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一左一右坐在了麥肯齊爺爺的身邊。
“我還準備了咖啡,很暖身的喔。”将手中的咖啡分發給兩個人,愛米從麥肯齊爺爺的手中接過咖啡杯的時候無意中碰到了他的手,有些冰涼。
“爺爺,你是什麽時候坐在這裏的?”
“天剛亮我醒來的時候你們兩個都還沒有回來,幹脆就一邊看久違的星星一邊等着孫子孫女兒回家了。”給兩個人都搭上了毛毯,麥肯齊爺爺的聲音裏帶着一點兒懷念的感覺,“你小時候總是像這樣和我一起看星星呢,還記得嗎?”
手中捧着熱氣騰騰的咖啡,愛米覺得心中和手一樣暖了起來。剛剛走回家的疲憊感似乎已經一掃而空。
“嗯,記得。”
她緩緩的開口,竟然和韋伯異口同聲。
其實她哪裏記得,應該說根本就沒有這樣的事情。
在索菲亞莉的家裏,爺爺奶奶都是看起來很威嚴的人。從來沒有對她笑過,更不用說看星星了。
“在和瑪莎一起搬到日本住的時候,我們就決定将房子蓋在深山町的山丘上,并且一定要開這麽一個能上屋頂的天窗。像這樣坐在自己中意的屋頂上和孫子一起看星星,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沒想到現在居然實現了。”麥肯齊爺爺說着,雙手搭上了愛米和韋伯的肩膀,“我真正的孫輩們從來都沒有上過這個屋頂,我看星星的時候總是孤單一個人。”
聽着麥肯齊爺爺的話,愛米和韋伯一下子都愣了。
“我說,韋伯和愛米,你們兩個不是我們的孫子和孫女吧。”
第三十一個命運
夜晚已經過去,天邊出現魚肚白。
在聽見麥肯齊爺爺的話之後,韋伯和愛米都愣住了。
暴露了嗎?居然有人能夠抵擋催眠的力量?
“我也很奇怪我們為什麽就認準了你們是我們的孫子孫女,因為作為孫子和孫女來說,你們平時對我們也太過于禮貌和客套了。”
是因為這個嗎……
愛米苦笑了一下。
這是她的習慣了。
因為就算是在索菲亞莉家族裏,她對爺爺奶奶也是非常客套的,在這個地方還稍微能讓她感到輕松一些呢。
“你……不生氣嗎?”韋伯的聲音也小了下去。
“可能一般來說都會生氣吧,可最近瑪莎她好像真的很開心,笑容也多了起來。這在以前都是不能想象的事情,我應該感謝你們才是。”麥肯齊爺爺說着,也露出了笑容,“而且看起來你們住到我們家好像也不是為了害我們嘛。這樣吧,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夠再讓你住一段時間。”
嗯?
愛米聽到麥肯齊爺爺的話,先是驚訝了一下,然後心中又是滿滿的感動。
她也是真的,很喜歡這裏啊!
住在這裏……真的是一件非常非常幸福的事情。
“對不起,我們不能答應你。”韋伯突然站起了身子,認真嚴肅地說道。
愛米一愣。
“因為我們不能保證自己能平安回到這裏。”
……原來如此。
愛米低下了腦袋。
“也就是說,你們會有生命危險嗎?”麥肯齊爺爺的話中沒有吃驚,“雖然我不知道那對于你們來說究竟有多麽的重要,不過當你經歷了足夠長的人生後再回過頭來看,會發現其實沒有任何事情是值得你用生命去争取的。”
韋伯和愛米聽完麥肯齊爺爺的話,都瞪大了眼睛,然後相視一笑。
雲朵中落下了霞光,天終于大亮了。
和Saber一戰,失去了戰車寶具的Rider終于安安分分的在家裏休息了一整天。
雖然說是休息,不過是一整天都在拐騙韋伯陪他玩大戰略。
可惜韋伯同學的态度非常的堅決。
而愛米則是在家裏和瑪莎奶奶還有麥肯齊爺爺一起做了做家務,唠了唠嗑。
在打掃衛生的時候,愛米從某個角落裏翻出了瑪莎奶奶以前做的一個手工小香袋。香袋看起來玲珑別致,小巧可愛,于是愛米就纏上了瑪莎奶奶。
瑪莎奶奶笑嘻嘻地攬下了教愛米做香袋的任務,可是她沒有想到愛米的動手能力和她的體力與認路一樣差到了一種人神共憤的地步。
其實愛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一個天才了。
按愛米的話來說,其實這輩子她也就不會兩樣事情。
這也不會和那也不會。
從中午吃完午飯到睡覺之前,愛米從瑪莎奶奶那裏學會了步驟之後就躲起來一個人縫了。
于是韋伯同學在洗澡後得到了一個綠色的香袋。
看着眼前的上面不知道繡的什麽東西的香袋,韋伯嘴角抽搐起來。
那個家夥今天一整天鬼鬼祟祟的就是在弄這個嗎?
