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13)

,最後做下決定,“在通知船長之前,我們還是先自己找找吧。”

可這麽大一條游輪,從頭到尾都能走半天,光兩個人肯定不行,該怎麽辦呢?于是,她只能厚着臉皮,發動群衆,将其餘的團員甚至司機都找來了,拜托他們一起找人。

夏渺渺在心裏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真的找不到,就只能告訴船長,報警了。

大家心驚膽戰地找了一個多小時,甚至夏渺渺已做好準備,勇闖船長室了。這時,老鄭沖了過來,給她帶來一個好消息,“人找着了,人找着了!”

一瞬間,夏渺渺覺得這個老男人就是她生命中的太陽,大海中的燈塔,全世界最可愛的人。

她有一種沖動,直接撲進老鄭的懷裏,大哭300回合。

大哥大叔大爺大神,你救了我的性命啊!

大家找人都找瘋了,老張倒好,一個人篤悠悠地坐在船艙還未開門的飯廳裏,拿着手機在玩自拍。

夏渺渺看到他的那一刻,差點沒掀桌子打人,三字經幾乎沖口而出。

這人真不是心髒病,而是心理病,得去看心理醫生。

不對,夏渺渺覺得自己帶的這個團,每個人都不太正常,神神叨叨的,應該組團去刷心理醫生。

夏渺渺很想罵街,但考慮到自己的國際形象,那些罵人的話在喉嚨口打了個彎,又吞回去了。

她一把拉開他對面的椅子,癱坐下來,白蓮花地想,得,只要沒事兒就好。我夏渺渺大人有大量,不和蛇精病斤斤計較。

夏渺渺有這境界和肚量,不代表別人也有,脾氣不好的,當場就發飙了。

“活這麽大把歲數了,怎麽還像小孩子一樣,說耍脾氣就耍脾氣?”

更有毒舌的,“要想死,就一個人靜靜的去死,別影響別人的心情可以嗎?我們都是出來出錢來買開心的。”

老張,“我又沒讓你們出來找。”

他這麽不知好歹,頓時引起了公憤,群舌戰他一個。

面子上過不去,老張最後把責任全部推卸給老伴,“都是你不好,誰讓你……”

見他們要吵起來,夏渺渺怕他心髒病犯,到時候又要多事,趕緊适時地插了進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謝謝大家幫忙,快去吃早飯吧。”

哎,帶個團,真是不容易,就像是精神病院院長,稍微不留神,手下的蛇精病就出洞吓人。這一路上,風浪一波接着一波,她的小心肝也跟着一顫一顫。好像把人生中所有的大風大浪都集中在一起,一下子給經歷了。

吃完早飯後不久,芬蘭也就到了,第一站是圖爾庫。巴士留在斯德哥爾摩了,所以大家一起坐車趕往首都,晚上在赫爾辛基留宿。

到了赫爾辛基,團員們難得思想一致,都不願再去吃中餐館了,各自分散行動。

這下可把夏渺渺愁的,救濟五髒廟只好把心一橫,去吃麥當勞了。麥當勞,這總歸是全球統一價了吧,再貴也貴不去哪裏。

但這種僥幸的心理,在走進麥當勞之後,就蕩然無存了。夏渺渺發現自己還是太傻太天真了一點。

這是哪裏?這是北歐仙宮啊!如今這社會,用什麽才能體現仙這個字呢,當然用錢!

一個漢堡套餐折合人民幣要150人民幣!一杯可樂要60塊人民幣!一個單個漢堡,也要七八十人民幣!丫的怎麽不幹脆拿把槍直接去搶劫啊。

夏渺渺欲哭無淚地扶牆出店,終于徹底明白了呂亦為什麽會說北歐是個貧苦之地。沒有免稅店拿回扣不說,吃的東西還貴出新高度,這簡直是要逼死人的節奏。

夏渺渺靠一天的小費收入,連吃一頓飽肚的飯都不夠。

天啊!

她夏渺渺就是一頭牛,吃的是草擠的是奶。日子還能再苦逼一點嗎?

這樣一比較,德國簡直是天堂。

夏渺渺哭喪着臉,到處晃了一圈,終于找到一家便利店,裏面有買熱狗,折合成人民幣才10塊。

夏渺渺就像在一堆垃圾中發現了一顆黃金,撲了進去。

這種熱狗很簡單,類似于宜家買的那種,兩塊面包當中加一根清水煮的香腸,味道不咋地,但是能塞飽肚子。夏渺渺一口氣買了五份,驚呆了隔壁小哥的眼珠,半開玩笑問,

“敢問,您幾天沒吃了?”

