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 傅博易有點氣惱,怎麽搞的,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傅博贍就跑的沒影了。
他們家是從市裏搬來的。傅博易記得他們家搬這來的時候他才上幼兒園。那年,爸爸調到這邊己經一年了。
從爸爸媽媽的話裏傅博易聽出來:爸爸是通過再讀書重新考試才當的中學老師。當時市裏沒位子,剛好這邊鎮上缺人,所以就被調到這裏來了,而媽媽本來和爸爸是一個學樣教書的,是小學,爸爸調鎮上去了,她一個人帶兩個孩子很吃力,于是他們商量,往上調沒有關系不好調,那往下調吧。
當然,誰不想往高走,好在鎮上離市裏不遠,現在孩子還小,先這樣子,等有機會了再申請,機會總是會有的。
市裏有市裏的好處,鎮上也有鎮上的好處。雖然媽媽有時不免唠叨,鎮上比不了市裏,可是爸爸說話了,一家人在一起比什麽都好。媽媽就沒話說了。
傅博易感覺不出鎮上和市裏的區別,不過,他知道他弟弟是區別出來了。
剛開始到這的時候,他不過七歲,正上幼兒園的年紀,傅博贍五歲,小不點,不過,也被關到幼兒園去了。兩兄弟一個班。
傅博易八歲的時候上小學了,傅博贍還在幼兒園。傅博易九歲讀二年級了,傅博贍還是在幼兒園。
等到八歲時,傅博贍松了口氣:他終天不用上幼兒園了。
還不是因為被說的難聽死了,上幼兒園的第一年,無事,第二年,己經有小朋友在背後說了,他幼兒園都第二年了,第三年,說的更甚,留級生,老油條。他想發火,可發的起來嗎,告訴老師?打架?罵人?問題是有沒有用?
不過現在好了,傅博贍終天揚眉吐氣了,他可以上學了。
太平日子沒過幾天,傅博贍又出問題了,具體哪天出的問題,傅博易不是記得很清。等到他發現的時候傅博易的狀況己經很明顯了。
先“哥,我們去那邊的橋那游泳吧?”乞求的眼光。
傅博易奇怪的問:“怎麽想要去那邊游泳了呢?”
“那邊人多,好玩。”最簡單的回答。
“媽媽不是說過了,就樓下的河埠頭,不能跑太遠的,再說,我們和他們又不熟,去,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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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子誰不喜歡玩水。玩水是不是得從人類的進化說起呢,人類的祖祖先本來就是從水裏開始的,哪怕現在進化成人了,那胚胎還不是得在有水的環境中才能茁壯成長。
“很快就熟了。你不想?”
“我,當然也想。不過這不是關鍵。媽媽同意才行。”
“我知道,你聽話嘛,書讀的好,又聽爸爸媽媽的話,還年年三好生。可是和我有關系嗎?我就是要去。”
傅博易有點哭笑不得,這和書讀的好有關系嗎,他們好象說的是去不去橋那邊游泳的事。“你還是問問媽媽吧,她要是同意,我們一起去。”
“不用問,她肯定不同意的。”
“你連問也不問,和我說有用?”傅博易坐在自己的書桌前,随手翻着書。
“我是怕問了白問不說,接下來的日子更不好過,媽會逮着我不放的。”傅博贍怎會不知道自己的媽媽,一個字,管,爺三都被管的死死的。
“那你和我說,是什麽意思”
“我以為你和我的想法會一樣呢,看來是我高看你了。那算了。”傅博贍說完這句沒事兒人似的走了。
再,以後的幾天,傅博易并沒發現傅博贍有異常,他的心蹈實了,以為傅博贍是只是說說,後來他就不怎麽注意傅博贍了。
哪想,就剛才,也就是午睡的一溜時間,不過是他睜眼閉眼間,他傅博贍沒人影了。
傅博易想過是不是該告訴爸爸媽媽呢,他們就在隔壁午睡,但他又怕把事情鬧大了,傅博贍也許就在附近,不是去河裏玩水呢,那麽只要自己好好對他說,叫他收斂點,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
他知道,要是這事真的發生了,傅博贍少不得被罰,最常見的懲罰是跪踏腳板,不是說說的,至少得跪一小時。
“這個臭小子,跑哪去了。要跑也不用這麽早啊,哪有這麽早洗澡游泳的?”傅博易擦了一把汗,天氣也真是的,太熱了,最好下場雨吧,那會涼爽很多的。
傅博易己經去橋那邊的河埠頭看過了,一個人影也沒的。他現在準備去街上的學校那看看,學校校園裏樹多,樹上知了特別多,也許傅博贍去捉知了了呢?
