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不僅青瓷沒有想過一向柔弱示人的蘇氏會突然打自己耳光,連跟着的綠蟬紅檀更是沒想到,屋內倒是沒有其他人,紅檀想着姑娘和夫人并不合,青瓷進門時就讓伺候的人下去了,沒想到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驚訝了一瞬才和綠蟬同時奔向青瓷,一人扶着一邊,慌忙道:“姑娘,怎麽樣了,是不是很疼?”心疼的瞅着謝青瓷的臉,才這麽一會的功夫,大大的手掌印就浮在了臉上,雪瓷的肌膚上異常明顯!

綠蟬也是心疼,實在沒忍住還是瞪了也愣住的蘇氏一眼,腳一跺,飛快的跑去拿傷藥,怎麽會有這樣的娘親!

綠蟬離去的腳步聲這才驚醒了青瓷,青瓷慢慢扶向自己的臉,神情有些發懵,直到摸到臉上腫脹的指痕才真的确認了,蘇氏打了自己?慢慢轉頭,看向了明顯也詫異呆住了的蘇氏。放下捂着臉的手,站直身子看着蘇氏,無悲無喜。

看了蘇氏許久,久到蘇氏眼眶泛紅。

“這一巴掌,也算是我還了你的生恩了,以後我再也不欠你什麽了。”

以前,對蘇氏總有心軟,她太過在意謝明安,什麽都聽謝明安的,對她有怒氣,卻沒有恨意,始作俑者不是她,她到底是自己的親娘,是她十月懷胎把自己和青釉生下來的,這一點不可改變。

總想着,就算和她不親,也要好好安排她以後的生活,這是為人子女該做的。可這一巴掌,讓自己徹底明白了,原來,自己拿她當母親,她卻不拿自己當女兒看。謝明安不理她了,她才會來自己這裏。

如今更是把對謝明安的火氣撒到了自己身上。自己始終堅信一點,惡人都是一步一步縱出來的,沒有人生下來就是十足的大壞人,都是旁人一步一步縱出來的。譬如謝明安,如果祖父當初心狠一點,也不會到了現在的地步。

所以,這一巴掌,既是開始亦是結束,以後不會再對蘇氏心軟了,她的喜樂哀傷,都和自己無關了。

這句話只是陳述,可是訣別的意味太重了,蘇氏本就是氣急攻心才會煽那一巴掌下去的,打完就後悔了,聽到這話更是唬的不得了,上前一步就要碰青瓷,青瓷退後一步,靜靜地看着激動的蘇氏。

見狀,蘇氏更難過了,眼淚不停的往下落。

“娘不是故意的,娘只是太難受了,都兩天聯系不上你爹了,你剛才口氣也沖,所以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就打下去了,你別惱我好不好,我如今只剩你了,你別離開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神情悲戚,可這話裏的意思讓青瓷怎麽聽怎麽都覺得諷刺。連細想她的話也不願了,只退後了兩步福禮,輕聲道:“夜深了,女兒要歇息了,母親也早點回立松堂歇下吧。”蘇氏不理,上前還要拉青瓷,青瓷當然不願,轉身就往外走。

“我竟是不知道,你現在都要打人了!”

老夫人的怒喝聲響在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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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瓷看去,老夫人發髻已散,只是披着外套就匆忙趕過來了,老夫人晚上一向歇的早,肯定是旁人把她給吵醒了。青瓷上前,“祖母怎麽過來了,我沒事。”老夫人這會子沒空理會被吓傻了的蘇氏,只看青瓷。

顫抖着手輕輕撫向青瓷紅腫的臉,時間又過去了一會,比剛才綠蟬看到的還要吓人。老夫人心疼的都敢去碰,怕疼着青瓷。怒目看向一旁的蘇氏,“我養了她這麽多年,連一個手指頭都不曾碰過,你現在竟然打她!”

拐杖在地上一直杵着,手上的青筋明顯。

“就算你沒養過她,她也是你女兒,你怎麽下得去手!”

