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南巡
? 皇帝南巡,這一消息很快通過不同的渠道傳遍東唐的大江南北,甚至其他三國也緊切關注着賀夜昭的動向。
那天天璇火急火燎的找林安,并沒有馬上出發,而是把她帶向了皇帝的日常辦事處——紫宸殿。
林安很有幸的親眼見識到了古代大臣們的各種“谏”法,簡直是大開眼界,看這一幫老老少少一個二個哭得給小孩兒一樣,聽着他們一會是“望以聖體為重”,一會是“朝中無肱骨之臣坐鎮,恐生大亂”,一會又是“上無皇嗣”。一幫大臣見皇帝一點反應都不給,幾個脾氣急的當時都要觸柱死谏,血濺當場。
林安一旁聽得耳朵繭子都要出來了,他真想大吼一聲:來人啊!都給朕退下!
反觀賀夜昭那叫一個氣定神閑,手裏拿的奏章換了一本又一本,最後才淡淡的來了一句:“天樞,給幾位大臣們上茶。”
一旁立着的天樞沉穩的諾了聲,吩咐宮侍們上茶,跪在地上哭天搶地的大臣們簡直要噴出一口血來,合着他們連哭帶演的弄了這麽會兒,陛下是一句都沒聽進去?!
大臣們端着茶碗,在下面面面相觑,眼淚也流不出來了,殿中尴尬着沉默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林安見一幫子喋喋不休的老頭們終于走了出去,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從八寶盒裏挑了一個糖杏仁吃了。
賀夜昭倒是見慣了這幫大臣的行事作風,二三句話打發出去,還是安安靜靜的批閱奏章。
無聊到吃了一顆又一顆點心零嘴的林安終于把八寶盒中最後一塊糖核桃吃完之後,真的是無聊到長毛了。
啊啊啊啊啊!!沒有電腦手機平板的世界好無聊啊!林安揪着頭發,趴在桌上絕望的想,什麽時候能回家啊啊啊!又想老媽做的飯了——
一旁看奏章的賀夜昭感覺到自己背後那幾乎實質性的怨念眼神,手下一頓,問:“皇後,近日字練得如何了?”
林安聽到這話,渾身一抖,故作淡定的回答:“呃……還行吧。”
賀夜昭擡了擡下巴示意天樞,天樞點點頭,讓侍女重新搬來一方小案。
林安定睛一看,只見案上擺放着一套整齊的筆墨紙硯,心中暗叫不好,果然只聽皇帝大大對她說:“皇後,請吧。”說着遞給了林安一本《三字經》。、
林安簡直能聽到自己那顆碎成渣渣的心,她咬了咬牙,随便翻了一頁,拿起筆,倒像是那一回事的寫了起來。
只有林安自己知道,她的內心快要淚流成河。毛筆字作為我大□□的國粹中的國粹,那是一時半會、打魚曬網的學號的嗎?!求支中心筆啊!
不過在這幾日蘇女官的“盡心盡力”的輔導下,林安總算不是一下筆就是滿張的墨疙瘩,寫出的字還算是……能看。
賀夜昭看着一張不知道該怎麽評價的字體,沉默了一會兒,囑咐自己的皇後:“皇後,以後若有诏書可請宮中女官代筆。”
林安:“……知道了。”嘤嘤嘤,被嫌棄了。
“但,字還是要好好練,孤以後還是會考較。”賀夜昭最後告訴林安。
林安:不不不?!說好的女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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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這邊因為皇後娘娘的“墨寶”而萬分沉默的時候,含涼殿的氣氛更加的令人窒息。
元清潇屏退一室宮人,只留着德音和妙儀兩人,偌大的宮室中安靜的令人膽寒。
元貴妃放下手中的茶盞,清啓朱唇,低啞的嗓音空蕩蕩的殿中回響,“跪下!”
德音低眉順眼的立在一旁,倒是妙儀壓下心中不安,吶吶道:“娘娘?”
“跪下!”元清潇看着妙儀那張臉龐,壓抑不住的怒氣,一擡手将蓋臉向她砸去。上品白瓷茶碗順着妙儀的衣襟滾落,在地上碎成一片。
妙儀一抖,不顧滿身茶湯跪了下去:“娘娘!不知婢子做錯何事,求娘娘責罰!”
元清潇看這妙儀滿臉的強詞奪理,冷笑一聲,從案上拿起一小包東西,妙儀一見此物猛地變了臉色,“娘娘!”
不等妙儀說完,元清潇自顧自的道:“百年赤參粉,真是好東西,大補……”
“該死的東西!”元貴妃将那包東西擲在妙儀面前,“明知道陛下身中寒毒,竟拿這種東西!怪不得!怪不得!”
她閉閉眼,緩了一口氣,再睜眼時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殺意。
妙儀見到家主計謀被拆穿,臉色冷然,:“娘娘若不想幫家主也就罷了,何必阻撓?!”
元清潇:“住口!他是我的夫君!”
“呵……”妙儀冷笑一聲,面上是毫不遮掩的諷刺,“夫君?娘娘看着幾年,那人待娘娘可有半點妻子的樣子,就連圓房都從未有過!”
一旁的德音見元貴妃被戳破心中尴尬事而臉色鐵青,一擡手狠狠給了妙儀兩個耳光,“賤,婢!娘娘之事也是你可以置喙的!”
妙儀的臉被扇歪在一旁,嘴角隐隐血色,她啐了口血沫,“娘娘?若沒有元氏,她是什麽娘娘?!”
元清潇怒喝一聲:“放肆!”
臉頰已然高高重起來的侍女滿臉不屑,好似面前不是她侍候多年的貴妃,“娘娘,想想清楚吧,陛下要對元氏開刀!你還……”
“來人!拖下去!杖殺!”
元貴妃對着殿外大喝,一隊武侍低着頭走了進來,縛着妙儀把她拖了出去。
“娘娘!元氏……”
妙儀最後垂死掙紮着向着元清潇大喊,德音厭惡随手用抹布堵着她的嘴,之餘嗚嗚的聲音。
含涼殿終于安靜了下來,奢華的宮殿中燃燒着沉香,這種香料有安定沉靜的功效,元清潇卻感覺心中郁氣難解,她抓起手邊的花瓶狠狠地砸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着。
德音連忙奉上一杯新茶,勸解道:“娘娘息怒,那賤,婢定是迷了心竅,娘娘不必介懷,家主是……”
“你不必說了。”元清潇滿臉疲憊的擺擺手,不讓德音說了下去,“父親的意思本宮早就是知道了,元氏與陛下……”
“娘娘……”德音猛地跪在地上,“娘娘若有吩咐婢子在所不辭!”
元清潇定定的看着這從小跟着自己的侍女,只是揮揮手讓她下去,“本宮想靜一靜。”
她看窗外的芍藥,一股悲哀湧上心頭,那一年也許從開始來就是錯誤,所以注定不會有好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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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含涼殿發生的一切林安并不知曉,她現在安靜如雞的趴在寬敞的車廂裏,随着車輪的前進微微晃動。
是了,一個好消息,林安終于出來了,一個壞消息,她又開啓新副本了,而且是最危險的野外副本!
賀夜昭倒是沒有對自己皇後坐姿不雅提出什麽斥責,只是看着手中線報,冷笑一聲:呵,元氏倒是動作快連□□都準備好了。只是想起宮中的元貴妃,面上有恢複了往常的冷漠。
自以為是罷了,當年先是殺父之仇,後是用盡手段的逼迫,豈是能輕易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