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部戲一般很難按順序來拍攝

留下衆人面面相觑。

邝羅舒坐在他的導演專座上,面無表情,顯是司空見慣。

邝羅清再出來時換了一身裸色繡珠上衣和肉粉色長褲,腳上則踩一雙棕色交叉帶涼鞋。打扮比之前清爽許多,但依舊不減大氣知性。

“大家好啊,”邝羅清往這邊走,笑容肆意,說話帶一點粵語口音,“先前很早就說要來了,本來我也在這邊的,但很可惜,你們劇組開機的時候我跟劇組去國外了,剛殺青,所以這才拖到現在,不要介意啊。”

大家當然都回不介意不介意,影後能來我們劇組就蓬荜生輝了,哪還能介意早晚啊。

邝羅清樂得哈哈笑:“阿舒啊,你們劇組人都好會說話啊。”

邝羅舒嘴角抽了抽,沒說話。

邝羅清絲毫不介意,又道:“阿舒啊,聽說你紅鸾星動了,不知道是看上哪個美女了啊?”

楊柳&邝羅舒:“……”

其他人:“……”

邝羅清扔下一個不得了的爆料就丢下呆滞的衆人,若無其事地和孟翡如擁抱去了。

“清清,”孟翡如是唯一一個鎮定自若的,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她微笑道,“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翡如,生了孩子就是不一樣了啊,豐滿好多呢。”邝羅清呵呵笑。

“哎呀,那是,哪及得上你啊,和我差不多年紀現在還單着,蛇精臉越來越尖了呢。”孟翡如微微笑,一臉的和藹可親。

“呵呵呵,我這個人素來比較重視身材,超過90斤那就跟天要塌了一樣,最近又減了三斤呢,還有呢,結婚這事嘛,不能湊合,臭男人被人撿一個少一個,我結婚那肯定是要精挑細選找一個優質好男人的呢,不過,我為什麽要結婚?”邝羅清笑眯了眼掐掐孟翡如臉頰,而後驚嘆一聲,“哎呀,翡如,你最近是不是面膜貼得少了啊,怎麽感覺你皮膚比幾個月前要松弛呢。”

“你……”孟翡如挑眉才要說話,卻被打斷。

“呀,阿致,”邝羅清就像突然看到解致,作出一副驚喜的模樣來,繞過孟翡如,向解致走去,“你上次穿走我的那雙平底蝴蝶結鞋打算什麽時候還,那可是我最喜歡的一款菲拉格慕vara鞋。”

解致:“……”

其他人:“……”

邝羅清全程語不驚人死不休,将全場所有人震住後她才算心滿意足。

收工回去的路上,解致邝羅舒還有孟翡如都擠在邝羅清那輛豪華保姆車上。

後面兩個女人在掐架,兩個男人則坐在前面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邝羅舒笑出來:“還有這一茬,我居然不知道。”

解致:“……你不知道的多了。”

後面,孟翡如坐在邝羅清大腿上,掐住她脖子:“小樣,治不了你,說,你說誰豐滿了,誰撿臭男人,誰皮膚松弛,你說!”

邝羅清被她掐得翻白眼,“你你你,你有本事惱羞成怒,你有本事坐好了,你不是能說嗎,我們大戰三百回合,你用體重壓死我算什麽本事,突出你比我重嗎?”

“你還敢說我重,”孟翡如咬牙,揚手在她臉蛋上空裝模作樣扇耳光,“我看你就是作死,怪不得解致不要你!”

邝羅清配合地搖頭晃腦,“誰說是他不要我,明明是老娘嫌棄她,小賤人,你如今越來越能颠倒黑白了!”

