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分頭行動
我們三人趕到A酒店附近的一個車站，等待王威的到來。A酒店離我們的公寓不算太遠，坐車也只需要十五分鐘，由于王威從自己家過來的，所以花費的時間比較長，我們出門的時候他還在塞車。
說實話，我不是放心不下王威，對方好歹也當過老大那麽久，實力是有的。如果敵人是像銀蛇那樣的菜雞，我也不一定會來幫忙，只是想到對面是惡名昭彰、詭計多端的【殺人游戲】，我才留個心眼而已。
等了一會兒，就看到王威來了，見他二話不說着急的樣子，估計也聽不下我的勸告。但是出于安全，我還是要告誡一下他：
“王威，【殺人游戲】可是很危險的。不可以輕舉妄動，總之先想好對策吧。”
我拉住想要沖上酒店的王威，可是他根本不理我，撥開我的手繼續向前沖。我們也只能默默跟着。
離酒店越來越近，然後看到在酒店門口旁邊站着兩個人，格外的不協調。
我和其中一個人的目光對上……
無限的恐懼、憤怒、不安等負面情緒油然而生。我停下腳步，他好像也注意到我，死死地盯着我，嘴邊挂着滲人的笑容，我默默捏住左邊肩膀，汗珠開始從額頭一滴一滴地滾下來。
潘雯妍出現在這裏，果然是【殺人游戲】搞的鬼。我看着那個高高的男生——一個曾經虐待過人的男生——簫心馨所畏懼的人——王穎彥。
粼奇見我停下了腳步，于是也停下來，擔心地看着我。
“怎麽了？”
粼奇雖然聽說王穎彥，但是沒真正見過他，于是我嘆了口氣，用下巴指了指酒店門邊的人說道：“王穎彥。”
粼奇立馬瞪圓了雙眼，朝那邊望過去。
“是他們搞的鬼？”粼奇雙手緊緊握成拳頭，咬牙切齒地盯着那兩個人看。
王威見我們兩個都停下腳步，轉頭疑惑地問道：
“兩位，你們怎麽不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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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下颚暗示王威看酒店門口，說道：“那兩個人就是【殺人游戲】的成員之一。”
王威“嗯？”了一聲後，往那邊看了一眼，然後蔑視一笑。
“嗨，我還以為是一些面目猙獰的人呢，不就是幾個高中生嘛。”
面對王威的輕敵，我又無奈又生氣，提醒道：“不要忘了你是被一個高中給打敗的啊！”
王威聽到我這番話後默不做聲，這時一直都很安靜的楊迪走了過來，輕輕拍了拍王威的手臂。
“不用擔心，你去找潘雯妍吧，這裏交給我們處理。”
“但是……”王威好像在顧忌些什麽，他看了一眼王穎彥他們又看了一眼我：“凱不是說了他們很危險嗎？既然他都這麽說了，就代表……”
還沒等王威說完，楊迪就打斷對方：“沒關系的。”他堅定地看着王威：“我保證，不會有危險的。”
也不知道楊迪哪來的自信，王威思考了片刻後，決定獨自去酒店裏面找潘雯妍，臨走前還留下一句話，“你們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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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目送王威進入酒店，之後王穎彥他們也開始往我們這邊移動。他們在離我只有兩米遠的地方停下來，仔細端詳我和粼奇。
我剛想問他們有什麽意圖的時候，楊迪少有的主動開口說話，他帶有少許責備的語氣說道：“歐陽，你們在做什麽？”
歐陽？難道王穎彥旁邊的這個男生就是歐陽宮？我再次把目光放到他身上。歐陽宮不算很高，看上去是一個陽光乖巧的男孩，光看那善良的外表就覺得他不會和【殺人游戲】聯系到一起。
歐陽宮露出無辜的笑容，道：“不是啊楊迪，你先聽我解釋嘛。不過在那之前呢……”歐陽宮把目光放在我和粼奇身上，這是我們的第一次相遇，雖然我覺得他已經知道我們的存在很久了。
“你們就是凱和粼奇吧。”歐陽宮很有禮貌地向我們問好，然後繼續挂着看上去十分真誠的笑意說道：“我叫歐陽宮，姓歐，名陽宮，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這裏人多吵雜，如果兩位方便的話，可以移步到人少的地方，我跟你們慢慢講解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看着歐陽宮的笑容不禁覺得有些後怕。看上去十分善良的笑容背後不知道藏有什麽陰險的手段，就像狐貍的笑容一樣，既真實又虛假。一時間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望向粼奇，結果平時多謀的粼奇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皺着眉看我。
