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她倒是不擔心賀謙會在自己家裏對她做些什麽,高級住宅區的好處就是有無死角的攝像頭,她要真出了什麽事兒,賀謙可就一點幹系都逃不掉。何況,以賀謙的資本和這迷惑人的皮相,要什麽女人沒有?犯不着對她用強的。

很标準規矩的複式樓,像是本就裝修好的樣板房,深色平和的大體色調,擺放整齊的精致的家具,有着現代藝術感的屏風和簡奢的歐式廚房,總體掃上一眼,這樣的裝潢在布局和結構方面并沒有什麽可挑剔的。

只是,霍九月感覺這裏沒有什麽生活的氣息。

客廳牆面上只單調的一副歐洲的油畫,沒有其它點綴的裝飾品;書架上的書看起來很新,有些甚至只是拆封了并沒有翻動的痕跡;電視櫃上沒有盆栽,沒有小型的相框;甚至連酒櫃裏的酒都像只是個擺設,整套房子空蕩蕩的顯得孤寂落寞。

“你這房子怎麽一點兒人生活過的痕跡都沒有?”霍九月有些好奇。這套房子裏并不只是簡單簡潔或者是賀謙有潔癖這樣的理由能夠合理解釋的。

當你不能從一套房子裏分析出主人的情緒或者一些細微末節的信息的時候,就足以證明這套房子沒有生氣。

賀謙讓霍九月在沙發上坐,霍九月卻一時覺得有些不方便,不落灰塵的淺綠色沙發霍九月都不太好意思落座了。

賀謙看穿了霍九月的心思,把一杯咖啡推給了她。“不知道你喜歡什麽口味的咖啡,就給你帶了杯熱可可。沙發上也沒有藏着針,你放心坐。”賀謙打消了霍九月的顧慮。

霍九月揭開原以為是咖啡的熱可可的杯子,甜膩的氣息頃刻間讓她放松了不少,順勢就坐下了。

“看你也是吃過飯的樣子了,我就自己吃了。”芝士雞肉披薩的味道着實誘人,即使霍九月已經飽了,但還是忍不住往披薩的外賣盒包裝那邊多看了兩眼。

“我來找你是說正事的。怎們樣才能把我們之間的聯系全部都切斷?”

“聯系?霍小姐具體指的是什麽?”

“你這是在揣着明白裝糊塗?這樣吧,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你什麽都不缺,也知道我給不了什麽你想要的籌碼。所以我只能用些不正當的手段了。”

賀謙淡淡的笑了笑,抽出茶幾上的抽紙擦了擦嘴,一邊收拾着他吃了大半的殘羹餘渣。“比如?”

“比如?比如我正在想一個問題,你說,如果各大報社或者媒體知道霍家三公子在一家跆拳道館當教練,會不會把英勝道館的門檻給踏破?”

“看來霍小姐很喜歡和人談條件?”

“的确。”

“不過可惜我要讓霍小姐失望了,霍小姐真的以為你是第一個知道我的身份的人?以為你是第一個在道館碰見我的熟人?”

霍九月心裏咯噔一下,預知到了自己的談判宣告失敗了。很明顯,賀謙他帶着賀姓就不可能不被人關注,如果沒有被大肆宣揚,那麽就應該是被人壓下來了。

“你這算什麽?被流放?”賀謙像是一個被邊緣化的人一樣,在整個A市商界都很難找到他的痕跡。

“脅迫好像失敗了?”霍九月偏頭一笑,笑得有些蒼白。

“我記得上一次見面的時候我提過,做人做事不能太着急了。霍小姐,你應該先嘗嘗你面前快要冷掉的可可。”

霍九月看着他認真的表情和具有暗示意義的語氣,耐着性子嘗了一口,只感覺甜得發膩,沒有往日吃甜食的愉悅了。

賀謙滿含笑意地望着霍九月,緩緩開口,語速極慢。“霍小姐,我想我們的聯系應該是斬不斷了,我是教練,你是學員,我希望你能勤于跆拳道,不要因為對我個人的偏見放棄跆拳道,不要松懈。如果還能發展更深一層的關系,那我還希望我們是朋友。”

“賀謙,你什麽意思?”霍九月不自覺地皺了眉。

賀謙捕捉到了這個細節,但沒多說什麽,開始下逐客令。“霍小姐,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賀謙,你——”霍九月還準備多說幾句,卻看着賀謙已經站起身來随時想要送客的姿态。

