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0)

看看她,省得她擔心。”

江嶼沉思了下,看了眼後座上抱着王星雅的束蔭說道:“先送她回去。”

陳铮了然:“得嘞。”

車在束蔭的公寓樓前停了下來,江嶼和束蔭一起下了車,幫她把行李提了下來。

江嶼:“明天休息一天,不用來上班。”

束蔭點點頭:“好。”

束蔭朝江嶼道別,站在原地看着汽車駛離,回想起剛才陳铮的提議,她在心裏猜測他是不是去找談曉了,他們到底是什麽關系?

過了會兒她才回過神來,兀自搖了搖頭,只覺得自己對江嶼的事未免過于上心。

第二天束蔭在孔莉的三申五令之下還是決定回家一趟。傍晚,她搭了車就往家裏去,剛進門,孔莉就拉着她上下打量了一圈。

束蔭被拉着轉了一圈,無奈道:“媽,你幹嘛呢。”

孔莉瞪了她一眼:“出差也能給我整出個失蹤來,你跑哪裏去了,電話都打不通。”

“……太忙了,要工作就把手機關機了。”束蔭有點兒心虛。

“瞧瞧你,才幾天,怎麽又瘦了。”

“哪有。”

“正好,我今天煲了湯,給你好好補補。”孔莉說完就往廚房走。

束蔭跟在她身後,有氣無力的應道:“好。”

束蔭在廚房裏幫孔莉打下手,孔莉心情不錯,還手把手教了她炒了幾個小菜。

“女孩子家還是要會點兒廚藝。”孔莉如是說。

“母女倆一起下廚呢。”何建國不知什麽時候回家,站在廚房門口往裏面看了看,笑着說。

“叔叔。”束蔭回頭喊了句。

“小束啊,出差回來啦。”

“嗯。”

孔莉拍了拍束蔭的肩膀,指了指剛炒好的一盤菜,說:“你端出去。”

束蔭剛把盤子放在餐桌上,就聽到了開門的動靜,接着何璐輕快的聲音傳了進來:“好香啊,成言哥你快進來。”

束蔭手上動作一頓,随即向外看去,何璐和宋成言一起走進了客廳。

何建國笑盈盈的說:“成言來啦。”

“何叔叔。”

何建國又看向何璐:“怎麽帶成言過來也不說一聲。”

“不怪小璐,是我臨時想要過來的。”宋成言把手裏提着的一袋東西遞給何建國:“我爸讓我帶給您的茶葉。”

“哎呀,老宋真是有心了,還讓你跑一趟。”

孔莉從廚房出來,幾步走到客廳,笑着說:“成言來了啊,晚上就留在這吃飯,正好束蔭也回來了。”

束蔭這時也走到了客廳,朝宋成言打了招呼,宋成言有些意外。

“姐,你回來啦。”何璐上前挽住束蔭,“什麽時候到的?”

“昨天。”

“上海好玩嗎?”

束蔭面色不太自然,剛要開口就被何建國打斷:“小璐,你姐姐是去工作的,不是去玩的。”

何璐嬌俏地吐了吐舌頭。

孔莉擺擺手:“都別現在這了,都去坐着,可以開飯了。”

何建國也招呼着他們到餐桌旁坐下,束蔭坐在往常的位置上,宋成言在她身旁坐下。

“昨天回來的?”宋成言扭頭問束蔭。

“嗯。”

“怎麽不和我說一聲,我可以去接你。”

束蔭看他:“到的時候有點晚了,我忘了告訴你。”

孔莉把煲好的湯端上來,給他們一人舀了一碗:“來,先喝湯。”

何建國看着排排坐在一起的三個晚輩,眯着眼睛笑着感慨:“歲月真是不饒人啊,轉眼你們三都這麽大了。”

孔莉附和:“誰說不是呢,我們都老咯。”

何璐仰着頭,嗔道:“媽媽才不老,還漂亮着呢。”

