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點了頭。

李嬌嬌現在也算徹底了解如今的楊柳了,不指望她有更多的回應,揮揮手讓她去了。

不過一個女配,銀河倒沒一個勁瞞着掖着,釣足胃口後就由溫演在微博公布了消息。

“女二人選新鮮出爐,@楊柳出演。”

而後沒多久,不待衆人反應過來,微博長草的邝羅舒解致竟紛紛轉發,解致還發了一個大拇指。

公布女主的時候都沒能把邝羅舒解致炸出來,不過一個女二他們竟紛紛轉發表示支持,于是網上又是物議沸騰。衆人都開始猜測這楊柳到底是何方神聖。

而網友是神通廣大的,網絡是無所不能的,楊柳的官方資料,周邊新聞,拍過的電視劇通通被挖了出來。

“我大舒化奶表示不服,男神這麽久沒發博,一發博就是為了一個三流小明星[大哭],這個三流小明星還這麽漂亮[大哭]男神,舒化奶是不是要集體失戀了[手動再見]”

“楊柳很漂亮啊,感覺她應該是天生麗質,八年前就出道了,除了長開了點,模樣都沒什麽太大變化,屬清純玉女型,贊,而且最重要的是,吾皇解致終于出來了!!!!![淚奔][淚奔]”

解致簽了銀河後,出演一部古裝劇裏的皇帝,一夜之間紅遍大江南北,因為形象太過經典,深入人心,不知不覺他的粉絲就都開始稱他皇上,不管男粉女粉都自稱臣妾。去他微博下逛一圈,那感覺甚是穿越。

他大火之後趁熱打鐵,拍過不少電視劇電影,後來更是成為多部好萊塢電影的主角,還接下各種天價代言,國際大獎拿到手軟,到如今已然封神,娛樂圈能和他媲美的也就只有同是銀河出身的影後邝羅清了。

不過,解致打拼到現在,成為銀河第三大股東後,已經不再像以前一樣活躍了,接戲也只接感興趣的,或者像《大晉風雲》這樣為朋友捧場的。

他微博很久沒上,上一次發博還是半年前,因此他這次一發博就讓粉絲幾乎熱淚盈眶。

邝羅舒雖然也不常發微博,但偶爾還會轉發一些銀河相關的廣告。

“看時尚寵兒裏她的表現,感覺她演技還不錯,這回這麽熱鬧,銀河兩位大佬都在捧她,必火無疑了。”

……

這些評論還算好,楊柳繼續往下翻,

“這楊柳什麽鬼,主持節目的時候會不會說話,總是讓嘉賓尴尬。”

但下面也有回複反駁博主,

“我倒覺得挺有意思的,她只是隐晦地說了一些實話,後來也把場圓回來了。”

“2333,博主你是沒看過她八年前的節目吧,那才叫真尴尬,嘉賓臉都綠了,可看着就是好爽怎麽破╭(╯ε╰)╮,我決定以後要常追這個節目了!”

“諸位有所不知,楊姑娘是個誠實のboy2333”

……

“簡直不明覺厲,是不是有潛規則,不然她從哪冒出來的?”

“不是解致就是邝羅舒,她肯定被其中一個包養了,或者潛了,或者兩個都有可能[doge][doge]”

……

楊柳吐出口氣,退出那個#楊柳出演大晉風雲#的話題。

出于禮貌和尊重,她轉發了溫導的微博,附了一句“我會好好努力的”。但解致邝羅舒的微博她都沒有回應。

在關注人的時候,楊柳則是把整個劇組從導演到男二通通關注了一遍。沒有特別關注誰也沒有無意落下誰。

她的微博在#楊柳出演大晉風雲#這個話題刷到話題榜首位後,短短三分鐘內湧進上萬粉絲。

那條她轉發不久的微博在她重新回到自己微博主頁時已經有一萬多評論,而她以前發的原創微博最多都不過幾百條評論。

邝羅舒和解致聯合起來的號召力确實令人驚嘆。

楊柳諷刺地笑笑,點進評論區慢慢看。

“美妞,你火啦!!!”