前言不搭後語的話真是讓人摸不着頭腦。

眼看着就要談崩的話題竟讓霍九月無力扭轉,好像只能聽天由命了。

“賀謙,你知道我什麽意思的,你是學跆拳道的,我不知道跆拳道精神裏有沒有言而有信這一條,但是我希望你個人能做到,你不要忘記你上次在道館面前答應我的事兒。”

走到問口,霍九月又補了一句,“實際上我确實也沒有能力來控制你的言行,但如果你真的能閉口不言我們那次混亂的事情的話,我能做得到的條件你可以和我提。”

霍九月最終還是很失望地離開了,賀謙于她就像是一顆可能會爆的炸彈,可能的意思就是,也許明天就爆,也許一輩子安然無恙。

其實,這樣的才最讓人恐慌。

當然,霍九月開始一直是這麽想賀謙這個人的——

直到她在回家的路上再次接到了賀謙的電話……

該發糖了

玫瑰香薰的味道太過濃郁,讓躺在浴缸裏泡澡的霍九月昏昏欲睡。身心俱疲就是她此刻的狀态。

這兩個星期撞上的事兒比結婚這半年的事兒還要多。

在她離開賀謙家之後接到了賀謙的電話,告訴她整件事只是他無意開的玩笑,她是把自己的情緒壓了又壓才沒有讓自己的手機魂歸無處。

但細想一下也怪自己太大意,賀謙當時的話破綻重重,如果自己真的和他發生了點兒什麽以傅長安眼裏揉不得沙子的性格怎麽會讓會在第二天若無其事地和她躺在一張床上?應該早就把她推出去浸豬籠了才對。

現在,她被證實沒有出軌,仿佛自己又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俯瞰傅長安和陸青绮了,可是她卻忽然感覺自己并不是那麽的得意萬分。

讓旁人羨煞的婚姻,怎麽就被她經營成了這樣一個模樣?

霍九月身體向下,把頭整個都浸到了水裏,想要理清一下自己的思緒,他和傅長安到底是為什麽要結這個婚呢?

記憶翩然流轉到半年前。

“霍九月,你需不需要我幫你數數蛋糕上的蠟燭插的是幾根?” 霍七月出口即見血,即使是在霍九月過生日的時候也不例外。

“姐,你不用再三提醒,我知道我已經二十五了。”

“看來你的記憶力還不錯,記得自己二十五了。到我二十五歲的時候交往過的男人可以繞銀行兩圈還都是不同的姓。你呢?從小到大就談過兩次戀愛,你還都給我吹了。霍九月,你可真有本事啊,到現在別說個結婚對象,連個男朋友都沒有?”

霍九月以前一直覺得像她姐這樣美麗睿智知性獨立的新時代女性應該走在時代前列,不會糾結自己的妹妹的婚姻問題 。

可霍七月現在一直在表現出不該屬于她風度的東西,她只能無奈攤手,“姐,是人家要和我分手的,我是不是應該扯着人家褲腿求人家娶我?”

霍七月一邊切着蛋糕,把霍九月喜歡的草莓都挑出來放到她的盤子裏,一邊沒好氣地說,“你別給我貧,賀家的第三個兒子,應該是你會喜歡的類型,試着相處相處,別把自己整天悶着,活成了個什麽樣子?”霍七月把照片放到了她面前,霍九月打眼一看,柔和的視線,明亮的面貌,舒俊的笑容确實是她比較喜歡的類型,去見見也無妨。

反正沒有她也沒有別的途徑認識男人,自家姐姐總不會把自己往火坑裏推的。

她準時赴約,卻沒有等到叫賀謙的那個男人。

那天的那個男人一身黑色風衣匆匆而來,先發制人的态度讓人很是生厭。

“羅芊?你和照片上長得倒不太一眼。”他挑眉發問。

霍九月知道對面的這個男人是走錯了地方,羅芊是羅餘元将軍的孫女,她略有耳聞。

“我想您可能是走錯了地方,我姓霍,不姓羅。”霍九月一臉正色,低頭給嘗着微苦的拿鐵又放了一塊方糖。

對面的男人雙眼微眯,仔細打量了一下霍九月,倒沒有想走的打算,而是找侍應生點了杯藍山。

“霍九月?”他的聲音很低,音域不廣,是很低沉帶着老舊唱片感覺的低音。

“你是?”

“傅長安。”

那時候是第一次見面,兩個因烏龍見面的人,沒有姻緣卻要強行湊到一起的兩個人。

然後就走到了如今這個地步。

霍九月從由熱轉溫的水裏坐起,散落的頭發已經濕透,忽然一個溫柔的觸感覆在了她的頭上。霍九月先是一驚,然後才意識到能随意進出這個浴室的人也只有傅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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