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0)
李陽聽到何璐的哭聲掙紮的更加激烈,江嶼下了狠勁才把他壓制住。
“放開我。”李陽雙目呲裂不斷掙紮着,嘴裏還喊着,“你們別想把我們分開,我和小璐是相愛的。”
江嶼毫不留情的說:“她是被你綁來的。”
“不是,她是愛我的,她是愛我的……”李陽反複着。
江嶼看着他微微皺眉,心下有了判斷。?
☆、六十八
? 束蔭報了警,警察很快就到了,三兩下就把李陽扭送上了警車,他一邊掙紮還一邊喊着:“何璐是喜歡我的,她是喜歡我的……”
束蔭扶着何璐站在一旁,見李陽這樣不由皺着眉問江嶼:“他這是怎麽回事啊?”
“鐘情妄想症。”江嶼回答,“屬于精神分裂症的一種,症狀就是會誤以為自己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從而做出各種荒謬的事。”
“還有這種精神病啊。”束蔭覺得不可思議。
江嶼沒再解釋,見警車走了便說:“走吧,我先送你們回去。”
“好。”
何璐大概是被吓壞了,一路上都撲在束蔭懷裏抱着她不撒手,束蔭有些別扭卻也不忍推開她,就一手輕撫着她的後背慰藉着她一手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孔莉和她說明了情況。孔莉和何建國知道何璐已經找到的消息大喜過望,束蔭順手把手機遞到何璐嘴邊讓她和他們講了幾句話好讓他們徹底放下心來。
這一事件讓全家都捏了一把汗,還好最後是有驚無險,束蔭也算是松了口氣。
到了小區外,江嶼停穩了車先行下車站着,束蔭領着何璐下了車,孔莉和何建國早早地就等在了那裏,此時見到她們立刻就迎了上去。
何璐見到他們,梗着嗓子喊道:“爸爸媽媽。”
何建國眼眶微紅,聲音有些顫抖:“小璐,你沒事吧?”
“我沒事。”何璐搖搖頭。
“沒事就好。”孔莉摸了摸何璐的腦袋,語氣愛憐,“吓死媽媽了。”
“好了,媽媽,叔叔你們先帶小璐回家休息吧。”束蔭開口說道。
“好,好。”孔莉應道。
何璐卻是轉身朝束蔭走了幾步,颔首對着站在束蔭身旁的江嶼怯怯的說了句:“謝謝姐夫。”
她這一個‘姐夫’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喊愣了,孔莉最先回過味來,上前兩步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下江嶼,然後笑着問:“你就是江嶼吧?今天真是麻煩你了。”
江嶼微微颔首禮貌地回應:“應該的。”
“這麽晚了,你還沒吃飯吧,不然今天就來我們家吃吧?”
“對啊,今天的事情我們還要謝謝你呢。”何建國也搭話。
孔莉給束蔭使了個眼色。
束蔭收到孔莉的暗示有些無奈,緊張的看向江嶼,他也正好看向她,兩人對視了幾秒,江嶼将她的小情緒都收盡眼底,之後勾了勾唇,對孔莉和何建國說:“打擾了。”
束蔭聽到他的回答也不知道是該松口氣還是該提口氣,總之心裏七上八下的有些忐忑,她是萬萬沒想到江嶼第一次去她家會是在這麽一個因緣之下。
一行人往小區內走,孔莉和何建國拉着何璐走在前邊,江嶼和束蔭落在後頭。
束蔭走在江嶼身邊,主動牽起他的手,擡頭看着他,眼神裏滿是不安緊張,江嶼反握住她的手,朝她笑笑。
到了家,何建國招呼江嶼落座,束蔭剛想跟過去,孔莉就一把拉住她:“你過來幫忙。”
束蔭反應不及直接被拉進了廚房,孔莉把廚房的門關上,阻擋了她的視線。
“欸,媽,你幹嘛呢。”束蔭回身嗔怪的看了一眼孔莉。
“男人談話,你跟着過去幹嘛,還怕你何叔叔為難他不成?”孔莉拍了拍她,“別愣着了,快點過來幫忙。”
“哦。”束蔭撇了下嘴巴,恹恹地應道。
孔莉淘着米,突然問道:“綁架小璐的是什麽人啊?”