“美妞我一直覺得你會火,從你八年前出道,聽到你第一首歌開始我就覺得你會火,如今你真的開始火了,作為柳絮自豪又失落,希望你好好努力,讓越來越多的人認可你。”

“看到你轉發微博關注人的行為得體又有分寸,說話也踏實低調,突然就決定喜歡你了。”

“舒化奶到此一游。”

“解皇後宮到此一游。”

……

楊柳沒再往後面翻,用榨汁機榨苦瓜汁的時候,她想起劉毅說過的話,經得起非議的人都是無堅不摧的人。

她手扶在榨汁機手柄上,不由嘆了口氣。

銀河辦公樓內,趙斂西裝革履神情嚴肅,身邊跟着一身黑色小西裝,妝容精致的女秘書。兩人從裝修大方莊重的辦公大廳快步走過。

進電梯時,秘書遞過一個已經接通電話的手機。

“上來。”只有簡潔明了的兩個字。

趙斂将電話挂了,帶着女秘書踏進電梯。

“今天輪到我了。”趙斂拉了拉修身的西裝外套,拂去上面并不存在的灰。

女秘書關上電梯門,按了樓層按鈕,嘴一抿,沒說話。

“Cylin,”趙斂微嘆一聲,面上露出點笑來,“你們邝總實在是太不堪一擊了,我贏他簡直毫無懸念,你覺得呢?”

“Cylin看不出來。”女秘書一頓道。

“你當然看不出來,”趙斂帶點志得意滿,“畢竟你只是他秘書,雖然上班的時候也算朝夕相處了,但到底沒有我和他交往密切,他那個人,”趙斂搖搖頭,“只有朋友圈的人才了解,他到底是個什麽德性。”

幾句話的功夫,電梯便到了,門打開,趙斂走出去,突然又回頭對面無表情的Cylin道:“你是不是和他相處久了,才變成這副模樣的?”

Cylin微擡頭,銀灰色眼線将眼神襯得越發冷硬:“不,趙總,我一直是這樣。”

趙斂看着她,微微一笑,輕佻地掐了掐她的下巴:“女孩子要多笑才可愛。”

Cylin不為所動,依舊冷靜地看着他。

趙斂興味地一笑,轉身走了。

裝修風格剛硬又冷竣的辦公室裏,邝羅舒聽見敲門聲,頭也沒擡,冷聲擲地兩個字,“進來。”

進來的兩人正是趙斂、Cylin。

邝羅舒合上文件遞給Cylin:“拿下去,重寫。”

Cylin雙手接過,貓一般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辦公室。

趙斂在一旁沙發上坐下,笑道:“你要求也太高了,策劃部那群人都快被你整瘋了。”

“如果你要求能高一點,這些話我也聽不到了,”邝羅舒推開桌上的文件,看向趙斂,“下次,我不想再産生把你送上來的文件塞進你嘴裏的沖動。”

趙斂:“……好吧。”

太兇殘了!

“怎麽樣,”邝羅舒起身坐到趙斂身邊的另一張沙發上,“Cylin用得還順手嗎?”

趙斂一臉回味無窮,“這女孩太夠勁了,像你。”

邝羅舒眯眼:“……你是想我把你從這十七樓扔下去?”

趙斂呵呵幹笑:“不敢不敢。”

“她很厲害,你看中的人從來都錯不了。”趙斂正色。

邝羅舒交疊雙腿,手交握身前,眼微垂:“我從沒看走眼過,除了她。”

“誰?”趙斂神經粗壯。

邝羅舒擡眼,冷冰冰看他:“做好你的工作,少管閑事。”

趙斂:“……”

“今天是不是輪到我了?”趙斂不以為意,這才是他今天到他辦公室的主要目的。

邝羅舒嗯了一聲,眼裏帶着不屑:“你跳段鋼管舞說不定我會笑一下。”

趙斂:“……我覺得你針對我!”

