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節

。霍九月在心裏默默念叨着,就說吧,她真的見不得別人示弱,也見不得對別人心軟的自己。

都挺讨厭的,消耗了自己這麽多無端的情緒。

“對了,九月。”陸青绮突然又提起一個話茬,這次的目的語卻和她自己還有季宸都沒有關系。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還對‘長安青绮門’這件事耿耿于懷,長安他就是死犟,很多事情體現在行動力上卻不和你說,因為他對你沒有把握。‘長安青绮門’只是以前長輩們的一個玩笑,我們都沒有當真,你知道長安最喜歡的一句詩是什麽嗎?”

霍九月微微仰頭,表示自己在認真聽。

陸青绮語速很慢,讓霍九月能一字一句聽得更清楚。“憶長安,九月時。”

——憶長安,九月時?

在九月的時候回憶思念長安?

傅長安,你究竟還有多少事是不想對我說的?

霍九月想得出神,怔怔地,一直想……

舉目見日

接近八月,烈日沒有要收斂一點的打算,反而愈演愈烈,惹得人心焦氣躁。

“這麽大熱天的,你想要去哪兒玩兒?就不能把車頂蓋上麽?”敞篷車讓太陽的視線垂直下達,直接窺探到他們的行動。“算了,這些都不重要,你下來,車給我開。”霍九月對上次季宸開車的事心有餘悸,這次說什麽都不能讓他開。

可霍九月才準備去拉駕駛座的門就猛然想起來,自己根本就沒有駕照,又無聲地悻悻地把門給關上了。“咱們坐公共交通,不行麽?”霍九月盡量穩住自己的情緒,溫和地開口,怎麽着這季宸也是傅氏集團的恩人,她态度也不能太差了。

“上來吧,不會要了你的命的,就算你想給我陪葬那還得看我答不答應吧?我的命挺值錢的,沒必要葬送在這裏。”季宸還是一貫的痞笑,比八月的日光還要燦爛。

可這種哄騙于霍九月是無效的。“我拒絕,拒絕,還是拒絕。”不要和她談任何有可能危及生命的事情,那樣的體驗一次就夠了。

“沒事兒,那咱們就在這兒耗,我還有一部分款沒有打給傅長安呢,這可怎麽辦呢?”哄騙不成就威逼利誘,耍得一手好手段。

最終也只能是霍九月妥協一次,就算她不為傅長安想着點兒,也要為傅氏旗下那麽多員工想一想。嘆了口氣,心中分明忐忑不已,但面上卻仍舊不動聲色。

季宸雖然表面上痞裏痞氣,沒個正形,但是細膩還是有的。這次開車也的确沒在像以前一樣上演《尖峰時速》了。“去哪兒?”

“A市哪有什麽景點?你就看你想玩兒什麽了?游樂場你自己去美國玩兒,泡溫泉你□□本,世界遍地都看過的季宸先生應該瞧不上我們這些小地方的東西的。”A市論起名勝古跡也确實是少,但也不能說什麽景點都沒有,霍九月之所以這麽說,只是不想到處亂竄而已。她如果随便說幾個地方,季宸也許會不逛完不罷休的。

季宸瞥了一眼霍九月,知道她懷揣着的是什麽心思,笑道,“你要再不給我報個地點的話,我這就要上高速了,會不會開到別的市我也不知道,會不會開到機場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夠在今天平安回家我更不知道。”季宸此話一出,霍九月當即一驚,一擡眼就看到高速公路指示牌。

“濱江公園。”霍九月鎮靜地說出了這個地名,好讓季宸懸崖勒馬,迷途知返,不要真把車往高速上開。

“對了,季宸,我不太好奇你的身份,我只是好奇,為什麽是我?”她這話問的很含糊,不知道是為什麽要讓我陪着你逛,亦或是其它的。

季宸把架在鼻梁上的墨鏡單手甩了下來,用餘光掃了一樣霍九月的表情,然後笑着開口。“因為漂亮啊,我記得我不止一次說過你漂亮對吧,站也漂亮,坐也漂亮,說話也漂亮,連發脾氣也還是漂亮。”馬屁拍的震天響,霍九月的表情也沒有絲毫松動。這種鬼話要讓她相信簡直比登天還難。

她知道自己是屬于上天眷顧給張好皮相的人,但還不至于到讓人一見鐘情,再見傾心的地步,更何況這個人是季宸,是Elroy Ji。

但季宸不松口,她也沒辦法,只時刻提醒着自己長點兒心眼兒,別掉坑裏去了,季宸這種人看起來就很危險,而實際上更加危險。

“你都困成這樣了,眯一會沒關系的。”

“你沒關系,我有關系,我不确定你有沒有什麽特殊癖好,趁現在我行動不便,把我販賣到山溝裏去做器官買賣之類的。”話雖然像是玩笑,但也顯示了霍九月對季宸的提防

季宸知道霍九月對她心有芥蒂,也不強求。“你的名字叫霍九月,可我拿到手的資料你是在12月份生的,不是很奇怪麽?”

