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真被家暴了!【收藏滿500加更】

許大河跟劉大妞帶着孩子急匆匆趕回家,看見堂屋炕桌上老太太跟小叔子正吃一口飯抹一把眼淚鼻涕。

那樣子,是真慘,比戲文裏的楊白勞跟喜兒還慘。

許大河皺眉上前,問趙三明:“咋回事,是不是在外面惹啥大禍了?現在就咱們自家人,有啥趕緊說了大夥兒一起想想辦法。”

怎麽說也是自家老弟,當初秋老太改嫁的時候許大河已經能記事了,還記得後爹,也就是趙三明親爹當年對他的好。

雖說這些年趙三明已經把許大河這份對後爹的感激耗得差不多了,可遇到大事,還是撒不開手,怕親娘傷心。

劉大妞聽自家男人這一副往身上攬的派頭,有些不高興,可想到有時候晚上折騰完,摟一起男人掏心掏肺說的以前那些事兒,劉大妞又很能理解男人的想法。

說來說去,還是該恨趙三明這個不省事的小叔子!

劉大妞把兩個孩子攆出去玩,免得許小魚這小人精聽了跑去外面學給人聽。

關了院門,劉大妞這才進堂屋,就聽趙三明腫着一張臉含含糊糊地說是青梅打了他。

“大哥你信我,是真得!你看,我身上還有繩子捆過的傷,一看就新鮮着嘞!”

趙三明生怕大哥也不相信自己,恨不得把衣服都給脫光了展示。

許大河不耐煩地擺手,讓他甭脫,“你嫂子還在,像啥話!”

趙三明吸了吸鼻子,委屈弱小又無助地望着大哥,跟個被家暴的小媳婦似的,就盼大哥能給自己讨回公道。

秋老太一個勁兒嘆氣,覺得沒臉見大兒子,抹了把眼淚,一扭身進了隔壁她睡覺的小房間,眼不見為淨。

劉大妞怕老太太躲房間裏生悶氣,悶壞了身體就算了,萬一犯病了咋辦?

想着趕緊把小叔子給打發走,劉大妞沒好氣地道:“娃子他叔,得了吧,就弟媳婦那小身板,能打你?別說我不信了,你去問問整個屯兒誰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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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哥都說了,現在家裏就咱們一家人,有事說事,別瞎咧咧些有的沒的。要是你對家裏人都不實誠,就是沒把咱們當親人,那咱們也沒辦法了。”

最後這句話劉大妞是說給許大河聽的,你想幫人家人家還不一定稀罕嘞!

許大河也覺得有道理,皺着眉板着臉往炕沿上坐,等着趙三明做選擇。

要是老弟還是選擇撒謊,那他真的要考慮以後還過不過問老弟的事了。

畢竟人家都不把他當親大哥,他還熱臉去貼啥冷屁股?

趙三明慌了,直覺告訴他現在該順着大哥大嫂的話把這事兒翻篇,可感情上又實在受不住這樣的委屈。

憑啥他被家裏娘們兒打了,一個個還都用這種看人渣的眼神兒看他?被打了還是他的錯?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扁着嘴委屈半晌,趙三明還是咽不下這口氣,耍混道:“這就是青梅那娘們兒給打的,許大河你還是不是我親哥了!要是你們不信,咱現在就去我家瞧,昨晚上綁了我的繩子上還有我吐的血呢!”

說到這,趙三明眼睛一亮,覺得這樣一定能證明自己沒撒謊!

就是不知道青梅那娘們兒那麽狡猾,有沒有趁他不在家就把那些證據都給銷毀了。

趙三明後悔啊,早知道先前跑出來的時候就該先把證據給整全乎!

他還不知道,就算他提前弄到了那些證據,屯裏人也不可能相信他,頂多就覺得他更陰險狡詐了,居然知道提前搞證據來誣陷一個女人家。

許大河可不想就因為趙三明這屁事就去質問弟媳婦,要是被屯裏人知道了,他還不得成笑話了?

再一個,趙三明的話也讓許大河心涼了,幹脆起身去外面伺候菜園去,明擺着不管趙三明的事了。

劉大妞當然是高興了,也不管還坐在炕上的小叔子,先去廚房給婆婆倒碗水送進屋,看看婆婆情況如何。

這做派,讓看在眼裏的許大河很欣慰,被老弟涼到的心立馬就重新熱乎起來了。

算了,本來也不是一個爹的,肯定有隔閡。

老弟也是二十歲的大人了,自己又不是他親爹,哪能管那許多啊,出臘肉出房子給他結了婚安了家就已經算還了後爹當年的情分了。

在趙三明憋屈得又眼淚花子在眼眶裏打轉的時候,青梅已經吃完午飯找到水桶扁擔,準備去村口河溝裏挑水去了。

大崗屯不大,成年人快走的話,十幾分鐘就能走遍整個屯。

往外蔓延開來,方圓數百裏內幾乎都是沒有人煙的原始森林,很安靜,空氣裏都是樹木的氣味,聞慣了末世後時刻充滿屍體腐臭味空氣的青梅特別喜歡這個味道。

出了屯裏居住地,遠遠的青梅就聽見了水流嘩啦啦歡快奔騰的聲音,還有林間鳥兒叽叽喳喳的響動。

青梅腳步放緩,擡頭看見路邊樹枝上站着好幾只羽毛蓬松的胖麻雀,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左右看了看,發現這會兒路上沒人過來,青梅遲疑了片刻,彎下腰從路旁撿到幾顆拇指大小圓潤的鵝卵石。