夏渺渺無奈地聳肩,這裏的物價太貴了,吃了這頓,不知道下頓在哪裏。說起來還真是後悔,當初沒聽師傅的話,多帶點吃的來。唯一從德國帶來兩包泡面,也因為嫌煩而扔掉了。現在真是悔不當初。

要是有方便面,一會兒回了旅館,還能去前臺借點熱水,泡着吃。

而現在,她只能苦巴巴的啃着熱狗,連一瓶可樂都舍不得買。作孽啊!

塞了三份熱狗下去後,夏渺渺死活吃不下去了,不是吃飽了,而是太難吃了。

路過一家寵物店的時候,櫥窗裏在放推廣新狗糧的廣告,大肉罐頭色香味俱全,引得夏渺渺口水泛濫。

她悲哀地想,連狗糧都制作得比這熱狗精良,這年頭,真是人過得不如狗啊!

這麽一想,是徹底胃口全無了。将熱狗重新包好塞回包裏,決定還是等一會兒,自己餓到饑不擇食的時候,再拿出來吃吧。

夏渺渺吃完後,又去了集合處,過了大概一個小時左右,大家都吃完飯陸陸續續的到了。見面後,他們異口同聲就一句話,北歐的物價真是貴死人!還沒吃飽,就花掉了近千塊人民幣。

夏渺渺聽了,在一邊不停地扯着嘴角冷笑,讓你們嫌棄中餐館。

老鄭看夏渺渺一個人站在一邊,便問,“小夏,你吃的什麽?”

夏渺渺也不覺得丢臉,拍了拍包,“五份熱狗,10塊人民幣一份。”

老鄭驚訝,“你沒去餐館吃大餐?”

夏渺渺哭窮,“我的收入還不夠我吃一頓麥當勞的。”

“怎麽會?”

“真的,幹我們這一行是沒有底薪的,全都靠小費。”

幹姐姐聽到了,嚷道,“那只有多少錢?”

夏渺渺靜下心來給自己算了一下賬,從早上6點半一直忙到晚上22點,一共要幹14個小時,當中不帶休息,還得自己掏錢吃飯。一人一天的小費是2歐,10個人才20歐,這錢賺得還不如在中餐館的多,要細想起來,還真不能活了。

來之前,夏渺渺和大家一樣的想法,導游是一個令人向往的工作,天天玩,還有錢拿。來了之後才知道,這他媽就是一苦逼活。

自己就像是幼兒園的阿姨,管吃管喝管睡管拉管撒,這還不夠,還有各種節外生枝的事。她每天的任務,基本就是到處救火,再給人擦屁股。真是掙着賣白菜的錢,操着賣□□的心。

夏渺渺覺得,自己沒把他們扔在半路上一走了之,這真是奇跡。

一天就賺這麽點錢,她圖啥呀。

城市再美麗,夏渺渺也沒有心情欣賞,她只求不要再發生什麽意外,平平安安地将客人送回家。

對夏渺渺來說,與其說這是一次旅游,還不如說是一次冒險。這六天時間,她每一天都過得心驚膽戰,10個團員個個都好像是炸藥包,随時會炸。

戰戰兢兢地熬過了最後一夜,第二天,終于打道回府了。

夏渺渺仿佛看到了革命勝利的紅光,歸心似箭。她要回家好好洗一個澡,好好吃一頓飯,好好睡一覺,把這七天六夜缺的份額全都補回來。

然而,在回程的路上,夏渺渺又遇到了新的困難,這回是關于小費的。

☆、62|3.20|0家

亞洲人沒有給小費的習慣,所以到了這個環節,就是最困難的,各種拖拉,各種埋怨,各種不滿。

一共10個人,每人每天2歐,一共7天,也就是140歐元,折合成人民幣不過是1000多塊錢的事。說真的,即便在中國,一個星期賺1000塊錢也不算多。更何況,夏渺渺給他們他們這麽久的全日制保姆,吃喝拉撒都歸她管,還要給他們擦各種各樣的屁股,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再說了,收小費也不是她夏渺渺定的規矩,是公司坑爹地用小費代替了底薪,她能怎麽着?總不能讓她給他們白服務吧,她也要開銷吃飯的。而且,白底黑字都寫在合同上,并不是突發的額加費用。

夏渺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把自己的困難和大家說了,跪求理解。

好在大多數人還是講理的,但總有這麽一兩個頭上長角的,比如那個老張,擺出一副死活就不給的樣子,看你能拿我怎麽辦?