聲音凄厲,氣憤到了極點。

老夫人的話音剛落蘇氏就直直的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頭,“兒媳真的是一時糊塗,真的不是故意的,母親饒了兒媳這一遭罷!”老夫人不理,只是怒瞪着她,蘇氏跪行走向老夫人抱着老夫人的褪只是哭。

“母親原諒兒媳這一次吧,真的是被氣糊塗了,絕對沒有下一次了!這件事不能讓老爺知道,讓他知道了,此生都不會再理我了,母親,你可憐可憐我吧!”

到這個時候,心裏還記着謝明安呢,不問青瓷痛不痛,還只怕謝明安知道。剛才已經做了決定自然不會更改,可聽到這樣的話,心裏再次一寒,閉眼,看也不願意看蘇氏一眼,這個娘,只當做沒有了。

老夫人更是氣得渾身發抖!

腳一用力就把跪在腳邊的蘇氏踹到了一旁,“你這種人,根本就不配為人母!”看也不看蘇氏,只轉身跟旁邊的婆子道:“把大夫人押到祠堂去對着祖宗的牌位,看祖宗原不原諒她今天的所作所為!”

婆子自然領命,兩個粗壯的婆子直接上前拉扯着還跪在地上的蘇氏,老夫人猶不解氣,又道:“去!派人給外面的小厮說一聲,讓大老爺馬上給我回來,看看他的好媳婦做了什麽事情!”你既怕謝明安知曉,我就偏讓他回來!

蘇氏一聽到這話直接被吓傻了,連掙紮也沒有,直接被婆子拖出去了。

綠蟬拿着藥進門,剛巧碰到蘇氏被拖拽了出去,臉色冷,神色更冷!沒錯,是綠蟬親自跑去通知老夫人的,就是為了怕青瓷再心軟!綠蟬一直都知道,姑娘雖對大夫人不滿,但确實沒有恨。

這次不行了,她都動手了,難道還不讓老夫人斷幹淨,下次再來一巴掌嗎?!

冷冷的瞅着蘇氏被拖出去的身影,人沒影了才重重的哼了一聲,拿着傷藥快速往裏面走。老夫人正拉着青瓷坐在塌下,面色不愉的看着她臉上的臉,見到綠蟬,直接伸手,“把藥給我,你們都下去。”

綠蟬紅檀一頓然後應了,招呼其他人都出去,還貼心的關上了門。

老夫人把藥膏倒在手裏,青綠色的藥膏在燈下看起來軟軟的,用指尖沾上,然後小心翼翼的塗在青瓷的臉上。知道祖母心情不好,青瓷這會子也不敢再說什麽,乖乖的端坐讓老夫人上藥。

這一巴掌剛挨上的時候人是懵的,後來心寒蘇氏更顧不上臉上的痛,這會子事情暫了,才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痛。老夫人已經盡量的在輕手輕腳,青瓷還是痛得斯了一聲,老夫人動作一頓,手指更加的輕柔,嘴上卻不饒人。

“現在知道痛了,當初我跟你說的時候,你不是不理我麽?!”

聽到這話青瓷也不敢再辯解什麽,端正坐好,再也不敢痛出聲。老夫人也不再多話,細細把青瓷半張臉都抹上了藥膏,這才罷手用帕子擦手,看着垂眸的青瓷道:“現在可還心軟?”青瓷還沒說話老夫人倒先嘆了一口氣。

“原也怪不得你,她是你親娘,你心軟也是常事。當初我和老頭子不也是心軟才走到今天這一步麽,人吶,都是賤骨頭,都要事情發生了才會知道後悔。也幸好,你只是挨了這一巴掌,以後不會了。”

已經做好的決定不會再更改,蘇氏已經把青瓷對她僅有的一點親情給磨完了,這會子也不像當初一樣沉默不言,只道:“關于蘇氏,祖母想怎麽做就怎麽做,這次青瓷不會再多說什麽了。”聲音很輕,還是掩蓋不了裏面的黯然。

老夫人嘆氣,摸了摸青瓷的長發。遇上這麽個母親,只能如此了。

蘇氏直到被押到了祠堂才回神,可現在她已經被丢到了裏面,外面也傳來了上鎖的聲音,蘇氏這才懼怕的看着周圍,吞了吞口水。這祠堂供着列祖列宗的牌位,燭光下,一個比一個陰深。

蘇氏蜷縮在蒲團上,看也不敢看一眼,怕急了,連謝明安都丢到一旁去了。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蘇氏只覺得自己越來越冷,手心身子都是冰涼,外面夜色早已深如墨,也不知道是什麽時辰了。

“砰!”

