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蜜月 (3)

說:“四嬸去洗澡,朵朵和兇巴巴的四叔呆着哦。”

哈,一不小心說漏嘴了,傅苒心裏樂的不行,飛快的溜進了浴室,連浴衣都沒拿,半分鐘後灰溜溜的出來拿浴衣。

謝斯喬接了通電話,走到床邊聽,他摸出來煙來,但突然想起什麽,回頭一看,朵朵正在看她。

謝斯喬又把煙收了起來。挂了電話後,朵朵說:“爸爸也抽煙。”

謝斯喬走到床邊,在她身邊坐下,微眯起眼,說:“嗯?”

朵朵皺皺小眉毛,說:“不好。”

謝斯喬微微笑了一下,把她抱起來,放在大腿上,淡淡道:“怎麽不好呢?”

朵朵抓住他胸口的浴衣,謝斯喬怔了一下,朵朵又松開手了,撇了撇嘴。

謝斯喬哭笑不得,朵朵煞有其事道:“會生病。”

謝斯喬道:“不會的,嗯,四叔不會生病的。”

朵朵低頭想了一會兒,說:“可是爸爸都生病了。”

謝斯喬手上微微收緊,道:“你爸爸生病了?”

朵朵似是有些茫然,沒有回答。

謝斯喬也沒再說話,面上看不出很明顯的情緒,似是在想事情。

傅苒洗澡很快,大概不到十五分鐘就出來了。

傅苒頭發很長,帶着一股清香出來,朵朵抽了抽鼻子,指着傅苒的頭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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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苒笑眯眯,先去吹頭發。

剛洗過的長發被吹幹以後柔順的不行,又黑又亮,傅苒從不燙染,長發當真如絲綢一般漂亮。

傅苒披着及腰長發,身上粉色睡衣,她不是男人,和謝斯喬共處一室她是不敢穿浴衣的。

朵朵坐在謝斯喬懷裏,張開嘴道:“四嬸好漂亮。”

傅苒正坐在鏡子前抹護膚品,聞言回頭一笑,長發随着她的動作而在空中甩了一下。

謝斯喬覺得那長發好像都能甩到自己臉上了,就和洗發水廣告似得。

謝斯喬發覺自己有些走神,而走神的原因竟然是女人的長發……

謝斯喬抿了抿唇,沒有理朵朵說的話。

等傅苒用完護膚品後,晃着頭發過來,謝斯喬下意識的往後仰了一下頭。傅苒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似是對他的動作有些不解。

謝斯喬起身把朵朵放在床上,拿着手機出去了。

傅苒撇撇嘴,朵朵撲到她懷裏,抓起她的頭發,然後絲綢般的黑發就從孩子的幾個指縫裏滑下去。朵朵覺得好玩,又抓起一把,玩的不亦樂乎。

傅苒半躺在床上,笑眯眯的看着她玩兒。

她覺得這個孩子大概是從小離了母親,而謝斯鈞好像一直沒有再婚,朵朵沒有母親照顧,才會對她這個外形或者其他方面像母親的女人産生喜愛和依賴。

說到底,也是可憐的。倒也應了前段時間她和謝斯喬争吵的那個問題的答案——生在這樣富裕的家庭裏到底該不該知足和幸福?

答案是否定,她也的确是太天真了。

傅苒晃晃腦袋,不想這些了。

傅苒打了個哈欠,有些困了,她擡頭望了一下挂鐘,快十點了。傅苒想在床上睡,而且……在這裏她也不可能去找下人要被子鋪地上吧?這樣一想她今晚可以睡床上的可行性就很大啊。

傅苒說:“朵朵,去叫四叔回來睡覺了,如果不回來我們就霸占這樣床了,哈哈哈哈。”

她的本意只有前面那句話,而後面那句她沒有讓孩子告訴謝斯喬,而朵朵顯然是沒明白她的意思,蹬蹬瞪的跑過去,原本的複述了傅苒的話。

謝斯喬正在和下屬通電話,冷不丁一把脆生生的童音道:“四叔,四嬸叫你去睡覺啦,如果不回去我們就霸占你的床啦。”

謝斯喬:“……”

