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 哪想本來說的好好的,大家吃過飯再戰,卻不能繼續了。因為袁蓓蓓在孫眉還沒吃完飯,己經隔着河喊她了:“孫眉,孫眉,吃過飯來我家,殺豬了。”
孫眉捧着飯碗,跑到河埠頭:“真的,下午就殺嗎?”
袁蓓蓓捏着石頭上的雪:“真的,快哦,現在他們在吃飯,我舅舅說,吃飽了飯他有勁殺豬了。”
孫眉三腳二跳的跑進廚房,馬上宣布這個好消息。
管綠茶擡起頭:“今天?愛國,我們要不要也割點?現殺的好,光新鮮就不是什麽時候能吃上的。”
“随便你,你想買就買點。”孫愛國則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大口的吃着菜。
“媽媽,吃過飯我去袁蓓蓓家玩,看殺豬。”孫眉說,鼓着嘴,咀嚼着。
“我也要去。”孫麗接着說。
管綠茶點點頭:“去吧,看好妹妹。”
孫眉只聽進前半句,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孫偉插嘴:“殺豬?好看嗎?孫眉,我們不是說好了,吃過飯還打雪仗。”
孫眉頭也不擡的說:“不打了,我要去看殺豬,殺豬好看。”
“大家不是都說好了嗎?”孫偉心裏有點矛盾,他的心一會兒傾向打雪仗,一會兒傾向看殺豬。
孫眉微皺着眉:“反正我要看殺豬,我早就想看了。”轉頭對孫麗說:“我們一起去。”總算抓到壯丁了。
“好。”孫麗脆脆的答應着。
孫偉在糾結中吃完飯。孫眉和孫麗早把什麽打雪仗啊,我們勝利了忘記的一幹二淨,可以這麽說,她們不是忘了,而是重點轉移了,她們高興的走在去袁蓓家的路上,嘴上說的都是想象中的豬,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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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袁蓓蓓家,孫眉才發現自己上當了,因為好戲開場還早,袁蓓蓓的殺豬能手舅舅正喝着小酒,一臉惬意的和袁土根說着話。孫眉估計不了,他們的小酒會喝上多久,也就是說殺豬好戲什麽時候上演還說不好。
沒辦法,來了總不能馬上就回去吧,豬是一定會殺的,只是時間問題。
孫眉,孫麗只好先和袁蓓蓓玩。其實不止她們,得到消息今天要殺豬的還有好幾個婦女同志,那些婦女同志們就和劉杏拉着家常等殺着豬再割肉。
就這麽形成了兩堆人,小孩子和婦女,各做各的,倒也融洽。
殺豬終天開始了,此時離孫眉到袁蓓蓓家己經過了很長時候。
四個年青壯實的男人包括袁蓓蓓的爸爸,舅舅,還有兩個孫眉不認識的一起走進了豬圈。
院子裏,劉杏則備好臉盆,長凳,繩子,桌子,當然,袁蓓蓓的舅舅己把殺豬要用的工具放好了:殺豬用的各種刀,還有一個大木桶。
一陣尖叫聲從豬圈裏傳出來,直沖耳膜,孫眉覺得太刺耳了,雙手捂住,耳朵才稍微好受些。沒過多久,男人們拉尾巴的拉尾巴上,抓耳朵的抓耳朵,還有抓着豬腳的,從豬圈時出來。
袁蓓蓓舅舅大聲說:“快,繩子。”馬上,有人就遞繩子過來。四人把豬按倒在地上,豬很不高興,哼唧哼唧的好象在說:開玩笑嗎?死抓着我幹嘛。
但等到四只腳兩兩被繩子捆住的時候,它相信它的好日子到頭了,它又尖叫了起來,掙紮着,可是己經遲了。
把豬放在長凳上,這時,它眼珠亂轉,亂叫着,如秋後的螞蚱連蹦達的勁都快沒了,尖叫着尖叫着,剩下的只有哼哼了。
“開刀了?”有人問。
殺豬能手很是自然的從殺豬刀中挑了一把短小的,那鋒面迎着光,一道白光直沖人們的眼睛:好鋒利的刀。
把臉盆踢到豬脖子的下方,一手按豬頭,孫眉看到,只那麽比劃了一下,豬叫的更慘烈了,四腳亂颠,架着它的長凳快要被它颠翻了。
殺豬能手一聲喊:“按死了。”
豬沒再叫多長時間,尖叫聲變低,然後是哼哼聲,再連哼哼都哼不下去了,再然後大概是死了吧。
孫眉這時才注意到,袁蓓蓓家的院子裏圍滿了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連石頭圍牆上也靠着不少人,在人群中,孫眉看到了孫偉,還有傅博贍,傅博易,大頭,包心菜他們。
孫眉也只是看到了看到了,回頭繼續看殺豬能手殺豬。
殺豬能手拍了拍豬,見豬沒反應,才确定豬是死了,然後他說:“水燒的怎麽樣了?”
