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致,就算是放眼整個A市,也很難找到幾個比霍九月還漂亮的女人。
她轉念一想,餘光掃到了旁邊坐山觀虎鬥的傅長安,心上浮上一計,迅速把話題轉到了別的論點上。
“我聽長安說,九月你是學中文出身的吧?那你對李白的《妾薄命》一定很熟吧?突然想起裏面的一句詩,但想不起來下句了。九月,‘以色侍他人’的下一句是什麽?”
“讓陸小姐失望了,我是學中文出身不假,但是上大學的時候《古代文學史》和《詩詞鑒賞》這兩門,我總在想方設法逃課。”霍九月以自己學業不精來拒絕回答陸青绮的問題,讓陸青绮蓄滿力的拳頭打在了棉花上。
但陸青绮可不會讓她這麽輕易地繞過去,把燙手的山芋,抛給了一直沒有多說話的傅長安。“長安,你還記得麽?”
“以色侍他人,能得幾時好?”傅長安沒有遲疑地吐出了這句話。
霍九月覺得自己好像“啪”地又被扇了一巴掌,剛好對稱了。
饒是她的性子再寡淡,都得被這對不要臉的“賤人”逼得爆粗口。
什麽學識,什麽家風,什麽教養都見鬼去吧。
她現在滿腦子都只是在循環着一句話
——□□配狗,天長地久。
“傅長安,我倒是不知道你古詩詞學得這麽好?”言語中透着酸腐的味道,轉頭又是找着陸青绮,“剛剛沒聽錯的話陸小姐是和長安同齡吧?真是看不出來您已經三十一了啊,以後我是不是該都用敬辭說話?對了,您已經三十一了,不知道陸小姐您準備什麽時候結婚呢?到時候我和長安一定準時到,上門讨杯喜酒喝。”
傅長安偏頭看着霍九月較真的模樣,抿唇淺笑,透過他分明的唇線一點點散播出他潛藏的危險和頑劣的因子。
陸青绮看着霍九月已經崩壞了,随時可能上步給她幾巴掌的神情,知道火候已經差不多了。霍九月馬上就會被她的步步緊逼給逼炸毛了,到時候霍九月要是說些更難聽的話,陸青绮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和她打一架。
而且不能這一次就糾纏完。要不然這個局就走不下去了。霍九月,她還得慢慢磨。
“放心,九月,我如果結婚我不會忘掉你的。只是希望你是笑着接請柬的。”陸青绮爽朗地笑着,然後走開,貼近身子靠着傅長安耳語了一陣才走開。
在霍九月的腦子裏,他們這兩個人正在密談的是,“你娶的女人就這麽個素質?你當時就因為生我的氣就娶了這麽個女人?你什麽時候才能給我一個正式的身份?”“寶貝,別着急,再等等,我會盡快和她提的。”
而實際上,這兩個人是在說,“傅長安,你老婆戰火好強,我血槽被她攻擊地只剩一半了。”
“你也不差,把她欺負成了那個樣兒。”
“喲喲喲,是你親自給我的授權,現在心疼了?晚了。你看吧,我們這樣合起夥兒來,她不得恨死你才怪。真不明白你是有什麽受虐心理。”
傅長安沒再回話,讓陸青绮去招待一下她其它的客人。
受虐心理?也許吧,霍九月能生他的氣也好過每天把一只不公開任何喜怒情緒的木偶養在家裏要好得多。
“霍九月餓了沒?附近有一家泰國菜還不錯?去嘗嘗?”
“傅長安你對這附近倒還是輕車熟路啊?”霍九月抄手站着,眉眼之間都透着輕蔑,沒有要移步的打算。
傅長安聳肩一笑,伸手抓住了霍九月纖細的手腕,一把就把她拽走了。
“傅長安,放手,你知不知道這是家暴?我可以告你的。”在被拉到車上的短途中,霍九月大聲嚷着。
“家暴?家暴是指發生在家庭成員之間的,以毆打、捆綁、禁閉、殘害或者其它形式對家庭成員從身體、精神、性方面等進行傷害和摧殘的行為。以你現在的狀态你覺得你是受到了身體上還是心理上的殘害?”
“我可以自殘做假證據。”霍九月的腦回路還停留在和陸青绮激戰的階段,一時沒轉過來,什麽話都敢往外胡說。
“ 第一,霍九月你打個針都疼得哭,你會下得了手?第二,霍九月你要是下手的話,我就會有辦法給你開個精神報告讓你去精神病院療養,你要不要試試?”