下屬:“……”

下屬抹汗道:“謝、謝總……”

謝斯喬面無表情道:“明天再說。”

謝斯喬抱着朵朵進去的時候,傅苒正裹着被子在床上打滾,看起來挺開心的。

她一開心,謝斯喬就不開心了。

謝斯喬冷冷道:“聽說如果我不回來你就霸占這張床了。”

傅苒翻滾的動作停下,看了一眼小朵朵,囧的不行,讷讷道:“沒有啊。”

謝斯喬冷哼一聲,把朵朵放床上,傅苒自覺地往邊兒上靠,謝斯喬沒有趕她去地上和沙發睡,顯然也是顧忌着現在的環境。

傅苒松了一口氣,略顯讨好的坐起來給朵朵蓋被子,還給謝斯喬留了一塊兒。

謝斯喬沒看她,等朵朵躺好後,他也躺下了。

傅苒身邊躺着朵朵,朵朵的身邊是謝斯喬。關了燈以後,傅苒深深覺得有些詭異。

兩個大人一個小孩兒,一男一女一小孩兒,這個組合怎麽看怎麽詭異。傅苒很鄙視自己的職業道德,這是演戲啊,演戲!怎麽能入戲太深呢!這是不好的,不好的啊!

傅苒拍拍自己的額頭,感覺身邊的朵朵往她靠了靠,傅苒想了一下,試探性的伸手把孩子攬到懷裏,朵朵開心的蹭到她臂彎裏,笑嘻嘻的叫了一聲四嬸。

傅苒小聲道:“快睡,不然一會兒四叔打屁股。”

謝斯喬冷冰冰道:“別往我身上扣帽子。”

傅苒吐了吐舌頭,朵朵也學她吐舌頭,兩人就想惡作劇似的得意的笑起來。

謝斯喬揉了揉額角,轉過身去了。

33|5.11|

傅苒道:“四叔生氣啦,朵朵快睡覺。”

謝斯喬忍耐,沒說話。

朵朵也小聲道:“好的。”

說罷,孩子就閉上嘴發出極小的呼嚕聲,謝斯喬突然覺得好笑,感覺朵朵雖然跟傅苒沒血緣關系,但某些方面還真的挺像。

傅苒也是入睡極快的人,她和朵朵很快就睡着了。謝斯喬聽着身邊兩個人的呼吸聲,心裏的感覺很奇怪,他輕呼了一口氣,閉上眼。

朵朵很乖,睡相也好,沒有翻滾也不說夢話,一整晚,傅苒懷裏抱着一個小小的肉團子,隔天早晨醒來,她都覺得自己母愛泛濫了,看着謝斯喬的目光都像在看一個大型嬰兒。

謝斯喬忍了她一晚上,直接扔了本雜志到她腦袋上,傅苒驚呼一聲敏捷的躲開,怒目相對。

謝斯喬轉身進了洗手間給朵朵洗臉,傅苒怏怏的跟在後面,絮絮叨叨:“太霸道了,太兇了,太沒紳士風度了。”

謝斯喬全程沒有理她。準備下樓吃飯時,剛一出房間門,就碰到了也剛剛出門的謝斯鈞,不過謝斯鈞看起來精神非常好,并不像剛剛起來的樣子,他怕是一直在房間等着,只要傅苒他們一起床,他就也跟着出來。

朵朵是他的女兒,不喜愛是不可能的,不過經過一晚上的相處,傅苒也非常喜歡小朵朵。謝斯鈞把她抱給保姆時,傅苒還非常不舍,哀怨的看着謝斯喬。

謝斯喬道:“看我做什麽?又不是我的孩子。”

謝斯鈞自動理解成:又不是我們的孩子。

傅苒明白他話裏的意思,想朝他噴口水,但礙着謝斯鈞在,她只能“羞澀”的笑笑,挽住謝斯喬的胳膊,嗔道:“你又開玩笑。”

謝斯鈞兩手空空和他們一起下樓,笑道:“喜歡孩子你們也趕快生一個,弟妹現在正年輕,身材也好恢複。”

話題有些尴尬,因為兩人不是真夫妻啊。

傅苒道:“呃……”