見到他的反應,夏渺渺是有些心涼的。這個老張心髒病發的時候,自己跑來跑去地替他叫醫生,還發動群衆去找人,就算不是盡心盡力,但也沒少幹活。沒想到,現在事情過去了,他就翻臉不認人。不過也不排除,他在衆人面前失了面子,所以趁機刁難一番。

好說歹說,他就是不給,擺出一副你能拿我怎麽樣的模樣。夏渺渺終于怒了,急中生智,讓司機把車停在高速公路的加油站上。

一方面,司機的小費也被克扣了,另一方面,兩人一路住一屋,都住出戰友情來了。所以,聽夏渺渺這麽要求,特配合。

夏渺渺對老張說,“我就靠這個吃飯,您不給我錢,我就不帶您回家。反正,我是不需要趕飛機的。”

不給錢就不走。大家一聽,頓時就急了,紛紛譴責老張,100多塊人民幣的事,何必為難人家小姑娘呢。

這着實是一個損招,但超級有用,老張最後抗不住衆人施加的壓力,繳械投降了。

到了法蘭克福後,夏渺渺數了數兜裏的錢,不多不少,就140歐,真是不折不扣的血汗錢啊。

140歐,還不夠她交房租的。

想哭,卻累得連掉眼淚的力氣都沒有,算了,還是回家睡一覺。睡醒後,沒準太陽就出來了。

回到家,方珏聽到聲音,便從屋裏沖了出來,問,“怎麽樣?賺了多少?”

夏渺渺伸出兩根手指,抖了抖。

方珏眼睛一亮,無限羨慕地道,“哇,2000歐元。”

夏渺渺糾正,“200歐元都不到。”

方珏一秒變臉,“what??”

夏渺渺,“千真萬确。”

“我操,一個星期你就賺了140歐元,你還不如去中餐館。”

一語中的,夏渺渺累覺不愛。

“夏渺渺,”方珏雙手環胸,左看右看,突然道,“我發現你瘦了,包子臉都成錐子臉了。”

夏渺渺一聽,差點沒淚崩,“我受到了非人的對待。”

方珏吓一跳,忙問,“怎麽了,怎麽了?誰把你xo又ox了。”

于是夏渺渺把這七天裏發生的奇葩事,遇到的奇葩人,一鼓作氣地告訴了好友。

方珏聽得眼珠都脫落了,“渺渺,你和我住的是一個世界嗎?”

“不過,不幸中的大幸,所有的事都有驚無險。我覺得帶團這事兒,不光是賺多少錢的問題,最關鍵的是,能不能把活的人帶出去,又把活的人帶回來。”

方珏光聽就驚心動魄,“這工作要真是能賺幾千歐元,那也咬牙忍了,可你卻連200歐元都賺不到。這麽搏命,你圖什麽。”

夏渺渺嘆了一口氣道,“哎,真是紅顏搏命。”

“你們老板也太坑爹了。還好就一次,下次還是別去了,就乖乖地待在你們俞大老板的免稅店裏吧!他給的錢也不少,夠你開銷了。”

夏渺渺沒說話,心有不甘。

見狀,方珏忍不住叫了起來,“都被剝削成這樣了,難道你還要繼續去受虐?”

“這不是在看一個長久利益嗎?”

“問題是,如果你們蔣老板就讓你走這條北歐線呢?你要什麽時候才能出頭,過上日入幾千的日子?”

夏渺渺沒法反駁,她知道,方珏說的都是事實,不得不考慮。有時候,現實真的沒有想的那麽美好,它往往就像一把尖利的刀,把夢戳得支離破碎,逼得你不得不放手。

夏渺渺揮揮手道,“明天的事明天再說,現在讓我洗洗,先睡一覺。”

方珏見她去刷牙,便屁颠颠地跟在後頭,追問,“怎麽樣?北歐好玩嗎?”

“好玩,哦,不,不好玩。”

“到底好不好玩?”

夏渺渺,“不跟團好玩,跟着團就像是趕投胎。一天一個地方,走馬觀花似地走一圈,去過和沒去過沒兩樣。”

方珏好奇,“那你們都去了些什麽地方?”

