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臉,或者說是,我們長得一模一樣。
……內心毫無波動。
……只是有點呵呵。
“請問你叫什麽名字?”我冷靜地抽回雙手,或許是我太過敏感吧,但這幾天讓我驚訝的事物層出不窮,搞得我神經高度緊張。
她眼中流露傷感,但還是盡量親和地微笑出聲:“也難怪,千砂你失蹤了那麽久,不記得家裏的事情也很正常。”
銀發少女微微吸氣:“我叫,水樹由紀,是你的雙胞胎姐姐。”
……卧槽不要這幅表情給勞資普及這種突如其來的可怕設定啊!除了吐槽和咆哮我不知道能說什麽,要不是在她的地盤,我或許一杯紅茶都澆過去了。
“我不……”
“千砂你從兩歲開始就是在孤兒院吧?院長小姐有沒有把一個吊墜交給你,和這個是一對的。”她從脖子上拿起一個寶石墜子,很普通的樣式,但的确只有一半。
或許是原主遺失在了孤兒院,或許是什麽貪婪的大人偷拿了,總之,我從未見到過、也從未聽人提起過有這樣一件東西。
我老老實實地開口說明,她瞬間露出慌亂的神情,但不多時就強行平靜下來:“沒有關系,千砂是我的妹妹,我認得出來!”
“恕我冒昧,但我認不出來由紀小姐你。”雖然一直夢想着其實有個貴族小姐的隐藏身份,然而夢想變成現實的時候,我卻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拒絕,“我想今天的氛圍已經不适合授課了,不如讓彼此都冷靜一下吧。”
趁她沒有反應過來,我加快腳步離開,我伸手握住門炳并用力推開,開門聲似乎驚醒了她,我能感受到水樹由紀再一次凝視着我。
“不論怎樣,千砂你會回來的。”
“血緣上的關系,比一切都親密。”
“在你心回意轉之前,”我終于轉頭去看她,她在我面前露出堪稱是絕美的笑容,“姐姐會一直等你作出決定的。”
我意味不明地彎了彎嘴角,回頭推開門,以能夠與坂本媲美的高速穿過華麗而悠長的走廊,路經千嬌百妍的精致花園,一路走出水樹由紀的別墅。
出門前我能感受到一股視線在我背後凝而不散,但我硬是狠下心來沒有回頭,直接的離開了別墅。
——水樹由紀是不是個好姐姐,我不知道,我唯一肯定的是,我不想去做這個妹妹。
我全憑想象都能知道此時的自己看起來多麽狼狽,或許臉色蒼白,或許神情慌亂,或許微微顫抖,總之沒走多久我就無力堅持下去,神特麽來了個左腳踩右腳的平地摔。
跌倒以後我更無力起身,幹脆很慫地抱着膝蓋坐在路邊,好在這一段路真的很偏,不會有人發現一個小姑娘抱着自己坐在路邊,時不時又狼狽地微微打顫。
我真的忍不下去了,最近被吓到滿心慌亂的次數還少嗎?讨厭讨厭讨厭,我真的只想想做個平淡無奇傻白甜,什麽英才榜什麽妹妹都去見鬼吧!
如果回顧從穿越直到現在的經歷,那真是下一秒都能尖叫出聲。
從一年級開始每一次都與主角相遇,正常的生活也被打破平靜,我沒有任何辦法,只能逃。逃到更高的年級,逃到其他的學校,背離與好友的情誼,放棄與老師的感情,逃跑,逃到我自以為安全的地方。
我幾乎放棄了一切,把諸多苦難加諸于身,但我永遠也逃不掉被牽涉的宿命。
尤其是,當我看見英才榜上的自己,真的太嘲諷了,我那麽努力的逃脫和掙紮,但在外人看來,我永遠逃不出那片陰影,我永遠是那片泥濘的其中之一。
我抱着膝蓋嗚咽出聲,好糟糕啊,但我根本無能為力。我不想接受力量,我一次又一次的逃跑,但是現實告訴我,如果想過平凡的生活,你得用力量去守護這一切。
……但如果擁有力量,我還怎麽去過平凡的生活?這是個僞命題,永永遠遠也無法解開的僞命題。
這簡直就是……
“咕嚕嚕”
“咚”
一個東西擊中了我的腳踝,我幾乎是把所有憤怒與恐慌發洩出來地大喊着:“誰啊!”