說實話,好醜。
可是當他擡頭看到愛米臉上的微笑和眼底的威脅的時候,韋伯又将那已經到達嘴邊的兩個字給吞了下去。
他想,如果他不吞下去的話,估計他會被愛米吞下去的吧。
接過香袋,韋伯在腦中收刮起贊美的話來。
愛米看着韋伯接過了香袋,就一定盯着他。
“咳咳。”韋伯第一次覺得自己那麽多書都白看了。他看了那麽多的書,居然都找不出一句可以稱贊一下面前的香袋的話,“那個……嗯……挺好的,這獅子繡得不錯。”
“……”
愛米突然覺得有些囧。
韋伯的聽起來應該是稱贊的話,她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呢?
“……我會告訴你,我繡的是向日葵嗎?”
她說完,轉身出門。
“……喂愛米等等!你沒生氣吧……?”
“我沒生氣!”
“……騙人!!”
“那我生氣了?”
“……你還是別生氣了。”
“我就說我沒生氣嘛!”
“……”
看着追出來的說話有些支支吾吾的韋伯,愛米面上嚴肅,內心裏卻笑開了花。
綠色就代表了他,她希望面前的少年能夠和向日葵一樣,一直向着太陽,茁壯成長。
她才不會告訴他呢,哼。
夜幕再一次降臨。
韋伯被床邊的光亮弄醒,看了看躺在自己旁邊的依舊熟睡着的愛米,又看了看在燭光下看書的Rider,“我吩咐過你入夜就把我叫醒的吧?”
“不好意思嘛,不過我想,今晚應該不用像以前那樣性急,只要冷靜等待時機就好了。”Rider收起書站了起來.
“為什麽?”
“只是一種預感,就在今晚,這場戰争就要分出勝負。”
“這夜裏的氣氛确實太過于安靜,是因為參加者已經所剩無幾了嗎?”韋伯小心翼翼的下了床,走到了窗邊。
“之後的對手,便是真正的強者了。”
Rider的話音剛落,窗外的天空上突然閃起了一點點亮光。
“嗯?怎麽了嗎?”愛米揉着惺忪的睡眼,坐了起來。
韋伯換上了外套,催促道:“快點起來,外面好像有什麽東西。”
三人到了樓下,看到了天空上的七點亮光。
“以不同的顏色分別射出四發和七發,這是達成與勝利的意思。放出這種狼煙……難道是在說聖杯戰争已見分曉了?不對,這方向和教堂的反向相反,難道這狼煙不是教會的人點的嗎?”韋伯看了看墨色的天空。
Rider叉起了腰,“哼哼,這是某個性急的人在宣告勝利呢,真是實實在在的挑釁啊。看來今晚會分出決定性的勝負呢。”
“最後的戰鬥嗎……”在上面換衣服耽擱了一些時間的愛米下來就聽到了Rider的話。
Rider看着愛米也下了樓,便抽出了寶劍,“既然已經決定要奔赴何處的戰場,那我也得以不辱我Rider之名的方式出征才是!”天空上突然出現了一道閃電,直劈在地上,發出了金光,“出現吧!我的愛馬!”