“就是一個喜歡小璐的男人。”
“那小璐她……”孔莉說到一半面色突變,沉郁了起來。
束蔭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說:“那個男人沒對她做什麽。”
孔莉這才放下心來,長籲了口氣:“你怎麽找到他的?以前見過他?”
束蔭洗菜的動作一頓,垂下眼睑一語帶過:“沒有……是教練告訴我的。”
“這樣啊。”孔莉點點頭沒再多問,“還好人都沒事,那個綁架犯也被抓起來了,現在這個社會真是太亂了。”
“嗯。”
束蔭在廚房裏幫着孔莉打下手,心思卻全然不在手頭的活上,一心想着外面的江嶼。
孔莉見她魂不守舍的,在心裏暗嘆一句‘女大不中留’,就拿過束蔭手裏的盤子說:“好了好了,瞧你在這心不在焉的,出去喊他們吃飯吧。”
束蔭一喜:“好。”
束蔭從廚房出來就看到何建國和江嶼正聊着,江嶼也不知道在說什麽,何建國聽了他的話一臉贊賞,時不時贊同的點頭稱道。
束蔭走近還聽到何建國暢快的笑聲,她心底驀地松了口氣,客客氣氣的說:“叔叔,媽媽說可以吃飯了。”
“好,你和江嶼也過來吃飯。”
束蔭走到江嶼身旁,他起身擡手捋了捋她的發鬓。
束蔭見他神色自然,反覺得自己太過緊張,于是對他笑道:“吃飯吧。”
江嶼牽了她的手:“好。”
飯桌上,江嶼自然而然的坐在束蔭的身邊,何璐回房間修整了一番後情緒也穩定了不少。孔莉上菜時看了眼何建國,眼帶詢問,何建國笑着微微點了下頭。
“來,江嶼,你不要客氣。”孔莉把菜上齊後招呼道。
江嶼颔首:“好。”
孔莉坐下後又說:“今天何璐的事還要謝謝你呢。”她說完又朝束蔭看過去,微斥道:“束蔭,你別只顧着自己了,江嶼愛吃什麽你給他夾。”
“……”束蔭夾着青菜本想放進自己碗裏的,聽到孔莉的話筷子一轉把菜夾進了他的碗裏。
“謝謝。”江嶼看着她說,聲音裏透着笑意。
“聽束蔭說你自己開了個咨詢所?”孔莉問江嶼。
“對。”
“一個人忙的過來嗎?”
“我還有個助理,也不算太忙。”
“那就好”孔莉說,“束蔭性格很倔,脾氣也不好,平時就不大聽話,你們兩個相處麻煩你多包容她了。”
束蔭沒料到孔莉突然把矛頭對準她,又揭她的短,看了眼江嶼帶笑的眼睛有些惱羞:“媽……”
江嶼接過孔莉的話頭,說:“我會的。”
“快吃飯。”孔莉喜笑顏開,看着江嶼的眼神也充滿了贊賞,大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的趨勢。
吃完飯,何建國和孔莉又和江嶼聊了會兒,最後還是束蔭以他明天還要工作為由把他從家裏帶了出來。
出了電梯,走出樓外,束蔭總算是松了口氣,緊繃着的身體也垮了下來。
江嶼在她身後悶笑了聲,說:“不是我見家長麽?怎麽覺得你比我還緊張?”
束蔭回頭輕哼了一聲:“你是心理醫生,心理素質那麽好當然不緊張啦。”
江嶼走上前,牽過她的手,看着她說:“束蔭,我緊張。”
束蔭仰頭看他:“啊?”