“哥本哈根,斯德哥爾摩,奧斯陸,赫爾辛基,圖爾庫。”這些城市的景點,她去過一次後,印象深刻得到現在還能倒背如流。

“哇,聽上去不錯。”

“不錯個屁!等老子有錢了,絕逼不跟團,自己自助游,把北歐玩個遍,專去那種旅行團不去的地方。”

夏渺渺刷完牙洗完臉,把方珏從廁所裏趕了出來,準備洗澡。

扒光了衣服,站在秤上稱了一下,艹,真的輕了5公斤。10斤的豬肉,那是什麽概念?

她對着鏡子,捏了捏臉,突然就心疼起自己來。

丫的這導游真不是人幹的活啊!

她不由又想到了呂亦。

呂亦真是個活生生的正能量,來一次免稅店就能賺這麽多錢,可以說是她學習的榜樣。但在他剛入行的時候,是怎樣的?是否也是這樣一點一點熬出頭的?

***

休息了一天,夏渺渺第二天去免稅店上班,遇到俞嘉。

俞大老板問,“怎麽樣?帶團順利嗎?”

千言萬語就化作一句話,“累!”

俞老板不以為然,“幹哪一行是不累的?”

說的也是。雖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但是到底要投入多少精力進去,才出來這麽一個狀元?夏渺渺知道,自己其實沒有資格抱怨,萬事開頭難,很多工作一開始就是沒有回報的。

這麽一想,心理也就平衡了。

俞嘉問,“賺了多少錢?”

“140歐。”

“幾天?”

“7天。”

“……”俞嘉拍了拍她的肩膀,“你還是好好給我工作吧!”

夏渺渺沉默了一會兒,“俞老板,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俞嘉擡起眼睛,瞥了她一眼,示意她問。

“你家在國內這麽有錢,你自己也是電子工程的碩士,為什麽跑來這裏開這個免稅店?”

俞嘉一怔,沒料到她會這麽問,不由思索了一會兒。

人們做一件事,不管是因為圓夢,還是因為逃避什麽,都有自己的原因。站在十字路口,是向左,向右,還是直行,都只是一個選擇。選擇是沒有對錯的,關鍵在于你必須對自己的選擇負責任。學會了負責任,這就是成長。

俞嘉不願意多說自己的故事,便将夏渺渺打發去幹活。

晚上下班後,夏渺渺給呂亦打了個電話,“師傅,我回來了。”

“恭喜你初戰告捷。”

夏渺渺忍不住吐槽,“你沒說錯,北歐真是個清貧的地方。”

有些話和方珏說不了,和費恩說不了,和俞嘉也說不了,只有和同行人才有共同語言。

呂亦聽她倒了一會兒苦水,“現在你知道導游這一行是什麽樣的了,那你還打算繼續做嗎?”

以為她會打退堂鼓,但夏渺渺卻铿锵有力的道,“我想再試試,師傅我想和你一樣,一天賺2000歐元。”

呂亦,“華人導游這一行,入行沒有門檻的,即便是培訓,也只是近兩年才冒的頭,離規範化還遠着呢!這裏,當導游很簡單,只要有人肯帶你,你就可以進入這一行。難的是,你是否能賺到錢。當初,我當導游的時候,情況比你慘,連個師傅也沒有,全靠自己摸索。很多把我帶入行的朋友,自己反而不做了,因為太苦,錢太少。但堅持下來的那些,要麽買了房,要麽開了公司,都算是有些小成就。”

夏渺渺低着聲音道,“我知道萬事貴在堅持。”

不想讓自己聽起來像是在說教,呂亦語氣輕松的道,“那時,我比你更慘。他們讓我跑了大半年的北歐,從夏天跑到冬天,一直到開春不開團了才作罷。那半年,我一共才賺了2000歐元。”

夏渺渺聽了,不由在心裏一聲嘆息,看來,成功真的沒有捷徑,誰都是一步一個腳印,連滾帶爬着摸索過來的。

“小徒弟,開誠布公地說,如果你大學在讀,那我勸你不要做這一行。好好學一個專業,将來去德國人的公司,找一份工作,腳踏實地賺錢。因為這一行有局限性,除非你打算和我朋友一樣,也自己開了一家旅游公司,當幕後老板。不然,到了35歲以後,再東跑西跑的,會心有餘而力不足,主要是身體素質跟不上了。但如果現在只想賺一筆,還是可以堅持一下的,熬過這個白垩紀,就是陽光明媚的又一村。”

