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威脅他

外頭不遠處的宮殿難得傳來了喧鬧聲,躺在破舊的床榻上的靜淑翻身打了一個哆嗦,她迷迷糊糊地撐起身子,将沒有蓋好的已然露了小香肩的被子撈了起來,趕緊如蠶蛹一般裹得嚴嚴實實的。

說倒春寒就倒春寒,這個鬼老天,真心不給他們這些宮城裏頭掙紮的小人物們面子。昨兒半夜突然冷了,靜淑已經被凍醒了三次,來來回回起身,想要喚衛嬷嬷和絲竹她們蓋被子,可想着她們睡得熟,別招惹得她們生病了,她身邊也就這麽兩個得用的人。

再者透過那幔帳,瞅見門窗關得嚴實,重生前比這更冷的天都遇到過,不都是熬過去麽?

她将腦袋鑽進被窩裏頭,腦袋瓜子頂門有點涼,安慰自個定然是最近吃得好了,身子骨反而嬌貴了。

可越睡越冷,她實在忍不下去了,一個掀開被子,扯開幔帳,往左邊一瞅,好家夥!窗廄竟然開着!春寒風一陣陣地打着,它倒是沉重得緊,慢悠悠,只挪動一點點,讓靜淑都想要吐槽了,說不定整個宮殿中,就這窗廄最值錢。因為,重啊!

“絲竹!嬷嬷!”靜淑将被子裹身上,扯開嗓子嚷,衛嬷嬷和絲竹前後腳進來,慌慌張張。

“公主起了,絲竹,趕緊燒水!”絲竹轉身就跑。

靜淑穿上百碟鵝黃襦裙,腰間系着一條福腰帶,不過是用紅繩編織成的,上頭随意挂上一小荷包,邊角都磨得起了毛。

衛嬷嬷見着靜淑這公主的配置,再對比下南安公主,心尖酸吶。

“嬷嬷,昨兒誰來開窗了?估摸開了大半夜,可把我冷慘了。你悄悄查查!”靜淑的脖頸碰觸到了襦裙的帛布,哆嗦了下,抖了個冷激靈。

衛嬷嬷一聽,心中的酸澀褪去,轉而是怒火攻心了,壓低了嗓音暗罵那些個老虔婆,也就那些個需要養老的嬷嬷惦記着那些個錢,才來做這些個壞事。

幸而佛祖保佑,靜淑公主身體無恙,真是萬幸。

絲竹一進來,将熱帕遞給靜淑,靜淑蓋在了臉上,又一抖,臉紅潤了不少,絲竹搓熱了手要給靜淑上妝,靜淑擺了擺手。

“前頭在鬧騰什麽?攪了人好眠!”靜淑嘴巴粉嫩一嘟,眉眼靈動中充滿了嬌憨之氣,軟綿綿的小奶音讓人心癢癢,恨不得把世間所有的好東西都捧上來。

衛嬷嬷低聲哎呦一聲,“小祖宗,那是太後娘娘設宴啊,不過聽說您身子骨弱,就放了您的假,太後娘娘到底是體恤您的。”

“聽說今兒的設宴可大場面了,朝中大臣都帶着女眷過來呢。連天師和相國寺的住持都到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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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淑自是明了,建朝之初,信天師預言,後來父皇不知為何,改信了佛,等父皇駕崩,當今繼位,又開始重用了天師,不過太後娘娘對天師似乎有些許意見。

靜淑摸了下頭上的小包包上別着一六尾鳳凰,有些暗沉了,聽說這還是父皇在世時賞賜給她的,上輩子這個鳳凰被南安公主拿走了,即便南安公主梳妝臺上有無數只鳳凰。

“那,皇上也去了?”靜淑看似随口一問,指尖卻來回摩挲着小鳳凰。

絲竹一聽,噤聲了。

靜淑蹙眉,轉過身看向絲竹和衛嬷嬷,眼神中帶着一絲咄咄逼人的寒意,與那嬌憨的面團子臉格外不搭。

衛嬷嬷與絲竹兩人一對視,知曉靜淑公主有一些個癡性,認準了的事兒,定然要知道的,與其等會出了事,還不如現今把事兒的輕重緩急說清楚了。

“公主,您也知曉,這皇上與太後娘娘雖母子情深,可到底并不常在一塊兒,太後娘娘設宴,可皇上課業繁重啊,哪裏能脫身去宴會上,聽說推拒了。”