“我擔心他們不放心把你交給我。”
束蔭愣怔,聽他這麽說心裏一陣動容,忽覺得鼻頭一酸。
江嶼嘆口氣,把她擁進懷裏:“傻姑娘。”
江嶼抱了她一會兒才松開她,拍了拍她的腦袋:“上去吧。”
“好。”束蔭叮囑她,“你回去小心點。”
“好。”
送別了江嶼,束蔭回了家,何璐這次出了這麽大的事,現在平安歸來正在客廳和何建國,孔莉兩人在聊天。
晚上束蔭洗完澡回房間,剛挂斷和江嶼的電話房門就被敲響了。
束蔭起身開門,意外的看到何璐站在門口。
“姐姐,今天晚上我可以和你睡嗎?”
束蔭愣了下,随即側了側身:“進來吧。”
何璐粲然一笑,走進了束蔭的房裏,到了床邊直接掀開被子坐了進去:“姐,你也躺着吧。”
束蔭覺得她大概是有話要和自己講,關了燈後就躺進了床裏。
好一會兒,何璐才躊躇着開口懦懦地說了句:“姐,謝謝你沒有把我和李陽的事告訴爸爸媽媽。”
束蔭緘默。
“姐,對不起。”
束蔭抿着嘴一時無言,她知道何璐是為了哪件事向她致歉。
黑暗中何璐動了動腦袋看了束蔭一眼,接着說:“我和李陽是在大學的一次聯誼會上認識的,後來他也單獨約過我幾次,一來二去我們也開始熟了起來,後來他也漸漸成了我的朋友,他對我有好感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我沒有點破,姐,你知道的,我喜歡的一直都是成言哥。”
束蔭不可否置。
“兩年前市演出的前兩天我和他見了面,随口和他抱怨了一句……”何璐似乎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才說,“我和他說我很想跳領舞,要是你在表演那天不能登臺就好了……然後你就出事了。”
何璐喘了口氣:“你出事那天我在醫院裏見到他,知道肇事者是他之後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是故意的,我很生氣,找他吵了一架,但是……之後教練讓我頂替你在市演出上跳領舞,我嘗到了甜頭……”
何璐的聲音到後面都是虛的,束蔭閉了閉眼,覺得眼角幹澀得發疼,胸口處像是被拉了一個大口子,呼呼的往裏面灌着冷風,吹得她通體發涼。
束蔭久不回應,何璐有些慌了,手攥着被子怯怯懦懦的說:“姐,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你就不會出事,你就不會跳不了芭蕾,都怪我……”
束蔭還是一言不發,對這件事她不是不怨不恨的,只是如今這些怨恨在既定的現實面前卻顯得那麽的無力。
即使責怪何璐,那一切又能有什麽改變呢?
半晌,她才啞着嗓子開口:“別說了,睡吧。”
“姐,你不怪我?”
“睡吧。”
房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有輕緩的呼吸聲伴着秒針的滴答聲在響着。
束蔭輕輕地翻了個身就聽見何璐試探性的喊了句:“姐?”
“嗯?”
何璐微微撐起身體:“你去震區了啊?”
束蔭回身就看到微弱的手機光線映着她好奇的臉,她有些失笑:“你還玩手機?”
何璐大概也覺得自己剛才還在忏悔反省轉頭就在娛樂有些不合宜,吐了吐舌頭喃喃道:“習慣了。”
束蔭哂笑一聲。
“姐,你真的去啦?”
“嗯。”
“去找姐夫?”
束蔭一噎才含糊地應了聲。
“你不是跟媽媽說去旅游嗎?”
“……”
何璐秒懂:“你放心吧,我不會跟媽媽說的。”
束蔭暗嘆口氣,也不指望何璐能瞞得住孔莉,雖然孔莉平時不上網,但是她的消息渠道多了去了。
何璐躺回去繼續看着手機,豔羨的說:“好浪漫啊!”
束蔭想說其實很危險一點都不浪漫,可看她沉醉在網上的照片中也就作罷。
“姐,你很喜歡姐夫嗎?”
何璐突然抛出這個問題,束蔭猝不及防地愣怔,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這個問題在腦中心上繞了繞,無論怎樣她也只能得出一個答案。
束蔭微微笑了,回應道:“嗯。”?