“不,你雖然很可笑,但是戳不住我的笑點。”

趙斂:“……”

會心一擊!

“這話什麽意思,什麽叫我很可笑?”趙斂抓狂,他從進邝羅舒辦公室開始就被這人開啓的酷炫&嘲諷模式虐了個遍體鱗傷。

“字面上的意思。”邝羅舒不看他,淡定喝了一口茶。

趙斂挽袖,面目猙獰:“來戰!”

Cylin從策劃部送完文件回來,聽到總裁辦公室裏傳出乒乒乓乓的聲音,面上維持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鎮定,退到離門三步外站定。

好一會裏面終于安靜下來,Cylin這才上前敲門。

“進來。”邝羅舒整了整衣領,面色如常地坐到轉椅裏。

他不過是衣服亂了些,襯衫最上面兩顆扣子被他解了開來,露出結實的胸肌。除此之外看不出任何不妥之處。

倒是那個喊來戰的,在Cylin進來的時候鼻青臉腫地瘸着腿進了邝羅舒的休息室。

Cylin微垂着眼,面色平靜。

邝羅舒看着她,神色難得的舒泰閑适:“我去影視城這段時間你跟着趙總,公司這段時間大小事務全權交給趙總負責,”他一頓,又道,“我會帶着Allen,有什麽趙總力不能及的事,你聯系Allen,公司重要的會議我會視頻參與。”

Allen是邝羅舒的助理,和Cylin的職責不同,Allen負責的事要更瑣碎一些,基本是邝羅舒本人的一些私事。

Cylin應下:“好的,邝總。”

邝羅舒揮手讓她出去:“去忙吧。”

等Cylin一走趙斂就一蹦一跳地出來了。

“我去,你就不能下手輕點?”趙斂龇牙咧嘴趴到沙發上。

“不好意思,很久沒動手,沒注意好分寸。”說是這麽說,某人卻并沒有半點歉意。

趙斂哀怨道:“沒誠意。”

邝羅舒不理他,岔開話題:“我回來之前管好你的命根子,還有,你要是碰了Cylin,我就讓Allen把它給剁了,喂狗。”

邝羅舒最後兩個字聲音又緩又輕,聽得趙斂一個寒噤,背上驚出一身冷汗,他忙呵呵幹笑:“我趙斂是那種人嗎,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最好是這樣。”邝羅舒系了一顆扣子,開始處理公事。

趙斂趴在沙發上自生自滅,他哼哼唧唧半晌,傷疤還沒好就忘了痛。

“羅舒,那楊柳你是不是真看上了?”

“和你有關系嗎?”

“你要是只是玩玩,等她拍完戲回來,我能追她嗎?”

“你不需要和我報備你要追睡,”邝羅舒看他一眼,“我沒有插足你風流史的興趣。”

趙斂扭曲着臉笑,趴在沙發上思忖半晌,又道:“還是不了,我怕你以後後悔。”

邝羅舒回複郵件的手一頓,但也不過半秒,電腦上再次打出長串蚯蚓一般的英文單詞。

趙斂Andrew:“老子竟然輸了,點贊影視城三日游,不過,老子就不去了~”

解致:“也就你能輸了,一點都不意外。”

邝羅清:“老娘就在影視城,不用你丫請,我說你們這些男人就不能去點有意思的地方嗎,不是農家樂就是影視城,毛病!”

邝羅舒:“游戲到此為止,等戲完,趙斂請去瓊厘島。”

趙斂Andrew回複邝羅舒:“我去,你明顯是在針對我,羅舒,這就是你不厚道了啊,憑什麽你輸的時候就只請農家樂,我輸的時候還要包島給你們浪!”

鐘遠揚回複趙斂Andrew:“誰讓你是挑戰者中唯一輸的那個呢,朋友圈裏也就你不能讓羅舒笑了。”

趙斂Andrew回複鐘遠揚:“卧槽,我說了他針對我!!!”

……?