一聲巨響,蘇氏驚得一抖,回頭看卻是謝明安回來了,還維持着推門的姿勢。蘇氏一見到謝明安就激動了,一咕嚕從蒲團上爬起來直直的撲向了謝明安的懷中,“夫君,這裏好可怕,你快點帶我走,我不要呆在這裏,一刻也不想了!”

謝明安這兩日一直在忙着考生的事情,不僅不能讓天祈那邊的學子投靠了楊家那邊,其他的學子們也是,春闱馬上就要舉行,皇上還沒公布監考官是哪些,謝明安更急,四處活動,一定要占據一個位置。

監考官雖和學子們沒有師生之誼,卻可在學子們面前混個臉熟!

今晚好不容易在秦婉人那邊松乏一會,還沒睡熟小厮就找上門來了,居然打了青瓷!這些年自己一直哄着蘇氏不敢明着收人,就是因為她是青瓷的生母,她現在居然都敢打青瓷了?!她連青瓷的一根頭發都比不上!

現在聽到蘇氏說這樣的話,一點都沒有悔改的意思,只想到她自己!更覺怒不可遏,猛得把蘇氏從懷裏推了出來,狠狠地看着她,在蘇氏莫名之際,揮手,啪的一巴掌扇了過去!這一巴掌可比蘇氏剛才打青瓷的用力多了,不僅臉馬上就紅腫起來,嘴角也出了血跡!

蘇氏又驚又怕了半夜,現在好不容易等到了謝明安回來,竟是給了自己一巴掌?!蘇氏捂着臉半響都沒回過神,許久之後才詫異出聲,“你居然打我?!”

“你兩天不回來,現在回來就要打我!謝明安你還是不是人!”

蘇氏現在着實沒什麽儀态,先前被婆子們拖走的時候就已經頭發衣服散亂,在祠堂蜷縮了半宿更是姿态全無,再加上她原本就兩日沒睡,現在更是臉皮都松下了不少,看起來老了十歲不止。這會子聲音凄厲的對着謝明安吼,和厲鬼無異!謝明安厭惡的愁眉,看也不想看蘇氏一眼。

直接甩袖出門。

“好好對着祖宗反省吧你!”

直到謝明安走出了房門,門外再次傳來落鎖的聲音蘇氏才回神,猛的撲向木門,用力拍得啪啪響,“夫君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讓我出去吧,我不想再呆在這個地方了,讓我出去啊!”

蘇氏喊了許久拍了許久,直到手心都傳來了刺痛,嗓子也喊啞了,外面一絲聲響也無。蘇氏這才無力的吹下手,慢慢滑到在門邊,驚恐的看着冷森森的牌位。

次日清晨,老夫人院裏的婆子才拿了鑰匙開門,門一開,蘇氏的身體就順着門滑到在了門檻之上,婆子低頭看去,蘇氏滿臉慘白無一絲血色,嘴唇亦是發白幹裂。蹲下,伸手在鼻尖探了探,又拍了拍蘇氏的臉,沒反應。

起身對着旁邊的婆子道:“可憐見的,大夫人暈過去了,擡回立松堂吧,再把城南李家巷的那位婦科聖手大夫請來給夫人好好診診吧,這一晚上的,也受罪受大發了。”口裏說着慈悲的話,瞧蘇氏的眼神比寒冰還冷。

婆子應了,招呼其他人擡着蘇氏回了立松堂。

立松堂這邊自然也知曉了昨晚發生的事情,現在見蘇氏被人擡着回來的,當下就亂成了一鍋粥,初夏黎蕊紅着眼伺候蘇氏梳洗,又吩咐其他人快去把這些年一直給蘇氏請平安脈的張大夫請來。

“已經派人請大夫了。”

送蘇氏回來的婆子阻止了初夏的吩咐,初夏這會子也顧不上為什麽要請別的大夫來,只專心給蘇氏擦臉。昨兒的是初夏已經知曉了,夫人怎麽能打大姑娘呢?這個家,分明就是大姑娘最重要呀!