邝羅舒扭頭看一眼解致,眼帶調侃。

解致不耐煩地推開他的頭,附一個字:“滾。”

孟翡如和邝羅清是多年好友,見面互損是常态,掐完了不需要緩沖期立馬好得像親姐妹。

到下車的時候那兩人開始手挽手談天說笑,開啓了你是我流落人間的姐妹模式。

等到酒店,那看似好得能穿一條裙子的兩人立馬又開始掐,鬧得那一整層樓都是兩人高分貝的慘叫。

解致嘆氣搖頭,不管她二人,先回了房。

邝羅舒則回屋換了身衣服又出來,正要往電梯走,卻被邝羅清喘着氣喊住。

“你去哪?”

“下去逛逛。”邝羅舒一如既往的面癱。

“會你的小情人呢吧,”邝羅清心知肚明,笑笑,“行吧,你如今也有三十多了,每次一回港島媽咪就問東問西,要是人合适,你能定下來也是好事。”

邝羅舒卻沒說話。

邝羅清挑眉,正要再說什麽,邝羅舒已經轉身走了。

“你顧好自己吧。”

孟翡如在邝羅清身後笑,落井下石,“你顧好自己吧,36歲的老女人。”

邝羅清握拳:“你找死!”

“這是什麽,”楊柳笑起來,“燭光晚餐?”

“不,”邝羅舒站在她身邊,“是星光盛宴。”

眼前是露天餐廳,精致的桌椅,漂浮在水面的雕花紅蠟,葡萄酒和散發誘惑香味的黑椒牛排。而夢幻的星空和燈火璀璨的城市是他的背景,這一片小天地似與這世界融為一體,卻又仿佛在某一刻分離。

浩瀚的天地下,他們如這玄妙世界的浮萍,在清流中流浪,相視而笑。

在又一次伴随着樂隊悠揚的音樂旋轉之後,楊柳被他攬進懷裏。

“昨天是不是被你逃掉了?”邝羅舒在她耳邊輕語。

楊柳靠在他肩頭,扶着他寬闊的肩,微微笑,“我感冒,要休息。”

“今天呢?”邝羅舒扶在她腰上的手緩緩收緊。

楊柳在他肩頭蹭了一下,慵懶得像只貓一般,她輕聲道:“今天冷。”

邝羅舒:“……”

楊柳穿了一件鬥篷式連衣裙,肩頭紫色印花,清新漂亮,卻讓她不得不在十幾度的D市星空下,矜持地向某個正在正式展開追求的人抱怨,冷。

楊柳停下輕輕搖擺的動作,看他,笑出來。

邝羅舒揉揉她的腰,将她更深的帶進懷裏,“抱着就不冷了。”

“我以為你會把你的外套脫下來給我。”

“我并不覺得把外套給你比我抱着你更劃得來。”

楊柳:“……”

邝羅舒也笑出來,揉揉她微涼的耳垂,低下頭。

楊柳閉上眼,在兩人氣息交融,唇瓣即将淪陷時扭開頭。

那個吻落在她嘴角。

“我是不是不應該和你玩得這麽純情?”邝羅舒捏住她下巴,又恢複面癱臉。

楊柳很愉悅地笑出聲來:“我還沒答應你啊,這就讓你親了不就太劃不來了。”

邝羅舒面色沉沉,“那你打算什麽時候答應?”

“看心情。”楊柳眼裏好似盛着這漫天星光。

邝羅舒心軟下來,突然又沒那麽急切了,他突然想到曾經那只陪伴了他十年的貓,小家夥在他懷裏時也是這樣,用一雙瑪瑙般漂亮的眼帶着點傲慢又帶着點親近地看着他,不願意他摸它柔軟的尾巴,卻喜歡他揉它的下巴,會享受地微眯着眼,把軟軟的爪子搭到他手上。

純情就純情吧,誰讓他也享受這一刻呢。

邝羅舒将吻印在楊柳的額上,誰讓她還只有24呢,小姑娘而已,縱容一下她又有什麽關系?

