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很安靜,這裏沒有大城市的車水馬龍,也沒有大城市的燈紅酒緑。幾個小店鋪亮着燈,倒是将沒有路燈的小街道照出了一點亮光來。

褚魚獨自走着,陌生的街道,寂靜而漆黑的夜晚,她腦子裏又出現了許一冰的影像。

他回到安陽了嗎?有沒有按時吃飯?

這麽一想,她掏出手機,在通訊錄裏找到許一冰的名字,手指滑到通話鍵,又停住,他現在是不是在吃飯,或者是不是在休息。

她退出通話界面,找到信息那一欄,在書寫欄寫了一句話:一冰,你回來了嗎?吃飯沒有?

發完信息,她嘴角彎彎,心情好,忍不住哼起了歌。

就這樣,一邊想着心事,一邊哼歌,倒是很快到了車站。

到售票口一問,這一班的火車已經開走了。午夜十二點還有一趟火車,褚魚一看表,好麽,等到十二點,還有四個多小時。

想着車少,打車也難,她先買了張十二點的票。反正,要是實在不行,就去打車,四個多小時,怎麽着也能打着一輛吧。

這麽一想,她就沒太着急。

晚上的車站,人不多,除了有急事的,沒人會在這個點還等車。

候車室裏的人很少,褚魚找到一個安靜的位置坐着,想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這一天裏走了好幾個地方,褚魚只覺得有點累,夜晚的候車室也并不怎麽暖和。褚魚走的匆忙,穿的也少,裹了裹身上的衣服,還是覺得冷,也是累急了,就算冷,她竟也照樣睡着了。

再醒來時,她猛的想起許一冰,她急忙掏出手機來看。可惜,她發出信息大概一個多小時了,許一冰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褚魚覺得有些不安,以往就算他再怎麽不喜歡交際,她給他發個信息,他還是會回的。

是不是出了什麽事?褚魚心裏這麽尋思,手指就不自覺的翻到了許一冰的號碼,正要按下去,手機卻響了。

看號碼正是許一冰,她趕緊接起來。

“一冰,你在哪兒?”她急切的開口就問。

電話那頭卻沉默了一會兒,才說話:“是褚記者嗎?”

褚魚拿開手機看了一下,號碼是許一冰的,她又把手機放回耳邊。

“我是褚魚,你是?”聽聲音很像丁傑,她又不太敢确定。

“褚記者,我是丁傑。許醫生他……”丁傑停頓了下,卻讓褚魚十分着急,她很想問,許一冰的手機怎麽在你那兒,可她又不能這麽問,好像是在質問她,畢竟自己沒有立場。

“他怎麽了?你能痛快點說話嗎?”越是着急,褚魚的脾氣越壞,雖說沒有質問手機為何在她手上,卻忍不了她這吞吞吐吐的說話方式。

“許醫生出事了,我們回來的時候,路過一個拐彎,我們同車的一個護士被甩下車,差點摔下山。是許醫生救了她,可許醫生自己摔下了山,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昏迷了。現在他正在療區做手術。”丁傑一口氣說完,才喘了口氣。

“你等着,我馬上就回去。”褚魚聽到這個消息,只覺得胸口像被什麽撕開了一樣。她上午看到他時還好好的,他怎麽就出事了。

她收好手機,抓起背包就往外沖。

沖到門口時,正好和顧森然撞在了一起。

跟在顧森然後面的楊簡拉住褚魚,問:“怎麽回事?”

“我朋友出事了,我得趕緊回去!”褚魚說完就往外跑,楊簡想喊住她,她人已經沒了影。

顧森然站在原地看着急匆匆奔出去的褚魚,眼中閃過一抹羨慕。

“媽,能當她的朋友,其實挺好的。”這話說出來不知道是羨慕的多,還是嫉妒的多。

楊簡搖了搖頭,他們本來是想來給褚魚送點吃的,哪裏想到還是錯開了。

“咱們還是回去吧。”顧森然對楊簡說,既然人都走了,他們留在這裏也沒什麽用。

楊簡點頭,兩個人也出了候車室。

好不容易打到了車,司機硬是多要了二百多塊。到了這個時候,褚魚已經顧不得司機的獅子大開口,她心裏着急,一路上不停的催促司機加速。

有一次,差點和一個大貨車撞上,好在司機的技術好,避過了。褚魚也吓出了一身冷汗,不過,她倒沒把這事放在心上,繼續催促。

司機趁着這功夫,又要加價,褚魚滿口應允。

車子開的飛快,到了安陽縣的醫療區的時候,褚魚的腿都麻了,下車差點沒站住。

幸好丁傑扶了她一把,褚魚抓住她的手,問的還是許一冰:“他到底怎麽樣了?”