衛嬷嬷說話遮遮掩掩,不過靜淑倒是勾起了唇角,這一層遮羞布只不過沒有撕毀罷了,說來說去不過就是小皇帝跟劉太後一直都對着幹,畢竟父皇也一直看不上劉太後的做派。

“行了。”靜淑公主果斷地把小鳳凰釵子一拔,放在了梳妝臺裏頭的小盒子,上了鎖,“這小鳳凰是父皇唯一留給我的念想,還是別拿出來了。既然皇上不去,我也不去,合宮就我們兩人沒去那宴會,我去看看皇上吧。”

“這......”衛嬷嬷神色艱難地蠕動了下嘴唇,劉太後可是千叮咛萬囑咐了,靜淑公主不得前去拜見皇上,她倒不是怕自個被責罰,她已然老了,一卷席子也就夠了,可靜淑公主是多麽美好的年華,哪裏能惹到那只母老虎?

靜淑公主小手拉扯着發髻,扯得臉都皺了起來,哎呦了一聲,絲竹趕緊上去幫忙解開了,靜淑透過銅鏡瞥見了衛嬷嬷眼底裏頭濃濃的擔憂之色,笑着安撫衛嬷嬷,“嬷嬷,我梳成小丫鬟的發髻,總行吧?”

“行......吧。”衛嬷嬷一個“行”字在喉嚨裏頭滾來滾去,才落了出來,若不是想起昨兒那窗廄突然被打開,她定然要攔住的。

反正橫豎都是死,拼一次說不定有些許盼頭!

“不過,公主,您不能待太久,說不得,太後娘娘派人盯着皇上呢。”

“知道知道!”靜淑公主連連點頭,他們那些個走狗,哪個能認出她是個公主,估摸以為就是個小宮女。

随意一收拾,絲竹拿了她衣裳來,卻太大了,衛嬷嬷只能從靜淑衣櫃裏頭找一件破舊一些,家常一些的長裙穿上。

靜淑一走出院子,就覺得雙臂酸疼,但她咬牙往前走,等到了太和殿附近,找了個花園的地兒蹲着,正對着太和殿大門,若是小皇帝出來,還能跑過去撞一下。

沒成想,左等右等,她什麽都沒等到,反而覺得天旋地轉了,她腿有點麻了,她不由得轉過身張開嘴巴,想要跟絲竹說話,卻見絲竹站了起來,她覺得頭好重啊,頭疼得要命,腰肢也好酸軟無力,全身上下又冷又酸,她用勁了全身的力氣才将頭轉過去,卻望見了衛均的小愛寵,他怎麽又在這?

靜淑嘴巴一張,正要問句話時,眼前一黑,全身一軟,暈倒了。

她看到了小愛寵的臉,還聽到了他好聽的聲音,她伸手好像還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臉......

“嘤嘤......”兩聲,靜淑疲憊地睜開了眼睛,側頭一瞅,衛均的小愛寵正站在床邊,“你怎麽在這?”

“這是我.......我師傅的住所.......你額頭發燙,肯定發燒了,怎麽生病了還到處亂跑?是傻麽?”