一匹黑馬自金光中躍出,Rider一下子坐了上去,“來吧,雖然坐起來沒有戰車舒服,位置也小些,不過你們兩個人還是……嗯?你們還在那裏幹什麽?快上來呀。”Rider說着,拍了拍黑馬的馬背。
愛米看着一旁搖頭的韋伯,也沒有動。
他不是那種會在這種時候耍小孩子脾氣的家夥,她知道的。
他如果在這個時候拒絕Rider,一定有他的理由。
她相信他。
“從現在開始,便是只有強者才能奔赴的戰場了吧?”韋伯看着自己的右手,突然閉上了眼睛。過了幾秒,又擡起了右手,“吾之Servant,韋伯·維爾維特以令咒命之。”
什麽!他在幹什麽?!
愛米吃了一驚。
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突然使用令咒?
盡管心裏的驚訝不是一分兩分,可是愛米還是沉默着繼續看着韋伯的行動。
看着韋伯眼中的認真,愛米讓自己冷靜下來。
沒有辦法,這是他的戰争。
那麽,既然要做出選擇,就讓他一個人來進行抉擇吧!
不管他的決定是對是錯,她一定都會站在他的身後,陪他走完他選擇的道路。
“Rider,你一定要贏得最後的勝利。”紅光一閃,最後邊的一條令咒變暗了。
“再次以令咒命之。”韋伯的聲音清晰,沒有一絲猶豫。他的右手随着他的話語再一次亮起了紅光,“Rider,你一定要取得聖杯。”
最左邊的令咒也消失了。
“繼續以令咒命之,”韋伯看着Rider,目光堅定,“Rider,你要奪取全世界,絕不允許失敗。”
紅光又一次消失,随着中間令咒變暗,韋伯的右手背終于沒有了那個,陪伴了他很多天很多天的紅色令咒了。
Rider從始自終,一直安安靜靜地坐在馬上,看完了這一幕。
愛米突然覺得自己的臉上有些濕潤,一摸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一滴淚珠自她的臉頰滑下。
她本來是不想哭的。
可是什麽奪取全世界,絕不允許失敗這樣的話,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說啊!
這兩個男人果然,都是可愛的笨蛋。
“好了,這樣以來,我便再也不是你的Master了。”韋伯轉身,話語在這個竟然帶上了一絲顫抖,“快去吧,願意去哪兒就去哪兒,你……已經……”
就這樣放棄了嗎?
愛米的視線随着眼眶裏翻滾的液體愈發模糊起來。
“啊!唉?”
愛米一眨眼,突然看到前面Rider将韋伯提拉了起來,“我當然是馬上就要走,但是你既然命令了我這麽多句,那想必也一定是做了看到最後的心理準備了吧?”
“笨蛋笨蛋笨蛋!我說我已經沒有令咒了啊!已經不再是Master了啊!為什麽還要帶我去啊?”韋伯在Rider的大手上掙紮着,卻依舊被Rider扔上了馬。
“雖然說你不再是我的Master,但你仍舊是我的朋友。”Rider說完,回頭一望,看向了愛米,“當然,除了小子,我還有一個非常可愛的朋友。”
韋伯和愛米一愣,都看向了Rider。
Rider一笑,潔白整齊的牙齒都露了出來。
“我這樣的人……真的……真的……也能待在你的身邊嗎?”韋伯臉一紅,眼淚唰地流了出來。
愛米抹了抹眼角,卻絲毫阻止不了像斷線珍珠一般的淚花,她走到Rider的馬邊,“先說喔,我可是路癡,體力和動手能力都差到一塌糊塗的!”
“……那樣的事情,也只有小丫頭你能說得這樣理直氣壯了。”Rider雙手叉腰,“兩個小笨蛋,都和我共赴那麽多次的戰場了,還說這些話。直到今天為止,你們兩個人都和我面對着共同的敵人,我們就是朋友。你們可以擡起胸膛,堂堂正正的與我并肩作戰!小丫頭,快點上來吧,我要去回應你們的第一個令咒了。”
被Rider提上了馬背,愛米就看到了和她的臉紅得差不多的韋伯。
“突然說什麽煽情話啊……!算了,就讓我們來為你見證吧!”
第三十二個命運
戰馬沒有戰車坐得舒服倒是真的。
愛米坐着戰馬一路颠簸,只覺得屁股都要變成兩半了。
雖然屁股本來好像就是兩半。
她悄悄看了看自己的裙子口袋,又将口袋的扣子扣好。
從天上飛到地上跑,Rider依舊快速。
到了神戶大橋,原本有些暗的視線終于明亮了起來。
神戶大橋上燈火通明,已經深夜的大橋上沒有一輛汽車來往。
“Rider,看那裏。”
Rider載着韋伯和愛米跑上了大橋,順着韋伯手指的地方看到了一陣金色的粒子。
Archer突然出現在了大橋的中間。
韋伯吞了吞口水,愛米皺起了眉頭。
這個樣子的相遇,明顯就是刻意安排的了吧?
