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南德
? 林安沒有死,就那麽像小說一樣被一個怪流,氓救了。
在她養病的時候,那個怪流,氓就像得了話唠病一樣,像是倒豆子一樣把自己的姓名,年齡,工作統統說了一遍,一度讓林安懷疑自己是不是參加了什麽古代相親活動。
她知道了自己現在在南德和東唐邊界的一個小鎮,也知道了原來怪流,氓叫楚蕭白,第一次林安以為是楚小白,笑的胸口生疼,楚蕭白黑着臉的給她的湯藥苦了三倍。
她還知道了楚蕭白是一個“游方郎中”沒事就喜歡在四國游蕩,收收藥材,救救人,全憑心情,活得甚是潇灑。
林安還認識了他的兩個“紅顏知己”——藥童降香和細辛。然後她享受到了堪稱VIP的病人服務,每天都會被美女姐姐的溫柔照顧弄的臉紅心跳,畢竟她骨子還是一個相當獨立的人,被人照顧總歸有點不好意思。
人一生病就愛胡思亂想,古代有沒有什麽娛樂活動,林安受得傷在胸口,楚蕭白看到傷口時候就啧啧稱奇道:“這位置也太準了吧!看似兇險卻不傷肺腑,人才!”
他的話不由的讓林安多想,是不是賀夜昭放她一馬,思及此心中一酸,饒一命又如何事已至此,恐怕真是要相忘于江湖了。他做他的威嚴帝王,她繼續她的渺渺回家之旅。
賀夜昭看着黑發女孩不知為何一臉悲傷,想起一點事,問道:“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林安抽抽鼻子,回答道:“林安。”她已經脫離了那剪不斷,理還亂的事情,改回自己的本名應該沒事吧。
賀夜昭意味深長的摸摸下巴,眉峰微挑,語氣中不含一點質疑:“哦那小娘子仙鄉何處為何一人重傷在外”
林安:“……叫我名字就好。”小娘子什麽的,好像某大官人的口頭禪。
“我住在東唐昭城。”林安乖乖地躺在榻上,道:“知道前段日子裏,東唐皇帝遇刺的事知道吧,我是随行的侍女。”
林安這話說的半真半假,她的确是住在昭城,只是是穿越來的,她的确是跟着皇帝的,只是不是侍女。
楚蕭白笑眯眯的也沒有多說,只是一揮手讓細辛奉上幾件東西,“這是你身上換下的衣服物件。”
說着他望向林安,一雙桃花眼含着幾分似笑非笑的神情,一只手拿起林安那件染血的裏衣,“東唐段染勾花錦,這種花紋非皇氏不得用。小娘子,說謊可不好啊……”
林安被他說話的語氣和眼底暗含的威脅驚得一身冷汗,她側頭将臉埋進被子,努力想象着自己是小說裏遭遇悲慘的棄婦,用如泣如訴的聲音道:“小女子的确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小侍女,随着聖駕南巡。陛下與娘娘感情甚篤,陛下害怕娘娘遇刺就讓婢子假扮,沒想到……”
沒說完,林安假裝拭了拭眼角,一副傷心絕望的樣子。
楚蕭白看着她,見林安傷心的樣子,嘆了一口氣道:“是我唐突了,你要回去嗎?我可以送你回昭城。”
林安簡直對自己的演技點個贊,不過她想起往事是真的傷心,人大概都有雛鳥情結,賀夜昭救了她,也沒讓她怎麽吃苦,到頭來自己被利用似乎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
林安沉默了一會兒,悶悶地說:“回不去了……我可以留下來嗎?我可以幹很多事的!我可以學!”說完,她側臉看着坐在一旁的楚蕭白,眼眶微紅。
楚蕭白拍拍她的頭,輕聲道:“你先養好傷,以後再說。這個是你的嗎?”
說着,他從托盤裏拿起了一個錦囊遞給林安,她一看半舊的錦囊上繡着并蒂荷花,才想起這是她一直随身帶着李夫人給的錦囊。
“是我的,是……家中帶來的。”
林安接過錦囊,痛恨自己的渺小,李家最終的囑托自己一點都沒辦到。
楚蕭白見她神情倦怠,只是交代她要好好吃藥,就走了出去。
林安看着他一去不複返,暗自嘆氣,自己只是暫時糊弄了過去,以後的事要怎麽辦呢?真是前途堪憂。她下意識捏着手中的錦囊,發現有異物,打開一開竟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砸核器”——青龍鱗?!!和鳳印上被她摔碎的玉鳳凰。
林安抖着手,這簡直是這一段時間對她來說最好的消息!
男人關上房門,轉身去照看自己這回收集來的藥材,降香恭謹地跟在他身後道:“大郎,這個人身份不明,咱們是不是……”
楚蕭白搖了搖頭,“她還有用。”
“大郎真信她是侍女?萬一是什麽麻煩人物……”降香勸道。
“我原本就不信她是什麽侍女,手中細嫩,中指有繭,起碼識文斷字,而且她言行舉止不像宮中侍女,但也不像一國之後……”
男人停下腳步,春風吹拂,卷起他墨灰暗紋的袍角,他輕輕一笑道:“有趣,有趣……”
降香從懷中拿出一封信,呈給楚蕭白,無奈道:“大郎,相國的家書。”
“不看。”楚蕭白原本不錯的心情看到那封薄薄的家書,突然變得暗沉,“老頭子就那幾句話。”
降香軟言勸道:“相國也是擔心大郎,大郎這次離家很久了。”
楚蕭白一邊拆開信封,一邊抱怨道:“他哪裏是關心我?只是想讓我回去讀書罷了。”
降香看着自家主子碎碎念得樣子,不由得有點好笑,但一想起府中的事,秀隽的眉間微蹙,“大郎,相國他又擡了門妾,我們此次回去要怎麽辦?”
楚蕭白聞言,冷笑一聲:“老頭子的身體保養得不錯啊,都六個了,怎麽辦?咱們不回他府上,直接回自己的園子。”
“還有,這幾月有什麽有趣的東西回去後給阿珏捎帶點。”
藥童看着他怒氣勃發的雅致臉龐,暗自嘆息,只得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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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唐,昭城。
昭明宮中一場的大火将含涼殿這座奢華的宮宇付之一炬,盡剩殘垣斷壁,在逐漸明媚的春光中顯得蕭索戚瑟。
賀夜昭看着這座的宮宇,清俊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陽光微暖在他的眼窩下留出一道淡淡的陰影,“天樞,找到沒?”
天樞的臉上沾了點黑灰,顯得有點滑稽,“找到了,陛下,基本上面目全非。”
賀夜昭看着面前宮人進進出出的殘垣,道:“尋一處裏元氏一族近點的地方,好生葬了。”
天樞應了一聲。
從一旁的天璇快步走來,手中掂的好像是一封國書和幾章奏折,“紫宸殿來了一幫禮部的大臣,這邊都忙翻天了,還湊熱鬧,吶,這是他們要交的東西。”
賀夜昭也沒有怪罪天璇的無禮,接過奏章掃了一眼,道:“南德女皇的生辰,這是邀請。”
天樞:“陛下的寒毒出自她手,解藥的話,南德女皇應該也有。”
賀夜昭沉吟幾分:“元氏剛除,朝中不穩,待孤和老師商量一番。”
天樞有些心焦,這毒拖得時間太久,實在是令人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