她一下怔住了,怎麽情況又被翻轉了?明明自己被背叛了,還一大早就被送了份“大禮”,明明自己才應該是理直氣壯的那個人啊?
霍九月神色恹恹,一張臉皺成了腌黃瓜。
最近發生的事兒是不是太多了?
事不關己,高高挂起。
獨善其身。
這些她想要的總感覺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而手機裏還靜靜地躺着的一條待讀短信,将整件事情推向了一個更加複雜的方向。
賀謙等于謙和
“傅長安,你知道‘恬不知恥’這四個字怎麽寫麽?”霍九月挂着勉強的笑問着。
“霍九月,你知道‘食不言寝不語’這六個字怎麽寫麽?”
傅長安拽着霍九月到了一家據說味道很不錯的泰國餐廳,香味濃郁的咖喱魚餅,香甜可口的芒果香飯,再加上讓人無法拒絕的炭燒蝦,搭上一碗酸辣開胃的冬陰功,任誰看了都會食指大動,想把桌子都抱着啃了。
可現在擺在霍九月面前,她如同嚼蠟,食不知味。
都被人家欺負到這個份兒上了,她哪裏還吃得下。
但她面上依舊毫不松懈,愣是要裝成一個沒事兒人一樣。
傅長安低頭吃飯,默聲不言。卻把餘光投向對面的姑娘,只見霍九月拿着筷子裝模作樣地把事物往嘴裏填,實際上她根本沒吃多少。
傅長安把隐隐的淺笑和事物一起咽到了胃裏。“你裝,你裝,你再給我裝?”這種話也一同在胃裏蕩漾着。
“傅長安,要不我們——”霍九月放下筷子,欲言又止地在那兒嘀咕,轉眼看到傅長安淡然的表情又把“離婚”這個詞給咽了回去。
她現在還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傅長安和陸青绮之間有不清不白的關系,現在提離婚不就坐實了她“棄婦”的名號?
她不能這麽莽撞,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陷自己于一個可能會聲名狼藉的境地。
這樣太不劃算了。婚要離,但也要離得潇灑漂亮。
她在心裏轉了幾道彎以後權衡好了利弊,剛剛還嘗不出味道的東西霎時間就變得色香味俱全,酸香甜辣,每一樣她都很喜歡。
享受了一頓精美的午餐,霍九月心上蒙着的陰霾驅散了不少。
但是當她打開手機看到未讀短信的時候,她好不容易擦亮的心境又被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又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但無論從內容還是從文字背後藏着的語氣來看,都無疑是賀謙發過來的。
——“霍小姐沒來道館訓練是生病了麽?”
她忽然覺得外面的太陽似乎讓她頭暈目眩,差點兒忘了自己還有個這麽大的麻煩沒有解決掉。
“你要有事兒你先走。我等會兒自己回去就行了。”
傅長安掃了一眼神色不自然的霍九月,心下了然,“路上小心”的話音還沒落完就開着車揚長而去了。
确定傅長安走了并且不會突然殺回來一個回馬槍以後,她給陌生短信的主人回了個電話。
“喂,賀謙,你在哪兒?我們見面聊一聊吧。”
得到地址後,霍九月攔了輛出租車就往那兒趕。
但凡是個A市人就會知道臨江而建的除了濱江公園以外,還有貴的咋舌的高價段位的商品房,基本上能在這個段位買一套三居室的人都能在郊區買一套別墅。
賀謙住在這裏,霍九月倒是不奇怪,畢竟是美和集團賀家的人,即便不受重視也不至于落魄到哪兒去。
霍九月到的時候已經是一點了,天氣正熱,難免惹人心焦氣躁,站在大太陽底下的她被保安攔在門外。
這一來二去的折騰,對賀謙的好感度就都銷蝕殆盡了。
拿出手機,想要給賀謙播個電話,卻被已經站定到她對面的那個男人把她拿着手機的手給壓下去了。
霍九月擡眼一看,來的人正是賀謙。
她眼神淺淡地打量着他,額上還殘留着汗,不知道是才從道館回來,還是路上走得太急。深灰色的運動T恤和淺灰色的運動褲,手上還提着必勝客外帶的披薩和兩杯咖啡,臉上挂着随意溫和的笑,看起來謙和有禮,就和他的名字一樣。
霍九月是怎麽都想不通現在看起來不帶一點攻擊力的溫柔的人是怎麽會做像那樣的事情的?莫不是自己生撲來強的?
可自己分明也不是那樣的人啊。
在賀謙的帶領下,霍九月踏足了賀謙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