☆、六十九
? “束蔭,你準備好了嗎?”吳思涵拿着手機偏頭問道。
束蔭吐納了一口氣,然後朝吳思涵比了個‘OK’的手勢,最後按了下自己手機的音樂播放鍵,音樂一出來,束蔭迅速擺好手勢,整個表情立刻就變了,吳思涵在那一瞬間開始了拍攝。
背景音樂是芭蕾舞背景樂,束蔭此時播放的是《天鵝湖》中‘四小天鵝’的舞曲選段,樂曲輕松歡快,束蔭的手指亦是随着音樂節奏翻飛,她似是賦予了手指靈魂,變換間就如同一個真正的芭蕾舞者在翩然起舞。
束蔭本就是出色的芭蕾舞者,她對芭蕾節奏,動作的掌握是超乎他人的,在過程中,她的表情也拿捏得當,完全把手舞當做一場真正在舞臺上的芭蕾演出來看待,使勁渾身解數只求完美。
曲末,束蔭緩緩收勢,将手指擺成了一個舞者的形象,還朝着鏡頭彎了下手指像是在向觀衆們致意。
“太棒了,束蔭。”吳思涵暫停拍攝,看着束蔭眼神熠熠,流光溢彩,褒贊之情溢于言表,“你原創的,真是太有才了。”
束蔭含蓄的笑了下,覺得吳思涵言過其實。
“真的,你的手太巧了。”吳思涵推着輪椅上前,把手機遞給束蔭,“你看看。”
束蔭接過,把剛才拍攝的視頻從頭到尾看了遍,心中也是溢滿了無法言說的喜悅之情。編排這套動作她耗時已久,因為要體現芭蕾舞的特點,所以束蔭很重視,來來回回修改了好幾次最終才成形。
“束蔭,你有沒有想過把這個視頻傳到網上去?”吳思涵試探的問道。
“啊?”
吳思涵解釋:“你想啊,你現在也是網上的名人了,要低調是不可能的了,不如就主動高調一回?”
“……”
“而且你看你這個視頻,簡直就是藝術啊,這麽好的東西不拿來分享也未免太可惜了點吧。”吳思涵曉之以情,“如果你把這個視頻傳到網上去,說不定會有很多人感興趣的。”
束蔭看着視頻蹙着眉頭隐隐有些心動,自從她的微博淪陷了之後她就很少再去看過了,但是偶爾登錄查看時,評論裏除了詢問她和江嶼的事,還有一些人是希望她再發一些手舞的視頻的。
“那我……傳上去了?”束蔭還有一些躊躇。
“發吧,沒事的,大不了再上一次熱門,反正你已經習慣了。”
“……”束蔭思忖了片刻就下定決心般登上了微博,把視頻發了上去,剛發表成功她就迫不及待地退出了賬號。
吳思涵問她:“好了?”
“嗯。”
吳思涵從她手裏拿過手機,興致勃勃的說:“我去轉發。”
“……”
束蔭有些憂慮的嘆口氣,剛拿過自己放在一旁的手機就發現有一條未讀短信。
她點開來看了看,只有一行字她看了好幾回才退出頁面,不動聲色地看着吳思涵說:“我出去一趟。”
吳思涵低着頭玩着手機,也沒多問,只說了:“好。”
束蔭拿着手機就出了幼兒園,她走了一會兒就到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館,推門進去一眼就看到談曉坐在她們上次談話的位置上。
束蔭扯了扯衣角,攏了攏自己的發鬓才走朝談曉走過去。
談曉察覺到動靜擡頭對着束蔭綻開一個笑:“來啦。”
“嗯。”談曉的口氣熟稔,束蔭直覺她似乎與上次不一樣了。
“先點杯咖啡吧。”
束蔭随意點了杯咖啡,談曉似乎并不急着開口,她不開口束蔭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于是就這樣靜默着。
服務員把咖啡送上來,束蔭低聲說了句:“謝謝。”
談曉拌着咖啡,才開口:“不好奇我今天找你什麽事?”
束蔭看着她抿了下唇,她們之間也就只有江嶼可以談。
談曉吟笑了聲,說:“我是來向你道歉的。”
“啊?”束蔭驚詫。
“上次的事不好意思。”談曉放下小匙子,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半開玩笑的說:“你應該知道我這裏有問題吧?”