☆、第 11 章

? 11.

《大晉風雲》在位于大陸內腹,影視圈有名的影視城D市開機。

劇組開機儀式要燒香拜佛,這已經成了影視圈的傳統。倒不是封建迷信,不過是為了讨個好彩頭,走個形式。

有邝羅舒在劇組,那不管是開機儀式還是劇組吃住毫無疑問都是D市能夠提供的最好的待遇。

開機儀式加開機飯一直折騰到深夜。

楊柳從廁所吐完出來,只覺得耳邊就像有一架飛機盤旋不去。

轟鳴的聲音扣住她腦仁,硬生生逼得她額頭冒汗。

她站在洗手池邊,看着自己因為酒氣而桃紅的臉,不由失神。

開機飯一開始,楊柳和時路他們坐在一起,但沒過多久,邝羅舒捏着酒杯到這邊來敬酒,站在楊柳身邊,客客氣氣地說一番動員人的話鼓勁,大家自然給面子地站起來紛紛表達自己的誠意,都是捏着酒杯一飲而盡。敬完酒邝羅舒自然要走,卻順手拽走了放下酒杯連坐都還沒坐下的楊柳。

開機飯是劇組的不是劇組的來了一堆人,全是沖着邝羅舒來的,他的一舉一動自然引人矚目。

一時各色眼光看過來,看得楊柳又氣又急又不好發作,她甚至連掙紮的動作都不敢有。

邝羅舒卻是面不改色,在一桌人或明或暗的暧昧眼神下将楊柳按到他身邊的位置坐下。

這一桌坐的都是大牌,一桌的有名的導演制片人,除了辦什麽大型活動或者頒獎典禮,只怕再沒有比今天湊得更整齊的了。

一桌人似乎都在等邝羅舒,都還沒開動,邝羅舒一來便紛紛鬧着敬他酒。邝羅舒則是來者不拒。

沒多會,喝開之後就有人笑着打趣,邝總真是好雅興!

什麽好雅興?大家都往楊柳身上看,喝了酒的眼神能藏得住什麽?

邝羅舒也回頭看她,見她低眉順目的,看似透着乖巧實則不知道心裏憋了多少憤懑,就莫名多了些愉悅,他湊到她面前,對上她流光的眼,“給大家敬個酒。”

邝羅舒捏着一只白瓷酒杯放到她面前,為她滿上白酒。

楊柳看他,見他目色迷蒙好似醉了,眼睑泛着潮紅,莫名帶了一分勾人的味道,對着她似笑非笑。她撇開頭,心裏憋着一口氣,站起來,本可以一杯搞定的敬酒她生生輪着敬過去,賭氣一般往腹中倒下小半瓶白酒,好話說盡,也将自己從頭到腳介紹了一番。

衆人都笑,楊小姐豪爽,喝起酒來巾帼不讓須眉。

邝羅舒坐在她身邊,沒有半分笑意,面色反而變得沉郁。

楊柳一笑,倒酒的時候手有點發抖,但她堅持滿了酒杯。

她舉起手裏的杯子,一晃,笑道:“諸位,我楊柳最要敬的還是邝總,如果沒有他的提拔,我楊柳今天也不會坐在這裏,”她看向邝羅舒,“邝總,我敬你,我幹杯,你随意。”

楊柳說完一飲而盡。

在座的凡有點不勝酒力的都紛紛叫好。

楊柳一笑,坐下來。

邝羅舒捏着酒杯,修長的手指一下下撫着杯口,那一杯卻沒喝。他看過去的眼神不乏警告,卻被楊柳當作沒看到。

邝羅舒要想發作也不是現在,很快一堆要敬酒的明星導演從別的桌聚了過來,他也無暇顧及楊柳了。

楊柳便是趁着他不注意的功夫,逃到了洗手間。

她在裏面待了很久,吐了又吐,從胃到喉嚨口那火辣辣的感覺燒得她頭暈腦脹。

她想,再沒有比此刻更恨邝羅舒的時候了。

洗手池嘩啦啦的水聲喚回她渙散的眼神,她洗完手出來,看到助理武麗,竟有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譚晴給她派的臨時助理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叫武麗,打扮樸素做事心細,也沒架子。