夏渺渺覺得,呂亦的這句話說的既現實又勵志,沒有讓她想入非非,卻也給她帶來了希望。

其實,想做成任何一件事,都是靠一個字,熬。

***

費恩開學了,于是,兩人又恢複了異地戀。

警察學院坐落在萊茵.普法爾茨州的最南邊,說這地方是鳥不生蛋狗不拉屎也不誇張,80公裏外才有一個小城市,除了一個機場什麽也沒有。而且,警察學院裏的妹子也不多,畢竟這是體力活,嬌滴滴的大姑娘幹不了。學校裏80%是男人,只要他直男不被掰歪,夏渺渺就不擔心他會劈腿。

費恩的課程并不是很緊湊,從早上6點鐘開始上課,一直上到下午1點放學,接下來的全都是自由時間。這家夥大概是個學霸,也不見得他放了多少時間在學習上,整天踢足球打籃球的,最近在室友的帶動下,還一本正經地炒起了股票。

兩人約法三章,不管多忙,每天都要堅持一個電話,或者用電腦視頻,讓感情保溫。

費恩呆在警察學院裏,基本不出去,所以休閑時候,也一直穿着制服。

一身警服,威風凜凜,還真是人模狗樣的,硬是比平時又帥了十七八度。

夏渺渺看着視頻裏的人,在心裏感嘆,哎呀,果然是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帥哥靠制服。

要是能立即出現在他面前就好了,夏渺渺随便感嘆了一句,沒想到卻迎來了費恩熱情邀請。

“那你過來吧!”

夏渺渺怔了怔,“來哪兒?”

“來我的警察學校。”

“可以嗎?”夏渺渺受寵若驚,“我可以去嗎?警察學院、軍事學院什麽的,難道不是一個國家的機密重地嗎?”

費恩笑她警匪片看多了,“德國軍警分家,而且這裏只是警校而已,不是什麽重要基地,你盡管來吧!”

夏渺渺心中一陣雀躍,有種深入德國核心的既視感,追問,“那我需要登記注冊嗎?要帶護照嗎?”

“都不用。我們這沒有門衛,到時候只要你跟着我就可以了。”

“那我來了住哪?”

“當然是和我住一間房。”

夏渺渺興奮起來,噢耶,她要去參觀德國的警察學院了。這麽牛逼的事兒,在她交友群中,還是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呢。一想到,學校裏有那麽多穿着制服的小鮮肉游蕩,就有點小激動!

她美滋滋的想,我可以多認識幾個德國帥哥,有了資源後,就開一家婚介所……哈哈。

打鐵要趁熱。于是,兩人約定了時間。夏渺渺屁颠颠的,收拾着行裝,準備去參觀小鮮肉……咳,他的警察學院了。

☆、63|3.20|

這一天,夏渺渺起的特別早,因為她要坐汽車去hahn找費恩。

hahn有一個機場,幾乎歐盟內所有廉價航空公司都從這裏走,所以人來人往,客流量也不小,甚至從法蘭克福還有直達的大巴專線。

夏渺渺自己坐到機場,然後費恩開車過去接她,從機場到警察學院,不過就10分鐘的事兒。

夏渺渺一顆心怦怦直跳,一路上充滿憧憬,去他的警校比見到費恩還要激動。

警察學院占據了很大一片面積,門口雖然有崗哨,卻沒有門衛。據說以前這裏是美軍基地,美國人撤走之後,就改造成了警察學院。

學院一共分兩片,一片是他們的教學樓,另一片是他們的住宿。費恩直接将車開到他的寝室下面,然後拿着夏渺渺的行李,下了車。

夏渺渺擡頭,哇,傳說中的男生寝室。

想到這裏,腦袋裏立即跳出一組畫面,穿着背心的男人們,嘴裏叼着一根香煙,穿着拖鞋走來走去。胸肌腹肌人魚線……處處都是荷爾蒙。

夏渺渺心潮澎湃,暗忖,這哪裏是警察學院,根本是天堂,色女們的天堂。

見她發呆,費恩拉了她一把,問,“你在想什麽?”