燭光晚餐最終沒吃,主要是兩人先前在劇組實在吃得太飽。

而且楊柳要控制飲食,她要保持身材。

“90斤,”邝羅舒實在不能理解娛樂圈女星近乎瘋魔的減肥,“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抱起來,再瘦就只剩皮包骨了。”

“我已經算胖了,”楊柳坐在餐廳露臺的栅欄上,披着某人的外套,“娛樂圈七八十斤的女星比比皆是。”

“要是羅馨蓮女士看到你這樣,估計每天三頓都要煲湯了。”

“嗯,”楊柳疑惑地看他,“誰?”

邝羅舒卻是抿抿嘴,将她抱了下來。

“走吧,天晚了,明天還要拍戲。”

“我是不是快殺青了?”楊柳抱着他的肩。

“還早,還有一個月。”他放開楊柳,神色溫柔。

楊柳忍不住想撇開頭,但還是克制住了,她站在柱燈如玉般溫潤的光暈裏,忍不住看他。

她好像真的沒有仔細打量過這個人,誰都不知道,她其實不敢将視線明目張膽地放到他身上,他太耀眼,就算此刻夜色迷蒙,他也依舊像站在陽光下,每一束光都在往她的心裏鑽,清晰的,不知不覺的,就将他的影子投到了她的心髒。

“舍不得?”邝羅舒見她沉默下來,不由調侃。

他的笑容總是不明顯,笑起來,那雙眼會更搶戲,不能對視,會沉迷。

楊柳不自在地扭開頭,轉身往餐廳走,“走吧,我困了。”?

☆、第 18 章

? 18.

楊柳回房洗了個澡,拿着吹筒吹頭發的時候聽到了敲門聲。

她走過去開了門,看到吳亶站在門外。

“能進去嗎?”

楊柳點點頭,放他進來。

“洗澡了?”吳亶在床邊坐下,看她一身睡衣,頭發濕漉漉的便問道。

“嗯,這麽晚過來有事嗎?”楊柳問他。

“你今天晚上,是不是和邝羅舒出去了?”

“嗯。”楊柳點點頭。

“确定了?”吳亶皺眉問她。

“确定什麽?”楊柳挑眉。

“确定是不是要在一起,”吳亶瞪着她,“你要考慮清楚,包養這種事鬧出去有損你的名聲你知道嗎?”

“現在他是看上你了,對你好,可等以後在一起久了厭倦了呢?”

“那就一拍兩散,一別兩寬啊,”楊柳将頭發吹到半幹便将吹風機放下了,“這種事有什麽好糾結的,吳亶你怎麽這麽看不開,好歹在娛樂圈混了這麽久。”

吳亶氣結。

楊柳爬上床,翻出自己的睡前書,揮揮手趕他:“行了,走吧,別糾結這些有的沒的了。”

吳亶站起來,擰着眉走出兩步又回頭打量她,“不對,這不是你的脾氣,你之前和我說什麽來着,我愛惜自己比你愛惜你手下的藝人更甚,這話是你說的吧?”

楊柳:“……都這麽久了,你怎麽記性這麽好,最近是不是睡得比較早,還是吃腦白金了?”

“你別給我岔開話題,”吳亶完全不吃她這一套,“你到底怎麽回事,”他一頓,突然擔憂道,“楊柳,你是不是真的動心了?”

楊柳翻書的手一頓,“不知道,看情況吧。”

吳亶:“……”

他簡直哭笑不得,這是什麽見鬼的回答。

但也正因為如此,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你不覺得太突然了嗎,楊柳,為什麽,”吳亶不解,“這太沒有征兆了。”

“你別問了,”楊柳擡頭看他,“你不困嗎?我聽武姐說你最近因為家裏的事晚上都沒睡好,白天打不起精神,還要拜托她給你買咖啡提神。”

“我的事不重要,重要的是……”

“我不想說。”楊柳面無表情打斷他。

吳亶氣得吐氣,轉了一個圈忍不住道:“楊柳,那你跟我說,什麽才是你想說的,你八年前的事我問你,你回我不想說,那是過去的事了,你不想說就不想說吧,我也就不糾纏不清了,可這事才剛剛開始,事關你清譽,為什麽你也不想說,我這個經紀人到底是做什麽的,你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吳亶,”楊柳看着他,“你不要偷換概念,我不想說的是我有沒有喜歡上邝羅舒,你反應這麽激烈,為什麽,你這樣會讓我懷疑你的?”