楊柳一出來她便立刻迎了上來。

實在是酒喝得有點多,楊柳吐完就覺得全身無力,武麗上來扶她,她便索性将身子半靠上去。

“今天這影視城拍戲的都來了吧,劇組不過來一百多號人,開機飯的時候卻好像好幾百號人,”武麗有些費勁地撐着楊柳,“你今天實在喝得太多了。”

“沒辦法,”楊柳手撐着牆,搖搖晃晃往前走,“吳亶讓我多認識幾個人,畢竟有那麽多在這邊拍戲的導演。”楊柳說着說着又想吐。

她推開一點武麗,靠着牆,手捂着胸口,難受不已。

酒店牆面冰冷,她一只手撐在上面,寒意從手心過電一般傳到心口,她打了一個激靈,連忙踉跄着往前走,然而前面恰是個臺階,十二厘米高的高跟鞋只有筷子般的跟在臺階上,前面完全踏空,她甚至還來不及心驚肉跳,整個人蒙在凜冽的酒氣裏,就這麽翻了下去。

她大腦一片空白,迷糊中聽到武麗的尖叫,某一刻好像有人接住了她,但奈何那人是個沒用的,抱住她一起摔到了地上。

楊柳頭暈腦脹被人撐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麻痹了神經,她既沒覺得後怕也沒覺得痛。

定神看向墊在她身下的人,她還嘿嘿笑了。

這是真醉了。

吳亶:“……”

武麗匆匆跑過來,艱難地扶起楊柳。

吳亶這才得以爬起來,尾椎骨痛得像砸開了一個洞。

好在夜已深,開機飯也散了有一會了,沒什麽人往這邊來,鬧這麽大動靜自然也沒人過來看熱鬧。

他龇牙咧嘴道:“怎麽就沒個譜,居然就這麽喝醉了。”

“你沒事吧?”武麗扶着楊柳問他。

“沒事。”吳亶活動了一下,覺得可以忽略背上那點小傷,便和武麗一起來扶楊柳。

楊柳此刻已經安靜下來,頭垂着,栗色卷發像水浪一樣翻滾下來。

吳亶和武麗扶着她走了一步,就被她嘶的抽氣聲給吓到。

“怎麽了?”吳亶立馬緊張起來。

統籌的安排,楊柳明天第一場就有戲,這要是摔傷了就完蛋了。

楊柳撥開頭發,慢慢蹲了下來,腳踝這個時候才痛得鑽心,明顯是扭了。

她推開武麗和吳亶,自己撐着地板将高跟鞋脫了下來。

實在是太痛了,楊柳都不敢去碰自己的腳,仰頭看吳亶時眼裏不由帶上了些水汽,就像被奪走了口糧的兔子一般委屈。

吳亶被她看得心頭一跳,知道她是醉了才會露出這種神情,不由心裏嘆氣,認命地蹲下來,道:“上來吧,回去給你找跌打酒揉腳,看明天情況怎麽樣。”

“實在不行,只能找導演說明情況,将你的戲份往後排了。”