當傅博易走上快到教師樓前的橋上的時候,河中心的一抹紅引起了他的注意,還有幾聲撲水聲,他盯着河面,是的,沒錯,象是個人,正在往下沉。
說時遲,那時快,傅博易也不再細細分辯,他飛快的跑過橋,跑到河埠頭,好在他出來的時候拖的是拖鞋,穿的是大腿褲,脫/起來也比較快,這不,他三下二除五就/脫/完了,往前一縱,就在一米開外了。
靠近目标了,河面上哪還有人影,有的只是一縷頭發,還是頭發的末梢。
傅博易改用腳踏水,騰出手往前一撈,觸手的是個小孩子的身體。有一陣子的心慌,他以為是他弟弟傅博贍,不過馬上一想,傅博贍可沒留長發,還有就是他的水性比他還好呢。
傅博易把孫眉往上拉,使她的頭浮出水面。
是有人來救了吧,孫眉有了反應,伸手摸向傅博易。
“別動,要不我會拉不住你的。”十歲救六歲,雖然傅博易長的不算矮小,在同齡中算是高的,但畢竟還是個小孩子。
孫眉許是聽明白了,她任由着傅博易拉扯着她往河岸游去。
有水聲,越來越近了,傅博易己沒力氣旁及別的,本能的驅使,他有力無力的拖着孫眉。
“哥,哥。”傅博贍的聲音,在他的耳邊了,那動着的水紋也表示有人在他旁邊。
傅博易心裏有點小鵲躍,他啞着聲音說:“你行嗎?要是不行,還是回去。”
“當然行。”肯定的語氣。
“那你拉她一只手,我們一人一只,好在快到岸邊了。”傅博易稍稍松了口氣。
“好。”
傅博易的負重減輕了,他重重的呼吸着。
等到游回河埠頭,傅博易有氣無力的仰天靠在石階上,傅博贍也是,中間是孫眉。
“累死了,這麽重。”傅博贍呼着粗氣,看了一眼孫眉,後者正瞪着他。
“沒事了,回家去吧。”傅博易到現在才看清他們救上來的是誰,不就是馬路對面那戶人家的女兒嗎?他的印象中,她很調皮,還經常惹事,不過,那時誰不是這樣子呢,比如傅博贍。
孫眉坐正身子,她拍了拍自己的胸,是的,她吓壞了,她的臉現在還白着呢,她有點擔心的看着眼前的兩個人:“你們不會告訴我媽媽吧?”
傅博贍休息了會馬上有精神了,他聽了孫眉的話笑出了聲:“都快沒命了,現在想起不能讓你媽媽知道啊,早幹嘛去了?”
孫眉理虧,低着頭,命不命的她不清楚,再說那是剛才的事,現在,她只想知道會不會有人告訴她媽媽呢,要不她真的會被打死的。媽媽是千囑咐萬囑,不能去水裏玩,特別是一個人的時候。
“我,我只是想學游泳,我怎麽會知道臉盆好好的就沉水裏去了。哇,我的臉盆呢?”到這時,孫眉才發現,她的臉盆不見了。
“‘噓,噓。’你闖禍了還有理了,不能小聲點嗎?”傅博贍不快的看着眼前的惹事精,她還有理了她。“自己還是偷着跑出來的呢。”想到此,傅博贍心虛的看了一眼傅博易。
傅博易接過話:“好了,小妹妹,你不要哭了,先回家去吧。我們也要回家了。”
孫眉絕望的看了看四周,這倆人她不認識,看來再說下去也沒用,可是,她的臉盆呢?媽媽要是問起一她怎麽說才好。
孫眉焉焉的站起來,慢慢的走着,在快到馬路邊的時候,她回頭看河埠頭,剛才的倆人也己經離開了河埠頭,正往教師樓裏走去,這麽說,那倆人是教師樓的人。
在走進院門的時候,孫眉那顆亂七八糟的心才好點,她看了看自己濕落落的衣褲,心裏想的己是要是被家裏人看到了該怎麽說上了,嗯就說:我就河埠頭澆水玩,天熱怎麽辦。
傅博易一手抓着傅博贍推着他往樓梯上走:“你跑哪去了,再不出現,媽媽醒了,你吃得了還是兜得了?”
“別拉的這麽緊。”傅博贍想甩掉傅博贍的手,可是他抓的牢牢的,怎麽也甩不掉:“痛死了。”
“你還知道痛,你不知道我剛才找了你多少時間?你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傅博易就是不松手:“輕點,別吵醒爸爸媽媽了。”
他們家在三樓,這不眼前的就是了。
傅博易輕輕的把鑰匙/插/進鎖孔,輕輕的轉動着,門可一點也不客氣的“啪”響着開開了。
倆人靜下心不動,聽動靜。好一會兒,沒有,才蹑手蹑腳的溜進自己的房間。
“你說,我跑哪去了”傅博易還是抓着傅博贍的手。
“我哪也沒去,就在樓下。房間裏這麽熱,有風扇頂什麽用,吹出來的全是熱風。這下可以放我了吧,我能換一下衣服嗎?”傅博贍拉了拉粘着的短袖,苦巴着臉。他的哥他還不知道,比他媽媽還嚴,象個小大人似的一天到晚盯着他,特別是自他放假後。
“真的?”傅博易當然是不信了,就今天熱?“你可別騙我了,上次你不是說過要去橋那邊游泳,你确定你沒跑去?”
“我的傻哥哥唉,這時間有人嗎?好了,放手,我換衣服了,你不換我得換了。”傅博贍就是不說。
傅博易無奈的把手放開,走到衣櫃前,打開,挑出自己的和傅博贍的,扔床上:“換吧。”他也在思索:要說傅博贍跑橋那邊去了,或者剛才自己想的跑學校去了,會這麽快出現在他眼前嗎?看來,至少剛剛他是在樓下,不過,是不是從別處剛回來,那就不好說了。
傅博贍換好衣服,“哥,你說那小屁孩幹嘛溜河裏去?”
傅博易想了想,“我猜和你一樣吧,偷溜出來的。”
“那我們要不要和媽媽他們說?”
“你的事我都不敢告訴媽媽,還她的事?你欠揍了?”
“沒沒沒,我可沒欠揍,那小屁孩欠揍了。”傅博贍嘿嘿的笑了:“你不說真好。”
“知道哥對你好,下次,千萬別再偷跑出去了,要不,我真的會和媽媽說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了。真吵。把風扇再轉我這邊一點。”傅博贍趴在床上,可是,再風扇對着他,他除了熱還是熱。不過現在他的腦中有個歪主意正在蔭芽:嘿嘿,叫你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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