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難辦的是他們知道了董央。
林母來看過他幾次,勸慰中流露着警告。好歹把他從桌子底下勸出來了,人又像死了一樣在床上橫屍。
“有本事他就把自己餓死!”林父見飯菜紋絲未動,直接掀了桌子。
林卓只是聽着杯盤碎裂的響動翻了個身,嘴唇幹燥起皮,慢慢勻着一口氣。
要他投降?
還早。
煙瘾犯了,他就焦躁地用被單纏着腦門。一縷一縷,一絲一絲,布料的紋路整齊得很,不像他的生活。
別的都不要,他只想再聽聽董央的聲音。
“央央!”他揪着床角,背部彎成一張弓,不知道家裏的老古板對他們難以容忍的一切會采取怎樣的舉措。
李照來過一次,大約是來替他求情,說是全國物理競賽初賽将近,錯過了可惜。思量再三,林父親自把他送回學校。還好據說只是旁敲側擊地向校方反應了戒備早戀的問題。文理科本來就隔得遠,每次課間他想蹿個樓層假借上廁所的理由去董央的班級時,就會被專門派來盯梢的小組長用目光警告一次。
他誰都不怕。
只怕他爸直接找上董央。
于是回到學校也只能繼續承受自由的煎熬。
7.
塑膠操場被熱辣的陽光曬出一股刺鼻的焦臭,學生們仗着青春,把一切的障礙都不放在眼中。秋季運動會,是一個公然撒歡的時機。
人群中,董央握着一支圓珠筆,寫寫頓頓。偶爾把筆杆抵住下巴,又陷入毫無頭緒的沉思。焦灼的光束摔在少年人的肩頸與臉頰上,林卓失聯之後,他們只能勉強依賴李照幫忙互通信息。21世紀的戀愛,信息交換效率卻直逼鴻雁傳書。董央嘬着唇,感到一陣喪氣。
皺巴巴的小紙團打着旋兒滾到他的腳邊。
終于來了。他把稿紙折起來塞進校服口袋。
“梅樓A層306。”沒想到林卓居然能弄到學生宿舍的門禁卡。
“央央!” 還在認着門牌,忽然被人一把拽到屋裏。尖叫被一個狂躁的吻及時堵住。林卓的唇舌粗暴地刮過他的舌苔。大概是剛參加過什麽運動項目,抱住他的軀體散發的熱氣像能把人灼傷,熱蓬蓬的,帶着吞噬的渴求。
董央按着門板把身子朝上掙,手裏還握着圓珠筆。林卓把他的手腕向後折去,折成一個無法反抗的姿勢。
“慢、慢…輕點林卓!”
“噓!”林卓撕下他的褲子,從海邊回來他就再沒碰過這具身體。他被鎖在家裏,像一塊将要燒盡的炭,獨自熄滅在冷夜裏。現在董央來了,向他吹了一口氧氣,他忍不住要和他向湮滅裏燃去…
那天他遺落了的東西是他的手機,不知怎麽的居然把它留在了座位上。李芹有心關注他的情感生活,很快猜出了兒子的鎖屏密碼…他正為着和李照說開此事松了一口氣的時候,不知道他千方百計的隐藏早已折戟沉沙。
他渴望董央的愛來治愈自己因為愚蠢制造出的裂痕。他因內疚而渴望着,因痛恨而渴望着,因單純的情欲勃發而不能自持。
叼着董央小巧的喉結,恨不得一口把它咬碎,用摧毀的極端手段來達到極致的擁有。董央身上的每一寸皮肉,體內流淌的每一滴血液,他都想要…他都想徹底吞吃掉…
董央似乎被他突然爆發的侵略性吓着了,軟在門邊驚恐地捂住嘴。那支筆被林卓搶去,一點一點塞進他未經開拓的後方。
“太緊了!”林卓有些惡聲惡氣地抱怨道。
董央雙腿一軟,眼淚無聲地掉落。林卓這個樣子讓他害怕,他想走…不,他根本後悔過來…也許他和林卓根本就不合适,關于性愛,關于溝通,關于生活…他們是完全不一樣的人。林卓在絕境之中展現出來的暴力傾向徹底挑戰了他的底線,他曾向往過的快意和不羁也許在根源上并不是什麽良好純善的品質。
林卓、林卓根本就是個流氓!
他想到李照對他解釋過的林卓所面臨的家庭的“絕境”,林卓隐秘又瘋狂的反叛,他只想趕過來與他和和氣氣地說上兩句話,卻不知道他膽大包天地在學校裏就敢做這種事!
