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逃離孤島
他們又回到海島上,這一次迎接他們的是持續十日的特殊游戲。
逃離孤島。
“節目組玩這麽不正能量的游戲,不怕舉報?”
嘉賓角色扮演,一個人作為幕後黑手,剩下的嘉賓為魚肉,相互欺騙,達成【全殺】或【反殺】兩個結局。
拿到新的任務,虞砂先拿謝玄蘇開起玩笑,“哥,你猜錯了,這次任務與海洋沒關系。”
謝玄蘇嘴裏嚼着口香糖,聽着她說話,突然吐出嘴裏的殘渣,用紙包住丢進垃圾桶,“你一開始也是那麽想的。”
沒有說過的話,虞砂就不承認,“哪裏?有錄音嗎?造謠可是犯法的。”
聽到這,謝玄蘇才伸手去捏虞砂的臉,“再胡說,就把你關在籠子裏。”
虞砂主動将臉湊上去,照舊在笑,“我本意就是如此。”
她的眼神很認真,甚至彎起眼梢,若有所思舔着嘴唇。謝玄蘇甚至能看清她嘴唇的紋路,每一絲都浸潤水光,鮮嫩誘人。
游戲任務要求很明确,每組嘉賓都要選出一人交給節目組,達成被綁架的前提條件,【逃離孤島】有一個很重要的前提【孤狼複仇】。
字面上的意思,每組都會出現一人被綁架,另一個人救援的情況,被選中的人會被節目組帶到其他地方,關押起來,等待被同伴的救援,救援成功後,兩人彙合繼續完成接下來的游戲,逃離這裏。
謝玄蘇并不同意,被關起來的那個人不會太舒服,天氣炎熱,他怕虞砂受不了苦又不願意說出來,“還是我去,你更擅長推理。我們要趕在其他嘉賓完成之前完成任務。”
說話時,謝玄蘇挂起微笑,他有充足的理由說服虞砂,她很看重結果,會被他說動。
可虞砂并沒有上當,她還是堅持地說,“還是我去,我也累了,想休息一下。”
謝玄蘇的素材還是太少,她被關起來照舊可以找機會發揮,她不相信矜持的謝玄蘇會撺掇其他人一起越獄。
Advertisement
從一開始,她就計劃好兩種可能。
謝玄蘇同意。
攝像頭不在拍時,節目組工作人員都很客氣,小心翼翼給虞砂冰飲,還給她講劇本,可攝像頭一拍過來,就只有虞砂孤零零蜷縮在金色的籠子裏。披散頭發的少女眉目青嫩,楚楚可憐縮在一個角落,籠子剛刷了金漆,陽光下閃閃發光,虞砂的肩骨嵌在縫隙中,伸長脖子去夠懸挂的水瓶,可能是動作太笨拙,水瓶翻了,清澈的飲用水灑了她半身。
她也不哭不鬧,只是巴巴眼睛,一遍又一遍問,“我哥什麽時候來?”
陽光下,她臉上還留有水漬,夾在在眼窩處,遠看就如淚痕。
這樣的乞求誰不會心軟?不等工作人員心疼,攝像機轉過的那一瞬,她變臉般,勾勾手指,示意身邊的工作人員給她念報,細長的眉毛輕輕絞起,抱怨着天氣,神态自若,舉止優雅,不像困在籠子裏,更像帆船酒店的奢華羊皮沙發上假寐的貴族公主。
她身邊還有其他兩個籠子,分別關押着鄂語風和蘇千雲,她們可沒有虞砂那麽自若,蘇千雲還面上能看,畢竟見多識廣,知道不能得罪人,鄂語風則完全不顧及節目組導演的臉面,用力砸着籠子,痛罵,“又不在拍,把我放出來,太陽那麽熱,把我曬黑你們賠得起嗎?”
夏天的太陽很火辣,現在又是中午兩點,虞砂碰到籠子都覺得手燙,鄂語風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忍到極限。
導演連忙上來哄,“鄂語風老師再忍耐一下,還缺兩個鏡頭......”
“我不管!我現在就要出來,剩下的鏡頭你們找替身,你是想熱死我嗎?”
導演啞口無言,虞砂懶洋洋幫他下臺階,“語風——”
“你閉嘴,誰許你說話的!”
這個死白蓮精又要來做好人,讨好導演有一招,想曬就自己曬,她是一秒都待不下去。
鏡頭打過來,虞砂輕輕一笑,跪爬着向鄂語風邊靠了靠,修長的手指抓緊鐵籠,慢慢吊起上半身,長長的頭發順着肩頭滾落,她仰起臉,臉上全是蠱惑的笑意,嗓音軟軟,她問,“語風——想出去嗎?我不是不讓你出去,我怎麽會舍得你曬傷?”
“你?”
鄂語風狐疑擰過頭,上下掃視虞砂。
白蓮精有那麽好心?她又在算計什麽?
虞砂繼續深情款款,“咱們......越獄吧!”
導演:!!!
工作人員:卧槽!
蘇千雲:......
鄂語風:“行啊,咱們現在就走。導演給我們開門,聽到沒有,我們要越獄!”
導演沒有回答她,站在旁邊cos綁匪的工作人員倒是開口了,惡聲惡氣用鐵棍敲籠子,“想得美!你們別想走!”