靜淑茫然地将眼眸子的焦距定在了衛均的臉上,唔,他側臉怎麽了?好像還有一道小劃痕?這麽激烈?她給的東西那麽好用?以後得再找小夏子要些。

太醫院裏的小夏子背脊一陣發涼,嘀咕着:發寒了,得自個抓個藥來吃吃。

“你......跟人打架了?”靜淑委婉地點出來。

衛均愣了一下,下意識摸了下自個的側臉,搖頭勾唇瞅着靜淑,慢悠悠地說:“不,被一只小貓撓的。”

“哦。”哎呀,別遮遮掩掩了,這件事你懂我懂天懂地懂你師傅也懂,何必呢?小愛寵臉皮真薄。萬萬沒有想到啊,衛均竟然喜歡臉皮薄的。

靜淑發燒的腦袋都能腦補了好幾場床/上/床/下的大戲了。

衛均見她眼神有點不太對勁了,趕緊咳嗽了一聲,道:“我給你喚了太醫過來,本想送你回去,可是怕遇到其他人,就不好解釋了。”

“哈哈哈,麻煩你了,請什麽太醫,不用,我壯得跟頭牛一樣,睡一覺就好了!”

“不行!你都暈倒了!”衛均指出了她虛弱的真相。

靜淑猛搖頭,差點把腦袋晃得更疼,擠了下眉眼,急急忙忙地說:“沒有,你看錯了。我就是.......我就是.......裝的!裝暈的!!”

“哦......”衛均冷清一笑,伸出手臂,曲指彈了一下,“那這些你的垂涎怎麽解釋?”

“啊!為了.......”靜淑憋紅了臉,掙紮着起身,就要下床,“不行,我得回去!”

“你怕什麽?!”衛均擋住了他,低頭凝視,眼眸中幽黑的目光好似能攝人魂魄。

靜淑垂眸不語,來回抓着自己的雙手,扯出了紅印,一咬牙,扯住衛均的袖子,轉而威脅道:“我可是跟你說清楚了,我是看在你是衛均的小愛寵才巴結你的,你若是叫太醫來了,被衛均知道了你跟女子不清不楚,到時候若是出了什麽事,我可是會說什麽都不知道的!”簡單說,就是甩鍋,畢竟保命要緊。

衛均唔了一聲,拉長了音,“哦——這樣啊,我剛才已經跟太醫說了,這是個小宮女,是我同鄉,我看她可憐,才求了他過來瞅瞅,還給了不少銀子當封口費,也捏了太醫的把柄,你瞅瞅那屏風上的衣裳,是小宮女的衣裳,等會想讓你的宮女伺候你換上,既然你這麽說,而且還意圖陷害我,那這個太醫,就不要請了,你的這個把柄嘛——”靜淑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腦中突然一白光閃過。

“我,我發燒了,頭暈目眩,腦子一點都不清楚,剛才是胡言亂語的,我可是對你一見傾心........不對,一見如故,哪裏有什麽不良企圖,都是發寒鬧的,我不承認!!哎吆哎吆——我頭好疼——暈了——暈了——”靜淑一下子躺床榻上,差點後腦勺磕到了床欄上,若不是衛均手疾眼快幫着擋住了。

衛均将唇拉成一條線,雙眸卻帶着笑意,真有趣,沒想到靜淑公主長大了更有趣了。

他替她将被子壓好,正好離開時,靜淑伸手拉住衛均的手腕,“你——”你不會還記仇吧?她欲哭無淚。

衛均眯了下眼睛,“你說呢——”

靜淑将被子蓋上頭,完了完了完了——雙腿來回踢羅漢榻,砰砰響。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今天我發燒了,難得發燒了,我以為自己沒有發燒,結果去看醫生,38℃,試體溫之前還跟醫生誇下海口說絕對不可能發燒,立馬啪啪打臉,嘤嘤嘤~~~所以——(突然心生了“後媽心”——),我都發燒了,靜淑怎麽可以不發燒!!!!!我不服!!!!!!所以——圓滿了~~~~~

至于衛均為啥沒發燒.......哈哈哈,你們猜~~~

求個收藏嘛~~~你們都不愛我了麽?

開始要準備日更了呀!!!要準備上榜了呀!!!!!!(下一章,“錦鯉”靜淑出現~)

求寵愛(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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