謝斯喬道:“嗯。”

傅苒默。謝斯鈞儒雅的笑,“沒有朵朵以前,我也和你們一樣,但有了朵朵以後,我才發現當父親真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謝斯喬沒有說話,傅苒點頭贊同道:“大哥說的對。”

謝斯鈞道:“說的對就抓緊呀。”

傅苒抿着唇羞澀的笑,幾人下樓。

謝斯南和謝斯晖也剛好下來,兄弟幾人在餐廳裏等了快半個小時,謝玄才從樓上下來。

謝斯南是謝家二少,謝斯晖則排行第六。其餘的兄弟幾人都年齡較小,沒有留下。

謝斯南是一位看起來十分冷漠且話少的年輕男人,他的五官與謝家其他人一樣英俊出衆,只是他的冷又與謝斯喬不同,但具體不同在哪裏她又是說不清的。

傅苒是下意識的不敢與這位三哥目光正面接觸的。

謝玄落座前,他們這些小輩已經打過招呼了。等謝玄下來後,就開餐了。

下人将早餐端上來,衆人沉默的用餐。傅苒覺得氣氛有些壓抑,她吃的不多,早早就飽了,但又不好放下筷子,就只能幹巴巴的随便吃着。

謝斯喬倒是一直慢條斯理的用餐,斯文又優雅。

傅苒忍不住老看他,謝玄不知何時注意到了,淡淡開口道:“小苒和斯喬感情很好。”

傅苒臉一紅,讷讷的沒說話,謝斯喬則從容道:“是的,爺爺。”

謝玄點點頭,沒再說什麽,傅苒臉上的紅一直持續到早餐結束,她深感丢人啊。

吃過飯後,謝斯喬兄弟幾人和謝玄去了樓上書房,傅苒帶着朵朵在花園裏玩,朵朵越來越喜歡她,一直坐在她懷裏撒嬌。傅苒對小孩子的撒嬌沒有抵抗力,沒留神就聽到朵朵問了一句:“四嬸你當朵朵的媽媽吧。”

傅苒心不在焉,嗯嗯啊啊的答應了,然後下一秒就反應過來了,朵朵正開心的和照顧她的保姆嚷:“朵朵有媽媽啦!”

傅苒尴尬萬分,忙把孩子拉過來,低聲道:“不對,朵朵你這樣是不對的哦。首先,四嬸已經和你四叔結婚了,是四叔的妻子。這個……我們還沒有離婚,所以我是不能當朵朵的媽媽的。”

傅苒囧,朵朵有些茫然,不解的說:“那四嬸和四叔離婚嗎?”

傅苒嘆了一口氣,無奈道:“不離啊。”

朵朵還是不明白,小聲說:“為什麽呢?我爸爸和媽媽都離婚了。”

傅苒不知如何跟一個三歲的孩子解釋離婚和結婚的事情,她想了一會兒,只能說:“嗯,總之……四嬸是不能當朵朵的媽媽的。”

朵朵顯的有些不開心,但還是乖巧的點點頭,沒有胡鬧。

謝斯喬幾人在書房裏呆了快一個小時才相繼出來,謝斯鈞和謝斯喬一起出來,謝斯鈞是來接女兒的。

結果剛一走進,朵朵就委屈的躲進他懷裏,不肯再要傅苒抱。

謝斯喬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傅苒。傅苒尴尬的撓撓頭,無法解釋。

朵朵對謝斯鈞說:“爸爸,四嬸不肯當朵朵的媽媽。”

現場瞬間安靜,傅苒一腦門的汗,尴尬的不行。

謝斯喬适時的走過去,攬住她的肩膀,拿手帕給她擦汗。

傅苒低聲道:“謝謝。”

謝斯喬沒有回答。謝斯鈞也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無奈道:“朵朵為什麽要四嬸當你媽媽呢?四嬸是四叔的妻子,不能當你的媽媽啊。”

剛才四嬸也是這樣說的!朵朵不開心的把頭埋在謝斯鈞的肩膀上,不說話了。

謝斯喬嘆道:“不好意思,弟妹你不要在意,朵朵沒有惡意,她只是太喜歡你了。”