她這話惹得孔莉一陣發笑,過後又叮囑何璐:“小璐,你有時間跟成言回去,看望下你宋叔叔宋阿姨。”

孔莉這話說得隐晦,束蔭卻聽懂了她的意思。

何璐有些難為情,瞄了瞄宋成言,點頭應了句:“好。”

宋成言面色不改,兀自喝着湯,像是沒領會孔莉的暗示。

吃完飯,他們又到客廳裏坐了一會兒,聊了會兒天。

束蔭看時間不早了,于是湊到孔莉耳邊說:“媽,我先走了。”

孔莉大着嗓門說:“別跑來跑去了,就住家裏。”

幾人的目光都看向束蔭,束蔭有些尴尬,但還是說:“明天我要上班。”

“就你有理由。”

束蔭于是起身要走,宋成言也跟着站起來,朝何建國和孔莉說道:“叔叔阿姨,我也先走了,順便送束蔭回去。”

何建國點點頭:“這樣也好。”

孔莉送他們到了門口,對宋成言說:“成言,下次再來阿姨家吃飯。”又對束蔭說:“你啊,以後要經常回家。”

束蔭敷衍的應了句。

束蔭随同宋成言一起離開,搭上了他的車,束蔭對他說了句:“麻煩你了。”宋成言看她:“你什麽時候和我這麽客氣了。”

束蔭不好意思笑笑。

“去散散步?”過後宋成言又問。

束蔭想了下,答:“好。”

宋成言将車開到步行街附近停好,之後兩人沿着步行街緩慢的走着。

“出差順利嗎?”宋成言問道。

夜風将束蔭的頭發吹亂,她攏了攏鬓發,想了下還是說了實話:“我沒有去上海。”

宋成言吃驚:“那你……”

“我去了廣西。”

“去找你爸爸了?”

束蔭點頭:“嗯。”

宋成言走在束蔭身旁幫她擋了下風,問:“叔叔怎麽樣?”

束蔭笑着回答:“他很好,在那邊很開心。”

“嗯,你呢,在那邊玩得怎麽樣?”

“挺好的。”束蔭說着就想到了在廣西的日子。

宋成言看到她嘴角噙着的笑,說道:“你最近心情不錯。”

“是嗎?”束蔭不自知。

“嗯,你該多出去走走。”

夜晚的步行街有許多散步的人,路邊的燈打在路面上折射出不同的光,街道旁還有幾家酒吧,門口的彩燈一閃一閃的,招攬了不少的夜貓子。

宋成言看着一家酒吧,故意問束蔭:“去喝酒嗎?”

束蔭瞥了他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會喝酒。”說着束蔭就想到了在廣西的第一個晚上,不由有些臉紅。

“束蔭?”

束蔭扭頭去看,見到江嶼和陳铮時愣了下,他們顯然剛從酒吧出來。

陳铮搭着江嶼的肩,挑着眉說道:“真是你啊。”說着用手抓了抓江嶼的肩。

江嶼見到她也有些意外,但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看着她颔首示意了下算是打了招呼,之後又不動聲色的掃了眼她身旁的宋成言,眸光微瀾。

束蔭莫名有些緊張,挺直了腰板說:“真巧。”

陳铮笑嘻嘻的說:“可不是嘛,這不你們剛從廣西回來,我給他洗洗塵。”

宋成言聞言看向江嶼,江嶼沒有避開他探究的眼神,回視着他。

“哦。”束蔭看了江嶼兩眼。

陳铮揮了揮手:“不耽誤你了,我們走了。”

“好。”束蔭看着江嶼說,“再見。”

江嶼點頭:“明天見。”

走了會兒,陳铮回頭看了兩眼,吊兒郎當的說:“你的美女助理已經有主了啊,啧,看來我下手還是慢了點。”

江嶼乜他:“已經搞定吳思涵了?”

