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循環的起點
散學典禮那天，我提交了分科志願。在那天，我剛好遇到李浩然，并告訴他我選擇的結果，他貌似對我選則理科沒有太大反應，只是淡淡回了句:“早就預料到了。”
不過我認為這既然是我的初心，那即使後悔也要走下去。不，既然堅持初心，那就不會後悔。
等散學典禮結束，我們就正式踏入暑假。在回家之前，我們三人還去了一趟可可快餐店，看望一下王威。
一進門就看到休了很多天假的王威精神抖擻地接客，據說在那天之後，王威正式提出與潘雯妍交往，于是八卦問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但是王威只是神秘笑了笑，沒有給予我們答案。充其量也就說了一句：“你們猜。”
感覺被王威耍了一頓，于是之後我們讓永濤調查一下他們的關系，還讓歐陽宮向潘雯妍套話才得知他們的情況。
他們确實在戀愛，但是王威覺得如今的他們還沒有足以承擔結婚的能力，所以許下諾言，等倆人湊夠一筆資金後再一起生活。雖然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實現這個美好的諾言，總之我們也只能祝福他們。不過看他們的感情很穩定，潘雯妍也沒有自殘的傾向，人也樂觀很多，我想他們一定能夠成功吧。
至于我和楊迪還有粼奇，感覺自從打了一架之後感情确實有迅速的提升。暑假期間我為了彌補理科的弱點，買了幾本練習來做，遇到不懂的題目在網上請教粼奇他們。說到粼奇和楊迪，原本還擔心他們打架之後會不會有些心結，不過看來是我多心了，他們貌似還兩人一起去了一次動物園，害得我心裏那個羨慕。
總之一切看上去還是那樣，平凡中夾雜着刺激，特別中混有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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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下旬暑假某個晚上
楊迪和歐陽宮兩個人面對面坐在一家店裏吃夜宵。這次沒有王穎彥和陳華明的攪局，讓楊迪安心不少。
“王穎彥他們這次不吵着跟過來了嗎？”楊迪姑且問一下歐陽宮。
歐陽宮聳了聳肩，回答：“我這次沒有告訴他們我要出來，所以他們并不知道這件事。”
“話說他們為什麽每次都要跟着你？”
“這個理由怪不好意思的，不過據他們的意思是為了保護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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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嗎？”楊迪搖着頭笑了笑。
“應該說我的仇恨太多了吧。”歐陽宮無奈托着腮，“我明明什麽都沒做，但是卻總有很多麻煩惹上身，我自己也不曉得。”
“但是你卻樂在其中。”
“也不算樂在其中，只是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我就不太喜歡随波逐流，什麽是應該做的事什麽不應該，我覺得這兩者之間是沒有界限的。”歐陽宮像是自言自語。
“犯罪呢？”