傅苒點點頭,道:“我明白。”明白沒有母親的人生是怎樣的。

傅苒沒有生氣的模樣,漂亮的眸子溫柔的看向朵朵。謝斯鈞看到她的目光,只覺得謝斯喬當真是撿到了寶,在這樣的家庭能和喜歡的女人結婚又何嘗不是一件幸事。

謝斯鈞收回目光,笑着說:“辛苦弟妹了,一直幫我帶孩子,我先抱朵朵上去了。”

傅苒忙道:“沒事的,朵朵很懂事。”

朵朵雖然不太高興,但是走的時候還是和傅苒打了招呼,小姑娘趴在爸爸的肩膀上,揮了揮手小手,小聲說:“四嬸再見。”

傅苒感動極了,也揮手,道:“朵朵再見。”

朵朵又開心了,腦袋直起來晃來晃去。

傅苒噗的一聲笑,謝斯鈞帶着帶着看孩子進去了,傅苒還在遙遙望着。

“怎麽不答應呢。”謝斯喬聲音不算溫和的問。

傅苒“嗯?”了一聲,說:“什麽?答應什麽?”

謝斯喬轉頭看她一眼,英俊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道:“答應做她的媽媽。”

傅苒:“哈?”

謝斯喬低嗤道:“蠢。”

傅苒:“……”

“喂,不要總罵人!你以為你很聰明嗎?”傅苒不甘心的反駁道。

而謝斯喬那目光看起來還真就是“我很聰明,你很蠢”。

傅苒沒轍,還說她厚臉皮,啧啧,這位謝家四少臉皮也不是一般的厚啊。

傅苒搖搖頭,懶得跟他争執。

謝家幾位兄弟在本宅陪謝玄,也真的是陪。中午用過午餐後,謝斯鈞陪老爺子下棋,謝斯南和謝斯晖觀戰,謝斯喬一直電話沒斷,但每次通話一結束他也會去謝玄那邊。

傅苒看得感慨,有些無聊,又去找朵朵玩兒了,而朵朵只玩了一會兒就困了,被保姆帶着上樓去睡覺了。

傅苒一個人看電視劇,看了沒幾分鐘也打起了哈欠,她往棋室的方向看看,也偷偷摸摸上樓去睡覺了。

傅苒這一覺睡的很沉,一睜眼竟有種恍然不知何處的感覺,她眨了眨眼睛,看着房間裏古典意味甚濃的家具,這才想起來是在哪裏。

傅苒揉揉眉角,拉開門出去,整座房子裏靜悄悄的。傅苒疑惑的問下人,下人笑着說:“少爺們陪老爺去釣魚了。”

傅苒了然,這座宅子依山傍水,地理位置極好,不遠的地方就有一條通往山下的小溪,風光極美。

傅苒有些心癢,雖然來過這裏兩次,但一次都沒出去逛過。傅苒在房間裏補了妝,想去找謝斯喬他們。

傅苒踩着高跟鞋下樓,扶着樓梯扶手往下走,或許是剛睡了一覺起來,她的精神還沒太清醒,傅苒往下看的時候竟然頭暈了一下,樓梯有點陡的感覺。

傅苒眨了眨眼,揉揉太陽穴,輕輕吐了一口氣。

她愛美,鞋跟的高度從來都是五厘米以上。高跟鞋踩在木質地板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傅苒臭美極了,及腰的長發随着她下樓的動作而飄來飄去,那飄逸程度和拍洗發水廣告似得。

傅苒忍不住笑起來,結果在還有四五個臺階的位置,不知是她眼睛沒看清,還是高跟鞋是新的沒穿合腳,傅苒竟腳下一滑,連一聲驚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跌下了樓梯。

四五個臺階不算高,但她穿着高跟鞋,腳上一崴,幾乎是倒在樓梯上滾下去的。。

34.第 34 章

謝斯喬聽到消息趕回來的時候,傅苒半坐在地上臉色蒼白神情無措。

因為不知道摔着哪裏了,會不會骨折等等,傭人們不敢亂碰她,忙去打電話通知四少爺。

謝斯喬和謝玄去的小溪離宅子不遠,步行也就十來分鐘。而當時,謝斯晖還在給謝玄講笑話逗老人開心,謝斯喬的手機就響了。

謝斯喬以為是公司的事情,接通了想走到一邊去說,而剛一接通,就聽到那邊宅子裏傭人驚慌的說四太太出事了,從樓梯上摔下來了。

傭人也是吓的不行,謝斯喬怔了一下,繼而冷靜道:“不要動她,我馬上回去!”