陳铮臉色微變,緩緩嘆了口氣,無不失落的說:“革命尚未成功,任重道遠。”

“呵。”江嶼嘲笑。

“你說我以前追女人都是無往不利的,怎麽到她這就屢戰屢敗了呢。”陳铮苦悶,撞了撞江嶼的肩,“你給我分析分析。”

江嶼難得認真的給他分析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安全距離,兩米,五米,一百米……如果有人超過這個安全距離就會引起她的防備和排斥。”

陳铮挑眉:“你是說我超過她的安全距離了,所以她對我不冷不熱的?”

“嗯。”江嶼答道,“她出過意外,對人際關系更加敏感。”

江嶼說完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束蔭。

“那我怎麽知道她的安全距離是多少。”陳铮感慨道,“真是麻煩。”之後又嘿嘿痞笑了兩聲,說道:“我的安全距離就是負的。”

“嗯,負心漢。”江嶼瞥了他一眼,涼涼的說道,之後抖下他搭在他肩上的手,徑直往前走。

“欸欸,老子是正的,正的……這話也不對啊……你等等我……卧槽,又被你帶溝裏了。”?

☆、三十八

? 因為去廣西的一星期,咨詢所積攢了許多的工作要做,恢複工作的第一天,束蔭難得的加班了。

晚上江嶼送束蔭回家,她到家後先去洗了個澡,出來後訂了個外賣就在客廳裏邊看書邊等着。

手機響起來時她以為是外賣到了,接起來就說:“麻煩稍等一下。”

“好。”那邊傳來江嶼沉靜的聲音。

束蔭穿鞋的動作一頓,意外的問道:“江嶼?”

“嗯。”

束蔭有些疑惑他這時給她打電話,于是問道:“有事嗎?”

“有個急診。”

“啊……你現在在哪兒,我跟你去。”束蔭說着趿上拖鞋往房間走。

“是小束嗎?讓我跟她說說話。”

束蔭聽到王星雅的聲音,問道:“星雅在你身邊?”

江嶼似是無奈:“嗯,我在家。”

束蔭大概明白了他打電話給她的目的了,于是直接說道:“我現在馬上過去你那。”

“嗯。”江嶼的語氣聽上去輕松了些,“小心點。”

“好。”

束蔭挂了電話,立刻換了套衣服,外賣到了她也沒時間吃,匆匆塞進了冰箱就出門了。

她打了車到了江嶼的住處,憑着上次的印象,她搭着電梯到了二十層,然後按了門鈴。

江嶼開門,見到她側身讓她進了屋裏。

“小束。”王星雅蹬着小短腿跑過來抱着束蔭。

束蔭摸了摸她的腦袋,看向江嶼,問他:“現在就要走嗎?”

江嶼點頭:“嗯。”

“那你去吧,我來看着星雅。”

江嶼拿了外套,問她:“你吃飯了嗎?”

束蔭想了下,還是搖頭。

江嶼用眼神示意了下王星雅:“她也還沒吃,你們可以出去外面吃個飯。”說完把家裏的鑰匙遞給束蔭。

束蔭接過,點點頭應了句:“好。”

江嶼出門前又回身看着她,說道:“我可能會回來的比較晚。”

束蔭馬上接道:“我會讓她準時睡覺的。”

江嶼想了下:“你要是困了也可以睡。”

束蔭想到了上一次在江嶼家時的情況,一時有些窘迫,飄了下眼神說道:“我等你回來。”

江嶼挑了下眉,這句話說者無意聽者卻有心了。

江嶼走後,束蔭當務之急就是解決晚飯,拿着鑰匙,她問王星雅:“你想吃什麽?”

王星雅皺着小巧的眉,想了想說:“我想吃小束做的菜。”

“……”束蔭沒料到,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可以嗎?”