虞砂抿住笑,伸手指指了指一旁的時鐘,上面挂着2:25的鮮紅數字。
鄂語風不解,一旁的蘇千雲倒是明白虞砂的意思,嘆了口氣給鄂語風解釋,“虞砂的意思,這裏的綁匪有輪班制,每隔半小時會有五分鐘的換班時間,就算要越獄,咱們也要等到輪班時。”
這個漏洞是故意為剩下的嘉賓準備的,方便他們救人。規則是死的,就算明知道她們要越獄,也必須按照規則走下去。
導演的臉色已經不怎麽好看,他發覺了虞砂的企圖,可還在游戲中,他不可能阻止什麽,只能暗自慶幸她們沒有工具,更不會開鎖。
可當他看到虞砂從手環上拽下一根銅絲後,他的表情徹底僵住了。
“她哪來的銅絲!不對!她要在我的節目裏給全國人員表演開鎖!”
這段根本沒有辦法剪掉,副導演已經興奮起來,這可是絕佳的素材,女明星靈活開鎖,這是什麽樣的爆炸熱點?他也看清那個手環,普普通通的花瓣镂空,也沒什麽品牌,居然成了她手裏順手的武器。
副導演很喜歡這樣的嘉賓,随時随刻都可以給人新鮮感,很有趣也很出人意料。導演卻很頭痛,他不喜歡想一出是一出的主,這樣的活潑讓他這樣的老年人跟不上節奏,看到虞砂,他就知道自己老了。
籠子的縫隙很小,虞砂捏了捏手腕,鄂語風能感覺到她身上的氣壓低了幾分,她以為虞砂在緊張,見虞砂久久不動作,她催促,“快一點,馬上就要兩點半,你打不開門,咱們可都跑不掉。”
虞砂輕飄飄眯了她一眼,突然露齒笑,“稍等嘛~”
下一秒,她直接将手塞進縫隙中,鄂語風靠得近,能注意到她每動作一點,手骨都被擠壓到發白,看到手背的青筋,甚至能感覺到血管的跳動,虞砂臉上還是那麽淡然的笑意,根本看不出困難,她的手指舒展合攏,指尖暈紅,每一塊骨頭似乎要戳破皮肉。
“別......別弄了。”
鄂語風吓到了,虞砂并不看她,她卻不自覺後退兩步。
現在的虞砂很可怕,她的眼睛裏只有鎖扣,時不時咬住唇,用力研磨,虞砂的每一個動作,都像一種暗示,她很狂躁,并且不願意接受別人阻撓的建議,雖然她還在笑。
上輩子出演《時光大盜》她被培訓過一段時間,對于開鎖這種事,雖然不擅長,卻也可以嘗試。她一開始做的兩手準備,就有一個——暴力越獄。節目組準備的鎖眼并不結實,可以巧力打開,也可以暴力破開。她試着找到鎖芯的彈簧,卻總差一點。
只要将彈簧按進去,就可以打開卡槽,現在卻差一點!
攝像機下,完完全全記錄虞砂現在的模樣,她像被激怒的鯊魚,陰冷勾起唇角,更加用力、不計後果将右手向外夠,冰冷僵硬的鐵欄完全限制她的行為,她開始憤怒......
然後
鄂語風開口嚷,“虞砂,你的手。”
卧槽,白蓮精要不要那麽拼,手要斷了!
很輕的一句話,虞砂突然停住手下的動作,回過頭的那瞬間,表情也柔和下來,“就快好了。”
她又僞裝起自己,曾經的記憶也一點點退去,她眼睛裏還留有異樣的神采,只是一倏,她眨眼掩飾。
如果不是鄂語風提醒,虞砂恐怕會陷在《時光大盜》的記憶中,曾經也是這樣的場景,金發碧眼的男主演不耐煩催促,一遍遍please,她卻沒有聽出一點禮貌,她日夜練習,可就是差這麽一點,就這一點,光是剪輯費用就耗費好幾十萬美金,最後實在沒辦法,用了替身。就是一部片子,讓她傳出“不敬業”“耍大牌”的壞名聲,她也一氣之下,歇影一整年。
其實她真的盡力了,可她不能承認,與其承認耍大牌,也不能承認自己不行。
導演會去讨好一個有天賦的演員,絕不可能給蠢貨第二次機會。
虞砂深吸一口氣,放緩動作,陽光下,她眯着眼睛,神态慢慢松懈,湊在攝像機旁的工作人員悄悄交流,“虞砂老師是在拍偶像劇嗎?剛才是什麽絕美的片段?我心動了。”
攝像師也那麽覺得,虞砂剛才那一瞬和鄂語風太有CP感了,簡直翻版的腹黑公子嬌小姐。
副導演聽到他們談話,若有所思捏了捏下巴。
呼。
2:29。
虞砂再次嘗試,手指一點點扭動,她躬身,湊着耳朵聽鎖芯的聲音。咔嚓,咔。
聲音越來越凝重,隐隐有一種即将破土而出的悶沉。
咔,咯吱。
虞砂面無表情立起身,金色的籠子反射着陽光,璀璨至極的光暈中,虞砂對着攝像機笑笑,她的眼神很輕蔑,說不上的放松。
其實......很簡單的。
過去的她,為什麽永遠都做不到?
見虞砂出來,鄂語風和蘇千雲都開始喊,“快快快,還有我們。”
虞砂深呼吸一口氣,捏着鋼絲的手因為用力顯得充血通紅,她向她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