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漂流的地點是離同裏不遠的城市,坐大巴車一小時左右就可以直接抵達目的地。
在出發之間,姜婉少不了一頓囑咐。
“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姜婉聽到水就覺得不放心,腦海裏循環播放各種中學生溺水事件。
“姜媽媽,我們是去漂流，不是去游泳。”
聽了姜婉的擔憂，林秋水靜默了片刻，出聲解釋。
“那萬一磕着碰着的……”
“姜媽媽再見,等會時間來不及了,我們先走了啊。”
林秋水看了看趙天航手上的表，背着包就風風火火的跑出門,順便一只手拉着趙天航一只手拉着周清琅。
周清琅是握着夏晚雙的手的,幾個人就被林秋水這麽帶着跑了出去。
“姜姨你放心，我會照看好他們的。”
夏晚雙的聲音消散在樓道裏,混着一陣噔噔瞪的腳步聲，帶着少年人的肆意飛揚。
“這些孩子。”
姜婉搖着頭嘆氣,歲月在她的眼角留下雕琢的痕跡，顯得她越發溫柔從容,她看了看空蕩蕩的門，将門合上，坐在了沙發上。
手機鈴聲猛地驅散了屋裏的安靜，姜婉拿着手機,靠在了沙發上。
宋竹雪在那邊幹巴巴的問了句下午好,小聲地嘟囔着自己今晚去了一家新店吃晚飯,結果難吃到心情糟糕。
“姜姐姐,我還是好想吃你做的飯，想得不得了。”
宋竹雪在街道的臺階上坐着，低聲的喃喃。
她看着街上人來人往，眼神有些空茫。
她已經二十七歲了，父母催促結婚的聲音越來越急迫，可她不想。
剛剛又被騙去相親，她好不容易從相親的飯局逃了出來，其實那家店的東西不難吃，但是宋竹雪咽不下去，食物落到胃裏，燒得難受。
“下次再去海城，我做給你吃。”
“你又要來出差嗎？”
“可能是定居。”
姜婉坐直了身體，溫聲對着那邊的小姑娘說。
“啊？你要搬來海城嗎？”
“公司這邊工作有調動，讓我去海城那邊的總公司任職。”
“升職嗎！這是很好的機會哎，姜姐姐你太棒了！”
宋竹雪已經在想姜婉如果住在海城之後的生活了，希望姜婉的家可以離她近一些，她一定每天都去蹭飯。
“哎，不過姜姐姐你有和天航說嗎？我記得天航現在還在上高一吧。”
“還沒來得及說，他們幾個出門玩了，說是去漂流，一起過生日呢。”
姜婉也是才接到那邊的通知，之前就已經知道了風聲，但是姜婉這個人性子穩，也不覺得十拿九穩，更不因此欣喜若狂，在通知下來之後，她在想是要把兒子一起帶走，還是讓兒子留在這裏。
雖然說兒子也不小了，離開她獨立生活也沒問題，但是姜婉總歸是舍不得的，但是她也會尊重兒子的想法。
她本來打算在今晚問問趙天航的，結果四個小孩要出門玩，她也就什麽都沒說，省的幾個孩子亂想，玩都玩的不盡興。
“那你什麽時候來呀？”
“這邊我有一個項目要跟進，然後還要交接，可能是一個月之後去總部報到。”
“好，那我等着你。”
正被周清琅拉着出門的夏晚雙沒有系統的提醒，不知道具體的時間線，從而也不知道有些劇情已經開始進行了。
他們出去玩，要過一夜，沒拿很多的行李，一人背了一個包，為了趕時間，直接打了出租車，到達大巴停靠的地方，趕上了末班車。
車上還有四五個空位，零散的分布着，幾個人只好分散坐開，周清琅本想和人換一下位置坐在夏晚雙的身邊，但是那幾個空位旁邊的乘客要麽是在閉目養神，要麽是搖頭拒絕，夏晚雙拍了拍周清琅的手背，周清琅只好放棄這個想法。
為了避免說話的聲音吵到車上的其他客人，所以夏晚雙他們在落座之後也沒開□□談，而是拿出了手機，在群組裏聊了幾句，就各幹各的事情了。