“……坂本同學?”
“……”老成的中分,樸素的黑框眼鏡,沒想到是坂本,他身後三個小孩子縮成一團,好像被我吓到了,“水樹同學?”
我低頭看看,腳邊的東西是一筒卷紙,這家夥在和小朋友們玩踩白線的游戲吧,真不愧是坂本,果然閑出新境界。
“坂本君啊。”我有點不好意思地仰臉看他,從他黑色的瞳孔裏,我能注意到自己臉頰上細細閃光的淚痕,自己我現在慫到爆表的姿勢。
我胡亂抹了兩把,然後站起來,但由于長時間蹲着導致大腦供血不足,我十分狼狽地踉跄一下,幾乎摔倒。
之所以說是“幾乎”——
“沒事吧?”雖然只是用書包給我增多一個支點,但我還是第一次在這麽近的距離下看着坂本,不得不承認對方真的很俊美,認真起來也是真的帥氣。
就像……就像天使撫慰着祂的信民,混亂的傳說裏,據說拉斐爾是施治愈之術的光輝使者,我想用拉斐爾去比喻坂本,或許也少了幾分坂本的溫柔。
“我……”
“若不介意,請繼續走吧。”坂本收回包,十分冷靜地看着前路,“時間過晚,在下有必要送千砂同學回家。”
……千砂同學?
幾個小時前我還和他争論關于名字的問題,幾個小時以後他就像大人安慰鬧別扭的孩子一樣,好啦好啦我承認你就是水樹千砂,別哭了小朋友,該回家啦。
因為這種想象,我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知道啦,坂本媽媽~”我笑吟吟地看着他,“回家吧!”
三個小朋友一臉震驚地看着坂本,好像在說我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坂本。
坂本沒說什麽,只是露出一個看似有點無可奈何的微笑:“按照現有人類的生物水平,無性繁殖是不現實的。”
“那是因為大家還沒見識過,能把牛頓和愛因斯坦氣出棺材的坂本君吧。”我踢了一腳地上的卷筒紙,順着不斷開辟的白色路線走了起來,“要玩追逐游戲嗎?”
“是挑戰嗎?”
“是啊是啊,”我回過頭對他露出一個十分哲學內涵的笑容,“不過沒有獎勵,追到也不可能讓你嘿嘿嘿~”
……
“魔女化的進程……逆轉了?”
“接下來你要怎麽做?”
“算啦,又是一個驚喜,小千砂也很不容易呢。讓她開開心心過兩天校園生活吧,她受難的時候,我的心裏也很難受呢~”
“按理說,你們的聯系已經斷掉了。”
銀發少女摸了摸丘比的耳朵:“當然斷掉了。可我還是會于心不忍。”
“畢竟——她就像曾經的我。”
“不對不對,應該說,她就是曾經的我。”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有伏筆也有謊言,看大家怎麽判斷了~
☆、運動會見聞
夭壽啦,坂本爸爸欺壓民衆啦!
全科滿分,這混蛋怎麽還不去死!
——捧着距離滿分差三分、并且全部是扣在保健體育上的我如此想到。
藤田惠一臉慘不忍睹的表情:“我自己覺得成績還不錯,但放在你和坂本面前就……”
“小惠,”我一臉嚴肅地看着她,“你的才能在于攝影和人事管理,你是我見過的最棒的班長!在你的領導下,我班成績平均水平不斷上漲,違反校紀的情況也越來越少,你是我班功臣,學文的驕傲!”