說罷,他匆匆和謝玄說了一聲就往回趕。謝玄聽到後也是面色嚴肅起來,幾人随着老人一同趕回去。

謝斯喬的步伐幾乎是跑起來的,只是他看起來非常鎮定。謝玄邊走便冷靜的說:“馬上聯系陳院長!”

謝斯晖應了一聲,忙打電話。

謝斯喬趕到宅子裏,一樓的樓梯處圍着一圈人,傅苒已經被扶着坐了起來,只是大概是腳傷着了,臉上和胳膊也有不同程度的擦傷,高跟鞋一只挂在腳上,另一只落在不遠處。

謝斯喬神情冰冷,推開人群走進去。傅苒挂着高跟鞋的那只腳角度非常奇怪的歪着,女人臉上沒有一點血色,額頭卻沁滿了冷汗。

傅苒聽到動靜擡起頭來,她頭還有些暈,不知為何,她明明跟這個男人也不對付,對方也經常罵她蠢罵她厚臉皮,可為什麽一看到他出現,她忍了許久的眼淚就冒了出來呢。

傅苒無聲無息的落下淚來,張張嘴巴,沒說出話來,漂亮的大眼睛裏滿是淚水,白皙的皮膚上也有擦傷。

謝斯喬一言未發,即使面上沒露出分毫,但傭人們也十分的緊張和害怕。

此時謝玄和謝斯鈞等也趕回來了,謝玄年紀大了,走的急一些就氣喘不上來,剛一進門就被扶着去沙發上了,謝玄擺擺手,詢問傅苒的情況。

謝斯喬蹲下|身來,只說了一句話:“我回來了。”

傅苒的眼淚馬上成串的往下掉,謝斯喬沒有看她的臉,臉色冷靜的将她抱起來,小心的避開她受傷的那只腳。

謝玄站起來道:“斯喬,等醫生來看看吧。”

謝斯喬道:“沒有大問題,爺爺,我帶小苒去醫院,打擾您了。”

謝斯喬開了車來,但是現在叫杜鋒過來也是來不及了,謝玄安排了這邊的司機開車送他們過去,謝斯鈞不放心,也陪同。

朵朵要跟爸爸一起去,謝斯鈞溫聲的告訴她:“四嬸受傷了,爸爸陪四嬸去醫院,很快就回來了。”

朵朵忙緊張的說:“朵朵也要去陪四嬸!”

謝斯鈞沒有時間和她解釋,匆匆把孩子交給保姆就後走了。

謝斯鈞坐在副駕駛,謝斯喬攬着傅苒坐在後座。

右腳踝那裏鑽心的疼,不知不是骨頭錯位了,但傅苒沒有明顯的呼痛,只是額頭的汗水仿佛怎麽擦都擦不盡,總是不斷的流出來。

眼淚早就止住了,在謝斯喬抱她上車的時候,傅苒就冷靜下來了,但是整個人還是懵懵的,這是她第一次感覺與死神那麽近,當她腳下打滑,倒着身體從樓梯上摔下來時,傅苒腦子裏浮現的不是漫天的鈔票,而是許多其他的事情。

她還有好多事沒完成,怎麽能死呢。

被傭人扶起來,傅苒茫然的望了一圈,沒有看到熟悉的臉。而當謝斯喬出現在她面前上,傅苒心裏突然就安定了,只是害怕的淚水還是忍不住掉了下來。

傅苒臉色蒼白,被謝斯喬抱着靠在他懷裏。傅苒一直睜着眼,腳上非常疼,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忍受這樣大的疼痛。