楊柳被腳傷痛醒了,知道這次是自己不知分寸,趁他有事來晚了就多喝了些,心裏有愧。腳由于實在不能走,她只能乖乖趴到他身上。

到劇組下榻的酒店,楊柳從車上下來便堅持自己走。雖然一跛一跛實在有損形象,但已經徹底清醒了再讓人背她,她總覺得別扭。

好在武麗把自己的鞋換給她了,平底鞋穿着倒也不至于太累。

進入酒店大廳的時候,楊柳下意識的想轉身跑路,但那人還是看到她了。

想起之前喝醉酒有這人大半的功勞,不禁咬牙切齒。

大廳開着暖黃色的光,像同色的啤酒緩緩從地上淌過。

邝羅舒帶着一個個子高大的混血模樣的年輕男人站在前臺。

那年輕男人不知在問些什麽,邝羅舒則站在他身後,眉頭蹙起,顯得有點不耐煩。

聽到空曠的大廳裏傳來走動的聲音,他回過頭,視線恰好和楊柳對上。

看到楊柳被人扶着,他眉頭皺得越深,眼神冷厲得仿佛能凍死北極熊。

楊柳看着他走過來,想到這個比喻,不由笑了起來。

“去哪了?”邝羅舒走到她面前問道。

楊柳就像又醉了,笑得停不下來,“廁所,你找我了?”

邝羅舒瞧她微眯着眼,一副醉态,知道現在和她說話說不清楚,便伸手去拉她。

由于吳亶武麗都沒防備邝羅舒會在這大廳直接動手,楊柳便被他一把拉了個踉跄,因為腳傷受刺激,痛得她額上冒汗,驚呼一聲,哪裏站得穩,就像投懷送抱一般靠進了邝羅舒懷裏,然而這就是邝羅舒本意,直接攬着她就要往樓上走。

“等等……等一下。”楊柳被他拉得走了兩步,腳痛得她不得不單腳蹦起來。

邝羅舒扭頭看她,本來因為她敬酒的事,還有她之後突然跑掉一直沒找到她的事就憋了一股火,見她這樣子不禁越發火大:“怎麽回事?”

吳亶以為他是氣楊柳腳受傷會影響明天的拍攝,于是忙追上來道:“她不小心從臺階上摔下來把腳給扭傷了,怪我,沒照顧好她。”

邝羅舒卻不理會吳亶,而是直接伸手将楊柳打橫抱起來。

吳亶&武麗:“……”

這畢竟是在外面,吳亶一見邝羅舒抱起楊柳就不由心跳加速,冷汗都出來了,這要是上了報,邝羅舒最多就是多個無傷大雅的花邊新聞,但他們家楊柳哪能一樣,這才剛剛熬出頭,如果被爆出包養潛規則這種醜聞,以後的路還能走得順暢嗎?

外界捕風捉影說點什麽倒沒什麽,但如果有憑有據那真是百口莫辯。

吳亶當機立斷,追上去:“邝導,楊柳的傷也不是很嚴重,實在不敢麻煩您,我們扶她回房間也是一樣的。”

邝羅舒卻懶得聽他廢話,冷冷道:“Allen。”

一直守在一邊的混血助理兩步走上來,将心急如焚的吳亶和武麗攔在後面。

吳亶在後面連喊邝導,想掙開高大的混血助理,但這助理明顯是練家子,他怎麽可能掙得開。

他早該看出來邝羅舒目的不純的啊,如今楊柳喝醉酒又受了傷,就這麽被帶走,簡直無異于羊入虎口。

吳亶眼看兩人坐電梯離開,門在他眼前關上,他竟然産生一種天人永隔舊世不再的無力感。

要是楊柳真被怎麽樣,他這個經紀人實在難辭其疚。

“還裝?”邝羅舒将人放到沙發上。

楊柳眼睫輕顫,卻沒睜眼,只是轉個身面朝沙發。

她在路上一直沒敢掙紮,埋着頭就怕有人看到,更怕被拍了去,等被他抱到他房裏才後悔不疊。

邝羅舒在她頭上揉了一記,取過手機給樓下的Allen打電話:“上來吧。”

他取了楊柳腳上銀灰色的平底尖頭皮鞋,摸摸她紅腫的右腳。

楊柳痛得一抽。

邝羅舒皺着眉,毫不憐香惜玉地往她腳踝上捏了一記。

“和我堵什麽氣?”