束蔭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應對,讷讷的開口:“江嶼說……”
“說我已經好了?”
束蔭點頭。
“他是個優秀的心理醫生,他說好了就是真的好了,之前都是我裝的,至于原因我想江嶼應該給你解釋過。”
束蔭被她的坦白弄得有些無措,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談曉單手撐着下巴審視着束蔭,說:“江嶼是真的很喜歡你啊。”
“……”
“在你還沒出現之前,他都是無怨無悔的配合着我裝瘋賣傻的。”談曉微微聳了下肩。
“……”
“我知道江嶼應該把什麽都解釋給你聽了,但是我想我還是有必要當面和你說一句……”談曉突然正色道,“對不起。”
束蔭頓了下才說:“沒關系。”
談曉笑了,突然說道:“星雅好像很喜歡你。”
“……”
“這些年我都忽略她了。”談曉遺憾的嘆口氣。
束蔭想了下說:“星雅成長的很好。”
談曉欣慰道:“是啊,都是江嶼的功勞。”
之後束蔭和談曉就着王星雅又聊了會兒,兩人漸漸聊開了反倒不像剛開始時那般拘謹了。
束蔭要離開咖啡館時,談曉叫住了她,她回頭,就聽見談曉說:“江嶼是個專情的好男人,只要用心了就是一輩子,我好歹也是學心理的,看人還是挺準的。”
束蔭愣怔,随後咧開嘴角蕩開了一個微笑。
傍晚,談曉先一步把王星雅接走了,江嶼到時只接了束蔭,他直接帶她去了餐廳吃飯。
到了那裏,服務員上前詢問,江嶼點完菜合上菜單擡頭對坐在對面的束蔭說:“阿姨讓我明天晚上帶你回去吃飯。”
“哦。”束蔭隐隐覺得不對勁,半響才反應過來問道,“你們已經繞過我單線聯系了?”
江嶼挑眉,不可否置。
束蔭努努嘴輕哼一聲。
菜上來後,束蔭突然想起一件事,開口問:“闫助理懷孕了?”
“嗯。”
“她請假了?”
“嗯。”
束蔭微微颦眉:“那現在誰幫你?”
江嶼靠着椅背看着她,語氣裏蘊有笑意,說:“你現在的表情告訴我你有點緊張,怎麽,擔心我再找一個臨時女助理?”
束蔭幹瞪了他一眼:“我才不擔心。”
江嶼輕笑:“不然你過來幫我?”
束蔭沒有立刻回答,抿着嘴在思考,江嶼見她真的在考慮他的提議,握拳放在嘴邊悶笑出聲,她擡頭看到他笑得不可自抑,頓時明白了他只是單純的尋她開心,于是再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江嶼咳了咳斂起笑聲,才說:“我一個人應付的過來。”
束蔭撇了下嘴再不打算理他。
吃完飯,江嶼問束蔭:“晚上想去哪?”
束蔭想了下,搖了搖頭。
江嶼:“回家?”
“好。”
束蔭本以為江嶼說的回家是送她回公寓,卻沒想到他直接帶着她回到了他的住處。
她望着窗外的大樓,莫名有些緊張。
江嶼解開自己的安全帶後又俯身去幫束蔭解開安全帶,他擡頭看着她,鼻息似乎就在她的耳邊:“走吧。”
束蔭緊緊地靠着椅背看着他,喉頭動了動。
跟着江嶼下了車,進了大樓,在電梯裏束蔭的心跳就不由自主的開始加速,雙手交握放在身前,餘光一會兒看下江嶼一會兒又看向電梯牆上他的投影。
‘叮’的一聲,束蔭的心也随之停了一拍。
江嶼率先走出電梯,意識到束蔭沒有跟上來停下腳步往後看她:“不出來?”
束蔭回神,擡手碰碰自己的鼻尖,順從地跟着江嶼走出電梯。
江嶼開了門,束蔭随後走了進去順手關上了門,随着‘咔噠’一聲響起,她一聲驚呼就被壓在了門上。
束蔭的背脊貼着門板,雙手被按住,呼吸紊亂,聲線顫抖:“江嶼……”
“嗯。”黑暗中江嶼一雙眼睛始終攫住束蔭不放,他往前貼着她的身體,嘴唇若有似無的蹭着她的唇瓣,“這次還肚子餓嗎?”