傅苒忍不住眨了眨眼睛,感覺有水滴掉下來。前座謝斯鈞還在,傅苒略微不好意思,悄悄把淚水擦在謝斯喬昂貴精致的襯衣上。

謝斯喬察覺到了,只是放在她背上的手輕輕拍了一下。

傅苒輕輕抽了一下鼻子,忍不住抓住他胸口的襯衣,頭緊緊貼在他懷裏。

那是一種極度缺乏安全感和不安的姿勢。

謝斯喬眸色深沉,異常的安靜。

謝斯鈞從後視鏡裏往後看,臉上是非常明顯的擔憂,他看到傅苒的頭一直埋在謝斯喬懷裏,忍不住擔心道:“弟妹還好嗎?疼的厲害嗎?再開快一些。”

謝斯鈞低聲吩咐司機,司機應了一聲,慢慢加速。

傅苒沒有說話,謝斯喬擡起頭碰了一下她的頭,似是安撫,淡淡道:“應該只是扭傷,沒大礙。”

謝斯鈞嘆了口氣,不再多說。謝斯喬臉色平靜,口氣平淡,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從剛才他回來後,氣壓就非常低沉,那并不是沒事的樣子。

謝斯鈞道:“已經聯系陳院長了,馬上就到了。”

謝斯喬道:“麻煩大哥了。”

謝斯鈞搖頭,車子果然在兩分鐘後就到醫院了,是一家市內名氣非常大的私立醫院。

謝斯鈞下車幫他們開車門,謝斯喬俯身把傅苒抱出來,傅苒始終低着頭,讓人看不清她的面部表情,這讓謝斯鈞非常無奈。

謝斯喬剛一站直身子,傅苒就緊緊抱上他的脖子,謝斯喬沒有防備,又專心在看腳下的路,險些沒被她拽着腳下踉跄一下。

謝斯鈞膽戰心驚,忙虛虛扶住他,道:“怎麽了?要不我來幫你扶着弟妹?”

謝斯喬低頭看了一眼懷裏埋着頭裝烏龜的女人,半響道:“沒事。”

醫院門口,陳院長和骨科等幾位主任醫生早已候着,擔架也早已準備好,謝斯喬一抱傅苒下車,陳院長等便匆忙上前查看,傅苒被放到擔架車上推往急診室,謝斯喬初步判斷傅苒身上沒有受傷,應該只有腳上的傷比較嚴重。

陳院長和謝家兩位兄弟打過招呼後便也近了診療室,謝斯喬和謝斯鈞在外面等待。謝斯鈞看了一眼急診室的方向,溫聲道:“應該沒有大事,不要太擔心。”

謝斯喬平靜的嗯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麽。謝斯鈞陪他坐了一會兒,就起身離開幾步給謝玄打電話說這邊的情況。

傅苒在半個小時以後被推了出來,送進了VIP獨立病房。主任醫生笑着說:“沒有大礙,身體上大部分都是擦傷,只有右腳扭傷較為嚴重,不過休養一下就好了。”

謝斯喬道:“身上沒有事麽?”

醫生道:“四少,沒有的。”

醫生看着氣氛有些嚴峻,便略微開玩笑的說:“四夫人大概是摔下來的時候護着重要部位了,所以沒有磕着哪裏。”

謝斯喬表情平淡,點了點頭,去了病房。

謝斯鈞一直在旁邊聽着,他理解謝斯喬現在的感受,妻子出了事,自然心情也是不好的。謝斯鈞就留下繼續詢問傅苒的傷勢。

謝斯喬一個人去了病房,傅苒正睜着大眼睛望着天花板,臉上恢複了一點血色,神情看起來也沒那麽驚慌,大概方才在謝宅的确是吓着了。

聽到開門的聲音,傅苒愣愣看過去,謝斯喬神色平靜的站在門口。

傅苒想起方才在他懷裏丢臉流淚的場景,頓時感到尴尬。傅苒幹咳一聲,微微轉過頭。

謝斯喬把門關上,緩慢走過來。

他沒有坐下,而是站在床邊,這樣傅苒就要仰視他了。傅苒擡頭看了他一眼,就低頭看自己被包起來的腳丫子了。

謝斯喬道:“還有哪裏摔着了麽?”