是蘇氏自己做的孽,可初夏還是心疼她,到底伺候了這麽多年!用水沾了帕子,小心的給蘇氏潤已經幹裂的嘴唇。剛潤了沒幾下,蘇氏眼珠子動了動,睜眼。“夫人,您醒了,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麽?”初夏驚喜道。

蘇氏先茫然的看了一眼初夏,又看了一眼四周熟悉的擺設,這是立松堂,自己從那個鬼地方出來了?還沒松口氣就皺眉看四周,并沒有發現謝明安的身影,直直對着初夏道:“老爺昨晚上回來又出去了?!”

蘇氏一醒就問老爺,初夏并不例外,這麽多年夫人一直都是如此了。回答道:“老爺昨晚沒有再出去,在書房歇下了。”蘇氏想也不想撐着身子起身,“扶我去書房!”一邊說一邊下地穿鞋,初夏一邊扶着她一邊急忙道:“夫人身子弱着呢,而且這個點兒老爺可能已經出門上朝去了,夫人先好好歇着吧!”

蘇氏自然不聽,穿上鞋連外衣都不披就往書房走,初夏沒法子,取了蘇氏的外套給她披上,扶着她往書房去了。剛到書房的門口小厮就道老爺已經出門上朝去了,蘇氏仍不肯信,推開書房的門,見裏面空無一人才靜靜的站在門口出神。

初夏急得都要哭出來了,蘇氏昨天被磋磨了一宿本就疲憊明顯,這會子一洩氣,感覺人都要倒下去了的感覺,看着蘇氏毫無生機的雙眼,忙道:“夫人,先顧着自個的身子罷,養好了再找老爺不遲!”

這會子也不敢再讓蘇氏走回立松堂了,只扶着她往書房右邊的小塌上坐下,這小塌本就是給謝明安偶爾休息時用的,昨晚謝明安确實也是在這裏歇息的,昨兒換下的衣服還沒來得及收拾,還在塌上擺着呢。

蘇氏坐在塌上就把謝明安換下的衣服摟在了懷裏,眷戀的聞着上面的味道,好像謝明安此刻就在她身邊安慰她一樣,昨天發生的一切都是噩夢,他們還好好的,并沒有争吵,他也沒有打自己。

神情一頓,手指動了動,從衣服裏側竟然摸出了幾根青絲,拿在眼前細看,這分明是女人的!“昨兒誰伺候老爺睡下的,有丫鬟?!”看着那幾根頭發初夏也傻了,搖頭,“老爺的書房從來都不準丫鬟進來的,這些年一直都是如此,昨晚也是小厮伺候老爺梳洗的!”

不是家裏的,就是外面的了?

蘇氏被這個一刺激,翻了翻眼白,差點沒暈過去!初夏連忙把人給扶住了,“夫人別急,興許是,是別的地方不小心蹭到了呢……”這話勸得初夏自己都沒有什麽底氣,蹭也不能蹭到裏衣去阿!

對于謝明安的一切事情,蘇氏的神智總是轉得特別快,幾乎可以肯定謝明安在外面有人了!怪不得兩天都沒有回來,說不定以前說的和朋友聊天晚上不回家也是和這個女人在一起的!想到這些,蘇氏整個人都不可控得顫抖了起來。

原來,他早就不是一心一意的了!