束蔭臉憋得通紅,江嶼也沒再等直接印上了她的唇,反複舔舐,啃噬,一只手隔開她和門板順着她的背脊探入滑動着摩挲。
束蔭難耐的嘤咛一聲,本能的伸手搭上他的腰身。
江嶼動作一滞,呼吸一促,埋頭在她的頸窩間粗粗的喘息着,随即攬腰一把抱起她熟門熟路的往卧室方向走。
他以他的專業水平保證,此時此刻他們的生理需求是一致的。?
☆、七十章(結局)
? 又一個學期過去了,學生們放了寒假,束蔭一下子空閑了下來,她擔心江嶼在咨詢所一個人忙不過來,于是就每天去咨詢所幫他的忙。
其實咨詢所的工作江嶼一個人也是應付的過來,但是束蔭要過來他也沒有阻止,一方面她能減輕他的負擔,另一方面他也樂于每天見到她。
寒假期間,束蔭閑暇之餘也一直在考慮吳思涵給她的建議——自己創辦一個舞蹈機構。
這個建議束蔭是心動的,可是她沒有信心自己能夠做好,所以一直猶豫不決,不敢付出行動,自己一個人糾結無果,她最後還是選擇詢問江嶼的意見。
“束蔭,如果你很想做一件事,那你就去做,至于後果,我和你一起承擔。”
江嶼是這樣回答她的,他的這句話無疑是讓束蔭往前邁步的助推力。
除夕那天,江嶼是去束蔭家和她的家人一起過的,吃完團圓飯,江嶼和孔莉,何建國聊了會兒天,之後就帶着束蔭外出散步。
除夕之夜,街道上仍然是人來人往,廣場上的大屏幕上顯示着新年的倒計時,因此聚集了許多年輕人,他們結伴在這裏候着就等着跨年。
江濱大道上挂滿了紅燈籠,江水在燈籠的映照下一片泛紅。此時大道上人影寥寥無幾,江嶼牽着束蔭緩緩走着,迎面吹來的風還有些料峭卻不刺骨。
“江嶼?”突然一個明麗的女聲打破了他們倆的沉寂。
江嶼和束蔭都看向來人,兩人的表情如出一轍的不解。
“你不會不記得我了吧?傳播學院的許雲啊。”
江嶼隐約有個印象,卻記不真切,還是禮貌的說:“你好。”
許雲笑了:“這麽生疏啊,好歹我們還是……”她看了眼江嶼牽着的束蔭及時止住了口,生硬的轉了話題,“今天也真是巧,在這裏還能遇到你。”
“嗯。”
許雲見江嶼沒有寒暄的欲望于是講了兩句話就離開了。
“同學?”束蔭回頭看了眼許雲的背影問道。
“她是……”江嶼第一次覺得有些難以開口,又看着束蔭好奇的目光,暗嘆口氣還是坦白,“大學時的女朋友。”
“研究愛情心理學的那個?”
“嗯。”
束蔭再次回頭看了看:“真漂亮。”
江嶼觀察着她的表情,思忖了下問道:“吃醋了?”
束蔭矢口否認:“沒有。”
“束蔭,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麽嗎?”
“什麽?”
江嶼停下腳步,束蔭也随着他停了下來,一臉莫名的看着他。
“如果那時候我的研究對象是你,那我一定會一直研究下去。”
束蔭因為他的話心跳驟然加速卻又強裝鎮定的說:“巧言令色。”
江嶼見她掩飾不住翹起的嘴角也笑了,說:“弗洛伊德說的對,女人都是聽覺動物。”
束蔭輕哼了聲,故意問他:“那男人呢?”