“我不能保證你支開我們後會對潘雯妍還有王威做什麽。”我壓低聲音，最起碼我不想在氣勢上輸給這群人。
“啊，這個啊。”歐陽宮豁然開朗的樣子。“我可以用人格作保證，他們不會有危險的。”
人格嗎？但是我眼前這個人的人格到底剩下多少呢，我不知道。于是我把最後的決定權交給對歐陽宮最熟悉的人——楊迪。
只見他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既然楊迪也同意，那就應該沒什麽太大問題。如果歐陽宮和楊迪真的是朋友的話，那他也不會對楊迪做出太出格的事，現在的問題只剩下王穎彥而已。
我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口袋中的悠悠球。雖然曾經被王穎彥傷得很重，不過好歹也算是我的手下敗将，真的要打起來勝算還是蠻大的。
在我默默地安慰着自己時，粼奇便開口答應歐陽宮的要求，他帶着我們，離開這片繁華喧嚣的區域。
路上，一邊警惕着歐陽宮和王穎彥，一邊默默跟在他們後面。最後我們來到了一個小區內的公共籃球場。籃球場已經很久沒人修理了，部分塑膠地都已經掀起，露出有些發黴的地板，三分線經過長年累月的沖洗也變得模糊不清，籃筐搖搖欲墜，感覺輕輕一碰就會倒下一樣。常年失修的籃球場導致沒什麽人回來，不然肯定會有很多學生來這邊打球。
“好了，那我們好好談一下吧。”歐陽宮轉身回頭看着我們三人，臉上還是帶有很爽朗的微笑，但是此時我已經感覺不到善意了。
“在那之前，我可以先問你一個問題嗎？”粼奇邁前一步，與歐陽宮面對面。
“可以哦。”
“為什麽潘雯妍會在那裏？以及你發短信告訴王威潘雯妍方位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哎？這個是兩個問題了吧。”歐陽宮伸出兩手，表示粼奇剛才說話的矛盾。不過現在也不是挑語病的時候，沒過多久歐陽宮給出了答案：
“我就實話實說吧。”歐陽宮輕輕靠在籃筐旁，解釋說：“前天晚上，我和王穎彥還有陳華明在經過某條小巷的時候看到銀蛇的人在調戲潘雯妍姐姐，出于好心，我們救了她，并且從她口中得知銀蛇的人經常騷擾她，讓潘雯妍姐姐十分的困擾。”
歐陽宮說到這裏頓了頓，我也趁空隙思考片刻。确實銀蛇的人對潘雯妍十分的執着，非常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但唯一的問題就在于：潘雯妍和銀蛇都是在幸陽路附近活動的。王穎彥和陳華明的家是屬于淘沙大街的，怎麽會在到這附近活動？當然也有可能是歐陽宮住在這邊，他們兩個到這裏找他，但總覺得不太可能。唯一的解釋就是楊迪，前晚正好是楊迪出去吃夜宵的時間，他也說過自己是約了人，綜合他們的關系，這個人是歐陽宮的可能性很大，也就是說那晚他們出現在這裏的原因，是跟楊迪約好的。
歐陽宮繼續說道：“了解到她的情況後，我們也想幫助潘雯妍姐姐擺脫被人騷擾的煩惱，最後決定鏟除銀蛇的人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聽到“鏟除”這兩個字後，我和粼奇同時擡頭看着歐陽宮，但是歐陽宮只是一臉無辜的看着我們。
“有什麽問題嗎？”他歪着頭問。
“不，你說鏟除的意思……”我兢兢業業地問道。
這時王穎彥開口道：“就是表面意思。我們把他們全都打到了，現在估計在醫院躺了一半吧。”
還以為對方是把銀蛇的人給捉起來慢慢虐待，聽到只是普通的打架，稍微安心一下。不，還不能大意！我屏住呼吸，寧靜聽歐陽宮描述。
“不過其實潘雯妍姐姐的意願不是讓我們打敗銀蛇的。”歐陽宮聳了聳肩，說：“潘雯妍姐姐似乎知道我們是【殺人游戲】的成員。她最初的本意是讓我們把銀蛇的人捉起來，然後由她自己來處置。她一直是處于被欺負的角色，所以偶爾也想當一回施虐者，但是說實話，我們辦不到。”
“辦不到？這不是你們的專長嗎？把人捉起來，然後進行拷問。”我盯着王穎彥說道。
歐陽宮緩緩地眼珠，視線從我和粼奇身上掃過。
“那是因為【殺人游戲】已經解散了。我們也沒有必要做這樣子做了。”
聽到歐陽宮這句話，楊迪很平靜地點了點頭，我和粼奇都想起黃洛說過【殺人游戲】已經不存在了，看來并不是表面說說而已。我這時才知道，楊迪他一早就知道這個事實，但是我不懂他為什麽不告訴我。