她一臉“你夠了”的表情,并拒絕與我說話。
“說起來,運動會你準備好了嗎?”我趕緊換個話題,說到這個她的注意力就重新回來。
“那當然,”她一臉自信,“有坂本君在,大家一定能拿到班級學年第一。”
我也是服了她的蜜汁自信,不過班上大多數人都這麽覺得,除了……角落裏,那群不時窺伺着坂本的男同學。
……
“在這個豔陽高照的好時節,我們有幸迎來了……”理事長,一個大寫的牛逼。這麽熱的天氣他愣是兢兢業業講了大半個小時,我站得腿都軟了,頭發燙的吓死人。
好在經歷過天朝領導,因此這點折磨對我來說還不算什麽,我眼睛微合裝作是在認真聽講,其實卻在想着那份敦賀蓮同人漫畫的後續劇情。
“現在我宣布——”
仿佛聽到發令槍,我“刷”地一下睜開眼睛,同時雙手擺出鼓掌姿勢随時準備來一個完美的啪啪啪。
“……學文中學……運動會……正式”
“開始——”
剎那間仿佛大海上波濤洶洶湧動的掌聲撲面而來,帶來了勁爽的海風與清涼的氣息,坂本不愧逼王,鼓個掌模仿大海聲音就算了,速度快的還造福周邊群衆,真涼快。
真的,不愧逼王,他一個人的掌聲就蓋過了整個學校,節奏感強的我差點當場抖腿。
“坂本君,我給你安利首歌好不好。”掌聲停息後,我一臉認真的看着他。
沒有在“安利”這個跨越了時間與空間的梗上多做糾纏,坂本推了推眼鏡:“哦?”
“歌名‘普通disco’,真的,學學吧,我覺得你特有天賦。”一個能用手臂吹出薩克斯、鼓掌帶起全場抖腿節奏的哥們,不如去挑戰一個魔性鬼畜吧,沒準還能拳打諸葛亮腳踩張召忠,混個B站第一歌姬……
……諸葛亮我知道。
……張召忠我知道。
——B站是什麽玩意兒?前兩個人一個蜀國忠臣一個軍事節目主持人,怎麽就第一歌姬了!我滿腦子都是些什麽玩意兒!
默默清理掉這些占用腦部內存的東西,我跟着大部隊一起移動到班級休息的地方,然後默默從随身包包裏拿出一本輔導書醒神。
我身邊無論男女老少紛紛以“卧槽”的眼神看着我,想來是被霸霸我的學霸之光閃瞎了狗眼,這時一直忙于人員安排的藤田惠終于注意到了我:“千、砂!”
我擡起頭,一臉萌萌噠地看着她。
“今天是運動會,”她态度強硬地收走書本,“不準刷題!就全部參加活動,也要起來走走鍛煉下,還要給同學加油。”
“那不是很傻嗎……”我一臉無聊,小惠怎麽越來越像我異世界的媽了,令人費解。
正在我們兩個僵持不下的時候,黑沼愛奈過來:“喂千砂,那邊有個女孩子找你。”
“謝了愛奈,小天使麽麽噠~”我開心地蹦了起來,不管是誰,能把我從小惠的唠叨攻勢下拯救出來,真是太……
卧槽!
卧槽!
卧槽!
我二話不說轉身,我寧願面對麻麻buff加持中的藤田惠,也不想看見這個人。
但是晚了。
“千砂!”身穿白色淑女裙、頭戴寬邊遮陽帽的水樹由紀赫然就在前方,為了不引人注意,我只好走了過去。
我保持在一個相對陌生人的距離,恭恭敬敬地鞠躬:“日安,水樹小姐。”
“就算不叫姐姐,千砂也不要叫得這麽生份吧。”她毫不介意地前行兩步以握住我雙手,“直接叫我名字也可以啊,叫得太生分了……我會很難過的。”
我真的很想甩她一句你難不難過關我何事,但性格使然,我說不出這種絕情的話,只能勉強按捺下不情願:“由紀桑。”
她露出了仿佛百合花綻放的純美笑容:“嗯~”
……講真,這樣子的她完全一個傻白甜。
從相遇直到現在,雖然對她口中的姐妹一事抱有懷疑,但我完全不懷疑她對我的好感度絕對在八十以上。
或許我的很難接受,也有這一方面的原因吧。我不是原主,我不想承擔這種無謂的感情,我不希望她單方面付出,但我也很難對一個徹頭徹尾的陌生人投入過多感情。
但是……眼前的少女言行舉止都太過溫柔,讓我完全無法拒絕。
嗚哇,這種性格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我內心有個小千砂天使痛苦地縮成一團。
不擅長拒絕別人一直是我性格裏的薄弱環節,知道歸知道,但是……別人特別誠懇的對待或者請求我的話,根本就沒辦法拒絕!
