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 28
秦肆根本不把佘起淮放在心上,學叛逆也不是誰都能學得好。
他可以,李晉可以,佘起瑩也可以,唯獨佘起淮,秦肆認為他學也學不會。
倒不是說他不聰明,是有些人天生就不會叛逆。
就像他,天生不懂如何讨好女人。
小時候想要周姝文抱他,不懂裝乖賣可憐,牟足了勁地欺負陳景則,以為證明自己比陳景則厲害就能讓周姝文多關心他一些,他那時候小,不懂為什麽他媽媽不能跟他住一起,要到另一戶人家去照顧另一個小孩,那戶人家真小,都沒有他家客廳大,可那裏住着他媽媽,他那時最大的心願就是和陳景則換家住,雖然陳景則的床睡着遠不及他卧室沙發舒服。
後來長大出了社會,一門心思要把趙舒于追到手,玩不了浪漫裝不了情聖,哄女人更是一竅不通,只知道蠻橫強勢半脅半迫,追了人一年多,最後還得靠一腔專`制偏執把人騙到手,現在卻又在約會該做些什麽這件事上犯起了難。接了趙舒于下班,兩人去餐廳吃晚飯,秦肆坐在她對面就開始想,情侶間吃完飯該做些什麽才能使彼此關系更近一步。
他決定參考趙舒于的意見,問她:“吃過飯,你想去哪兒?”
趙舒于突然被噎了下,拿起旁邊的水杯喝了口水,心裏微有訝異,在她的印象裏,秦肆幾乎不會詢問她的意思,一般他想做什麽就直接做了,現在倒尊重起她的想法來,她一時間倒略微有些受寵若驚,說:“吃完飯就可以回去了。”
秦肆眉毛跳了一下,直接忽略了她的話,又問:“你跟老三談戀愛那會兒都幹些什麽?”
趙舒于根本不用多想,她跟佘起淮見面最多的場合是在公司,下班後做的事無非兩件:“吃飯看電影。”
秦肆問:“還有呢?”
趙舒于說:“還有就是開會。”
“開會?”
“嗯。”趙舒于,“他是我公司客戶。”
秦肆唇上挂了笑,清淡開口:“老三這麽悶?”末了又補充一句,“難怪女朋友要跟別人跑了。”
趙舒于擡眼看他,心裏哼笑,覺得這人臉皮未免也太厚實了些。秦肆稍微想了想,說:“我們吃過飯沿街走走,正好你今天穿的是平底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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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舒于看了眼自己腳下的平跟單鞋,說:“你別看這種鞋子沒跟,路走多了腳特別疼。”
秦肆:“讓你散步,不是讓你去爬山。”
趙舒于沒有要跟秦肆軋馬路的打算,說:“我平腳板,走路容易累。”
秦肆眉眼間一挑輕笑:“我體力好,背着你走。”
兩人幾句話的過招,秦肆過關斬将,趙舒于潰不成軍,敗下陣的結果是飯後陪他一起在街上四處溜達,兩人從繁華鬧區一路走到人煙相對稀少地方,往風景宜人處去,最後沿路上了座石橋,趙舒于今天穿的鞋一點跟也沒有,整個人站在秦肆旁邊,比他矮出一大截,他胳膊搭在她肩上,輕而易舉就把她環住,這男人說好要背她走,現在卻卸了一半的體重在她身上,賴着她壓着她,趙舒于肩上又沉又重,恨不得把他甩出去,她推他胳膊:“你能不能站直一點?”
他強詞奪理:“誰讓你矮,我遷就你身高。”
趙舒于不高不矮中等個子,卻深知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道理,不跟他辯,索性站着不走了:“我累,走不動。”她是真不知道四處亂走意義何在。
秦肆也随她停下腳步,夜裏有風吹過來,從石橋這頭吹到另一頭,周圍沒多少人,路燈也暗,昏昏沉沉的環境令氣氛微妙,他搭在她肩上的手臂一緊,把她整個人收進懷裏,環着她單薄身體,在她發心深深嗅了下發絲清香,身心得到慰藉,說:“累了就抱會兒再走。”
趙舒于推他:“你壓到我頭發了。”
他松了松胳膊,将她摟在懷裏,低頭在她額上吻了吻,趙舒于有些不大适應和他的親昵,心裏感覺詭異,繼續推了推他:“我難受。”
秦肆徹底松了手,垂眸看她:“哪裏難受?”