“你們害怕嗎?小子,小丫頭。”Rider的聲音在兩人背後響起。
韋伯和愛米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害怕。”
“或者……也能說成心潮澎湃吧。”韋伯的臉上已經出現了冷汗。
Rider愣了一下,笑了起來,“哼哼,看來你也明白一些了嘛。”
Archer,英雄王,巴比倫尼亞之王,吉爾伽美什。
他的紅色眸子緊緊鎖着前方的三個人,金色的頭發和盔甲比大橋上的燈光更加耀眼。
韋伯和愛米坐在馬上,在原地看着不遠處和Archer同飲的Rider。
Rider将酒一飲而盡,“在最後,我還是要問你一個問題,巴比倫尼亞之王。”
“準了,說吧。”
“你要成為我的盟友嗎?”
Archer沉默了兩秒,突然笑出了聲,“哈哈哈哈哈,你可真是非常有趣啊!不過我的朋友從來都只有一個人,而這個世界上,也不需要兩個王者。”
“既然如此……”Rider和Archer同時轉過身,将手中的金杯向上一抛,各自回到了各自的一邊。
“你們的關系看起來很不錯呢。”愛米看着向這邊走來的Rider,忍不住問道。
“這種時候怎麽能冷酷相向?他可能就是我這輩子面對的最後一個對手了。”
Rider突然說出來的話讓韋伯和愛米都大吃了一驚。
那個一天到晚自信滿滿的Rider也會說出這樣的話?
“你不會死的,我不允許你死,你忘記了我的令咒了嗎?!”韋伯看着Rider,一下子吼了出來。
愛米看了看坐在自己後面的韋伯,張了張嘴,微微一笑,沒有再說話。
有了韋伯的鼓勵就夠了。
不過她也沒有想到,Rider有生之年,居然會被韋伯以吼一次來打氣。
Rider一愣,然後嘴角彎起了平時的弧度,“也是,你說得沒錯!”
Rider騎上馬,手中寶劍直指墨色天空,“彙集于此吧,我的同胞們!今夜,我等将在最強的傳說中銘刻下自己的身影!”
一陣亮光閃過,待愛米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已經和韋伯與Rider身處一片平沙莽莽,一望無際的沙漠中了。
雖然說聽韋伯說起過Rider寶具王之軍勢的壯美,但是百聞仍舊不如一見。
“敵人是萬夫莫當的英雄王,夠資格當我們的對手!勇士們,現在就向最初的英靈展現我們的霸者之道吧!”Rider長劍再是一揮,身後百萬将士就跟着他向前沖去。
愛米一直看着前方,可是就算如此,聽着身後響亮的吶喊聲她也能知道,此刻Rider是多麽的意氣風發,他的陣營是多麽的強大。
Rider一直沖在大軍最前,大聲的吼着。
愛米和韋伯也不禁被感染,随着Rider大聲吼了起來。
若是被母親知道,她不僅和男人私奔,還和他睡在同一張床上,再是騎馬沖在大軍最前,毫無淑女形象的大聲吼着,會不會一下子昏死過去?
愛米依舊大聲吼着。
沒有關系了,她的人生就這一次放縱了。
再也不會有第二次的機會,像這場聖杯戰争一樣,任她毫不掩飾的展現自己了。
前面的Archer突然拿出了一個什麽東西。
距離太遠,愛米看不清。
Archer不使用王之寶庫?那樣的話,他還有什麽勝算?
愛米看着Archer舉起了那個東西,然後瞬間爆發出了一片紅色的,連接在一起的線條。
紅色線條只停頓了一秒,又縮了回去,形成了一個金色的小球。Archer從球中拿出了一根棍子樣的東西。棍子上是和先前的紅色線條一樣的花紋。
Archer拿着那個不斷聚集着風力的和棍子相似的武器,突然大吼了一聲:“擡頭仰視吧!天地初開,洪荒世界!”
