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留客2

聽馬識途說了一陣他印象中的人界後,姜讓覺得不對,這和他看到的人界完全不一樣。

馬識途想了想,道:“應該是人界又改朝換代了。人界的人壽命很短,所以他們趁活着的時候死命折騰,改朝換代是很頻繁的事。”

“有沒有最近剛從人界過來的新鬼?”

“……”

大家互相看看,沒人去管那些新鬼是從哪裏來的,通常那些鬼也說不清楚自己是從哪來的,除非是馬識途這種因為留戀故鄉才化鬼的鬼。

“王,給我們一些時間,讓我們去統計一下?”

“不用。”姜讓不想大動幹戈引人注目。

其實他知道哪裏有人界的新鬼——伥虎那邊就有不少。不過那是伥虎用靈力制造的私兵,姜讓暫時不打算和他們有太多接觸。

……

風望北去睡了兩小時,起來後發現小八不見了,檢查陽臺門和窗戶,有扇窗戶開着條小縫,小八大概是自己開窗出去後,又從外面把窗戶關上了。

風望北拿手機發信息給風玄:爸,你到了後告訴我。

風玄:我剛到京州,現在在車上,一會兒見。

風望北:你到了,太好了!小八之前來我這了,但我睡着後它又跑了,不知道上哪去了。

風玄:不用管它,它不會有事。

風望北:我知道,我覺得它成精了。

風玄此刻正在車上,他笑說:“英八,你暴露了,望北說你成精了。”他這話是對他身旁的短發男人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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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發男人比風玄年輕一些,鷹勾鼻,眼神銳利。他不以為然地道:“他從小就這麽說,他自己都不當真的。”

風玄笑道:“養孩子最好玩的地方就在這裏,跟他說什麽他都信。”

“他馬上就要不信了。兩小時前,我在他房間裏見到了一個人,那人叫姜讓,幽都人,很厲害,但腦子不太正常,他突然跳出來給了我一掌,差點把我打殘,然後他又輸靈力給我幫我治傷……”

風玄打斷他:“望北沒事吧?”

“沒事。他沒對望北動手。”

風玄點頭,然後反應過來了:“你剛剛是說幽都?靈界的幽冥?”

“嗯。而且望北說那人叫姜讓。他靈力很強,我覺得殺人救人對他來說可能就像吹滅點燃蠟燭一樣容易。”

“姜讓,幽冥的那位新王?”

“沒錯,和都廣野有血仇的那位鬼王就叫姜讓。”

“他成為幽都之王還不到百年。”風玄皺起了眉,“這百來年我正好不在靈界,對他的事不了解……他不在幽都當他的王,來人界做什麽?他為什麽會認識望北?”

“夜宴上認識的,望北身邊的那個小吳有問題,他忽悠望北去參加了夜宴,他應該是被什麽人買通了。”

風玄猛拍大腿:“我早知道那個夜宴遲早會惹出事,所以從來不去碰。沒想到他們忽悠不了我就去忽悠我兒子。媽的,敢動我兒子,他們都給我洗幹淨脖子等着!”

英八道:“我說大哥,重點是姜讓吧?”

“對,跟鬼王比起來其他人都是小角色。你再跟我說說你見到姜讓的情景。”

“嗯。”

酒店裏,風望北收拾好自己後,準備去餐廳吃早餐,出門前叫了客房服務,請他們盡快替他整理好房間——得在他爸到之前把滿地的羽絨收拾幹淨,如果辦不到,那替他換個房間也行。

出門後,風望北看看左右,薛梅城應該是住在右邊那個房間,左邊那間是那個紫領帶船主的。

風望北走到右邊房間的門前,擡起手,然後又放下,如果薛梅城剛睡下呢?這一敲不就把人吵醒了嗎。他拿出手機,找到昨晚剛存的薛梅城的號碼,撥出,沒人接,看來真是睡着了,手機大概調成了震動或靜音。

那自己就先去吃飯吧。風望北把手機放回口袋中。

“砰”的一聲,什麽東西掉到地毯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風望北轉頭去看,酒店長長的走廊上空無一人,左邊走廊的地上躺着一幅油畫,那畫原本應該是挂在牆上的。

風望北走過去看了看,猜想應該是沒挂穩,等服務員來處理吧。

他繼續往前走,打算乘電梯去餐廳。

走了幾米後,身後又是“砰”的一聲,風望北被吓一跳,回頭,居然又摔了一幅畫——走廊牆每隔幾米就挂着一副油畫。又沒挂穩?

這次風望北沒過去查看,而是繼續走自己的路。

稍後,當他再次路過一幅畫時,他不由自主地繃緊了神經,幾秒鐘後,身後真的又傳來了“砰”的一聲響。

雖有預感,但風望北仍然被吓一跳,心跳得比之前更加快,回頭一看,剛路過的那幅畫果然也掉下來了。

風望北猛地扭回頭,快步往前走,路過下一幅畫……身後又傳來油畫摔落到地下的響聲。

媽呀!怎麽回事?!