“懷疑我什麽?”吳亶奇怪看她。

“懷疑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楊柳微微一笑。

吳亶:“……”

“好了好了好了……”楊柳爬到床邊,用手裏的書趕他,“你最好了,吳亶,吳哥,哥,你饒了我吧,OK?”

吳亶看着她,嘆氣。

一個身材曼妙的女人一身如血紅衣從馬上下來,當頭一五大三粗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看到了,沖她喊道:“大當家的,怎麽處理?”

暮南山腳,一白淨男子一身白袍做書生打扮,被五花大綁扔在轎辇旁,他身周則是同樣被綁起來的侍衛家丁。

“早就聽聞董大人赫赫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那女人原是個土匪,此刻眯了一雙标志的桃花眼細細打量董子瑞。

“哪裏,”董子瑞雖被捆住手腳動彈不得,卻不見半點慌張,他微微一笑從容不迫,“哪裏及得上暮南生秦家寨威名遠揚,都說寨下英雄各個骁勇善戰,卻不曾想大當家的是個巾帼不讓須眉的女子,也是讓在下大開眼界。”

那大當家不糊塗,聽得出他話裏機鋒,卻并不接招,反而作出一副垂涎三尺輕佻挑逗的模樣來:“啧啧啧,這細皮嫩肉的,不枉我惦記許久,夜不能寐,古牧那小子果然沒騙我,京城四美為首的董子瑞确實是沈腰潘鬓器宇不凡。”

董子瑞面上沒有半點不快,反而愉悅一笑:“過獎,大當家的也是仙姿玉貌蕙質蘭心。”

女土匪哈哈大笑,笑完了又道:“董子瑞舌燦蓮花處變不驚的本事當真名不虛傳,不過,就是太瘦弱了點,白斬雞一只,行了,兄弟們,把人押上山,啊不,請上山,今天就是老娘成親的大喜日子。”

底下持刀而立的手下們齊道:“大當家的威武,祝大當家的和董大人白頭偕老,百年好合。”

“OK。”邝羅舒喊過,衆人這才回神原是在拍戲。

“過了過了,”副導傳話,“清姐解哥辛苦。”

解致在助理的幫助下解開繩子,然後往邝羅舒那邊走。

“編劇呢,老孔,”解致往人群裏看,四處搜索編劇的四方臉,“你劇本怎麽改的,什麽意思,我被個女土匪劫上山就算了,最後還成親了,幾個意思,老孔你出來!”

孔勳從人群裏出來,愁眉苦臉地看一眼解致,再偷瞄一眼解致身後。

解致回頭,便見邝羅清正站在他身後,見他回頭看她,還露齒一笑,甚是無辜。

解致:“……”

解致不與她說話,扭頭又往監視器後走。

“羅舒這是你的做事風格嗎,”解致心有不甘,“什麽叫我被土匪劫上山了,而且不旦被成親了還要被強吻,劇本原來有這麽個劇情嗎?”

邝羅舒閑閑地看回放,“沒有,但加了也不礙事,孔勳說他能圓回來,而且還能增加趣味性,雖然是個歷史正劇,但也不能太嚴肅了不是嗎?”

解致:“……你這算是從我身上找樂子嗎,拍戲拍得閑得慌嗎?”

“不,”邝羅舒慢慢道,“我只是突然想起前段時間某人不聽我警告,非要挑釁我,故意和楊柳走近。”

解致:“……”

“阿致啊,”身後邝羅清不知道什麽時候走過來,看着他笑得春暖花開,“你為什麽老是躲着我?”