Archer話音未落,他的四周飛沙四起。
“要來了!注意了!”Rider舉着寶劍,突然大吼了一聲,“小子,小姑娘,抓緊了!”
黑馬揚蹄,穩健的躍起。
韋伯和愛米看了看下面,吃了一驚。
蒼茫的沙漠從中間裂了開來,黃沙像是落進了無底洞,都向下掉去。
沙漠從那一處開始,向四周快速龜裂。沒有一會兒,甚至連天空都開始出現大洞。
愛米和韋伯都出了一身冷汗。
Rider看了看四周,“那是……”
“那把劍是能将世間萬物破壞殆盡的……對界寶具嗎?”韋伯突然說道。
愛米看向韋伯,瞪大了眼睛。
如果韋伯說得沒錯的話,那Rider就危險了。
Saber的誓約勝利之劍是對城寶具,就已經有了那樣強大和危險的力量,那就更不要說是對界寶具了。
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啊!
雖然愛米不知道為什麽那根棒子樣的東西能夠被稱之為劍。
身後傳來一片哀號聲,韋伯和愛米向後看了看,發現Rider的将士全部都陷入了那個巨大的裂縫中,然後消失了。
愛米不想去看Rider的表情,于是轉過了身。
在她的心中,Rider一直都是最最強大和自信的。
天地都在崩潰,結界在崩潰。
沒過幾秒,他們就回到了現實世界,黑色駿馬重新回到了神戶大橋上。
四周一片安靜。
或許應該稱之為死寂。
愛米還是忍不住轉過了頭看向Rider。
韋伯也是眼中閃爍:“Rider……”
沉默。
又是沉默。
“話說起來,”Rider低下頭看着兩人,突然說了話。愛米和韋伯兩人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我還有一件事情未曾問你們。”
還有一件事情?
愛米也和韋伯一樣的疑惑。
“韋伯·維爾維特,愛米·艾麗卡·索非亞莉。你們可有意成為我的臣子?”
你們可有意成為我的臣子?
臣子。
……
這是Rider第一次喊自己的名字吧?以前都是用小丫頭小姑娘代替的。
愛米瞪大了眼睛,淺紅色的眸子裏溢滿了意外的神色。
她從來沒有想到,會被Rider問到這樣的問題。
她不聰明,跑兩步就會累,還經常不知道自己在哪裏,或許連他披風的扣子掉了都不能幫她縫好。
她見識不廣,只會耍小聰明,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任性固執,有時候還不講理。
她以為她只會拖後腿的。
可是為什麽,這樣的她,Rider還是要她呢?
視線再一次模糊,愛米突然覺得自己很丢臉。
看來她的缺點排行榜,又要增加一項愛哭鬼了。
“只有您,才是我的王。”韋伯的話都帶着哭腔,“我願意侍奉于你,為你盡忠,望您能指引我前進的路,讓我與您擁有同一個夢想!”
愛米抹了抹眼睛四周,“您是我獨一無二的王,我将永遠追随你的夢想。您是我今生的太陽,我将永遠跟随您的腳步。與您一起在漆黑的世界之中,直到光明遍地之時!”
“很好。”Rider點了點頭,将韋伯和愛米從馬背上提了下去,“彰顯夢想為何,是我這個王者的責任。而見證王者之夢,并将其傳于後世,則是你們臣民的責任!”
愛米和韋伯直直地盯着Rider。
“活下去,韋伯,愛米。”Rider又是露齒一笑,“你們要見證這一切,然後活下去将其親口向世人講述。告訴他們,你們的王有着怎樣的英姿!我伊斯坎達爾是如何疾馳于大地之上!”
愛米和韋伯咬牙不想讓淚水流出,卻毫無效果,只能低下頭。
“等等。”
愛米突然向前走了幾步。
她在她扣好的裙子小包裏掏了掏,突然拿出了兩顆光彩奪目的超大鑽石。
忽視了驚訝和疑惑的眼神,愛米走到馬邊,“将身子伏下來,Rider。”
Rider不知道愛米要做什麽,但是還是聽了她的話。
愛米将手中的兩顆超大鑽石放在了Rider盔甲上的胸口處,然後閉上了眼睛。
“主清罪惡,君赦過錯,聖醫病弱。”
四周忽然起了有些強勁的風。
“回爐重造!”