尖的肯定不行,要把鳥兒打出傷口,流了血還要處理,圓潤點的石頭,憑借她的力道把鳥兒直接打得暈死過去,剛剛好。

青梅的準頭是沒話說的,只聽嗖嗖嗖幾聲空氣破音的輕響,站在樹枝上一邊捋毛一邊跟同伴吵架的幾只麻雀吱都沒來得及吱一聲,相繼就這麽掉了下來。

青梅暗喜,趕緊撥開路邊的灌木叢把幾只鳥給撿起來。

沒別的東西能藏,總不能藏水桶裏,青梅看見旁邊有寬樹葉,撸了一把就将麻雀給裹在了裏面,最後往褲腰帶的位置一塞,再用衣服一蓋,從外面就啥也看不出來了。

打到的鳥一共有四只,剩下的都吓跑了,青梅可惜了一下自己只有五根手指頭,能夾着一起擲出去的鵝卵石就只有四枚。

別看剛才在樹枝上瞧着胖乎乎的,可入手一捏青梅就知道一只大概也就一口肉。

然而麻雀再小也是肉,想到回去就能加餐吃肉,青梅臉上沒能露出笑,眼睛裏卻全都是滿足,整個人的氣場都暖如春風了。

村口這條河雖然沒名字,可水流量卻不小,河寬七、八米,據說最深的地方有三、四米。

兩邊除了屯子這邊是水流長期沖刷形成的鵝卵河灘,對面則是大片水生蘆葦形成的茂密蘆葦蕩。

河邊有大嬸子小媳婦在一邊高聲說笑一邊捶打衣服清洗,看見青梅挑着水桶過來了,有性子外向的婦女就高聲跟青梅打了聲招呼。

青梅照樣回了個幹巴巴的笑,而後埋頭往上游彎腰,一左一右把兩邊的水桶都裝滿了,轉身挑着就走了——她怕動作大了把褲腰帶上別着的麻雀包掉下來。

剛才跟青梅打招呼的是屯子裏人緣最好的夏大嫂,也是大隊部婦聯主任安排的“幹事”。

當然,這個“幹事”只是有個名頭,并不是編制內,也不是組織上賦予的,就是讓她平時管一些東家長西家短能有個鎮得住人的名義。

小興安嶺附近有很多像大崗屯這樣偏僻的小山村,大隊部的幹部要來一趟都很難,于是很多工作只能讓社員們自己內部解決。

屯裏其他人都可憐同情青梅,可又因為青梅性格內向膽小,都跟青梅沒多少感情來往,也就夏大嫂每次看見青梅都會高高興興的跟她打招呼,偶爾也會說上幾句話。

用夏大嫂的話來說,就是希望能感染青梅,讓她在艱苦的生活中得到精神上的安慰。

至于收拾趙三明,從根源上解決這個問題,夏大嫂也沒辦法。

上次她還趁着公社婦聯幹事下來搞工作的時候想要幫青梅呢,結果沒想到幫了倒忙,讓青梅挨來更多的打。

這事兒給夏大嫂起了警醒,之後就再也不敢輕易去教育趙三明了,就怕這爛人回頭就報複到青梅身上。

想到這個,夏大嫂難得嘆了口氣,旁邊一個小媳婦這時候笑着說到:“我怎麽瞧着青梅力氣大了?你們看她剛才打水都不用把扁擔放下來嘞,像爺們兒那樣彎腰就直接裝滿桶!”

為了少跑幾趟路,大家用的水桶都不會太小,再加上是木制的,本身重量就不輕。

青梅是小媳婦裏唯一能拿十公分的人,雖然也不排除裏面有老支書給的同情幫扶,可青梅也算是小媳婦裏力氣大能抗造的。

可就那樣,平時青梅也只能勉強挑個半滿,今天跳個全滿卻能健步如飛,很快就消失在了小路上。

小媳婦這麽一說,其他人也反應過來了,紛紛點頭。

有人突然插一句,帶着點幸災樂禍的笑,說:“剛在食堂裏劉大妞家的娃娃不是還嚷嚷趙三明哭了嗎?你們說會不會真是青梅打的?”

其他人笑開了,七嘴八舌地說話。

“多挑點水就能打趙三明?那我還能上戰場打老&蔣嘞!”

”哈哈,那我打不成老蔣,只能去打反&動&派了。”

“那我能打啥?”

“你呀,你能打四害!哈哈哈哈哈……”

歡笑聲中,夏大嫂附和了兩句,眼光一瞥,看了眼一開始插嘴那婦女。

那是屯裏的寡婦劉老太,跟秋老太是一輩兒的,年輕時候就因為一些事跟秋老太起了龌蹉,到現在都還記恨着。

屯子裏的人大部分都同情青梅,偏劉老太總拿這事當秋老太的笑話看,沒少幸災樂禍的瞎搗鼓事兒。

真就是個老不知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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