束蔭細想了下,外面天冷,而且這附近她也不熟悉,也就覺得王星雅的話有可行性。

束蔭把鑰匙放在客廳桌上,去廚房看了看,意外的發現冰箱裏還有新鮮的食材,她轉而去找米。

“小束,你找這個嗎。”王星雅打開流理臺底下的一個櫃子,束蔭過去看了看,果然在裏面找到了一小袋大米。

王星雅很得意,仰着腦袋說:“早上張奶奶過來的時候放在這的。”

束蔭猜測王星雅口中的張奶奶大概是家政人員。

她淘了米,又想到既然王星雅沒吃,那江嶼也大概也還沒吃飯,于是就多放了點米。她拿出冰箱裏的食材,炒了幾個小菜,每個菜分成兩份,一份端出去放在餐桌上,一份放在鍋裏溫着。

“吃飯啦。”弄好一切,束蔭朝還在客廳看動畫片的王星雅喊道。

王星雅聽話的跑過來,蹬了鞋跪在椅子上,動了動鼻子聞了聞,然後稱贊道:“好香呀。”

束蔭知道自己的廚藝還沒有到色香味俱全的程度,她想王星雅大概是餓壞了,于是給她添了碗飯:“吃吧。”

王星雅還不會熟練的使用筷子,束蔭在一旁幫她夾菜,伺候着她。

王星雅嘴裏含着飯,看着束蔭支吾着說:“小束你真好。”

束蔭笑笑。

王星雅接着說:“媽媽平時都不給星雅做飯吃,只有爸爸來了她才會做飯。”

束蔭眨眨眼有些好奇:“你媽媽工作很忙嗎?”

王星雅搖頭:“爸爸說媽媽生病了。”

束蔭吃驚,心裏同時又添了些許疑惑。

吃完飯,休息了會兒,束蔭就給王星雅洗了個澡,帶着她回房間打算讓她睡覺。

一到床上,王星雅反而更精神了,打了幾個滾看着束蔭說:“小束,你變小動物給我看。”

束蔭嘆口氣,知道躲不過了,于是關了房間的大燈,留下床頭燈,她坐在床邊,掰着手指給王星雅做着手影。

“再變一個,再變一個。”王星雅的興致很高,在一旁也學着掰着手指。

束蔭唯有聽從,不斷的變化着手勢。

突然,床頭燈滅了,房間裏霎時黑漆漆的。

王星雅尖叫一聲撲進束蔭的懷裏,束蔭愣了下,探身去按了下大燈的按鈕,燈沒亮,她又抱着王星雅到了房間門口,發現客廳的燈也滅了。

束蔭這才肯定是停電了。

“小束,我怕。”王星雅摟着束蔭的脖子,埋頭說道。

束蔭安慰:“不怕,只是停電了。”

“好黑啊。”王星雅翁着聲音說,“小束你怕鬼嗎?”

“……”

“聽說到了晚上,鬼就會跑出來吃人,他們會從牆壁裏面出來抓人,他們都長得很可怕,紅眼睛綠舌頭……”

“停。”束蔭打了個哆嗦,把王星雅放在床上,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房間裏終于有了點光線。

束蔭坐在床邊,讓王星雅躺着:“你快睡覺。”

“小束,你不走哦。”

“好,我不走,你快睡。”

王星雅聽話的閉上眼睛,束蔭坐在一旁,剛開始王星雅還會睜開眼睛看她在不在,到了後來也就迷糊着睡了過去。

小孩子的呼吸聲淺,束蔭幾乎聽不到,整個屋子空洞洞的,很安靜,大約是剛才王星雅說的話起了心理作用,束蔭總覺得房間裏不只她一個人。

她拿着手機四處照了照,隐約覺得光線照不到的地方有東西在那,她有些發怵。

手機這時候又顯示了低電量提醒,她開着手電筒,電量大概撐不了多久。

束蔭用手握了握手機,看了眼熟睡中的王星雅,最後決定去客廳找找有沒有蠟燭手電筒之類能發光的東西。

束蔭小心翼翼的出了房間,光線照射不到的地方黑黢黢的,她又想到了王星雅說的話,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脖子,最後牙一咬,幾步走到客廳中央。

這時,大門那傳來了些許動靜,束蔭的神經一下子高度緊繃着,拿着手機對着玄關照。

江嶼開門被光線刺了下眼睛,眯了眯眼,他喊了句:“束蔭。”

束蔭聽到江嶼的聲音,吊在喉頭的心才落了下來,松了口氣,她移開手機,勉強看清了江嶼的身影。

江嶼走進屋內:“停電了?”