束蔭本意故意逗他,卻沒料到他一本正經的回答:“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
束蔭嘴角的笑凝住,臉上隐隐有些發燙,狠狠幹瞪了他一眼,嗔道:“流氓。”
江嶼挑眉一笑,不可否置。
束蔭最後也繃不住笑了開來。
彼時江濱大道夜風習習,遠處的江面上炸開一簇簇五顏六色的煙花,倒映在江面上,迷了人的眼睛。
臨近的廣場上爆發出一陣陣激烈的喊聲,仔細辨聽原來是人們在喊着跨年的倒計時。
“三……”
江嶼緩緩低頭:“束蔭……”
“二……”
束蔭擡起腦袋看着他。
“一。”
“新年快樂。”江嶼吻上束蔭。
整個城市的上空都籠罩在一片煙花之下,新的一年,開始了。
——
新年伊始,束蔭一早就被孔莉叫醒了,一個上午跟着孔莉去走了親戚,到了下午才堪堪空閑了下來。
閑下來的束蔭百無聊賴的拿着手機刷朋友圈,朋友圈裏一片都是對新年美好的願景,她往下刷着,看到陳铮昨晚發的狀态時突然精神一振。
陳铮發了張照片并配上文字:搞定了。
束蔭點開大圖仔細看了看,照片上是兩只交疊相握的手,一大一小,吸引住她的目光的是兩只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束蔭有些吃驚,迅速給吳思涵發了條微信詢問:陳铮向你求婚了?
過了一會兒,吳思涵回了信息:嗯。
束蔭:你答應了?
吳思涵:……嗯。
束蔭咂舌,倒不是詫異于吳思涵會答應,而是對陳铮的效率很敬佩。
陳铮和吳思涵的婚禮是在六月份舉行的,毫無意外的江嶼和束蔭成了他們的伴郎和伴娘。
陳铮和吳思涵的婚禮是西式婚禮,是在教堂舉行的,因為陳铮和吳思涵兩人的身份,這場婚禮一直被媒體重視着。
房間裏,吳思涵着一身潔白的婚紗,化着精致的妝容,束蔭上下打量了下,稱贊道:“真漂亮。”
吳思涵拉着她的手:“束蔭,我有點緊張。”
“你放松,咬咬牙就過去了。”
“哎呀,你是站着說話不嫌腰疼,等哪天你嫁給江嶼的時候看你緊不緊張。”
束蔭聳聳肩,笑了。
婚禮開始後,束蔭看着吳思涵由吳父推着進來,看着她望着陳铮一臉幸福的表情,心裏溢滿了感動和祝福。
陳铮從吳父手裏接過吳思涵,兩人相望一眼,深深地笑了。
宣誓,交換戒指後,陳铮迫不及待地彎腰掀開吳思涵的頭紗,嬉笑着說:“我終于等到這一刻了。”
吳思涵在婚禮過後趁着暑假和陳铮去度蜜月,束蔭還是到江嶼的咨詢所裏幫他分擔工作,同時也開始籌劃自己創辦舞蹈機構的事。
新學期伊始,束蔭除了在幼兒園教學外還在吳思涵的幫助下開辦了自己的芭蕾舞機構,她現在時不時還會上傳一些自己最新編排的手舞視頻到微博上,她的微博至今已經有了大批的粉絲了,一些娛樂公司,廣告代言也找上了她,但是她都婉拒了,她對自己現在的生活狀态很滿意,并不打算去改變它。
束蔭的微博除了上傳手舞視頻和轉發一些正能量的雞湯外,幾乎沒有提及過自己的私生活,許多網友在她的微博下呼籲她發一些和江嶼兩人的日常但她都沒有響應,和江嶼兩人始終對外低調着。
一天晚上,她心血來潮,從手機裏挑出了一張吳思涵幫她拍的背影照發了條微博,配上文字:頭發終于長長啦。
第二天早上,她登錄微博查看時卻發現那條微博下的評論意外的統一,一溜下來都是‘長發及腰啦,可以娶啦@ul心理咨詢所’,而熱門評論最頂上是一條點贊過萬的回複,來自ul心理咨詢所,回複只有言簡意赅的一個字——
“好。”
作者有話要說:
結束。
還是一樣,是非好歹由讀者評定。
暫無番外,若有見微博。
暫別,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