“你為什麽老是躲着我?”回酒店以後,邝羅清一把撐住解致要合上的門,微微笑,眼裏帶着得意。

“我什麽時候躲着你了,”解致不肯承認,手上微微用力,“你不累嗎,拍戲拍了這麽久,你不要睡美容覺了嗎?”

“解致,”邝羅清笑,“我發現你每次一面對我你的從容不迫就不見了,一副見了鬼的表情,驚慌失措的。”

解致神色微斂,“是啊,畢竟沒見過比你厲害的鬼。”

邝羅清笑笑,手慢慢松開,就在解致放松警惕要關門的時候,她突然大喊。

“啊,阿致,蟑螂!”

解致一愣,下意識地往地上看,“哪有蟑螂?”

還不待他反應過來,邝羅清已一把推開他門撲到了他身上。

“我身上啊,”邝羅清眼裏帶着得逞的笑意,“三個月沒洗澡,身上都長蟑螂了。”

“那你別抱着我。”解致一臉嫌棄地要推開她。

“不。”邝羅清幾乎整個人挂在他身上,柔韌的身體就像今天對戲時綁在他身上的繩子。

解致摟着她轉個身,一腳将門帶上,随後又松開手,“下來。”

“不。”邝羅清緊緊抱着他脖子,依舊一個字回絕了他。

解致靠着門,安靜下來。

“你都不想我?”

過了許久肩上有了一點濕意,那極輕的重量暈開在他肩上,卻像千斤重錘落在心髒上。

“你先放開,清清。”解致心裏嘆氣,拉她的手。

卻拉不動。

過了一會邝羅清一抹眼,主動放開他,語出驚人,“今晚我要和你睡。”

解致:“……被狗仔拍到怎麽辦?”

邝羅清不理會他,自顧自往床邊走:“什麽時候被拍到過,你就找借口吧。”

邝羅清翻開解致的行李箱,翻出他的衣服,找了一件長袖襯衫出來,“我去洗澡。”

她說完拿着衣服往浴室走。

解致快步走過去拉住她。

邝羅清看他,下一刻卻突然踮着腳親了上來。

三個月,解致在她帶着馨香的唇吻上來的那一刻,猶疑不定地摟住了她的腰,如果他沒記錯,有三個月沒有見過了,他随《大晉風雲》劇組來這邊的時候,她剛好随她那個劇組去了國外,不過是幾分鐘的事,他一落地她便起飛了。

接到她微信的那一刻,他還忍不住嘲諷地想,說不定他在飛機上往外一看,還能看到她貼着窗玻璃用扭曲變形的臉露出得意的表情來。

“你可不可以專心一點,我踮着腳……”邝羅清快站不住,但好在那個累字還沒吐出來,她便被男人有力的手臂緊緊抱了起來,帶着渴望的吻也徹底淹沒了她。

“我好想你,”邝羅清唇被吻得紅腫,她貼着解致的唇,帶着滿足的笑,微眯着眼道,“終于又看到你了,你現在都不回我微信了,阿致,你在想什麽呢,啊對了,你知道阿舒那個小情人是誰對不對?”邝羅清思維有點飛。

解致未免她再繼續碎碎念下去,毅然又堵住了她的唇。

床頭燈暧昧又溫暖,解致微擡起身,把人從身下拎出來。

邝羅清微喘着氣,鑽進他懷裏,額上晶瑩的汗,在親過他下巴後全擦在了他結實的胸口。

“去洗澡?”解致摸摸她光滑的背,摸出一手的汗。

“不,”邝羅清猶還有點神智不清,“我要,三個月不洗。”

解致借着床頭燈暗淡的光色打量她。

她瘦了很多,抱在懷裏就像抱着一根棍子,瘦削的臉在沒有各種各樣化妝品的修飾下顯得寡淡許多,但眉眼不減媚意,勾人心魄比化了魅惑的眼妝更甚。

他低頭吻下去,努力忽略掉那些讓人不安的顧慮。

“你,”邝羅清面上潮紅,乖巧地把自己整個人縮起來窩到他懷裏,一聲聲地道,“好想你,阿致。”

等終于安分下來,夜已經很深。

熄滅燈光後,黑暗層層疊疊地覆蓋下來,壓在心口。

“阿致,你知道,那個小情人是誰的吧?”邝羅清在陷入夢境最後一刻對這事依舊念念不忘。

解致攬緊她,粗砺的指腹輕劃過她的臉,不由苦笑,這人,似乎總是這樣,沒心沒肺。?