“嗯。”束蔭應道,聲音有些發顫。

江嶼察覺到後問了句:“害怕?”

束蔭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握緊手機,手機的光線卻突然滅了,屋裏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我的手機沒電了。”黑暗中束蔭說道。

江嶼拿出自己的手機,借着光線在客廳桌子底下拿出了幾根蠟燭點燃,屋子裏這才亮堂了起來。

“你還沒吃飯吧?”束蔭突然問道,又說,“你等一下。”

束蔭說完轉身往廚房走去,江嶼怕她看不見,拿着手機跟在她的身後一起進了廚房。

束蔭打開電飯煲,用手碰了碰邊緣,飯還是溫的,她又去把溫着的菜端了出來。

“還是溫的,你吃點吧。”束蔭把飯菜端出來,又去客廳拿了根蠟燭放在餐桌上。

江嶼沉默着看着她忙進忙出,此時正盯着她的臉看,一會兒才答道:“好。”

束蔭和他一同坐下,解釋說:“星雅想吃我做的菜,我就做了幾樣,我怕你忙着急診沒吃飯就留了點……怎麽了?”

束蔭話說到一半發現江嶼正看着她,于是停下問道:“是不是菜有點涼了?”

“不會。”江嶼還是看着她,她的臉龐在搖晃的燭火中朦朦胧胧,雙頰映着火光一片通紅,雙眼更加明亮勾人。

他無端有些燥熱。

束蔭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眼神閃爍了下,總覺得他的目光穿越桌上的燭火赤|裸裸,毫不掩飾的望着她。

良久,江嶼才收回目光。

束蔭看到他的眉間似乎透露着疲态,于是輕聲問道:“急診很棘手嗎?”

江嶼頓了下回答:“還好。”

兩人都安靜了下來,束蔭無所事事,總不能盯着他吃飯,于是就盯着桌上燃燒着的蠟燭,火焰時不時搖晃一下,燭淚一滴滴滾落。

束蔭覺得周圍過于安靜,她似乎都能聽到蠟燭燃燒的聲音。

回過神來,她正好對上江嶼一直看着她的眼睛。

氣氛有些微妙,束蔭想起昨晚和江嶼偶遇之後宋成言詢問她和江嶼的關系,她回答只是朋友之後,宋成言說的話。

“我覺得你們兩個關系不一般。”

此時此刻,她看着江嶼微微晃神,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在心底發生了作用。

江嶼望着她,平靜的開口:“今晚你住這。”

“……”束蔭看了眼他臉上明顯的疲态。

“還是想回去?如果想回去,我現在——”

“我在這兒住吧。”束蔭打斷他,又覺得說得太急了,于是補充道:“一會兒星雅醒了找不到人就不好了。”

江嶼挑了挑眉:“嗯。”

束蔭突然覺得有些別扭,低聲喃喃了句:“我和星雅睡。”

江嶼唇角上揚:“可以。”