因為這種性格我也不是一次兩次吃虧了,但是完全改不掉,而且也不總是吃虧啊,因為這種性格,我還奇異的交到了一些朋友……
別的不說,就算我前幾年一直跳級轉校,但每一次我都和同學相處的不錯,偶爾還能和兩個可愛妹子當當百合備選啥的,炒雞棒~(≧▽≦)/~
“千砂沒有要參加的項目的話,”對方看似不經意的提起,眼神卻是不由自主地偷偷觀察着我的反應,“可以陪我走走嗎?”
我不是很想随同,但我的确找不到理由來拒絕,況且對方一直好聲好氣的說話,就連這麽簡單的要求也得小心翼翼提出的樣子甚至有點小可憐。
“可以的。”去死吧水樹千砂,你遲早敗在自己神奇的性格上!
看着對方驟然明亮的雙眼,我還是沒忍心把拒絕之語說出:“……我去跟班長請假。”
“我在這裏等你,”她的眼睛非常好看,瑩澈如水晶,仿佛能折射出世界上所有美妙的光彩,“謝謝你。”
——在少女極端溫柔的神情中,我像只敗犬一樣跑掉。
水樹千砂大笨蛋,大笨蛋!
QAQ不是我方太弱雞,無奈敵方太狡猾!
作者有話要說: 千砂的性格其實前文有所表現……大概吧。
下一波劇透or謊言明天登陸,請大家及時為智商充值麽麽噠~
☆、耀眼的水樹由紀
真要走起來的話,學文不大。
就算我們兩人都是小短腿,排除掉不能讓外人随意進入的區域,本來就不大的學校更是沒什麽可逛的地方。
“千砂……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嗎?”
我咬死不承認:“現在還不确定那是我的過去,水……由紀桑。”
她不在意的笑了笑,聲音有些悵然:“那就,當做是聽我講的故事吧。”
“水……”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一個遙遠的世界有這麽一個家族,它肩負着除去魔女、守護世人的重任,每一代族人都在平和中降生,又在守護後死去。”
“發展了很多年,這個原本枝繁葉茂的大家族逐漸只剩下一對夫妻,然後妻子懷孕,生下了一對可愛的雙胞胎。”
我覺得話題有點被她帶着走了:“然後因為遇到魔女,丢了一個孩子?”
“不會啊,”水樹由紀用最漫不經心的口吻說出了這段話,“水樹家不會抛棄孩童,因為被抛棄的孩子,在未成年前就可能被魔女吞噬,這是被詛咒的家族與血脈。”
“千砂,你是被選中的孩子。”她忽然擡起頭認真地盯着我,“舍棄了血腥與不能善終的命運,為你開辟一條平安喜樂的道路。封印被詛咒的血脈,斷掉與家族的聯系,從此有資格擁有平凡而幸福的生活——”
“千砂,我很羨慕你。”
哭、哭了?!
被淚水淹沒,我瞬間不知所措。卧槽怎麽說哭就哭啊,姑娘你這麽有天分幹脆去混演藝圈當個淚神吧。
我一直不怎麽擅長安慰哭泣的人,尤其是她哭的原因還與我息息相關,情急之下我只能摟住她:“喂你別哭……”
我拿出餐巾紙親手幫她把眼淚一點一點擦幹淨,在這過程中她始終看着我,眼神又溫柔又複雜。
“千砂……”她拿出手帕,終于開始自食其力,“無論見到你多少次,你都是這麽溫柔的孩子。”
溫柔,呵呵,呵呵,同志你說話注意點,再诽謗我就要報警了!
“我本來不準備打擾你的生活,直到前兩天。”她搖了搖頭,“既然選擇離開,就不該回頭的。”
世界上有這麽一個彈琴特別厲害的小哥名叫俄爾普斯,為了救回死亡的妻子歐律狄克,他深入冥界,用自己的琴聲感動了哈迪斯。他與哈迪斯約法三章,只要他在冥界範圍內不回頭,就可以平平安安帶走妻子,但在最後一刻,在冥界的邊緣,他回頭了,
從這裏開始,歐律狄克被拉回了地獄。
——不知道為什麽,水樹由紀的話讓我想起這則故事。
“千砂,你選擇了平凡的生活,就不該參與到這些事情上面。”她十分無奈地看着我,“你不該去看英才榜的。”
又是英才榜?我不由苦笑,俄爾普斯輸在了對妻子的愛上,而我,大概是死在好奇心上。
薛定谔的貓還有死與不死的分支,但我的性格不是放射性物質,它衍生出好奇心的幾率不是50%而是100%……所以我肯定會有好奇心的好伐。
“但這解釋不通吧,”既然對方知道英才榜的事情,那我也毫不避諱的開口了,“明榜還好說,我怎麽可能是暗榜第一。”
“暗榜第一?”水樹由紀驚愕地看着我,旋即神情凝重,“你從哪裏看到的?這不可能!”