“犯罪就算了吧。”歐陽宮抱頭笑了笑，“基本的規則我還是會遵守的。剛才那句話的意思是說每個人的身份都不是固定的，比如我現在是學生，但是我的責任不全是讀書，我還可以救人，也可以當發明者。”
楊迪沒說話，他默默拿起水杯啜了一口清水。向來他都不喜歡否定別人，歐陽宮這句話到底正不正确他不是很想深究，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生活的準則，不幹涉是最好的态度。
“歐陽，說件事。”放下水杯，楊迪提起上次在籃球場發生的事。
“那次的事是你計劃的嗎？”
“嗯……沒錯，因為我知道你們之間有一些小矛盾啦，所以借助潘雯妍姐姐喝醉酒的機會，把你們給引出來，說實話我本以為你們只是吵吵架罷了，沒想到你和粼奇還大打出手。”歐陽宮嘆了口氣，顯然他對自己計劃外的事有些吃驚。
“還好了，多虧了你我們感情好像不錯了。”楊迪害羞地躲開視線，他輕聲對歐陽宮說了聲謝謝。
歐陽宮也很開心，說道：“我還怕你會說我多管閑事呢，畢竟我見你為他們煩惱也不好過。不過楊迪即使你和他們和好了也不能冷落我啊！”
“看情況吧。”
“诶！太過分了，明明我們認識的時間更久，早知道就直接讓你們絕交好了！”歐陽宮就像小孩一樣噘起了嘴，這種無理取鬧的任性，讓楊迪覺得他眼前的這個人和粼奇好像。
“啊。”突然歐陽宮好像想到什麽一樣，他看着楊迪問：“想起一件事，關于夏雲的，你最近有沒有和她一起？”
“姐姐？”楊迪仔細想想最近貌似都在公寓無所事事，畢竟夏雲已經是高三的學生了，她學校的畢業班在暑假時候需要補課，不可能經常約出來。
“她要上課，都沒怎麽和她見過面。”
“聊天呢？”歐陽宮問。
“在網上偶爾聊幾句。”楊迪搖了搖頭，看樣子高三真的很辛苦呢。
“我也是看到你才想起來，那個夏雲她貌似和她的男朋友分手了。”
“洪志仁？”十分意外，楊迪并沒有做出太大反應，并不是因為他本身就不善于表現情緒，而是夏雲分手這件事真的很習以為常。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總之是她同間學校的男生。”歐陽宮一口把餐桌上的蛋撻吃下去。
“那就是洪志仁了。”
“你看上去似乎很平靜哦，對夏雲的感情不太關注嗎？我聽你說過粼奇他也喜歡夏雲，就不害怕他突然成為你的姐夫嗎？”歐陽宮本來只是想調侃一下對方，但是見楊迪如此認真回答，他又有點內疚自己的兒戲。
“倒不會，姐姐她不會和無關的人談戀愛的。”楊迪托着腮，望着餐廳門口外的車水馬龍。
歐陽宮聽不太懂，問：“無關的人是什麽意思？”
“歐陽你比我們都要早離開孤兒院對吧。”楊迪緩緩把視線移回到歐陽宮身上，“其實在兩年前，姐姐就開始她的複仇計劃。”
“複仇？”歐陽宮緊繃住了臉，他不太明白楊迪的意思，但是內心突然産生一種不安。
楊迪沒有太在意歐陽宮的變化，只是淡淡說道：“我和你是同期進入孤兒院的，而姐姐比我們早一年，事實上她進孤兒院的原因是因為她的父母被一群社會上層的人給害死了，如今她便對這群人展開報複。所以姐姐是不會對非名單上的人感興趣的。”
“等等，照你這麽說，那個叫什麽洪志仁的人是殺害夏雲父母的兇手？”
楊迪搖了搖頭，頭發也跟着搖晃。
“準确來說兇手之一是洪志仁的父親。反正我也不知道詳細的過程，兩年前姐姐她得到了殺害她父母的名單，于是她根據這些名單，找到了他們的兒女，事實上姐姐是通過對他們的子女進行報複從而達到目的的。”
“目的？以及報仇的內容是什麽？如果掌握到證據直接報警是不是比較好？”歐陽宮感覺有些不舒服，他随手又拿了一只蛋撻，打算用食欲來戰勝這份莫名的不安。
“我也不太清楚。”楊迪搖了搖頭。