夏晚雙拿出了耳機，安靜地聽着歌。
周清琅坐在夏晚雙斜後方的位置，視線被寬大的座椅擋着，怎麽望也望不到夏晚雙，表情不自覺的帶些沮喪，也只好戴上耳機，想着或許可以和姐姐聽到同一首歌。
林秋水則是在座位上眉飛色舞的按着鍵盤，應該是在和人聊天，趙天航玩着貪吃蛇，低頭不語。
因為是末班車，車上大部分坐着的都不是要出門游玩的，而是隔壁的小城市來同裏工作的人，忙碌了一天，沒人有交談的興致。
車子就這麽一路安靜的駛向目的地，在夏晚雙旁邊的乘客下車之後，周清琅立馬跑了過來，坐在了夏晚雙旁邊。
“還有十幾分鐘就到了。”
夏晚雙看着自己閨女這粘人勁，有些哭笑不得。
她有時候也會覺得不妥，但是每次想起這個孩子才快十四歲，又是自己養大的，從小就缺愛，就忍不住的縱容着她靠近。
年紀還小麽，等到以後長大了，或許就不會那麽粘着她了。
周清琅勾了勾夏晚雙的小指，笑着沒回話。
她好似已經全然忘記了自己之前的夢境，周清琅把那些畫面埋在心裏，不敢多想。
目的地很快就到了，因為是直達漂流的地方，所以夏晚雙他們也不需要多走一段路，找了附近的一家旅店，進去登記入住。
“要幾間房？”
“兩間。”
“三間。”
林秋水的聲音和趙天航的聲音同時響起，所有的視線落在了趙天航身上。
“我們平時一塊出來玩不都是開兩間房的嗎？”
“有些人怕是忘了，上回打呼嚕還差點把我踹到地上的事情。”
“哎哎哎哪有！別胡說啊！我不記得我做過啊。”
林秋水撓了撓臉，沒有回憶起來。
“三間。”
趙天航對着老板說，沒去看林秋水。
拿到了鑰匙，林秋水在上樓的路上還一直在嘟嘟囔囔。
“我會打呼嚕？我真的會打呼嚕嗎？雙雙你說我睡覺會不會的打呼嚕啊？”
“林秋水你個白癡，我姐姐怎麽會知道你睡覺打不打呼嚕啊。”
“可能是你那天太累了，或者是睡姿不正确。”
夏晚雙提出了有可能的原因，林秋水蔫蔫地應下了，其實他在意的根本不是打呼嚕，而是他和趙天航的塑料兄弟情，趙天航居然因為他打呼嚕就嫌棄他，太過分了，前幾天還說好要做一輩子的兄弟呢！
不過林秋水的低落也沒持續多久，在手機有消息之後，又開開心心的聊天去了。
夏晚雙進了房間之後，給姜婉發了個消息報平安，又随便吃了些旅館裏的飯菜，就和周清琅一起洗澡睡覺了。
周清琅躺在夏晚雙的身側，這是她們分房睡之後第一次同床，周清琅有些貪婪的嗅着夏晚雙身上的香味，發現自己的确是念想着的。
可那晚的夢境裏的畫面似乎又浮現在眼前，讓周清琅打算伸出去摟住夏晚雙的手一頓。
周清琅感覺自己此時像是被分裂成了兩半，想要像以往那樣歡歡喜喜的摟着夏晚雙的身體酣然入眠，但是心裏又有種說不出來的緊張，讓她手心都開始冒汗。
夏晚雙翻了個身，讓周清琅的呼吸一頓，立馬閉着眼睛裝睡，這是習慣性動作了，在以前她常常這樣，睡不着的時候就盯着夏晚雙瞧，在夏晚雙翻動身體或者是睜眼的時候裝睡。
夏晚雙已經睡着了，身旁的氣息熟悉，讓她自然的靠了過去。
鼻息呼在了周清琅的手臂上，癢癢的，癢到了心裏。
周清琅用手指碰了碰夏晚雙的臉，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金雞三唱，東方既白，
夏晚雙他們吃過了早飯，就去了漂流的地方買票了。
因為是早上來的，人少，也無需排隊。
用林秋水的話來說，玩一次不過瘾，有時間可以多玩兩次。
穿好救生衣，夏晚雙他們就坐在了橡皮艇上。
早上的水冷，夏晚雙摸了一下，被凍的一哆嗦。