丁傑的臉色也不好,扶褚魚坐在手術室外面的條椅上之後,她就站在椅子旁的樹邊上。

“醫生說他的右腿骨折了,臉也有擦傷,不過,幸好被山下的樹攔住了。要不,命都保不住。”丁傑說,直到現在,她還有點後怕,人是她推薦去的,要是真出了事,她會後悔死。

“對了,褚記者,你知道他父母的聯系方式嗎?這事得讓他父母知道。”丁傑忽然想到,就問褚魚。

褚魚坐在椅子上,盯着手術室,更是心不在焉。

丁傑喊了她幾次,她才回過來,問:“什麽事?”

丁傑看褚魚的臉色也不好,知道她也是擔心許一冰,說:“許醫生的情況不太好,需要通知家屬。你知道他父母的聯系方式嗎?我在他手機上沒找到。”

丁傑從衣服兜裏掏出許一冰的手機遞給褚魚,褚魚接過來,翻看了一下許一冰的通訊錄。上面除了她的號碼外,就是一些陌生的名字,看起來應該是以前的戰友,或者朋友,沒看到有像是他親屬的號碼。

“我也不知道。”她說完,就把手機揣進了自己衣服兜裏。

丁傑本是要接過來,卻因為褚魚的動作,手僵在了半空,她有點尴尬,卻只能把手揣回自己的衣兜。

這一夜注定了不能夠平靜度過,不多會兒護士從手術室出來,看到褚魚和丁傑在,就過來問:“你們倆誰是AB型的血?”

丁傑愣了下,搖了搖頭說:“我是A型。”

褚魚趕緊站起來,挽了衣服袖子說:“護士,我是AB型血,是不是許一冰手術血不夠了?他現在怎麽樣了?”

護士看看褚魚,嘆了口氣說:“現在還不缺,我就是出來确定一下,是不是能有備用的血。行,你就在這兒等着,萬一血不夠,你就上。手術還在進行,具體的就等手術完吧。”

說完,護士轉身進去了。

褚魚眨巴了幾下眼睛,心裏除了焦急外,就是對這護士的不滿,什麽就你就上啊,還不告訴她情況。

她又坐回椅子,丁傑轉過來,說:“許醫生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她這句安慰基本等于沒說,褚魚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9.一個秘密

夜晚似乎漫長的沒有邊際,褚魚甚至感覺不到任何困倦,她的全副心思都在手術室那裏。

丁傑坐在椅子的這一頭,沉默彌漫在夜晚的療區裏。

天際泛白的時候,手術室的門簾終于被挑開。

護士推着手術用的活動病床出來,床上蓋着白色被單的正是許一冰。麻藥還沒過去,他還在昏迷之中。

褚魚騰的站了起來,幾大步就走了過去,丁傑緊跟其後。

“他怎麽樣了?”許一冰的臉被紗布包了三分之一,看起來還不算太糟,但褚魚還是很擔心。

手術進行了幾個小時,護士和醫生其實也都挺累,但因為已經習慣了這種工作的特性,他們倒也沒有任何的抱怨及不滿,只是原本的熱情早已經被重複的工作磨沒了。

“手術很成功,骨折的地方已經進行了修複,有輕微的腦震蕩,需要靜養一段時間。”護士的聲音聽起來很機械,沒什麽感情。

褚魚皺了皺眉,什麽也沒說,只是跟着護士一起推着許一冰去病房。

這裏的病房很少,都被震後受傷的病人占了,所以,許一冰手術完只能暫時被送回他住的地方。好在,他住的地方就在療區附近,藥水什麽的,都一起送到了他的臨時住處。

丁傑默默的跟着走進來,褚魚就那麽坐在床邊。

床頭的架子上還挂着點滴的瓶子,術後必須消炎,不知道許一冰何時能醒。

“許醫生可能會在24小時之內蘇醒,褚記者要不,你去睡一會兒,我來看着。”丁傑拍拍褚魚的肩膀,說。

褚魚回頭看她,看到她那麽平靜的表情,她竟有種說不出的憤懑。

“你就一點愧疚都沒有嗎?”看着許一冰那被白色紗布包裹住的臉,他的臉色那麽蒼白,幾乎就和白紙一樣。如果不是丁傑,他怎麽會出事。她寧願他還是那個淡淡的許一冰,哪怕他們什麽都沒有,她也希望他能健健康康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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