鑽石一下子閃出了刺眼的亮光,然後慢慢變化了形态,從一整塊慢慢向兩邊延伸,最後在胸口那周圍形成了一個新的保護層。
亮光消失。
“我知道我幫不了什麽忙,但是我還是想盡我所能。”愛米感覺身子有些軟,她退後了兩步,“Rider,用你的方式贏得勝利吧。”
Rider鄭重地點了點頭,看向了前方,“好了,出征吧!布凱法拉斯!”
黑色駿馬嘶吼一聲,邁開了矯健的步子。
“Rider!”愛米和韋伯看着Rider的背影,大吼了出來。
Rider沒有回頭,沒有猶豫,勇猛地向前沖去,“啊——!!”
愛米和韋伯兩人對視一眼,抹掉了眼淚,筆直地站在原地,狠狠地握着拳頭,凝視着——
他們的王。
第三十三個命運
墨黑色的空中出現了無數金色閃耀的光環。
Rider手持寶劍,向前沖着,接連着打掉對準了他的要害的各種武器。
就在這個時候,黑馬的一只前腿突然被武器戳穿,一下子倒了下去。
Rider反應迅速,在地面上滾了一圈,立刻站起了身,繼續向前沖。
一件件武器擦過身邊,他沒有絲毫退縮。
終于,一柄長劍命中他的左臂,接着一把長槍穿過了他的腹部。
Rider依舊向前跑着,以最快的速度跑着,離Archer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然後他手中的寶劍大力一揮,就要砍下!
可是,他的動作卻在這裏停止了。
寶劍不過離Archer十厘米左右,可是他的手腳被不知從那裏竄出的鎖鏈捆綁了起來,一動也沒法動。
Rider滿頭大汗,“你這家夥啊……總是不缺這種稀奇玩意兒……”
“呲啦——!”
劍穿過身體的聲音,此刻比什麽都要刺耳。
“從夢中醒來了嗎?征服王。”随着Archer的話,Rider的嘴角溢出了鮮血。
“是啊……”Rider笑,卻不知道是在笑誰,“這一次的遠征……也讓我……心潮澎湃不已。”
“我允許你繼續挑戰我,征服王。”Archer面無表情地抽出了圓棍似的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因此,我向你保證,這個天下,絕對不會讓你感到厭倦。”
“那還……真不錯啊……”
Rider的耳邊突然響起了波濤聲,他閉上了眼睛。
他自己苦苦追尋的世界盡頭之海又浮現在了眼前。
原來如此。
這澎湃的心潮,正是世界盡頭之海的濤聲啊……
Rider化作了一陣金色的粒子,與他來時一樣。
金色粒子慢慢消失,捆着他的鎖鏈也一同消失了。
愛米和韋伯兩個人依舊站在原地,咬着牙,從頭到尾都沒有讓他們自己落下一滴眼淚。
盡管心中在滴血。
Archer拿着劍,突然向兩人走來,“小子,小姑娘,你們兩個誰是Rider的Master?”
“都不是。”韋伯和愛米都搖了搖頭,“我們都是他的臣子。”
Archer看了看兩人的右手背,“原來如此。既然這樣,若你們真是忠臣,是不是該有義務為逝去的王者複仇呢?”
“我們挑戰你的話,我們會死。”韋伯緊緊握着拳頭。
“那是自然。”Archer的口氣就如同說今天的天氣真好一樣。
愛米咬牙,“我們辦不到。”
韋伯和愛米一同擡頭,直視着Archer,盡管眼淚模糊了一些視線,盡管嘴唇都在抑制不住的顫抖,“我們接到的命令是——活下去!”
Archer沉默了幾秒,沒有說話,突然轉過了身,“你們的忠心,值得贊賞。要永遠牢記此時的心志。”說完,也消失在了大橋上。
Archer一消失,韋伯立刻跪了下去,愛米也蹲下了身子。
兩個人的眼淚終于如決堤了一般,在臉上肆意開來。
“啊——!”