夏渺渺意味不明地笑,搖頭晃腦地道,不可說啊,不可說。

跟着他一前一後的進了樓。

進樓後才發現,這裏的宿舍和國內的學生宿舍不一樣,反而有點像商品樓。一層樓才兩套房,一共四層8個單元,每個單元裏有四個單獨的卧房,可以住四個人,大家一起合用一個廁所和廚房。

費恩帶着夏渺渺開門進屋,聽到動靜,隔壁3個房間的男生都出來圍觀。費恩一個個輪流着介紹。

棕色卷發的叫西蒙。

個子超過1米9的叫菲利克斯。

長着一張娃娃臉的叫托馬斯。

費恩指着夏渺渺道,“這是我女朋友,叫夏渺渺。過來住幾天。”

沒料到費恩的女朋友是個漂亮的亞洲mm,大家都有些愣忡,一下子拘謹起來。

費恩的這3個室友,其實長相一般,但穿上制服後,能打80分。由此可見,論衣裝對一個男人的重要性。

大概是彼此還陌生,沒什麽話可說,寒暄幾句後,三人就鑽進了自己的天地。

夏渺渺問,“我住這沒關系吧?他們也帶女朋友來嗎?”

費恩不緊不慢地回了一句,“都是光棍,哪來的女朋友?”

單身狗?夏渺渺聽了後,眼睛一亮,然後暗搓搓地笑了。資源啊,看來她夏渺渺的跨國世紀佳緣相親公司,指日可成了。

就在她無節操的遐想中,費恩打開了自己的房門,這是一間十五六平方的房間,有一張單人床,一張書桌,一個櫃子,數來數去,就這麽三件家具。

夏渺渺問,“你讓我睡哪?”

費恩想也不想地回答,“床。”

夏渺渺有些蛋疼,他的這張單人床,一個人睡,翻個身恐怕都要掉下來,兩個人怎麽擠得下?

“要不然,還是你睡地板吧!”

費恩哪肯,哭喪着臉求同情,“我只有一床被子,而且地板這麽硬,你怎麽狠心?”

“不是我狠心,這床太窄了,兩個人怎麽睡?”

費恩眨眨眼,一臉騷包地道,“晚上你就知道啦!”

夏渺渺被他說得臉紅耳赤,腦中想到了一些香豔的畫面,頓時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咳咳,她掩飾性地幹咳了幾聲,踱到窗口去看風景。

費恩還想再調戲她幾句,這時,房門被人敲響,外面有人找。他只好先出去應付。

渺渺站在窗前往外看,這房間位置不錯,望出去是一個操場,此時有人在操練。遠遠的,只見一群穿着制服的小鮮肉,在操場上蹦來跑去,好不養眼。

看了一會兒,費恩回來了。

夏渺渺下意識地說了句,“我餓了。”

“我也餓了。”費恩一語雙關,說完,壁咚一聲,将她扣在牆與自己之間。

渺渺好氣又好笑,“我是真餓了。”

費恩啞着嗓子,“我也是真的。”

說着,便低頭去吻她,手也不老實地鑽入她的衣服裏。

夏渺渺躲開他的鹹豬手,一委身,從他身下鑽了出來,半是羞怯半是埋怨地道,“哎,大白天的……也不怕被你同學看到。”

費恩才不在乎呢。伸手拉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拽回來,重新抵在牆上,一邊啃着她的脖子,一邊道,“看到就看到,誰讓他們沒有女朋友?”

咳,這是要虐狗的節奏。

都說了小別勝新婚,不需要太多的前戲,費恩的槍就裝滿了子彈,蓄勢待發。

夏渺渺見他要上幹貨,急了,戳着他的後背,道,“至少拉上窗簾。”

“這裏是兩樓,他們看不見。”說着,他将她一把抱了起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像一顆石頭投入大海,激起無數浪花。

最後,她的抗議,浸沒在彼此的喘息中。

窗外有人操練,輔導員中氣十足地喊着口號,而這裏卻是春.色滿屋。

牆上,床上,書桌上……夏渺渺覺得自己的節操掉了,而且可能再也撿不起來了。

本來打算去超市逛一圈的,可激烈運動之後,夏渺渺累得哪都不想去,和費恩一起蜷縮在這張單人小床上,紮紮實實地睡了一個午覺。

到傍晚,太陽快落山的時候,終于被咕咕直叫的肚子給鬧醒了。

夏渺渺一蹦而起,叫道,“哎呀,晚飯怎麽辦?我們連菜也沒買。”

費恩淡定地道,“我們有食堂。”

夏渺渺舌頭打結,“啊啊啊,你說我們去食堂吃?”