工作人員在說着注意事項，夏晚雙不是頭一回來漂流，也聽的十分認真。
随着推動，橡皮艇随着水波向下滑。
漂流是一項很刺激的水上活動，高處往下，水流湍急，水花濺在身上，異常的刺激。
林秋水是第一次玩，一直都在啊啊啊啊然後哈哈哈哈哈哈，活像個二傻子。
周清琅和趙天航也是第一次玩，但是他們倆顯得矜持多了。
“你們怎麽都這麽冷靜啊！”
“誰跟你似的，二傻子。”
“哎你這麽說我就不服……呸呸呸好涼。”
水面有落差，水花濺起，一個回旋水就飛到林秋水的身上去了，因為還張着嘴，還免費喝了口水。
周清琅嘲笑出聲，趙天航也在旁邊彎唇。
夏晚雙的心情也是暢快的，橡皮艇跟着水流繞彎打轉，在沖刺之後漸漸緩了下來，兩岸是懸崖峭壁。
連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絕壁。
水面開闊，讓人心都跟着豁然開朗。
今日多雲，陽光在雲層後，盡顯溫柔。
周清琅看着山看着水，最後目光停駐在夏晚雙的身上。
這山水秀美，不及姐姐十分之一。
等到一場漂流痛痛快快玩下來，林秋水也不提來第二次的事情了。
因為漂流不僅廢體力，而且廢衣服。
雖然穿着救生衣，但是那并不是雨衣，灘多流急，大家不免都成了落湯雞。
周清琅和夏晚雙穿的都是深色的衣服，雖然衣服濕了倒也沒有多狼狽，只不過因為衣服貼着身子，以至于那綿軟的高峰較為明顯，周清琅皺着眉走在夏晚雙的前邊，不讓路過的人看了去。
換好衣服之後，幾個人退了房間，背着包去了市裏吃東西。
這座裏同裏不遠的城市并不是只有峽谷漂流，還有着特色風情的建築。
夏晚雙他們吃完了午飯，在街邊散步，然後在一些帶着古建築的韻味的青石小巷裏拍照。
走走逛逛，是游玩的悠閑，他們也不急着趕車，因為不打算坐大巴車回去。
這麽一路逛，天色也漸漸的黑了。
林秋水在本地的招牌酒店訂了位子，只有這個時候，夏晚雙他們才能感覺到貧富差距。
“是我爸給我訂的，這錢咱們也不能白花啊。”
雖然家裏有錢，但是林秋水算是很勤儉持家的了。
沒辦法他和夏晚雙一塊長大，那時候夏晚雙還沒寫書還沒拿到錢呢，以至于他看着夏晚雙擺了兩年的小攤，知道生活不易。
他們到地方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燈火伫立着，宛若凡間的星星。
其實時間也并不晚，只是将近冬日，天黑的越來越早。
他們四個人一個包廂，還帶着小露臺。
“挺好看的哎。”
林秋水站在了露臺上，感嘆了一聲又走了進來。
夏晚雙倒是被吸引了注意力，在露臺上看着外面的明月。
這兒空氣好，月看的分明。
夏晚雙不自诩文人，但是好文之人，心裏總是戀着風花雪月人間清雅的，她看了一會兒月亮，招手讓周清琅也來看。
在周清琅的眼裏，月好看，賞月的人也好看。
招牌酒店貴但是服務好，菜很快就上齊了，菜點精致，讓人看了就食欲大動。
林秋水甚至還點了兩瓶啤酒，打算小小的放縱一下，沒敢多點，因為夏晚雙不允許。
啤酒的度數低，而且只有兩瓶，夏晚雙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提什麽未成年人不能喝酒這件事情了，畢竟之前在ktv唱歌的時候，林秋水也會叫一瓶，然後四個人分着喝。
酒足飯飽，林秋水喝的少，趙天航反而是喝的最多的。
“老趙原來你喜歡喝啊，之前我怎麽沒看出來呢，我再給你來兩瓶？”
“秋水，适合而止。”
夏晚雙擡眼，喝一點怡情，但也就這樣，還都是孩子呢。
“好嘛，喝果汁喝果汁。”