傅苒低着頭道:“……沒有。”

謝斯喬道:“是第一次穿高跟鞋麽?還會摔跤。”

傅苒撫額,無奈道:“對不起,是我的錯,讓你們掃興了,抱歉。”

謝斯喬定定的看着她,沒有說話。

傅苒翻過身躺下,把被子拉到頭頂,道:“我困了,我想睡覺。”

潛臺詞就是大少爺您快走吧。

謝斯喬沉默半響,看着女人露出的一點腦袋,平靜道:“腳上的傷還需要觀察幾天,這兩天先住院。”

傅苒腦袋動了兩下,表示點頭。

身後沒有動靜,傅苒以為謝斯喬走了,她拉開被子,悄悄的轉過頭去,看到謝斯喬扔挺拔的站在那裏。

傅苒:“……”

“你不走嗎?”傅苒困惑道。

謝斯喬擡手按了按眉心,神色間難得帶了一絲疲憊,他說:“注意安全。等會兒有看護過來。”

注意安全?

傅苒莫名其妙,謝斯喬已經轉身走了。門被輕輕關上,她和謝斯喬的談話不過幾分鐘,加上男人後來沉默的時間,也頂多只有十分鐘而已,她卻感覺對方好像從未來過一般,這個病房裏只有她一個人。

傅苒重重吐了一口氣,重新躺下,把拉到胸口的位置,重新望着天花板發呆。

過了一會兒,門再次被推開,應該是看護來。而傅苒一轉頭,看到的卻是謝家大少謝斯鈞。

謝斯鈞年過三十,早已結過婚,但卻仍舊英俊斯文,比起謝斯喬,他身上多了一絲沉穩。

謝斯鈞臉上帶着歉意,他在床邊坐下,說道:“真的很抱歉,讓你在家裏出了這樣的事,身上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明明問的話也差不多,怎麽謝斯喬就那麽讓人想揍他。

傅苒略微感動,笑道:“沒事,大哥,就是腳扭傷了,其他地方都是皮外傷,擦點藥就好了。”

謝斯鈞嘆了一口氣,道:“你們女孩子啊,就愛美,那鞋子跟那麽高,一定要小心啊。”

傅苒有些不好意思,道:“唔……”

謝斯鈞看出她的不好意思,溫和的笑笑,說:“不過在你這個年紀也應該好好的打扮,不然等将來老了可就來不及了。”

傅苒瞪大眼睛,意外他的開明,笑着說道:“大哥說的是,哎,謝……斯喬要是能像你這樣想就好了。”

謝斯鈞溫和道:“嗯?斯喬責備你了?”

傅苒吐吐舌頭,道:“那倒沒有,哈哈。”

謝斯鈞道:“他也是擔心。斯喬這個人表面看着冷,其實心并不壞,既然娶了你,必然會對你好的。”

而謝斯喬在明面上也的确對傅苒很好,這點傅苒不用慌亂的說些什麽來證明。

傅苒笑着說:“嗯,我明白。”

謝斯鈞靠在椅子上,右手放在扶手上,面帶笑意,說:“你們感情很好。”

35.第 35 章

這話好像說過兩次了?傅苒想了一下,沒有想出來。

她晃晃頭,說:“是啊,感情不好怎麽會結婚呢。”

謝斯鈞失笑,道:“是我唐突了。”

傅苒真誠道:“啊,沒有。其實我覺得大哥你性格很好的,長得又帥,朵朵……”

傅苒猛地閉嘴,沒有說下去,她有些尴尬,一時得意忘形,真把對面這個英俊的男人當成自己的大哥,而不是謝家正兒八經的大少爺。

傅苒不好意思的笑笑,謝斯鈞寬厚的搖搖頭,說:“沒關系。是因為我目前并沒有想再婚的事情,而朵朵……我并不希望找一個不愛的女人來當她的媽媽。”

傅苒揪了一下頭發,道:“大哥說的對,如果你們不相愛,那麽朵朵夾在中間其實對她并不好的。”

謝斯鈞微笑道:“弟妹看的很明白。”

傅苒笑了一下。謝斯鈞道:“四弟呢?”