“姐姐不太喜歡我幹涉她的事，所以我也只是知道大概，并不知道詳細。不過有一點挺奇怪的。”
“哪一點？”歐陽宮這随口一問，之後便讓他後悔得腸子都穿了。
“根據當時的名單，有一個姓‘方’的大家族參與到謀害她父母之中，但是貌似在夏雲母親被殺害後的一年，整個家族就消失了，無論怎麽找都找不到他們的後人。”
“唔！”聽到這件事，歐陽宮整個人僵住了，手中的蛋撻也緩緩掉落，最後摔在地上，成為一灘軟體狀。
楊迪看到歐陽宮如此大反應，擔心問道：“歐陽，你怎麽了？”
“你說‘方’家？”歐陽宮捂住了腦袋，他好像在回想起什麽。
“沒錯，你知道這個家族？”楊迪覺得事情不對，于是問他。
歐陽宮腦內頓時一片空白，心跳開始加快，汗水莫名從皮膚裏滲出來，他喘着大氣，眼神也有點迷離。一瞬間他之前的記憶一點一點地湧起，最後慢慢連成一片。
過了好一會，歐陽宮才冷靜下來，但是他仍然呼吸很困難的樣子。歐陽宮坐直，嚴肅地問對面的那個少年：“楊迪，夏雲的複仇名單裏面還剩下多少人？”
“除去‘方’家，還剩下主謀的‘黎’家，黎炳慠，如今姐姐正在接近他的兒子黎言東。”
“你确定嗎？”歐陽宮還是沒緩過來，有些疲憊地按了下太陽穴。
“确定，因為昨天姐姐跟我聊的就是這件事。”
“這樣啊……”歐陽宮低下頭，他還在沉思剛才的那番話，之後他緩緩開口問道：
“夏雲她的母親是不是姓莊？”
這麽一說，楊迪好像有點印象，他點了點頭：“沒錯，好像是這個。”
“果然是這樣呢。”歐陽宮苦笑，他不是感到無奈，而是害怕，楊迪覺得歐陽宮的情緒波動有點大，但是又不好意思問緣由，所以呈現一幅一個面無表情、波瀾不驚的少年正看着另外一名懊惱男生的畫面。
但是忍不住好奇心，楊迪還是問了句：“歐陽，到底怎麽了？”
“先讓我整理一下思緒吧。”歐陽宮揚了揚手。
啊啊，果然如此麽，長輩時代犯下的錯誤，就要由下一代來償還？歐陽宮以前家族的事一幕幕展現在他腦海中。原本以為忘得差不多的東西，再次地出現。
歐陽宮嘆了口氣。
“楊迪，我接下來說的話有可能會吓到你，但是那是真的。我沒有向任何人說過，你是第一個，所以想讓你來和我一起分擔這個秘密，這是為了夏雲也是為了我。”
楊迪慎重地吞了一下口水。“你說吧。”
“在那之前你知道夏雲的父母是怎麽被害死的嗎？”
楊迪點了點頭但是沒說話。歐陽宮在內心笑了笑，沒想到夏雲真的把楊迪當成自己弟弟一般疼愛，還把最深處的東西告訴他了啊，如果自己不是從叔叔那裏看到筆記本，恐怕一輩子都不知道這事實。然而或許永遠不知道比較好吧。歐陽宮想到。
“對了你還記得我以前的名字嗎？”
“哎，歐陽之前的名字……”楊迪皺起眉梢，看樣子他已經忘記了，說實話我也快忘記我以前的名字了。
“不急的也沒關系，這件事要從十年前說起。”歐陽宮就像講故事一樣，他把他記得的事通通跟楊迪說了一遍，罪惡感、愧疚感、不安、憎恨再次從歐陽宮的心裏産生。原本與他無關的東西如今全都推向了自己，是命運的捉弄，還是死去先人們的詛咒？
歐陽宮不堪回目的過去，他自己提起也覺得後怕。
——對啊，自己曾經的家庭，自己在還沒成為孤兒時那個腐敗的家族便是‘方’家啊。是殺害夏雲父母罪魁禍首的其中一個吶。
轉眼八月很快就會結束，九月的到來又是一個新鮮的故事。一年後，大家再次踏入邂逅的九月份，這次會有什麽人加入這場表演，又有什麽人退出舞臺，只有在上映的時候才會知曉。不斷循環的月份，不斷變更的日期，在永遠不會重複的年份上面，一次又一次的經過，這不是故事的結束，更不是故事的末尾，這僅僅是一個嶄新的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