婆子派人去請的大夫這會也到了謝府,蘇氏既在書房,大夫也直接往這邊來了。初夏聽到聲響擡頭看到大夫來了,也算是松了一口氣。不知道該怎麽勸蘇氏,這些年,蘇氏不能容忍旁人說老爺半分不好。

這次老爺被抓住了,按着夫人以前的脾性,十有*都會原諒的,這會子勸,夫人聽着高興,事後必然要秋後算賬的!忙把大夫迎到了蘇氏旁邊,“大夫,您快給我們夫人瞧瞧罷!”蘇氏這會雙目無神,不知道在想什麽,僵硬的任由大夫把脈。

張大夫細細給蘇氏診了脈,又問了初夏幾個日常的問題,等到準确的回答後才道:“也無妨,夫人這兩日沒有休息好,身子乏力,昨晚又寒氣入體,還不到風寒的程度,吃幾貼藥去去寒好好養着也就是了。”

初夏這才松下了心,笑道:“麻煩大夫開方子了。”張大夫應了,轉身走向書桌準備開方子,走了兩步卻又回頭道:“這幾日,夫人的補藥不用再服了,身子虛,受不得補,雖然那藥性烈,但都十多年過去了,其實也沒必要一直用藥溫補。”

“是藥三分毒,哪怕是補藥,十多年下來,還是會讓人乏力的,沒病也吃出病了。”

夫人自從生産之後身子就有些不好,大夫說是生産之時有些危急,傷了身子,慢慢補。所以,這些年一直都有在喝補藥,也沒什麽其他的毛病,就是時常覺得身子乏力懶怠,不願意動彈,一直請平安脈的那位大夫可一直都囑咐這補藥不能斷的!

現在這大夫竟說補藥也有毒了?

蘇氏不知道何時也清醒了過來,聽到大夫的話後直接出聲道:“什麽藥性烈,大夫指的是什麽?”從自己記事以來直到現在,從未用過性烈的藥!張大夫詫異的望着蘇氏,“難道夫人不是因為不想要子嗣才服的絕育藥嗎?”

蘇氏一下子從塌上起身,直直的看着張大夫。

“我服過絕育藥?我什麽時候服過了,不是說因為生産時傷了身子不能再有孩子了嗎?!”張大夫不知道這裏面的龌蹉,卻不容許旁人質疑他的醫術!冷臉道:“夫人若不信,就看以前喝補藥的方子,看裏面是不是有一味叫白蘭子的,那一味藥材就是專門溫補絕育藥帶來的身體內在創傷的!”

“初夏!”

初夏應了,連忙跑回去找藥方了。

張大夫自覺受辱,也不願意在此刻多呆,甩袖徑直離去。蘇氏立在小塌旁邊,死死地盯着門口,等着初夏帶回來藥方。初夏回來的很快,神情很不對勁,手裏拿着藥方都不敢遞給蘇氏。蘇氏見她神情就已經知曉,一把扯過藥方。

白蘭子這三個字明晃晃的在藥方之上!

許久之後,手裏的藥方從蘇氏的手上滑落到地上,蘇氏雙眼無神,臉上一絲生機也無,細不可聞道:“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噩夢,夫君你,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話沒說完眼睛一白直直的暈了過去。

老夫人正坐在桌前用着早膳,看完了書院鬧劇并且已經處理好後續的婆子才來回來回話,老夫人聽後點頭,又再次确定了一次,“跟着的人,都是自己的,沒有其他人罷?”蘇氏滿腦子只有謝明安,初夏又只看蘇氏,絲毫沒注意書房外圍着的一堆人都是明靜院的人,立松堂的一個也無。

老夫人點頭,又問張大夫那邊,婆子再次答了,“診金已經送過去了,老夫人放心,這張大夫一直都是聖手,這女人的病本就難以啓齒,張大夫行醫十多年了,從未說過半分顧主的問題,嘴巴最是緊的。”

老夫人這才算安了心,心情頗好的繼續用着早膳。這事自己一早就知曉了,謝明安會這麽做也很好理解,一是為了營造他好夫君的形象,妻子不能育兒也不願納妾,再有呢,自然是為了讓皇後偏向大房了。

本來大房就重要,謝明安就怕萬一二房來個出息的或者二房的女兒比青瓷出色呢?大房沒有男丁,皇後本來就偏向大房的心就死死的釘在青瓷身上了,哪怕謝青雯不是現在的模樣,性情再出色,也不會改變皇後的決定了。

這事自己早就想讓蘇氏知曉了,偏生青瓷一直攔着,現在好了,就看蘇氏醒來後會怎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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