☆、第 19 章

? 19.

“你叫楊柳?”邝羅清打量她,細長眉微微挑起。

“是的,清姐。”楊柳對她笑笑。

“不錯,”邝羅清微微笑,“長得不錯。”

邝羅清靠到椅背上,過了一會又道:“就是臉不夠尖。”

楊柳:“……”

“你們兩什麽時候認識的?”

楊柳笑:“認識很久了。”

邝羅清還想問什麽,副導卻已經一路小跑到她面前,笑道:“清姐,到你的戲了。”

“我的戲?”邝羅清兩眼放光,“我強吻阿致的戲,對吧?”

副導:“……是的。”

“太好了,”邝羅清站起來,将手裏插着吸管的水杯遞給助理,“我期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楊柳&副導:“……”

場記打板。

粗犷大氣的土匪窩處處紅燭滴淚,喜字面牆。

女土匪進得屋來,看到坐在榻邊的董子瑞,打了個滿是酒氣的嗝,微微一笑,無限嬌羞,“相公,今晚便是我二人的洞房花燭夜了,你期待嗎?”

董子瑞一身紅衣,僵硬地坐在床邊,眼裏難得有了些慌亂。

“你也別怪我,”女土匪到桌邊倒了酒,手裏捏着酒杯,“要是不給你下藥,你在這洞房花燭夜說了什麽不該說的可怎麽辦,那多掃興啊,你說是不是?”女土匪呵呵嬌笑,“按理說這合卺酒不該這麽喝,但可惜你動彈不得,也是無可奈何了,也好在我秦家寨人不拘小節,沒那麽多講究。”

女土匪說着,将杯中酒一飲而盡,卻不咽下,而是捏着董子瑞下巴吻了下去,以口哺之。

閃爍的燭光下清酒順着兩人的下巴流下,董子瑞緩緩閉上眼,眼帶隐忍。

“好,過。”

解致一把推開邝羅清,站起來。

邝羅清混不介意,跟在他身後拉住他腰帶,探出頭來沖邝羅舒眨了眨眼。

解致突然回頭。

邝羅清條件反射地微笑。

“串通好了?”解致一笑,“故意讓我們NG了三十多回?”

邝羅清搖頭,滿臉無辜。

解致拉開她的手,往場邊走。

邝羅清依舊跟在他身後,小小聲說了一句話。

解致:“……”

邝羅清快步走到他面前,看了一眼他宛若調色盤一般精彩的臉色,得意洋洋地笑着往自己休息的地方走過去,并喊:“小李子,我要吃冰淇淋。”

小李子是邝羅清的助理,一個娃娃頭小個子姑娘,她聲音清脆地應道:“好嘞,小的這就給您去買。”

邝羅清在椅子上坐下,笑眯眯地:“你自己要不要吃,随便買,嗯,再多買一些,”她又看向楊柳,“你要不要?”

楊柳婉拒:“我這幾天要錄歌,保護嗓子不能吃太涼的。”

邝羅清點點頭,摸摸小李子的頭,微笑道:“去吧。”

楊柳現在的戲份不多,空出來的時間要錄一首插曲,等錄完她就要殺青了。

歌曲作詞作曲都由樂壇有名的作詞作曲家賀榮操刀。歌名叫《國殇》,歌詞寫得唯美動人又不減大氣。

楊柳在收音室裏坐了一下午,等賀榮在控制室和她比OK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不錯,到底是以前錄過唱片的人,”賀榮和她并肩往外走,“不過明天還要再來一次,你這幾年有沒有堅持練嗓子?”