風望北咬緊牙關,忍着發麻的頭發,任身後傳來一聲又一聲的悶響,疾步向前,沒再回一次頭。

走到分岔口,拐彎來到電梯前,繃着神經等電梯。

整個樓層靜得讓人發荒。

電梯到了,電梯門打開,裏面無人,風望北後退一步,然後又快步往前走入電梯中。

餐廳是在幾樓?電梯按鍵旁有提示各樓層功能,但風望北無心細看,直接按下一樓。

電梯往下走,突然,電梯裏的燈滅了!電梯裏變得漆黑。

風望北心跳得快蹦出胸腔!差點尖叫。

對風望北來說,現在比夜宴那會兒的熄燈更恐怖,因為那時周圍至少還有其他人在。

度秒如年地過了不知道多久,電梯門終于往兩邊打開了,慘白着一張臉的風望北像風一樣沖出電梯,電梯外的人好奇地看着他。

風望北扯起嘴角,指着電梯上方道:“燈壞了,換個電梯吧。”

電梯外的乘客們便挪去了另一架電梯門口。

一樓人挺多,風望北的心跳速率降下來了一些,他走去前臺那邊,跟他們說了油畫和電梯的事。

服務員立刻道:“我們這就去查看情況。”他拿出對講機,分別叫了人去檢查電梯以及去看看油畫是怎麽回事。和同事通完話後,他看風望北還沒走,便問:“先生,您還有什麽需要嗎?”

風望北笑道:“餐廳是在幾樓?”

“10樓和16樓。”

“謝謝。”

“不客氣,祝您用餐愉快。”

風望北回到電梯旁,挑了個人最多的電梯門口站着,電梯來了後,跟着大家一起進入電梯,10樓和16樓都是亮的,風望北松口氣,行了,他沒機會一個人留在這架電梯中了。

電梯往上走,7、8樓出去了大部分人,到9樓,除了風望北,其他人全部走出了電梯。

“……”風望北心髒狂跳。

不過沒關系,他也下電梯好了。

但不等風望北走出電梯,電梯門就哐當一聲關上了,差點夾住了風望北的頭發。與此同時,電梯燈又熄滅了。

風望北腦袋一片空白。

不知過了多久,電梯門重新打開,風望北拖着發軟的腿走出電梯,一看,自己回到了一樓。

……

風玄和短發男人到達酒店後,剛進大門,便看到了迎面走來的風望北。

“爸,英叔。”

“乖崽,特地來接我們?”風玄把風望北拉近,一把抱住了他。如果再早二十年,風玄還會把風望北舉起來。現在也還舉得起來,只是孩子大了,不喜歡這麽玩了,或者應該說,不喜歡這麽被玩了。

“爸……”風望北語含抱怨。

風玄笑着拍拍風望北的背,放開了他。

風玄身旁的英八立刻接手攬住風望北:“小望北,你臉色有點憔悴啊。”

“有嗎?可能是昨天睡得晚吧。”

“那你回房睡覺,事情有我和你爸去辦。”

風望北無奈:“英叔,你知道什麽事嗎?”

英八道:“問薛梅城不就知道了。”

風玄也道:“薛梅城人呢?”

“在休息,他昨晚有事,可能一晚沒睡。”

“少睡一晚算什麽,走,去找他。”

三人走向電梯,風望北看看他爸再看看他叔,道:“這裏的電梯不太對勁,我乘坐時出了兩次故障,燈突然就壞了——兩次都這樣,然後停下的樓層也不對。”

“哦?哪架電梯?我來試乘一下。”英八很感興趣。

“得好好教訓它,居然敢欺負我兒子。”風玄道。

風望北:“……”

進電梯後,風玄扳過風望北的腦袋,查看他耳垂上的小箭,然後嘆氣:“唉,gay裏gay氣的。”

風望北:“……”這是親爹嗎?

“這又不怪他,不是姜讓給他釘的嗎。”英八說。

風望北差點要問,你怎麽知道是姜讓?但随即便想,肯定是薛梅城告訴他的。他爸和他叔應該是和薛梅城聊過了。

風玄道:“打标記也不能亂動別人的耳朵啊。”

英八同意:“應該換成戴手镯或項圈,摘不掉,又不會造成誤會。”

手镯和項圈比耳釘還更保險,得砍斷手和脖子才取得下來,耳釘只需損傷一部分耳朵,代價還是挺小的。

“沒錯,這個姜讓腦子不夠靈活。”

“爸,這根本不是腦子的問題。”

“哦?”

“這不是能不能的問題,而是想不想的問題。他為什麽要替我着想?當然是他自己怎麽方便就怎麽來。還有,如果是狗圈那種項圈,誤會會更大的。”

“更加的gay裏gay氣。”風玄很贊同風望北的最後一句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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