“那是什麽時候的事？”粼奇問。
“就在今年二月初的時候。”歐陽宮不知道為什麽突然看着我：“【火電】來清掃‘垃圾’了。”
聽到【火電】，我的心不由一顫，一時間，我找不到什麽可以說的話語，因為我太清楚這個組織了。“清掃垃圾”是【火電】鏟除社會上邪惡根源的說法，估計【殺人游戲】的事已經傳到了【火電】的耳裏，然後就派人來清除這個暴力的存在了。
當然，他們運用的方法同樣也是暴力。以暴制暴，這一向是【火電】的作風。
“也就是說，由于【火電】的介入，使得你們組織解散了？”粼奇再次确認。
歐陽宮點了點頭，他表面已經沒有了原來的笑容，反而流露出一種淡淡的懷念。
“我繼續說吧，總之我們清理完銀蛇的人後，潘雯妍姐姐當晚——也就是昨天晚上，給我們打了個電話，說要感謝我們。之後她請我們吃飯，在飯桌上她喝了很多酒，也說了很多發洩的話。之後由于一醉不醒，我們也不知道怎麽辦，打算打電話給她熟悉的人，讓他把雯妍姐姐帶走。”
“所以你們找到王威？”粼奇問。
“沒錯，我們在找雯妍姐姐的手機時，發現她最近通話記錄裏面有一個叫王威的人，我們也從銀蛇嘴裏聽說他和姐姐挺熟的，所以就打電話給他，可是對方關機了。之後我也嘗試聯系過很多她通訊錄裏面的人，但是要不就是不聽，要不就不願意來。無奈之下只能找一家酒店先安置好她，然後等第二天再說。”
“之後我們早上來到酒店的房間，看到雯妍姐姐還沒有醒來，同時發現她手機有幾通未接電話。一看是王威打來的，然後我們就急忙發了一條彩信給他，讓他過來接走姐姐。這也就是為什麽潘雯妍會出現在酒店的原因，也是我們通知王威的目的了。”
我仔細聽着，歐陽宮的話很有邏輯，理由也很讓人信服，對照一下今天早上王威跟我的對話內容，符合程度很高，我也不覺得他們會欺騙我們。也許是歐陽宮長得比較無害，所以我選擇相信他的話。但是我總覺得哪裏不對，雖然我相信他們對潘雯妍和王威不會造成什麽傷害，但是就是覺得哪裏有問題。
突然，粼奇好像想到什麽一樣，連忙問歐陽宮。
“你說【殺人游戲】已經瓦解了對吧。”粼奇的語氣異常的冷靜，冷靜到我都覺得害怕。
“對啊，不信你可以問問楊迪。”
“剛剛的那番話你沒有騙我們吧。”
“沒有呢，但是你要是不信我也沒辦法。”歐陽宮盯着粼奇，粼奇也不退縮，同樣直直地看着歐陽宮。
“那為什麽你發短信的時候，署名是【殺人游戲】呢？如果只是為了讓王威接潘雯妍回去沒有這個必要吧。”
聽到這個問題後，歐陽宮和王穎彥都露出詭異的笑容，比起剛才，現在的氣氛更讓人覺得危險。
“關于這點啊。”歐陽宮向粼奇邁向一步，然後說道：“關于這點，當然是為了引誘你們喽。”
哎？他說引誘我們？
“讓王威來接潘雯妍姐姐回去這個目的不假，但是同時我們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那就是想把你們——周凱和粼奇給引出來。”
“你成功了。”粼奇自嘲地哼聲。确實當我們看到發那封郵件的人是【殺人游戲】時，都不淡定了，就連最基本的思考能力也喪失。看來歐陽宮是知道我們和王威的關系不錯，才借助他間接把我們給拖下水的。
這樣一想，我就開始懷疑潘雯妍出現在酒店并不是簡單的喝醉酒而已了。或許這也是他們計劃中的一環。
“不，潘雯妍姐姐确實是喝醉酒，我們把她送到這裏的。我們只是順着這件事發展的因果，推動另外一件事罷了。”歐陽宮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再次聲明一遍。
“簡單來說，我們的目的不是潘雯妍也不是王威，而是你們。”王穎彥懶散地打了個哈欠。
“沒錯，有一些話，我想跟你們談談，凱，粼奇，當然還有楊迪。”一洗剛才詭異的語氣，歐陽宮轉化成用較為輕快的語氣跟我們交談。
“我有一個要求。楊迪，我們是朋友吧。”
“诶？”我和粼奇同時轉過頭看着楊迪，只見他也一臉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歐陽宮。
“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抛棄他們，加入我們好嗎？”歐陽宮用甜美的一笑來回應驚愕的我們。
這就是他們計劃的第一步，沒有任何的預兆，也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單純地想看我們出糗，單純地想徹底毀掉我們三個之間破碎的友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