“有時間會練一練,”楊柳道,“畢竟現在專注演戲了。”

“其實我挺遺憾的,”賀榮停下來看她,“你其實挺适合唱歌的,前幾年我去遠揚傳媒,無意中聽到你在練歌,頓覺驚豔。那個時候你還只有十幾歲吧,當真有一把好嗓子。”

楊柳一笑,沒說話。

“我本來還想着要不要給你制作一張唱片,”賀榮遺憾一笑,“可惜你後來居然退圈了,再後來遠揚居然也倒了。”

賀榮拍拍她的背,笑道:“如果以後又想唱歌了,可以來找我。”

“好,多謝賀老師。”

別過賀榮,楊柳往停車場走,吳亶一直在她身邊,上了車後問她:“想唱歌嗎,有賀榮為你操刀唱片,不愁賣不出去,而且你本身歌喉也不錯,又有大晉風雲插曲造勢,肯定能火的。”

楊柳搖搖頭,道:“我還是專注演戲吧,嗓子條件沒有以前好了,還是不唱了。”

這橄榄枝要是在八年前抛過來,她該感激得熱淚盈眶了。

那個時候多想紅啊,對明星這個職業抱着高比泰山的期待,恨不得拼盡吃奶的力氣擠進觀衆的眼裏,如果有這麽個機會,當年的經紀人和她只怕做夢都要笑醒了。

而現在确實是唱不動了,也不想唱了。

“今年跨年晚會有三家電視臺請了你,W市、H市還有J市。”吳亶見她确實是沒這個意向便不再說,開始和她商量接下來的行程。

“三家電視臺的影響力都不算大,看你想去哪一家,我的建議是H市,我打聽到H市電視臺這次下了血本,請了不少大咖,好像樂壇一哥王子謙也會去,如果消息是真的,你去蹭蹭大咖的人氣也能多增加點曝光率。”

“那J市呢?”楊柳道,“畢竟我還是這家電視臺的節目主持人,不去是不是說不太過去?”

“這個沒有太大影響,”吳亶頓了一下道,“主要是J市電視臺的影響力不大又不願意多花錢請一些當紅明星,好不容易有個大型晚會,當然要去能給你吸粉的電視臺。”

楊柳點點頭,“那好吧。”

回到酒店停車場,楊柳二人下車沒走多遠就看到電梯前有人。

D市溫度已經降到十度以下,停車場裏不停地有冷風灌進來。而安薔站在電梯前,白色襯衫加短褲,外面套一件長款針織衫,腳上是一雙帆布鞋,硬是穿出了晚春初夏的涼爽來。

“邝總,”安薔微笑,簡單的妝容襯得她就像一個剛出社會不谙世事的女大學生,“劇組收工了嗎?”

邝羅舒站在她面前,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那天,”安薔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是我不對,我沒想到我去了之後氣氛鬧得那麽僵。”

邝羅舒沒什麽特別地反應,只回頭看了一眼助理Allen。

Allen馬上上前對安薔道:“安小姐,你擋住了電梯。”

安薔:“……”

她有點不甘願地讓開,幹笑道:“不好意思。”

邝羅舒沒理她,徑自往電梯走。

然而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安薔突然撲了過去,從後面一把抱住了邝羅舒。

“邝羅舒,你怎麽能這麽狠?”安薔的語氣就像在演偶像劇。

邝羅舒反應很快,一把拉開她。

“安小姐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安薔泫然欲泣:“你怎麽能這樣?”

邝羅舒沉默半晌,扭頭對Allen道:“是不是忘記給支票了?”