酒足飯飽，林秋水癱在了椅子上。
他們買了晚上的火車票，只要半個小時就可以回到同裏，他們也不想太早去候車室等着，幹脆在這酒店裏打發一下時間。
林秋水掏出了手機，看到消息之後又振奮了起來，臉上是遮不住的笑，和網絡那邊的人聊天。
“和誰聊天呢，這麽高興？”
“一個漂亮妹妹，嘿嘿。”
“哪兒又來個漂亮妹妹，不會是童謠吧？”
“不是她，她比童謠好看，不是我們學校的，我還是通過童謠認識她的呢，不過童謠不太喜歡她，我倒是覺得她人挺好的。”
周清琅朝着趙天航看了一眼，趙天航臉色平靜，看不出什麽端倪，只不過在幾秒之後，站了起來，走到了小露臺上。
夏晚雙也坐在椅子上聊天，但不是閑聊，《桃源》的編劇正在和她溝通一些細節。
周清琅看了看夏晚雙，沒去打擾她，也走到了小露臺上，關上了玻璃門。
外面吹着風，趙天航趴在欄杆上，看着夜幕上懸着的明月。
周清琅陪着他靜默了半晌，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
“林秋水好像挺喜歡現在聊天的那個人的，昨晚就抱着手機一直在聊天。”
“十幾天前就開始了。”
趙天航撐着臉，眼底倒映着燈光，像是跳動的星火。
“你不難過嗎？”
“難過。”
“你不打算讓他知道嗎？”
“不打算，你也千萬不要說。”
趙天航搖頭，俊秀的面龐滿是黯淡。
“為什麽啊？”
“沒有結果的事情，不必要說的，很多事情，都是沒必要說的。”
趙天航曾經心裏也不是沒有期盼的，但是他很快的知道了答案，做出了決定。
“其實我挺意外的，我以為你喜歡女孩子。”
“可能和性別沒關系，我曾經也以為我喜歡女孩子。”
趙天航的聲音裏帶着淺淺的笑意，卻讓人聽着莫名酸楚。
“你還記得，小學的時候，小區外面有一段時間，經常會有流浪狗嗎？”
“好像是有這麽回事。”
“那天不知道為什麽他們追着我咬，我一直在跑，好幾條狗呢，沒有大人過來。”
“林秋水那時候被狗咬了進醫院，好多天沒來上學，是因為你？”
周清琅有些驚詫，這件事情林秋水當初是說自己英雄救美去了，但是周清琅一直覺得是林秋水招惹了狗才被咬了。
“到現在看見狗，他還是會害怕，但是每次都裝作不害怕，還要護着我走過去。”
趙天航望了一眼坐在屋內美滋滋的聊天的人，笑意越發苦澀。
“他是一個很好的人，所以我不會……不會說……說了徒增煩惱，何必呢，他這樣多好啊，多好啊。”
趙天航聲音澀然，低聲輕嘆，他的表情隐忍，帶着超越年齡的成熟和克制。
“我曾經想過，如果我從沒認識他，事情是不是就不會這樣。”
“你別這麽消極啊，你不試試你怎麽知道呢？”
周清琅沒什麽性別歧視，好朋友喜歡男喜歡女她都支持，主要是希望他們都過得好。
“有些窗戶紙，一旦捅破就修補不了了，我不是你，林秋水也不是夏晚雙，你有嘗試的勇氣，但我沒有。”
趙天航不是怯懦，只是認知的太清楚，他和林秋水的關系，就像是林秋水說的那樣，一輩子的好兄弟而已，如果說開了，萬一兄弟沒得做呢。
他不止一次羨慕過周清琅可以那麽正大光明的抱着夏晚雙說着那些話，名正言順的對着靠近夏晚雙的人宣誓主權，他不可以。
所以有些東西，适合到此為止。
趙天航的聲音輕輕，可落在周清琅的耳邊無異于炸了驚雷。
“你在說什麽啊……幹嘛扯到我姐姐，什麽勇氣。”
周清琅幹巴巴的說，腦子有點懵。
她不是來開解趙天航的嗎，怎麽趙天航還扯到她了。
趙天航有些驚詫的看了一眼周清琅，眼裏極快的帶上懊惱。
難道是他看錯了？
“難道你不是嗎……可能是我誤會了。”