“林卓你放開我…”他壓着嗓子央求。
圓珠筆的筆身是六棱形,堅硬的塑料管摩擦着脆弱的黏膜,他完全沒有準備地被這樣一根異物侵入。每深入一點,都像在淩遲。
“不想我嗎央央?”林卓一味地把筆杆向內部壓去。往常他對董央的攻略應該是有退有進,不急不緩,一層一層侵蝕對方的防範。但眼下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失了分寸,他等不及…
他等不及編織一張足夠柔軟的網讓董央永遠地住下,也等不及讓他像一只堅硬的蚌類那樣被他慢慢軟化…
将進展不順的筆管整個地抽出來。一點點水光繞着筆身嶙峋閃爍,董央抽搐着攥緊他的肩膀。眼角是泛紅的、濕潤的、可憐的,易于催折的,引人産生暴虐的惡意。
“你不能這樣,林卓,我們之前說好的…”董央一句話說不到句尾就徹底地虛弱下去,再提一口氣時,便被林卓的舌尖打斷。
林卓噬咬着他的嘴唇,刺破表皮,溢出鮮血也不在乎,是毫不留情的玩弄。安全感的缺失讓董央陷入崩潰的邊緣。當林卓不顧他的掙紮,強硬地擠進來時,他被推入了極度的恐懼中。
又是艱澀得難以挺進,林卓把他的腿架起來,在明知潤滑不足的情況下硬生生地将柱身嵌入……
“央央,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他舔弄着董央額上的汗珠,享受着董央帶給他的緊致的痛苦。
8.
梅樓的事情以董央忽然暈厥收場,林卓抱着他沖到校醫室被抓了個現行。物理競賽結束後,林父以最快的速度替“辱沒門楣”的不肖子辦了轉學,舉家遷往沿海。
秋意泛上來,染得往來行人的心頭一陣蕭索。李照把董央約在咖啡館,自己卻遲了半個鐘頭。踩着街邊的落葉一路狂奔,還好進門後發現人仍在座位上好端端地坐着。
咖啡館裏亮着別有情致的小燈,姜黃的柔光團着在等待中瞌睡的少年,像把他沁在了琥珀之中。董央穿着珠光白的高領毛衣,毛線裏埋的金絲随着呼吸時隐時現。
“董央,董央…”李照把手搭在他的肩頭輕輕推了推,心道董央果真是個好脾氣。一半臉被自己的手指頭壓着,指縫裏漏出的嫩肉看起來質感綿軟得很。
董央把頭仰起來,捏了捏自己僵直的脖子,“唔,你來了。”
“對不起,沒想到會這麽堵…一直打你電話也打不通,真擔心你走了…”
“沒事,不會的…”董央別過臉去揉了揉眼睛,不知道自己臉上被印了幾道通紅的印子。校方希望把那件事的影響降到最小,他聽勸選擇了暫時休學。
李照盯着那片被潤出的血色看了一會,微微抿唇,把手裏的信封推到董央面前:“這是林卓托我帶給你的信。”
董央接過信,捏在手裏,卻不拆開。
“他爸爸又打他了嗎?”
李照搖頭,林卓犯倔,無論如何不肯低頭,幾乎是被五花大綁地捆上飛機。
“出櫃之後,他們家壓得他太狠了…所以…他上次的行為有些極端…”
不提還好,一提又讓董央想起那種被肆意亵玩的恥辱,在開着暖風的室內驀地腳底發涼,“別、我、我知道了,信我收了,我先回家了…”
李照望着他慌裏慌張的背影,想到林卓面帶悔恨的叮囑:“我是不該強迫他,我情緒失控,該打該罰。但他的反應真的很不對頭…要是、要是你勸得動他…一定讓他有空去看看心理醫生…我早該發現的!唉!”
柔軟的床褥上,董央艱難地支起肘部回頭。李照摘下戒指塞進他的齒間讓他咬住,他的舌尖不得不與那一小塊冰冷的銀制物反複相撞。
兩個人能安安靜靜坐下來說話的場景好像已經過了很久,董央清醒的時間裏不是在做愛,就是把自己鎖在房中一言不發。
李照挖了一塊藥膏,輕輕把食指和中指推入他的體內,吻了吻他的腰窩,“央央,如果有不舒服,就說出來。”
“嗯…”董央神思迷惘地溢出一聲低吟,舌尖穿過指環将其勾住。腰塌下來,被迫擡高了臀部,讓李照的進出更加方便一些。
李照輕輕咬住他的肩胛骨,齒尖若有若無地在骨縫處摩擦。不知按到哪一點,“啪”的一聲,戒指滾落在床單的褶皺之中。
“掉、掉了…”
“不管它。”扳過他的一側肩膀,阻止了他下意識找尋的動作。李照抽出手,把剩餘的藥膏順勢摸在他的乳尖。
“不要這裏…”董央呵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