“資料,你哪兒來的資料?再說了,也沒有說規定說叫九月就要在九月生啊,我媽媽喜歡七月份,我爸爸喜歡九月份就這樣取了名字啊。其實最主要的是因為《詩經》裏的《七月》,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一直都沒有人刻意問過 ,霍九月也就從來沒有刻意說過。

“不然我應該叫霍十一月麽?” 霍九月嘴角向上提,笑了笑,不經意間想到了自己的名字又想到了那句“憶長安,九月時”,這才深覺,人與人之間的聯系真的妙不可言。

好的聯系被叫做緣分,壞的聯系也是緣,只不過是孽緣而已。

“好了,到了。”季宸打斷了霍九月的遐想,此時已經是上午十點,日頭愈發毒辣起來。濱江公園雖然有江風緩緩吹過,但也都只是望梅生津,并不能使汗如雨下的霍九月得到撫慰。

“咱們就去江邊那兒坐一會兒,然後再去吃飯,吃完飯去省博物館看看,再去看看伯牙和子期知音斷琴的古琴臺?”霍九月大致說了一下出行計劃,只因為濱江公園現在根本就沒人,只偶爾有幾個不怕曬的少年在玩兒滑輪,足以見日光之狂熱。

季宸不置可否,只是把視線停留在公園內栽植的枇杷樹上。

“你喜歡枇杷?不過現在過了枇杷的成熟期了,沒得吃了。我小時候喜歡到這兒摘,偷一顆罰五十,我那時候對錢沒什麽概念,現在想來把整個書包都裝滿了,估計讓我們家破費了不少。”霍九月談起童年的趣事,本來冷凝的五官霎時間生動起來。

季宸的一雙桃花眼灼灼不滅,只是一會兒看看枇杷樹,又一會兒看看霍九月,忽而他又聽到霍九月在自說自話,“我以前上古文課的時候學歸有光的《項脊軒志》,‘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當時覺得特別感動,後來就在院子裏種了一棵,但是總還是沒有這裏的長得好。”

霍九月在講這些事情的時候十分專注,專注的都不像她。

“說真的,你要不是傅長安的妻子,我真的會纏着你不放的。”季宸輕浮地上前想要挑起霍九月的下巴,試圖多調戲她一會兒,卻被早有防備的她靈巧地順着方向躲開了。霍九月這個人太像一本矛盾的書,你感覺她是這樣的,她卻又不是這樣的,充滿了未知和值得探索的地方。

“瞧你吓得那樣兒?開玩笑的,‘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我都不滿足,怎麽會在一棵樹上吊死?”季宸雙手閑适地插在牛仔褲的口袋了,一副二流子的樣兒做了個十成十。如果有路人經過一定會覺得季宸這個人是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耍流氓。

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霍九月避開季宸“不懷好意”的打量,拉緊了自己的衣襟,沒好氣地道,“公園逛完了吧,我餓了,想吃飯了。”

“所以說你這個婚還是別離了,免得一離就被我這種人給纏上了。”季宸在無形中也充當了一個助攻的角色,他本沒有這種打算,霍九月這樣的姑娘算是他難得的興趣。但他的道德意識再淡薄,也知道這樣奪人所愛又缺德又缺心眼兒。以傅長安那種小心眼的人指不定得追殺他一輩子。

何況,他對霍九月也只是有興趣而已,比普通人有了多的那麽一點點的興趣。

而已。

“對了,你知不知道傅長安為什麽欠我一個人情?他在英國被仇家盯上的時候我幫了他一次,倫敦的大雪天冷得都把他身上的血給凝住了,我那時候也以為他要死了,他自己更是這樣想,他的遺言就只是讓我幫他找一個人然後照顧好她。我不多說你也知道這個人是誰吧?”

季宸的反問句讓霍九月怔住了,愣在原地,沒辦法往前邁開腿,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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