“因為暗榜第一,”她收回視線,“是我。”
wtf?!我和黑濑明子不可能同時看錯,既然水樹由紀這麽說,那就只有兩種情況:要麽,情報販子發過來的資料是假的,要麽,水樹由紀在撒謊。
如果是情報販子發假資料,那麽他想做什麽?如果是水樹由紀在撒謊,那麽她想做什麽?卧槽,事情越來越複雜了,我是不是暗榜第一居然也能吵起來,因吹斯聽。
從情感上我更願意相信水樹由紀的話,并不是對她有好感之類,主要我并不希望自己是暗榜第一。這是不是榮耀還兩說,總之很危險。
而且……黑濑明子的情報來源是否可靠還很難說,水樹由紀怎麽會知道我看了英才榜的資料也很難說,于我而言這兩個人都很可疑。
“千砂,可能現在你還無法判斷,但不久之後你會相信我的。”她十分誠懇,“耽誤了你這麽長時間,我們回去吧?”
“好……”在我答複的時候,水樹由紀一臉凝重地拉住我,讓我不由自主緊張起來,“怎麽了?”
“還記得水樹家的使命嗎?”她努力想讓氣氛輕松一點,但其略微凝重的神情還是營造了緊張氣氛,“魔女——來了。”
……
“心懷怨憤者會聽見魔女的聲音,如果被魔女引誘就會堕落成為新的魔女。”
“每一個魔女都會營造出奇特的領域,只有被選中的人才能進入——包括被魔女選中的人,與被神明選中的人。”
“還有很多個擁有與水樹家族相同使命與能力的家族,或者是個人。比如你當初的同學,鹿目圓、曉美焰,她們就是其中之一。”
扭曲的色彩仿佛走馬燈般一閃而過,在視野所及之處形成怪異的圖畫。不算刺耳但是令人無法忍受的喧嚣聲一瞬間充斥了耳邊,我忍不住把耳朵捂上,但是聲音穿透了雙手雙耳直接進入腦海,神特麽魔音灌腦。
“千砂你跟着我。”直到水樹由紀開口我才發現,這人在我沒注意到的時候搞定了巴拉拉能量小魔仙變身的進程。
……也是溜。
銀白色的頭發仍舊披散着,不過白色的淑女裙變成了銀色的裙裝,背後還有同色系披風,領口與寬大袖口勾着暗色系的花紋。
——半月形狀的巨鐮,悄然出現在她手中……這憑空召喚附魔武器的技能莫非家族遺傳?其實水樹家有半绮血統吧。我黑着臉用吐槽緩解緊張,結果卻更加方了,半绮是個什麽鬼,我腦子裏怎麽會冒出這種東西!
“在重要的時刻突然打擾——”巴拉拉小魔仙版的水樹由紀擡起巨鐮,“即便身為魔物也太過無禮。”
這句話槽點太多,即使是我也無能為力。我晃了晃腦袋清除掉占用內存的胡思亂想,開始考慮我是否安全的問題。
答案是——非常安全。
“看來得快一點解決掉。”她說着躲過黑乎乎一團伸開的觸手,“我的能力是渲染。”
下一刻的舉動就為她的發言做了解釋,鐮刀切過之處,被切斷的部位逐漸變成白銀顏色,而且開始反過來攻擊魔女。
“死于鐮下之物,經我重新賜予生命,從此也染上我之色彩。”她的瞳孔是熠熠生輝的白銀色。
我看着她,然後這一抹白銀就渲染了我所有視野,乃至于心神,仿佛全世界都是她的顏色,以及那淡漠又威風凜凜的神情。
——這一刻的水樹由紀,真的太耀眼了。
作者有話要說: faker?
liar?
sister?
goddess?
講道理你們再不留言,我一輩子都不會把真相寫出來的好伐!
QAQ酷愛留言陪我玩啦!