束蔭卻突然臉一紅,本來很正常的話經他這麽一回答,反而有了不同的意味。

☆、三十九

? 熾熱的體溫,劇烈的喘息聲,滾落的汗珠似乎都冒着熱氣,女人白皙的皮膚如凝脂般順滑,起伏有致的身軀像是藤蔓一樣纏繞在身上,掙脫不得……

江嶼驀然睜開眼醒了過來,坐起身撫額,額際有一層薄薄的汗,剛才夢中的場景還記憶猶新,歷歷在目,尤其是夢中那一雙明亮勾人的眸子更是讓他拂之不去。

江嶼微微錯愕。

弗洛伊德說過:夢是被壓抑的願望經過僞裝後的滿足。

回想這個夢他不由暗自失笑,他現在算是親身驗證了這句話,這要是讓陳铮知道了,不知道該怎麽取笑他了。

暗嘆口氣,江嶼起身走出了房間,先去了廚房灌了一大杯水,之後進了浴室沖了個澡,回卧室換好衣服後他看了眼時間,七點整。

江嶼從卧室出來時正好遇到一臉睡意朦胧從王星雅房裏出來的束蔭。

看着她的雙眼,他有一瞬間的閃神,但也僅有一瞬間他便斂了神,說道:“早上好。”

“早上好。”束蔭略微清醒了些。

“浴室裏有新的洗漱用品。”

“好。”束蔭點點頭,又看了江嶼一眼,覺得江嶼看她的眼神和平時不太一樣,具體哪裏不一樣她也說不上來。

和束蔭錯身而過,江嶼擡手揉了揉眉心,他覺得早上的那個夢對他還是有很大的影響。

束蔭刷完牙正洗臉的時候,王星雅在門外喊她:“小束。”

束蔭開了門,王星雅便擠到了她的身邊,揉着眼睛說:“爸爸讓我刷牙洗臉,小束,你幫幫我。”

束蔭挂好毛巾,回道:“好。”

幫王星雅刷完牙洗完臉,之後又應她的要求給她紮了個頭發。

江嶼見她差不多了,拿了車鑰匙說:“走吧。”

江嶼開車打算帶着她們兩個先去吃早餐,一路上王星雅興致都很高,束蔭也因為睡了個好覺而感到精神飽滿。

從廣西回來之後,她的睡眠質量有了明顯的改善,至少再也不會噩夢纏身了。

江嶼在一家粥店門口停好車,之後領着束蔭和王星雅進了店。

店裏的老板娘很熱情,看見他們招呼道:“一家三口來吃早飯啊,這邊坐這邊坐。”

束蔭聽完她說的話有些窘迫,瞟了瞟江嶼一眼他面上沒什麽特別的表情也沒有解釋,她也就保持緘默,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他們落座,點了粥,在等待的期間江嶼問束蔭:“昨晚睡得怎麽樣?”

“挺好的。”

“最近還失眠嗎?”

束蔭想了下,搖頭:“沒有。”

江嶼颔首:“嗯。”

粥喝到一半時,江嶼接了個電話,神情有些嚴謹,束蔭從通話內容猜測大概是工作上的事。

果然,江嶼挂了電話後就對束蔭說:“有個急診,我現在馬上要過去一趟。”

“我跟你一起去?”束蔭問道。

江嶼看了眼還在喝粥的王星雅,說:“你陪着她,我讓陳铮過來接你們。”

束蔭當下手中的勺子,正襟危坐,看着他:“好。”

江嶼起身,拿了自己搭在椅背的外套要走。

束蔭仰頭看着他,遲疑了下還是說了句:“小心點。”

江嶼低頭去看她,正對上她明亮的眼睛,濕漉漉的,和今早夢中的那雙眼睛一模一樣,江嶼微微失神。

“江嶼?”

江嶼回神,朝她颔首:“嗯。”

江嶼走後,束蔭也沒什麽胃口,就和王星雅兩人在粥店坐着等陳铮。

“嗨,早上好啊,大小美女。”陳铮的聲音自門口傳進來。

束蔭扭頭去看他。

“陳叔叔,你太慢啦,我都要遲到了。”王星雅不滿的抱怨。

“嘿,你個沒良心的小丫頭,我一大早就被你爸爸從溫柔鄉裏面喊出來送你上學,你還不高興了。”

王星雅:“哼。”

陳铮走到她們那桌,捏了捏王星雅的臉:“小公主,吃完飯了麽,吃完了爺送你去學校。”他又看向束蔭,嘿嘿笑着說:“你也一大早被江嶼喊起來忙活啊,他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

束蔭不知該如何解釋,最後只好幹笑兩聲忽悠了過去。

陳铮送束蔭和王星雅到了幼兒園門口,停下車,他瞄了瞄幼兒園門口,對束蔭說:“我在這裏等你,你送她進去吧。”

束蔭驚奇:“你不進去?”

