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幾大頒獎禮接近尾聲,她開始着手新專輯的錄制。

歌還未選好,只定了主打,這期間她與Kubert碰頭,再加幾名音樂人,坐下來一起商量選曲的事。

她心裏其實是給他留了位置的,因為實在太喜歡比賽時候那兩首歌的編曲,因此對合作多了幾分期待,她留了兩首歌給他。

所以Kubert他們問她,對搜來的歌感覺怎麽樣,定好歌就要開始編曲,下錄音棚了,她卻始終沒有正面回應,只說還有兩三首需要推敲。

她想起那天晚餐,他的态度不鹹不淡,禮數都做足了,可就是感覺十分疏離,或許是礙于Nickii的面子吧,也許他無心合作。

等人都散了,她拿出手機,翻到他的號碼,那頓飯的最後,他們還是交換了電話。只不過她并不是主動的人,就算無關其他,僅僅是工作,也覺得難以開口。

盯着屏幕看了半天,她到底還是放棄了,一切随緣吧。

忙完一場歌友會,第三天下午,她就開始進棚錄音了。

原本安排的是下午兩點開始,到了錄音室,裏面有人正錄着,聽說最近狀态不好,昨晚錄了一整夜,上午繼續,一直僵持到現在,一首歌還沒結束。那位歌手遲遲不出來,她只能在外面等着。其他幾間棚雖然也有空着的,但還是這間效果最好。她都習慣了,每回都要赤腳進去,次次都側身站立,要靠近窗口,一擡頭就能看見制作人,她有這麽多規矩,換個棚簡直要命。

所以她就一直等,連工作人員都看不下去了,給她倒了杯水:

“要不我進去替您催催她?”

她擺擺手:

“算了,再等等。”上一秒還一本正經,萬分理解,下一秒又神補刀,忍不住笑道:

“她是不是知道下一個進棚的是我,所以慢慢錄,不着急?”她在業內是出了名的LIVE女王,唱現場跟錄音棚一個效果,只要歌曲熟悉了,一般幾遍就能過,錄一首歌也就一個下午時間。很多歌手一進棚就是一個星期,在她這裏根本不可能發生。

跟工作人員說說笑笑的時候,錄音棚門開了,她擡手看了看表,已經将近四點,看樣子今晚要加班加點了。

今天錄主打,Kubert編曲制作,寫詞的是他老搭檔了,這首慢歌雖然是國語,不過言語之間如同粵語殘片,依舊流露出抹不掉的淡淡港味,她很喜歡這種不動聲色纏綿刻骨的表達方式。九年前她唱《愛我還是他》,唱《就是愛你》,唱《FOREVER LOVE》,明明那麽年輕,未經世事,卻每個字都離不開情愛,愛是什麽滋味,其實她根本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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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漸漸不喜歡直白,開始唱《迷魂記》,唱《垃圾》,唱《黑色柳丁》,無論什麽歌,總有她自己的風格。然而許多年前,她一站在舞臺上,那麽直白,那麽熱烈,瞬間就能抓住人心,現在,她成長了,歌裏有反思有掙紮,有獨屬于她自己的東西,卻只能吸引與她相同步調,同樣心律的人。

Kubert已經去調試機器了,一擡頭,她愣了一下。

他跟另一個最近風頭正盛的年輕制作人Aaron剛走出棚,後面跟着的正是今天錄音的女歌手,她從前兩年另一檔十分火爆的音樂選秀節目脫穎而出,兩人曾經在幾次音樂節和頒獎禮上打過照面,不算熟,只是點頭之交而已。

女歌手走出來,只是象征性地對她笑了笑,喊了一聲:

“暢姐……”

她只是微笑,并不說話,擡頭又看到他,他也望着她,四目交對,一時間氣氛凝固。

幸好Kubert及時出現,他招呼她:

“準備好了,可以進棚開始錄音。”

她便不再看他,移開目光,似與他未曾相識,只與Aaron點了點頭,然後繞開他打算進棚。

Aaron繼續說剛才錄制過程中不盡如人意的地方,然後拍了拍他的肩,十分感慨:

“老同學,難得我求你這麽久,今天總算過來給了不少意見,晚上去哪裏吃飯,都聽你的,咱們好好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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