☆、情報get
銀色。
目光所及之處,心靈所感之處,處處皆染白銀。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寶寶要被水樹由紀那個安利狂魔折騰到神經衰弱了。說什麽能力是渲染,其實……就特麽是安利吧!
如此專注于回憶白銀色的水樹由紀,以至于都小姐問我反派的發色是,我下意識回答了銀色。
“銀色?”她想了一會兒,“也對呢,魔幻題材用用銀色也挺好的,而且反派是外表溫柔清冷、內心陰暗瘋狂的設定。”
這個形容詞搭配讓我精神一振,再不專注起來,都小姐就要腦補完畢了:“不是說……反派就是主角嗎,為什麽要把頭發的顏□□分開來?”
“突出雙重人格的設定嘛。”
呵呵,呵呵。
自從我之前給她們說了自己的漫畫思路,都由香裏和野崎梅太郎一瞬間腦洞大的吓死人,什麽解離症梗精神病梗玩得飛起。
好在野崎那邊有劍先生審稿,所以毫不猶豫地否決了“鈴木三郎其實是麻美子妄想出來的”這種神特麽設定。至于都小姐這邊……宮前那個傻逼笑着對都小姐說題材不錯,就是差個貍貓。
——貍貓你妹啊制杖,敢不敢出來打一架!
接下來又和她讨論了一會兒背景設定的問題,我們手邊上厚厚一沓相關資料之前抽重點看過,因此讨論起來還算行雲流水,總算沒有太晚于平常下班的時間搞定全部。
“千砂最近很辛苦的樣子,就算為了會考也不能忽視掉身體,以後不可以熬夜學習。”都小姐如此說道,她似乎完全忘記了本人的學霸屬性,熬夜學習是什麽,能吃嗎?
“安啦安啦,我會注意的。”解釋起來很麻煩,我幹脆将錯就錯了,“都小姐也注意身體,拜拜~”
行走在回程的道路上,夕陽已經顯出頹勢,正處于将落不落的僵持中,萬物由它渲染……不行不行,這個詞以後就是禁詞了!
看來得親自去拜訪那位情報販子先生在那之前,得想辦法弄到可以防身的東西。
說到防身,我身邊不是有一大群朋友嗎?他們之中,和政府無關的興趣使然的英雄,一抓一大把。
某種程度上,我好像相信了自己是暗榜第一的身份,畢竟當我想要找個情報販子的時候,身邊朋友們都摩拳擦掌表示千砂你太弱了,還是我幫你把他抓過來。
當然,這些好意我真的只能心領,我不想置她們于險境,一點點都不可以。在初入學時,我也挽着她們許下友誼地久天長的誓言,最後卻懼于危險刺激的生活,用另外的謊言想方設法逃之夭夭。
我向往平凡,和她們之中的很多人一樣向往,但當危險來臨、大任在肩,她們選擇了接受,而我選擇了逃走。
而現在,我選擇了為維護自己生活而拼命,或許為時已晚,但改變來得再晚,也總比沒有更好。
……
“看到千砂小姐,我真的很吃驚呢。”擁有黑色短發的青年名為折原臨也,恰好就是把英才榜情報交給黑濑小姐的人。
注意到“千砂小姐”的稱呼,我心裏一動,這種稱呼方式如果不是當事人太自來熟,那就是為了區分同姓氏的兩個人……比如水樹由紀和我。
“折原先生見過由紀小姐嗎?”我沒有說姓氏。
他爽快地回答:“見過哦。”
“如果不能透漏具體內容,我可以問問是否先于黑濑小姐嗎?”對情報販子的保密要求有所了解,我放棄了直接詢問的念頭。
他報了一個時間,精确到分鐘,恰好在黑濑小姐詢問的幾天之前……甚至先于我遇見淺野學秀、第一次聽說“英才榜”這個名詞。
……被耍了。
我的同事矶貝悠馬是個隐藏着秘密的人,他的朋友們也是,所以我下意識認為他們的同學淺野學秀等人也是特殊的,因而對“英才榜”的事情并無懷疑。
如果事實并非如此、淺野學秀只是個普通中學生,那麽他從何處聽來“英才榜”這個名詞?畢竟無論明榜暗榜,那都是隐藏消息。
唯一的回答是,有人設了局,先讓淺野學秀知道英才榜的事情,并利用這位同學的驕傲,讓他洩露出我是英才榜第一的事情,從而引起我的興趣。
然後,又利用折原臨也,将英才榜情報送到我手上……如果這一切真的是局,那麽,這個人到底想做什麽?!