Allen道:“給過了,可能是嫌不夠。”

邝羅舒冷冷道:“那就打電話給陳總問問他,M&J公司女星包夜到底是多少錢。”

安薔瞬間面色慘白,連忙攔住Allen,哀求道:“邝總,邝總我錯了,我這就走。”

安薔慌不擇路,狼狽地像一只遭遇天敵的田鼠,恨不得遁地而去。

邝羅舒和Allen都進了電梯,電梯門卻沒關上。

“還不過來?”邝羅舒看向楊柳這邊。

楊柳笑笑,和吳亶走過去。

“邝導今天收工挺早的。”

邝羅舒不接楊柳話茬,問她,“歌錄得怎麽樣了?”

“差不多了。”

顧着吳亶Allen在,兩人又不是話多的人,沒一會就聊不下去了。

好在電梯快,沒多久就到了楊柳住的那一層。

楊柳往外走,卻被拉住手。

吳亶回頭看她,卻聽邝羅舒道:“你先回去。”

吳亶看一眼楊柳,楊柳沒說話,微低着頭。

吳亶得不到回應只能先走了。

楊柳被邝羅舒一路拉到他房裏,關上門後,吻便鋪天蓋地落了下來。

楊柳奮力推他,“邝導!”

邝羅舒放開她的唇,卻依舊将她困在門邊。

“我聽賀榮說了,”邝羅舒在她唇上輕啄,“你不想出專輯?”

楊柳氣息不穩,惱他魯莽不肯理他。

“生氣了,”邝羅舒掐掐她下巴,“現在才生氣?”

楊柳笑笑,“我沒生氣,怎麽敢生邝導的氣。”

邝羅舒輕撫過她的臉,眸沉似水,“楊柳你知道嗎,你每次露出這樣的表情,都讓我很想。”他湊到楊柳耳邊,輕輕說了三個字。

楊柳面上驚疑不定。

邝羅舒看她,半晌很愉悅地笑出來。

他放開楊柳,進了卧室。

楊柳在後面咬牙,簡直恨不得将手裏的包扔到他頭上。

邝羅舒換了一身休閑裝出來,将靠在門板上的楊柳一把抱起來,“很乖,沒有偷跑。”

“我能跑到哪去?”楊柳諷刺地笑笑,笑完想到他剛剛那句話,整個人都僵硬了。

邝羅舒将她放到沙發上,揉揉她的頭,“跨年晚會定好去哪個臺了嗎?”

楊柳不肯說。

“除了J市電視臺,其他不管哪個臺都推了。”他坐到楊柳身邊。

“為什麽?”楊柳看他。

邝羅舒道:“J市請了劇組,還有,你是J市的主持人。”

楊柳沉默一瞬:“其他電視臺也請了劇組吧?”

“去哪個電視臺對劇組來說沒有影響,”邝羅舒将她抱進懷裏,“因為這次我也會去。”

他在哪星光就在哪,就算是解致都要避其鋒芒,這就是邝羅舒。

一個不是明星的明星。?

☆、第 20 章

? 20.

楊柳回房的時候看到邝羅清站在解致房前敲門,便喊了一聲:“清姐。”

邝羅清聞聲看過來,咳了一聲,微揚了下巴,“是你啊,怎麽在這?”

不待楊柳答,她又道,“啊,阿舒在這層樓來着,那你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收工到現在不過一個多小時,阿舒他是不是不行?”

楊柳:“……清姐,我下去了。”

“不行是病,”邝羅清嘆氣,“但也好過某個人,拔吊無情。”

楊柳:“……”

她被邝羅清震得說不出話來,只能選擇落荒而逃,邝羅舒姐姐實在太可怕了。

邝羅清見楊柳走了,笑笑:“果然是小姑娘啊,還嫩着呢。”

說完她繼續敲門。

“阿致,我戲快拍完了,明天要走了,你真的不開門嗎?”

然而不管她敲得多大聲裏面都沒人應門。

邝羅清嘆氣,在門口盤膝坐下來,過了一會她從包裏翻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又取出口紅,艱難寫道。

“你再不出來我就公開關系。”

實在是不好下筆,她只能把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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