定要努力啊,這麽可愛的寶貝,一定要讓她快樂成長。
因為是他不顧一切把她帶到這個世界,他要為她負責,讓她一輩子快樂安康。
莊耀輕輕撫摸青年烏黑柔軟的發絲,胸口濕潤的衣襟讓他心疼極了。
他吻着青年的發絲,額頭,一遍遍的告訴他不要難過。
“我和小白以後一直陪着你,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六年前的元旦過後幾天,是他們曾經最悲傷的時光。
距離那一天的日子越來越近,白慕航每年心裏這個時候都不好受,尤其是今年。
他從不覺得委屈,從和莊耀重逢到現在,他都沒覺得自己委屈一分,他自作自受,每天沒皮沒臉似的笑着面對生活。
現在,他覺得委屈極了。
哭了出來,聲音沉悶委屈:“都是你,讓我好難過。”他其實好想他的,只是把所有的想念都壓在心底,死也不放出來。
他逼着自己,忘記這個“腳踏兩條船的渣男”。
莊耀抱着青年的手臂收緊,低低的“嗯”了聲:“都是因為我,讓你傷心了,是我的錯。”
六年前,他也只是個不滿二十歲的孩子,剛剛高中畢業。
十幾歲的少年能懂什麽?有些十幾歲的孩子在父母眼裏還是個寶貝疙瘩,被家人捧在手心裏疼。
他卻需要堅強獨立,因為別無選擇。他承受了不是他那個年紀該有的責任,用他瘦弱的身軀,背起兩條人命。
白慕航被莊耀抱着,眼淚無聲的流進莊耀的胸口。等他哭夠了,心裏不再委屈煩悶,心情也好了,他吸了吸鼻子,依舊埋着臉,悶聲道:“你衣服濕了。”
莊耀“嗯”了一聲,不怎麽在意。
他只關心青年好點了沒有,還難不難過。
白慕航:“你換衣服去吧。”
“好。”莊耀依舊一動不動,任由他趴在自己身上。
又過了一會,白慕航從他身上翻過身,催促:“快去換衣服。”側着身體臉朝下沒有看他。
莊耀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回房間換了一套睡衣。
等他再進隔壁房間的時候,青年已經面朝孩子那邊睡着,一動不動,只露出一個後腦勺。
應該是不好意思了。
莊耀上床,用手扒了一下青年,青年一點反應也沒有,好像真的睡着了似的。
身體這麽僵硬,是不可能睡着的。
他用手揉了揉青年溫軟的耳垂,低聲道:“睡着了?”
……
莊耀輕笑一聲:“跟我說說話,我睡不着。”
……
莊耀躺在青年身後,胸膛貼着青年的後背,一手搭在青年的腰上,輕輕的撩撥了幾下。
“睡不着,理我一下。”
白慕航身體微微抖了一下,繼續:……
試圖将裝死進行到底。
莊耀落在他腰上的手漸漸往下,最後落在青年下腹,青年的腹部又抖了一下。
莊耀奇怪的摸了摸:“這裏不是心髒,怎麽還會跳?”
白慕航腰側的皮膚非常敏感,輕輕觸碰整個人都會打顫。
莊耀疑惑的又摸了兩下,自言自語:“怎麽還在跳?”說着手往胸口心髒處摸過去。
“心髒怎麽跳這麽快?”
感受心髒跳動的時候,莊耀的手觸碰到青年胸前的凸起,指尖隔着衣服微微撥了一下。
白慕航咬着下唇的牙齒一用力,又抖了一下。又疼又麻,疼的是自己咬了自己一下,麻的是莊耀的手作怪。
他終于裝不下去,翻身壓着聲音問:“你不睡覺摸來摸去幹什麽?”
莊耀道:“你不是睡着了嗎?怎麽知道我幹了什麽?”
白慕航:……
白慕航低吓:“老老實實睡覺,大晚上的也不看看幾點了。”
“睡不着。”
莊耀說完一翻身,壓住青年,唇貼着唇,深深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