傅苒道:“去洗手間了。”

謝斯鈞點頭,站起來說:“要住院幾天嗎?明天我帶朵朵過來。”

傅苒驚喜道:“朵朵嗎?好啊好啊,哎,我真喜歡這個小姑娘。”

謝斯鈞笑:“那就和斯喬多多努力,争取盡快給朵朵生一個小妹妹。”

傅苒愣了一下,臉紅起來。

謝斯鈞心裏失笑,這個四弟的妻子倒并不像他往常所見的那些世家小姐,她外形靓麗,身材高挑,能和謝家的四少爺結婚,想來不會是單純的無知少女,但在某些時候仿佛還帶了一點少女的純真。

這是很矛盾的。謝斯鈞與她道別,也先走了。

傅苒在醫院住下了,謝斯鈞走後沒多久她就睡着了,看護什麽時候來的,她都不知道。晚上喝了點粥,豪華寬大的病房裏也仍舊只有她和看護兩個人。傅苒和看護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看護尴尬而小心的說:“太太,你還要吃點什麽嗎?”

傅苒愣了一下,忙擺手,說:“不用不用,嗯……我睡覺吧。”

于是,她就把被子蒙到頭上,腦袋裏亂七八糟的想着事情,竟又睡着了。

在醫院的第一個晚上平靜而詭異,詭異是因為傅苒覺得□□靜了。

看護看得出很有經驗,傅苒被照顧的很好。只是從她受傷到住院的第二天早晨醒來,謝家的人都沒來過。

當然,這裏的謝家人指的是謝斯喬的父母,傅苒的公婆。

不過,傅苒并不在意,他們來了,她反倒還要戴上面具應付他們。

早上她正在吃早飯的時候,謝玄派了一位在本宅工作的老人來,老人姓劉,傅苒叫她劉叔。

劉叔身後的司機提了許多的營養品和水果,傅苒慌忙道謝。劉叔面上沒什麽表情,平平淡淡的表達了謝玄的慰問,然後便告辭了,從頭至尾連五分鐘都沒有。

傅苒看着那一堆的營養品愣了會兒神,無聊的拿過手機給季優發短信。

季優先是叽裏呱啦的表達了非常沉重的哀痛,傅苒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了,忙發了個停止的表情過去,季優果然停止了長篇大論,然後話題一轉,發過來一句稍微正常的話。

“你這麽閑,你家四少不在麽?”

季優本是無心的一問,她認為傅苒這受傷都住院了,那作為丈夫的謝斯喬這會兒應該也在醫院吧?

傅苒看着屏幕上那句話後面的問號,半天沒回過神。

季優等了半天沒等到回複,她皺了皺眉,繼續發信息:“咋了?睡着了?腳疼?”

傅苒這才眨了眨眼,只是情緒卻不如剛才那般興奮了,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腦海裏作怪。她輕嘆了一口氣,打字:“沒有,他剛走。”

想了想,又補充道:“我讓他走的,在這兒也沒啥事兒,公司裏那麽多事兒呢。”

季優立馬一個電話打過來,隔着電話線都能清晰的想象出她在電話那頭奸笑的樣子。

“哎喲喲,還心疼啦?昨晚在醫院陪了一晚呀?嗯,還不錯。”季優揶揄道。

昨晚?昨晚是她一個人睡的。

傅苒無聊的說:“是啊,心疼了。哪像你,孤家寡人一個,連心疼的人都沒有。哈哈哈哈哈。”

好像每次抓住季優的弱點取笑,都會讓傅苒的心情迅速的愉悅起來。

傅苒毫不客氣的嘲笑她,季優氣的頭頂都要冒煙了,但一想到這死妮子剛受了傷住醫院,就忍了下去。

季優氣呼呼的反駁了她兩句,就挂了。

傅苒哼着小歌兒玩游戲,動畫小人在荒島裏左沖右撞,可不知怎麽回事,沒一會兒就吧唧一下撞到岩石上game over了。

傅苒揉揉鼻子,打起精神再來一局,只是畫面一停,接着來電鈴聲響起。

屏幕上顯示着“謝斯喬”三個字。

傅苒呆了呆,按下接通鍵。

“在做什麽?”謝斯喬平靜的問。

傅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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