楊柳猝不及防,痛得嘶了一聲,腳猛的收回來,眼淚都下來了。但是仍不肯扭過頭來看邝羅舒,這一刻倒真是有點像在鬧別扭。

邝羅舒不由好笑,手追上去,摸在她腳踝上。

他真的只是這麽摸着,楊柳縮腳他便拖回來,直到楊柳不再亂動。

“今天亂跑什麽?”邝羅舒漫不經心地和她說話。

“上廁所。”楊柳依舊是這樣的答複,說的話卻帶着濃濃的鼻音。

邝羅舒沉默一下,大拇指一下下輕揉着她腫得像桃子一般的腳踝骨,心裏已經沒那麽大火了。

“哭了?”

楊柳沒說話。

邝羅舒起身拿了抽紙過來,一手抽了紙,一手捏住她下巴強迫她轉過頭來。

“有什麽可哭的。”邝羅舒有些近乎粗暴地擦幹她的淚,看她妝花在臉上又不由想笑。

“自己再擦擦。”他又抽了張紙塞進楊柳的手裏。

楊柳麻木地用紙擦臉。

邝羅舒蹲到她腳邊,趁她不留意,正骨的動作又快又狠。

“啊!”楊柳痛呼一聲,紙巾差點捅到嘴裏。

她終于崩潰,揪過身邊的抱枕一把甩過去:“你丫就是個神經病!”

抱枕被邝羅舒輕而易舉躲過,他不以為意地坐到楊柳身邊,看她哭得涕淚橫流,慢慢道:“你不想紅了?”

“你到底想幹嘛呀?”從在D市機場遇到這人開始就積聚的擔驚害怕化作委屈和淚,全都被暴露在酒店房間慘白的燈光下。

“你到底是想包養我還是想風流一夜,你跟我明說好不好,”楊柳偏頭看他,眼神裏帶着不堪一擊的脆弱,“我不想再猜來猜去了,你給我個痛快,行嗎?”

邝羅舒看着她,眉頭再次皺起,他看她哭得像被雨淋濕的小鳥,瑟縮在寬大的沙發裏,突然想起趙斂在一個多星期前和他說的話。

“我怕你以後後悔。”?

☆、第 12 章

? 12.

他已經開始後悔了。

這才第幾天?

D市有影視城,難免有明星來來往往,這次不知道是哪個明星,來了大批粉絲接機,橫行霸道地攔去所有去路,邝羅舒不得不站在一個角落裏,等待Allen去和機場人員溝通。

邝羅舒帶着墨鏡,看着站在他身邊顯得格外嬌小的人。

“你經紀人呢?”

“他有事。”楊柳惜字如金。

他看了一眼楊柳身邊幫她拎着包的一個中年女人道:“那是你公司給你新派的助理?”

楊柳點點頭,眉眼間說不出的疏離。

邝羅舒皺眉,他本就不是話多的人,更不是主動的人,要不是對這楊柳還有點興趣,他也不會做出熱臉貼人冷屁股的事。因此,讨了個沒趣後,難得是銀河邝總在別人面前識趣閉嘴。

沒多久,邝羅舒的混血助理Allen就和機場工作人員溝通好了。

“邝總,VIP通道可以走了。”

邝羅舒點點頭,看一眼楊柳,見她認真看着那邊沸騰的人群,沒有留意他,便也不管她,徑自走出幾步。

真的只是幾步,他鬼使神差地又回了一次頭,然後就看到讓他不由想笑的一幕。

那姑娘昂着頭在看他,見他回頭明顯有些意外,慌慌張張自以為把情緒藏得很好的轉過頭去,一副和之前看起來似乎別無二致的疏離模樣,但實際上在他看來已經是破綻百出的,小女孩自以為是的別扭形容。

邝羅舒一哂,這還就是個小姑娘,他居然淪落到和一個小姑娘斤斤計較。

“過來。”他慢慢開口,聲音不大。

機場大廳不遠處一片撕心裂肺的尖叫。

“女神,我們都是薔薇花!!!”