馬上,這句話被遞進了廚房,又有話被遞了出來:“可以了。”
沒多久,劉杏端着臉盆,臉盆上面飄着熱氣,是熱水,她嘴裏喊着:“讓讓,小心了,熱水來了。”很自覺的,大家讓出一條路來。
不止劉杏,好幾個婦女,端着裝着熱水的臉盆,把水倒入大木桶裏。婦女們忙着倒熱水,男人們開始吹上了牛。
“寶財,你殺豬有多少年了?”一中年男子斜靠在石牆上,懶洋洋的問道。
因為等熱水,一時沒事可做,袁蓓蓓舅舅拉了個凳子,坐下,拿來煙,抽了起來:“幾十年少說的,我算一下,二十多年有吧?”
“哈,那你是吹了,二十多年,你幾歲開始殺的?十多歲,那你本事大了,不會是穿着開裆褲就上了吧?”
“哄。”周圍的人笑了起來,也有人小聲在說,十多歲就殺豬了,膽夠大的。。。
寶財彈了彈煙灰,不以為然的說:“你不信,那沒辦法了。”
“我是說你在吹牛?”那人繼續挑着話題。
“你說吹就是了?”
“嗨,你不會是那時你爸媽殺豬的時候,摸了一下豬腿就當自己殺豬了吧?”
“哄。”又是一陣哄笑聲。
“有可能,那你說,這不算嗎,怎麽才算?”
“應該是自己操刀開始才能算。”
“嗨,我說你這家夥,吃撐了?算那麽仔細幹嘛,你是不是想算工錢給我呀,拿來?”
“哄。”人們又大笑不己。
哪想,牆頭上的中年男子不吃這一套,“是啊,算工錢給你,但你得把時間給算清了,要不,我虧大了呀,你無中生有的,我可不是吃虧了?”
寶財的煙快抽完了,可是木桶這麽大,還沒裝滿。
寶財說:“不用算了,你愛算不算,這二三十年都過去了,我要是等你這幾個錢,早喝西北風去了,你說呢?”
“哈哈哈,有道理。那就當我是廢話了。”
“我本來就是當你廢話啊。”
“寶財,唉,你這話又不對了”有人插話進來。
“怎麽說?”寶財挑了一下眉毛。
插話的人說:“哪能算了呢?算工錢啊,你要是不要,那分給我們吧,你們說,是不是?不多買顆糖總夠的?”
周圍的人中就有人咐和着:“對,說的對,算清楚,算清楚。”
另一撥人則喊着:“拿出來,把錢拿出來。”
而小孩子們也應時的配合着:“買糖吃,我們要買糖吃。”
孫眉看着大人們打着嘴仗,她也加入到了其中,她轉着頭,看一邊的袁蓓蓓,好家夥,袁蓓蓓很是激動啊,正大喊着“買糖吃”呢,再她向石牆上的孫偉他們看去,不得了了,那幾個家夥正揮着手,可賣力了:“買糖吃,我們要買糖吃。”
于是她更興奮了:“買糖吃,我們要買糖吃。”
那中年男子的懶散樣不見了,他緊張的看着周圍的變故,一邊站着的他老婆斜着眼正在說他,孫眉隐約的聽到:“你多嘴了吧,現在好了,你出錢,去,每次都這樣,總喜歡做刺頭,沒事找事。。。”
“啊呀我說你這是做什麽 ,不是圖個高興嗎,幾角錢的事就能解決的?”
一邊的婦人這下唠叨的更多了:“是幾角錢的事嗎,一來二去,是一塊,幾塊錢啊?”
“我說你,怎麽老這樣,老子開心一下不行啊,這家裏誰老大?”中年男子瞪着眼。
“噓,噓。”寶財開口了:“你們啊真掃興,這快過年的。不說了。”看到那婦女不快的臉色,寶財剎住想說的話,說:“得,我出錢,不過,你們也得出錢,買些糖,分給大夥吃,過年過年,不就是圖個開心,啊,你們說是不是”
“就是。”
“對啊。”
衆人此起彼伏的說着,
又有人:“我出一角。”
有人開了例,馬上就有人跟上:“我二角。”
“三角.”
……
寶財理清手中的錢,零零碎碎的,說:“一共是三塊一角零五分,看清了看清了。蓓蓓,你拿着,去小店裏買糖,再買點餅幹。”
孫眉和袁蓓蓓就站在大門口,而殺豬就在大門口正對出,寶財會叫袁蓓蓓,不用想,困為她離的近,他外甥女嘛。
袁蓓蓓扭了一下身體:“我不去,我要看殺豬呢?”
“去,聽舅舅的話,殺豬早着呢,你媽熱水還沒燒好。”寶財把刀一把把的攤開放簸箕裏:“等你買回來,差不多。”
糖,袁蓓蓓會不想吃嗎?她很是矛看,去好呢,還是不去,小店離她們家不遠,也不近。
周圍的人有的說:“去啊,怎麽不去呢?”
有的人:“嘿,傻姑娘,要是叫我,我早去了,殺豬,遲早有的看,這糖可不好說了。”
又有的人說:“就是,要我去,我先吃起來。”
甚至有別的小孩請嬰要求去。
一時,院子裏為誰要去,誰不想去,又是勸,又是要求的。。。。
孫眉湊近袁蓓蓓的耳朵:“我和你一起去。”
正在這時,袁蓓麗大聲說:“舅舅,她不想去,我去。”
袁蓓蓓急了,說:“誰說我不去了,我去。”說完,拉着孫眉揚着頭,象只驕傲的小母雞似的走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