陳铮咬咬牙:“不進去。”

束蔭沒再說什麽,和王星雅兩人下了車就往幼兒園走,中途束蔭回頭看了眼,陳铮正開着窗往幼兒園門口張望。

束蔭把王星雅送到幼兒園裏,王星雅見到吳思涵就喊:“小吳老師。”

吳思涵推着輪椅過來,束蔭沖她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吳思涵笑着看着束蔭,問:“江先生今天沒來啊。”

束蔭搖頭:“他有事。”說完看着吳思涵又補充了一句:“是陳铮送我來的,他現在在外面等着呢。”

吳思涵聽到陳铮的名字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嘴角的笑也凝了下,沒有接話,而是對着王星雅說:“星雅,你先去班上。”

王星雅應了好,和束蔭道了別。

束蔭正打算走,吳思涵卻突然開口問她:“束小姐,你現在有時間嗎?”

束蔭不解的看着她。

吳思涵笑的溫婉:“我有點事想和你談一談。”

束蔭更是疑惑。

“你跟我來。”

束蔭發愣了下,随後還是跟着吳思涵到了一個安靜的角落。

束蔭主動開口詢問:“你找我是有什麽事?”

“束小姐之前是芭蕾舞演員?”吳思涵淡笑着問。

束蔭面色一僵。

“對不起,我沒有冒犯的意思,我曾經去看過你的表演,很精彩。”吳思涵輕聲說道,語氣誠懇,“上次見面我就認出你了。”

束蔭眼眸的色彩變得有些黯淡,失神的說:“是麽。”

“我聽……別人說,你現在是江先生的助理?”

束蔭想那個‘別人’大概就是陳铮了,于是點頭,又說道:“只是暫時的。”

“這樣啊。”

“你……”束蔭還是不明白吳思涵找她的用意。

吳思涵還是笑着,解釋道:“我找你是想邀請你來我們這擔任舞蹈老師。”

束蔭吃驚,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不知道束小姐願不願意。”吳思涵說的認真,一點也沒有玩笑的意味。

“可是我已經不跳芭蕾了。”束蔭的語氣低落。

吳思涵并沒有因為束蔭的這個理由而放棄,反而說:“我也已經不當歌手了。”

束蔭一愣,下意識的去看她的雙腿。

“我知道你的顧忌,你不用擔心。”吳思涵一臉的真誠坦蕩,擡頭看着束蔭說:“束小姐我是真心的邀請你來我們這裏工作,我相信你的專業水平。”

“我……”束蔭語塞。

吳思涵也不逼迫,緩聲開口說道:“你可以考慮考慮再給我答複。”

束蔭從幼兒園出來的時候還沉浸在吳思涵的話中,直到陳铮喊了她,她才回過神來。

束蔭剛坐上車,陳铮就急不可待的問:“吳思涵有和你提起我嗎?”

束蔭老實的搖了搖頭:“沒有。”

陳铮洩氣般拍了下方向盤,臉上表情有些郁悶。

束蔭好奇的問她:“你們怎麽了?”

陳铮啓動了汽車,打了方向盤,随口一說:“我親了她一下。”

“……”

陳铮沒得到反應,扭頭看束蔭:“欸欸,別用看流氓的眼神看我啊,我那是被她被激的。”

“……”

“誰讓她一口咬定和我不可能,把我撇的一幹二淨。”

“你……這麽喜歡她啊。”束蔭問道,“你是她的狂熱粉絲?”

陳铮嗤一聲:“爺我在她還沒當歌手的時候就認識她了。”

束蔭好奇追問:“你們怎麽認識的?”