趙舒于答不上來,兩人距離太近,她有些透不過氣來,往後退了半步,後腰抵上身後的石欄,秦肆兩手往石欄上一撐,将她圈在懷裏,他彎腰在她唇上吻了下,溫熱的觸感在她唇肉一印一放,深邃着目光看她,黑眸在冷風裏帶上了溫度,靜靜地深情地看着她。
趙舒于望不到他眼底真實情緒,被他此刻溫柔的假象恍了心神,他沉靜的注視令她心髒漏下一拍,她擡頭與他對視着,夜風被他高大的身體擋在外面吹不到她身上,慢慢地,她臉頰開始感覺微微的熱量起來了。
秦肆眼裏染了笑意,清淺醇靜,溫柔之色愈顯,渾然天成,恰到好處,趙舒于突然覺得眼前的人太不像秦肆,一瞬間脫胎換骨了一樣,褪了傲慢,專`制強勢氣也消弭得一幹二淨,就這麽不言片語地看着她,眼睛像是會說話,說的是情人間最溫柔的呢喃情語,趙舒于被這樣的秦肆迷惑住了心神。
秦肆又彎下腰去吻她,極其輕柔的動作,含着她的唇肉在嘴裏緩緩地吮,輕輕的一吸,聲音輕緩,每個尾音都溫柔地落在她唇上。
“抱着我。”他說。
趙舒于伸手虛抱住他腰身,他仍嫌兩人擁抱的姿态不夠親昵,彎腰附就她身高,用輕緩的力道将她的胳膊放在他肩上,讓她摟住他脖子,趙舒于難得乖巧,配合地擁住他,她不自覺閉上眼,感受唇齒間溫柔的親吻。
秦肆全身肌肉都舒緩了,再也不怕懷裏的人會把他推開,不用以強勢兇狠的吻來逼迫她就範,他放緩攻勢,起初的溫柔竟意外得到趙舒于的回應,長舌滑入,試探性地勾着她的舌,誰知竟真引了她主動把舌喂進他嘴裏,他輕輕地吮,細細地吻,嘗盡了馥郁香甜,整顆心都化了,小心翼翼,絲毫不敢冒進。
趙舒于腦裏思緒輕飄飄的,不知何時起都散了沒影,她甚至已經忘記此刻與她接吻的人曾經對她有多惡劣,意識完全沉浸在人類最原始的欲`望裏,近乎有種不知今昔是幾何的混沌感,秦肆無比享受她此刻的這份混沌,然而好景不長,在他與她吻得難舍難分之際,不知誰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嗡嗡嗡嗡嗡嗡,一下子震醒了趙舒于的神志,意識到自己的舌正主動與秦肆的纏在一起,她腦中一炸,猛然睜開眼來,毫不猶豫就要将他推開,她勢單力薄,如何也推他不動,卻再也不肯主動回吻,秦肆心下暗罵那通攪人好事的電話,拉着趙舒于的胳膊複又将她收入懷中,繼續這一親吻,卻因她的躲避而失盡溫柔,輾轉加深,霸道的力量,趙舒于拍他,大着舌頭:“電話!”
秦肆不管不顧,貪戀她的柔軟香馥,哪裏肯放人?那手機震動了一會兒又重新歸于平靜,趙舒于無奈至極,氣急攻心,狠狠一腳踹在他小腿上,秦肆悶聲一聲放開她,彎腰揉了下小腿,再看她時眼色犀利:“長本事了?”
趙舒于人中了他的圈套,此刻便不甘示弱:“是你自己說要當一個合格的男友,才一天時間就食言了?”
聽她把他的話記得這麽清楚,秦肆心情又順暢起來:“行。家暴是你作為我女人能享有的特權。”
趙舒于不理他,拿出手機來看了眼,沒未接來電,眼神瞟向他:“打給你的。”
秦肆站得筆直,低頭看她,似笑非笑,隐約的淩厲氣:“趙舒于。”
“幹嘛?”
他舔舔唇:“我渴。”
趙舒于下意識便覺得他不懷好意,往前走開了,說:“那邊有個小賣鋪。”
秦肆跟着她過去,兩人在小賣鋪買了瓶礦泉水,他擰開,遞到她面前,趙舒于說:“我不渴。”
他又往她面前送了送,趙舒于無奈,接過來喝了一口,問:“你不看看剛才的電話是誰給你打的?萬一有急事呢?”
“有急事不會只打一通。”秦肆拿過她手裏的礦泉水瓶,仰頭灌了口水,又把瓶蓋擰回去,手機又震動起來,趙舒于說:“看來真有急事。”
秦肆拿出手機,看到屏幕上“陳叔”二字,淡薄了眼色,看了看立在旁邊的趙舒于,他沒避諱,接通了電話:“陳叔。”
陳有全沒想到第二通電話這麽快就被接通,頓了下,旁邊周姝文拍了下他胳膊,他這才想起來打這通電話的目的,說:“唉,我是。”
秦肆問:“有什麽事麽?”
陳有全說:“也沒什麽事。”他開的免提,周姝文不好說話,瞪了他一眼,他這才又說道:“就是想請你吃個飯。景則回來了,你們兩個也聚聚。”
秦肆又看了趙舒于一眼,趙舒于沒在意,看他往旁邊走了走,她當他是公司上有機密要事不便她聽,她便等在原地,幾分鐘後,秦肆講完電話回來,臉上沒多餘表情,說:“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