那豈不是會有很多人會看到她?這種醜媳婦見公婆的既視感是怎麽回事?

費恩看了眼手表,“對,食堂還有一個半小時才關門,要抓緊了。”

夏渺渺拿起化妝包,跑去了廁所,麻溜地給自己上了一個比裸妝妩媚,比煙熏妝清純的妝容。然後,還換上一件玫瑰紅的連衣裙,外面罩一件白色針織外套,一眼望過去,風情無限。

費恩雙手抱着胸,也不說話,就是看着她。

夏渺渺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來,嘿嘿的笑了一聲,推着他的手臂道,“走走走,吃飯去。”

如果有人問,渺渺,為什麽去食堂吃頓飯,你還要打扮得這樣花枝招展?

夏渺渺一定會理直氣壯地回答,開玩笑,本人代表的是中國新生代女性的形象,能不好好裝扮一番嗎?

雖然住的地方有廚房,但大多數學員都不會自己做飯,三餐就在食堂解決了。

現在正好是晚飯期間,食堂裏坐得滿滿的。本來,德國警察就挺帥的,何況這裏還是不折不扣的小鮮肉加工廠,一眼望過去,一個個就像人體複制品,帥到沒特色。反而,她這個黑頭發黑眼睛的亞洲人,物以稀為貴,獲得了一萬點的回頭率。

在這裏上課的人,多數都是土著,偶然也有一兩個歐盟人。所以,當夏渺渺這個不折不扣的亞洲妹子,穿着一身明晃晃的小裙子,踩着高跟鞋,一步一生姿地走進食堂時,大家都不約而同地開啓了八卦模式。竊竊私語起來,她從哪裏來?又為什麽來?

夏渺渺覺得,自己就像是走上戛納電影節紅地毯的華人影星,每走一步都有目光追随。這種小爺就是跟你們不一樣的優越感,簡直蘇爽爆了。

夏渺渺下意識地昂首挺胸,硬是把步伐走出了明星範兒,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內心其實也挺強大。在這種情況下,一般人都會有些害羞或者覺得不好意,而她卻居然抓住機會大刷存在感,自我感覺良好到爆棚。仔細想了一想,這種隐形功能應該是在和方珏一起去當街頭藝人後被激活的。

不過,中國古代有一句話叫做樂極生悲,太得意之後必然會發生悲劇。而這句話,再一次應證在夏渺渺身上。

不知哪個缺德的家夥,伸了個懶腰,突然把放桌下的腿伸到路中央來了。夏渺渺哪裏知道走得好好的還會天降奇禍,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被絆了個正着……

東方美少女的形象啊,頓時就如凍裂的雕像,輕輕一捶,一片一片地碎成渣滓。毀了,全毀了。

費恩聽到背後傳來撲通一聲巨響,趕緊回頭,只見夏渺渺這個撲街貨形象全無地趴倒在地,情況之慘令人不忍直視。

他忙折回去。

那個伸腿的罪魁禍首,也吓了一大跳,和費恩一起,合力将她扶了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這裏,她想死的心都有了,臉上火辣辣的像是要燒起來。

完了,在全體小鮮肉面前,她把自己的臉丢了不說,還把祖國的臉給丢了,甚至于把整個亞洲的臉也丢了,她萬死難辭其咎啊。來一道雷幹脆把她劈死算了。

費恩覺得這場面好笑萬分,可見她面如死灰,又不敢笑出來,只好死命地憋着笑。臉都扭曲了,用極其不自然的語調問,“你沒事吧?”

呵呵,你當衆摔一跤試試看。

夏渺渺坐到椅子上,掀起裙子一看,草,膝蓋都破皮了。

真是應了那句話,裝逼被雷劈。

伸腿絆她的人挺愧疚的,态度誠懇地再一次向她道歉,“對不起,我沒瞧見你從後面走來。”

夏渺渺心情惡劣地沖口回了一句,“對不起要有用,還要你們警察幹什麽?”

那人一怔,估計是沒有get到這句話中的深刻含義。

費恩将對方打發了,好聲好氣地問,“你想吃什麽?我給你買。”

吃什麽都彌補不了她心中的痛,将自己埋在角落裏,都不敢迎視旁邊的目光,她垂頭喪氣的道,“這下你要出名了。”

“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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