趙天航猛地想到了周清琅的年齡，有些懊惱。
因為長時間待在一起，加上周清琅的外表迷惑，趙天航有時候會忘記周清琅比他們要小三歲，還以為是同齡人。
畢竟周清琅對待夏晚雙的确是不同尋常，難道說只是妹妹對待姐姐的那種依賴嗎。
“什什什麽誤會，你該不會以以以為我喜歡我姐吧？”
周清琅都吓結巴了，一臉懵，感覺像是被人用錘子用力的錘了一下腦袋，整個人都是發蒙的，腦海裏還有着嗡嗡嗡的回音。
“怎麽可能啊，那是我姐哎，我姐……我……我的确是很粘着她……不想離開她……不想看見她和別人站在一起，喜歡但不是那種喜歡……”
到底是哪種喜歡呢？
周清琅也迷茫了，困惑的看着趙天航。
“不是最好，就這樣保持親情最好。”
趙天航有點懊惱了，是不是自己把周清琅點醒了。
親情就算偏執過了頭，也和愛情不同。
“什麽是喜歡啊。”
周清琅輕聲問。
外面吹來一陣風，将周清琅的衣服吹得鼓起。
向來清冽的眉眼因為困惑而柔和，透出幾分稚氣。
黑色的眼眸裏滿是纏結的迷霧，讓人一眼望不到盡頭。
“喜歡大概就是看見那個人，就會心跳加速吧。”
“再具體點呢？”
她總對姐姐心跳加速的。
“你站着別動。”
趙天航伸手，将周清琅鬓邊的碎發別到耳後，一點點的靠近。
“我這樣做，你有什麽感覺？”
“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要這人不是趙天航，要不是提前打了招呼，周清琅就要暴起了。
渾身上下所有的細胞都在抗拒，難受至極。
“如果是林秋水這樣呢。”
“讓他給我爬開！”
那是恐怖片了吧。
“那如果是我媽媽呢？”
“姜姨很好，可能不會推開，但是還是有點不習慣的。”
“那如果是雙雙呢？就像是我這樣，靠的這麽近，近到可以親到你。”
趙天航等着周清琅的回答，卻看到周清琅的臉，一點點紅了。
完了。
趙天航在心裏輕嘆。
“難道我真真真的喜喜喜歡……”
周清琅從沒往那個方向想，因為夏晚雙把她從那種困頓苦難的生活裏拉了出來，她自然而然的依賴她，親近她，所以周清琅一直沒有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有什麽不對。
“最好不是。”
趙天航開口。
“也許你只是誤會了，沒有分清親情和喜歡。”
趙天航有些後悔點醒周清琅了，就讓她這麽一直迷糊下去，一直看不清，或許在時間的消磨裏，周清琅就會忘記那種感覺了，最後她們只是一堆普通的姐妹，有着各自的人生，那不是更好的事情嗎。
因為有些路，它注定難走。
如果沒有結果，何必把另一個人也帶進深淵。
就像他很高興有林秋水這麽一個兄弟，或許多年以後，他還能盛裝出席他的婚禮，祝他喜結良緣，幸福美滿。
至于年少的悸動，或許早就随風散去了。
“我分得清，我分得清的。”
如果是這樣，那麽那些夢境那些奇怪的情緒，她都統統知道了。
只是因為是姐姐，所以她根本沒有往那個方向想，因為在她的心裏，她和姐姐合該就是在一起的。
倘若是換個人，她都能明白那是情窦初開。
可是她不會對另一人再那般親近癡迷了。
夏晚雙正在和編劇說細節呢，一擡眼就看見外面露臺上的少年少女，挨的很近，趙天航甚至都幫周清琅挽頭發，周清琅也沒推開。
朦胧的青澀的愛戀，和着那一輪明月，透着難以言說的美好。
她兒子閨女是真的！
要不是系統正在休眠，夏晚雙都想把系統搖起來一起看了。
青梅竹馬可以搞，感情線很順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