邝羅舒皺眉,聲音不得不放大:“楊柳,過來。”

那邊楊柳其實從他第一聲就聽到了,但她實在躊躇,不由看了一眼身邊新上任的助理武麗。

“去吧,”武麗道,“這邊人太多了,不知道等到什麽時候才能散了。”

楊柳這才下定決心,昂着頭走過去,然而在那人似笑非笑的神情裏,她又覺得自己這一副作态顯得假惺惺又無所遁形。

“謝謝邝導。”楊柳真心實意地道了謝。

沖這人多次提拔她,她也該道一聲謝。

她只是怕,怕這人要的不只是這一聲謝。

邝羅舒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帶着她從VIP通道出了機場。

楊柳沒車,也不想坐邝羅舒的車,但邝羅舒安排在這邊的司機開車過來時,楊柳還是上去了,她是被邝羅舒塞行李一樣給塞上去的。

邝羅舒是懶得和她廢話,見她磨磨蹭蹭地又想說一些客客氣氣的話來噎人,便不由心煩,索性将她一把塞上車。

上車後楊柳就不由憋氣,但又不好發作,見那人一上車就将她晾在一邊,打開電腦似乎是在忙工作,她就莫名地越發氣悶,但後來因為路途遙遠,她昨晚沒休息好,一早起來就趕飛機,因此她沒一會就熬不下去,睡着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睡着後,邝羅舒看了她一路。

趙二狗,你什麽時候預感也這麽準了?

邝羅舒在察覺自己将手放到楊柳臉上輕輕摩挲後,便不由暗暗嘆了口氣。

沒多久楊柳便冷靜下來了,她面無表情地和邝羅舒道歉:“對不起,邝導,我酒喝多了。”

邝羅舒沒理會她,去浴室擰了濕毛巾出來。他将過了冷水的濕毛巾敷在她腳踝處。

冰冰涼涼的感覺好像減輕了一些痛楚。

楊柳手臂橫在眼睛上,覺得今天真是太過脆弱,眼淚流了又想流。

她有些氣悶地想将腳抽出來,掙紮要坐起來。

邝羅舒沉聲道:“亂動什麽?”他大手一把按住她白生生的小腿,保持着冷酷無情的表情繼續給她敷腳。

“你這個情況暫時不能用活血化瘀的藥,起碼到明天晚上,”邝羅舒見她非要起來,便索性一只手将她半抱起來,“聽到了嗎?”

楊柳擰着頭,推開他想要下地。

邝羅舒面色沉下來,将毛巾扔到一邊,而後将人一把抱了起來。

“你幹什麽?”楊柳驚呼一聲又驚又懼地掙紮。

邝羅舒将她扔到床上,見她飛快爬起來要跑,便悶不吭聲一把拽住她小腿将人揪回來。

他高大的身體覆上去,将身下一米六八卻只有九十斤的楊柳遮了個嚴嚴實實。

“楊柳,”他薅住楊柳的頭發,逼得她帶着淚而顯得濕漉漉的眼睛看向他,“你要是還敢亂動,我不介意提前辦了你。”

楊柳迫不得已揚着頭,因為掙紮而有些氣喘,她瞪着邝羅舒,雖沒說話,但眼神裏的不安驚懼已然暴露了她的稚嫩。

邝羅舒看着她,将她明豔的臉盡收眼底,她喝了酒,又哭過,此時妝已經花了,睫毛濕漉漉的,下眼睫睫毛膏有些脫了,唇微張着,有些喘,吐出來的氣有着白酒醇厚的濃香,也有她自己那極淡極淡卻比酒更醉人的香,吐氣如蘭也不過如此了。她就這麽被他困在身下,神情可憐兮兮又帶着倔強,好像只要他再低一點頭,她就能撲上來狠狠咬他一口。

而事實上,此刻的他,真的有點想再低一點,再低一點,她明明就在他身下,身體柔軟,觸手可及,他卻顧忌起來。

“乖一點,”邝羅舒揉揉她因為咬妝而變成紅色咬唇妝的唇,“這個顏色的口紅不适合你。”

楊柳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吐:“是嗎,那我以後會多買幾只。”

邝羅舒看她這樣卻反而覺得心裏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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