大橋上的燈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沒有再亮了。
四周除了在月光下波光粼粼流動不止的大河,再也沒有了聲響。
那一晚冬木市的新都發生了大火災,整個新都被燒得一幹二淨,什麽都沒有了。
“早上好,爺爺奶奶。”愛米從樓梯上走下來,和麥肯齊爺爺和瑪莎奶奶打了招呼後就恨恨地看着韋伯,“韋伯,你又沒有喊我起床!”
“是你自己要賴床的。”韋伯喝了一口咖啡。
“愛米醬,早上好。哎呀,不知道阿列克謝先生平安到達英國了沒有。”瑪莎奶奶端上了早餐。
阿列克謝是Rider在麥肯齊爺爺家用的名字。
韋伯放下咖啡杯,“他在天剛剛亮的時候從希思羅機場給我打了電話,也不考慮一下時差,真是的。”
“啊呀,有電話嗎?我都沒有聽見。”瑪莎奶奶笑了笑,“不過,這也真有他的風格啊。”
“哈哈哈哈。”麥肯齊爺爺也笑了起來。
“剛好愛米也下來了,爺爺奶奶,其實我有事情要和你們還有愛米商量。”韋伯和愛米對視了一眼。
愛米走到餐桌旁坐了下來,準備聽韋伯的事情。
“愛米先前告訴我,她想要出去旅行。我呢……其實,我想和愛米一起出去旅行。”
“啊呀,你聽到了嗎格倫,韋伯突然說出了和阿列克謝先生一樣的話~”瑪莎奶奶立刻興奮了起來。
“總之,要做很多的準備,也需要很多的錢,所以我想要先去打工。”韋伯對着身邊露出了驚訝神情的愛米笑了笑,然後臉紅了紅,“接下來才是正題,如果……不介意的話,能讓我再在這裏住一段時間嗎?在問題解決之前,能讓我們再打攪你們一段時間嗎?”
聽完韋伯的話,愛米是完全愣了。
他先前不是說,他要回到時鐘塔去嗎?
“哦呀哦呀!能夠再和韋伯還有愛米在一起,真的是太好了!對了,今天來慶祝一下吧!”瑪莎奶奶聽完後則是興奮得開始準備晚上的慶祝了。
他們的聖杯戰争已經結束,愛米和韋伯決定收拾一下他們兩個人的東西。于是瑪莎奶奶和麥肯齊爺爺兩個人在下面忙活着,愛米和韋伯則回到了房間。
“你怎麽想到要和我一起去旅行?”在上樓梯的時候,愛米問道。
韋伯看了一眼愛米,聳了聳肩,“只是突然覺得自己眼界太狹隘,想要去開闊一下吧。”
一打開房門,亂糟糟的景象就映入了兩個人的眼簾。
“真是的,一個靈魂到底是怎麽留下這麽多的痕跡的。”韋伯說着,和愛米一起進入了房間。
愛米看了看,地上有Rider專用的毯子,還有他的仙貝和一些亂七八糟的零食的袋子,書籍也是這一本那一本。
真的是……有夠亂啊。不過Rider在的時候,他們可是絲毫都沒有發覺呢。
一下子少了一個大塊頭,韋伯和愛米站在房間裏就沒有那麽擁擠了。
但是整個房間也瞬間冷清了許多。
韋伯突然走向一個櫃子,從裏面拎出了一個袋子,“真是的,結果那個家夥都還沒有拆封啊。”袋子裏裝的是Rider用A+的幸運值搶到的大戰略。
愛米走到了韋伯的身邊,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你不是一直都不陪他玩嗎。等等,裏面好像還有什麽東西?”
韋伯又翻了翻袋子,從裏面又發現了兩件白色的T恤。
兩件T恤的胸前都印得有世界地圖,上面寫着三個大字——大戰略。
“初回購入特典,帶原創圖案T恤。”韋伯又看了看手中的大戰略游戲,和愛米一起笑了起來,“這種東西真的會有人要嗎?真是的……嘛,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麽事情,就先來玩玩這個游戲吧。”韋伯說着,拿着游戲起身走到了電視機前。
“嘭。”
電視機上的屏幕剛剛出現‘大戰略’三個字的時候,韋伯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響聲。
他拿着手柄轉過頭一看,卻發現愛米倒在了地上。
第三十四個命運
韋伯愣了一下,扔掉手中的游戲手柄就跑到了愛米的身邊,“喂!喂!你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