“黑濑小姐的請求好歹也是正經委托,身為情報販子怎麽能夠提供假消息。”我裝作不滿地責怪起來。
折原臨也笑了笑,仿佛能看穿我的虛張聲勢:“情報販子從來不提供假消息。”
“如果,情報販子被人蒙蔽,誤以為手中的假消息是真貨呢?”我毫不退讓。
“那就看情報販子的專業程度了。”他悠然開口,“每一個消息都能從不同的渠道加以驗證,或者解密。我們不提供假消息,但如果客戶看不出來情報的深層次內涵,那也不是我們的失職。”
很有意思,看起來好像說了很多,卻幾乎是什麽都沒說。
比如說,暗榜第一的那份情報裏,我的履歷為一個大大的問號,但這不僅可以表示我的信息不能透露,也可以表示我的名次存疑、我是不是第一還很難說,其中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不過無論是真是假,水樹由紀是跑不掉的,這個人到底想做什麽?
那天她明明對我說,千砂,你不該去看英才榜,我确信那種神情顯出了由內而外的溫柔與關心,所以也在心裏默默不忍。
我不明白她是出于何種目的才安排了這種布局,但是……絕對絕對不可原諒。
“折原君,我很好奇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消息。”臨走之前,我靠在門邊仿佛才想起這個問題似的,随口問道。
他本來沒有必要說這些,什麽樣的情況下情報販子才會免費提供消息呢,當然是……能獲得大于報酬的利益時。
我很好奇他想從我身上獲得什麽,畢竟他剛剛的話,基本是把水樹由紀賣了。水樹由紀是什麽人,白富美不說,身上還有馬猴燒酒的特殊能力,無論從何種角度判斷,她都比我有價值的多。
“千萬不要妄自菲薄,”他沖着我暧昧地笑了笑,“在我看來,你更有觀察價值~”
……觀察價值?我腹诽着這人是個中二病,而後不再與他廢話,我想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剩下的事情,與情報販子先生完全無關——
或許,我得去找水樹由紀談談?
作者有話要說: 從本章開始解密向啦~
不過依然是真相+謊言,得看小天使們想象了,不過線索其實很明顯的妖~
☆、未來的寄語
我剛出折原臨也家門,迎面碰上一個金色頭發的男性,他看了我身後的折原臨也一眼,然後目光集中在我身上:“那家夥不是個好人。”
“關于這一點我十分了解,”我愣了愣,然後毫不顧忌所讨論對象正好在場的開口,“多謝提醒。”
他滿不在乎地撇過頭去,沒說什麽,只是走近了折原臨也。
走出一段距離後,我聽到了身後傳來折原臨也嬉皮笑臉的稱呼以及……巨大的破風聲。
我默默算了距離,然後得出一個結論——這麽大的聲音,估計得是不想和對方說話,并向他扔了一個自動販賣機。
……果然不是什麽正常人啊。
感嘆着這一點的我加快步伐走進車站,準備轉車轉地鐵回家,但是在夕光燦爛的車站,我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因為這種發現,我不自覺停下腳步。
“沢田?”
褐色的頭發在夕陽下微微反光,眼睛也像蓄滿了暖光與水波,蕩漾着溫暖的光明:“千砂。”
——我的朋友,兩年之前的同班同學沢田綱吉君如此回應着。
“你怎麽在池袋?而且……”而且他的跟班也不在,整個車站只有我與他,和站在一旁看着站牌的白發青年。
聽聞我與沢田綱吉互相打了招呼,他轉過頭來眯着眼睛打量我,臉上是如他手中棉花糖般甜膩膩的笑容:“喲,小千砂~要吃棉花糖嗎?”
小千砂你妹啊!叫誰呢!
我臉上露出可愛又乖巧的笑容,然後我眼尖地注意到沢田綱吉一挑眼角露出點無奈地神情:“謝謝蜀黍,不約。”
要看我們這邊的氣氛越來越歪樓,沢田綱吉不得不出聲阻止我們繼續拌嘴:“千砂,我和白蘭是特意來找你的,我們手上,有來自十年後的你的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