陳铮調整了下坐姿,挑着眉眼說:“你別看我現在是個優秀的社會精英,遙想當年,我也有一段浪蕩不羁的歲月。”

“不堪回首的歲月?”

“……”陳铮噎了下說,“當年我家老頭把我一個人送到了美國,美名其曰要歷練我。”

束蔭了然:“哦,沒給你錢。”

“……”陳铮也懶得去糾正束蔭,擺擺手接着說,“簡單說吧,我到了美國之後,老頭子也是狠下心來,一分錢都沒給我,讓我自己想辦法生存,嘿,爺最後還是把學費和生活費都掙全了,厲害吧?”

“嗯嗯。”束蔭随意敷衍他,接着問,“所以呢?”

“在美國那段時間,我在一家餐館打工,憑借我這出色的樣貌,許多美女都拜倒在我的魅力之下,無法自拔,隔三差五的就來餐館找我聊天。”陳铮說的眉飛色舞,得意洋洋。

“這和吳思涵什麽關系?”

“有一天一個黑人來餐館找到我,說我勾引他的女朋友,我真是冤枉啊,你說長得帥又不是我的錯是吧。”陳铮接着說,“冤枉我就算了,那個黑人之後還口出狂言,罵我是‘東亞病夫’,我一個血氣方剛的真漢子哪裏忍得了他這樣侮辱我的祖國,當即揍了他一拳,我們打了一架,把警察都招來了。”

“然後呢?”

“警察把我和那個黑人拘留了,說要叫人保釋才放我出去,我那時候剛到美國沒多久,也沒認識什麽人又憋着一口骨氣不肯向老頭子求救。”

“那你怎麽出來的?”束蔭猜測道,“吳思涵保釋的你?”

陳铮點了下頭:“嗯,她經常來我打工的餐館,我和她講過幾句話,她也知道我是中國人,大概因為這個她好心腸的去警局保我出來。”

束蔭想了想,做這種事也挺符合吳思涵給她的感覺。

陳铮神色回憶:“後來我才知道她是音樂學院的學生,那之後她來了餐館,我為了感謝她邀請她吃一頓飯,被她婉拒了。”他說完又啧了一聲說,“她當時一定是害羞了。”

束蔭差點失笑,幹咳了幾聲,問他:“接下來呢,之後你們發生了什麽?”

陳铮聳肩:“她經常來餐館吃飯,一來二去我們也就熟了,也單獨一起出去過……在爺想要進一步展開攻勢的時候,找不到她人了。”

束蔭錯愕:“躲你?”

陳铮輕哼:“我去她的學校問了,她的同學都說她休學了,也不知道她去哪了,她個沒良心的,要走也沒說一聲。”

“然後你們就錯過了?你本來是想追她的?”

陳铮頓了下承認:“嗯。”

“現在你又碰到她了。”

陳铮磨了磨後槽牙,狠狠道:“該死的,她居然說她認不出我了,雖然過了這麽多年,但好歹也是見了那麽多次面的人,還是我這麽個英俊的男人,束蔭你說,換你你會忘嗎?”

“……”束蔭不知如何作答。

“枉費當初她出事的時候我還去找過她,幫了她一把呢。”

“你那時候……”

“她出事的那段時間我剛好回國,知道她的事情後去了她公司沒找到人,公司裏的人說她要解約,但是她的經紀公司不同意,索要高額的違約金,我就幫了她一把。”陳铮撫摸了下下巴,“我找了她很久,誰知道她竟然在一家幼兒園裏當老師,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束蔭聽完整個故事的來龍去脈,有些唏噓,陳铮和吳思涵之間的事簡直就是陰差陽錯,又瞟了陳铮一眼,倒不知道他還挺長情。?

☆、四十章

? 陳铮把束蔭送到了咨詢所,又跟着她上了樓,敲也不敲江嶼辦公室的門就徑直推門走了進去,束蔭無奈,唯有跟着他一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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