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成年晚宴（2）

微弱的黃色燈光照耀在地板上。

桌上的一杯杯雞尾酒和果汁彩色且閃耀。

十六只充滿朝氣與希望的眼睛在四處張望。

短暫的沉默。

穿着淺綠色紗裙的女孩坐正了：“那麽接下來就我吧。”韓茵恬靜的聲音穿透在場所有人的心靈，練習基本功後的她聲音更為動聽：“如果，你第一個遇到的那個人會是你一輩子的人，你願意嗎？沒有遇到他前，我問過我自己無數遍。答案是否定的，因為我想闖。可是遇見了他，我改變了自己的主意。我不想再去闖了，我只想平平淡淡地生活，只要有他。”

祈言聽完後，拉住韓茵的手。深綠色的西裝襯得他更為英俊，他的聲音富有磁性：“你們知道暗戀是什麽感覺嗎？你們知道暗戀九年是什麽感覺嗎？這一切我都知道。少年的直覺，在僅僅七歲的那一年，我就知道誰是我一輩子的Miss。Right了。可能挺可笑的，年少輕狂的想法怎可信？可是我信了，我也得到了。很幸福，很圓滿。”

姚曼萱低着頭。俞曼憶知道每一句話她都聽到心裏了，也不願打破她的這份靜谧。

“我是姐姐，我先說吧。”俞曼憶抿了一口杯中的雞尾酒，“我以為我的情窦初開會在我大學畢業的那一年，可是有人打破了這個底線。他不是完美的，甚至不如我，可是愛情，好像并不求門當戶對。我虛僞，我拒絕接受這份感情。可是感情什麽的，是你一個人就可以拒絕得了的嗎？哪一天，我有足夠的勇氣，我就不再回避它。”

俞曼憶剛說完，就看着身邊的姚曼萱。她沒有注意到，此時，冉淵正含情脈脈地盯着她。确實啊，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蔡夢蝶，冉淵尤其不是。

姚曼萱擡起頭——這是她這個晚上第一次擡起頭。她苦笑了一下：“要不，我就算了吧。”

“那怎麽行！”冉淵趕緊說道。

姚曼萱沒有回複。

不記得是這晚上的第幾次沉默了。

姚曼萱坐着，兩只手摳着裙擺。

俞曼憶又摸了摸姚曼萱烏黑秀麗的頭發，姚曼萱輕輕閉上了眼睛。

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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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說。”姚曼萱面無表情，“我的情窦初開時，在很久很久以前時。我羨慕祈言，他比我幸運，他第一次暗戀便愛對了人。我和那個他之間也許容納不了異地戀，他可能選擇了另一個她，沒有選我。我竟然可以平淡地說出這一切，也許沒那麽愛吧。”姚曼萱說到這裏，停了下來，又過了一會兒：“也許我和他之間不是戀人，是親人。和他相處的過程中，我們選擇了那種分離的愛。就像龍應臺形容父母與兒女之間的愛一般，‘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中漸行漸遠。你站立在小路的這一端，看着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訴你：不必追’。”

所有人被姚曼萱的一席話感動了。

在所有人的眼裏，姚曼萱都不是一個憂傷文藝的女生。所以，這一番話又不像姚曼萱應該說的那樣。

不必追……

不必追！

看着衆人沉思的模樣，姚曼萱随手紮起了長發。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着……

在時針指向12前，服務生推上了蛋糕。

蠟燭還未點亮，燈卻突然沒了光亮。

“啊？停電了？”俞曼憶的語氣裏滿是歉意。

“沒事。”不知道是哪個男生回應道。

在黑暗中，姚曼萱感到冰冷的肌膚傳來了一陣溫熱，男孩子特有的清香撲鼻而入——這是她最熟悉的味道。

姚曼萱生氣地掙脫着摟住她的手臂。愈是掙脫，摟得愈是緊。“我不傻！”姚曼萱憤憤地說。

“我知道。”冷宇軒溫柔地說，“你不傻，非常聰明。”

“嗯……”姚曼萱竟然又敗下了陣。好像這溫柔的聲音有着特別的魔力。可是，她還是沒好氣地說：“解釋。”

冷宇軒一句話也沒有說。他在黑暗中，靜靜地摟着姚曼萱。

十二點。

燈也亮了。

“姚曼萱，我現在正式向你表白。”冷宇軒看了看鐘表，從身後拿出一捧玫瑰，“從這一刻開始，你就是一個獨立的成年人了。所以，我要向你表白。我知道，你其實是一個志在四方的女孩，但我還是想告訴你，如果你願意，我可以陪你。”

姚曼萱驚呆了。

雖然心裏感動得不行，可是嘴上還是碎碎念道：“哼，白為你哭了那麽久了。”

冷宇軒見姚曼萱沒了怒意，趕緊抱住：“小傻瓜，我就愛這樣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