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Chapter 45
“當然不是!”趙舒于急着否認,“我跟佘起淮分手是我們兩個人的事,跟其他人沒有關系。”
林逾靜心裏并不大信.,觑她:“就你們兩個人的事,跟別人沒關系?當你媽媽好騙啊?要沒第三者,能分得這麽快?”
趙舒于跟她解釋不清,說:“反正我分手跟秦肆沒關系,你愛信不信。”
“什麽叫我愛信不信?你這丫頭還反了天了!”林逾靜手指頭戳了下趙舒于腦門,探身往客廳方向望了眼,見趙啓山和秦肆相對坐着,時不時說上一兩句話,她又看向趙舒于,說:“你看你爸那個樣子,平時畫起畫來有模有樣的,你要說他一句吧,他能回你十句,說你不懂藝術,還說你是生活的奴隸,他高雅,他不是生活的奴隸,現在讓他招呼個客人,你看他那悶葫蘆的樣兒。”
趙舒于笑:“爸爸把你當自己人才在你面前那麽能說。”
林逾靜哼了聲:“你爸也就在我面前能。一到外面就成老實人了,別人都說我欺負你爸,好人淨讓他當了。”
趙舒于無奈,要離開廚房時又被林逾靜拉住,她欲哭無淚:“我爸又怎麽了?”
“誰跟你說你爸!”林逾靜說,“我問你,那個秦先生家裏是做什麽的?”
趙舒于跟她打太極:“我跟他就朋友關系,很普通的那種朋友,我怎麽知道他家裏是做什麽的?”
林逾靜狐疑:“很普通的朋友,人家能一口氣借那麽大一筆錢給你?”
趙舒于:“人家熱心也不行啊?”
林逾靜斜了她一眼:“你別現在嘴硬說是普通朋友,過幾天再拉着人家的手過來跟我要戶口本。”
趙舒于臉一熱:“媽!”
“行了行了。”林逾靜也不再多說,聲音又壓低一些,“穿衣吃飯看家庭,這談對象也要看家庭,就咋們家現在這個情況,太有錢的和太窮的都不能要,聽到沒?”
趙舒于聽到這事就頭疼,匆匆敷衍她:“聽到了聽到了。”
林逾靜這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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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啓山不善言辭,跟秦肆有一茬沒一茬地聊着,等林逾靜從廚房出來加入談話當中,氣氛才好很多,趙啓山半松一口氣,去廚房準備中午的飯菜。
到了飯點,趙舒于幫忙端菜,林逾靜坐在飯桌上又對秦肆發表了一番感謝:“多虧了你,要不是你啊,我們家老趙現在指不定是什麽樣兒呢!”
秦肆說:“哪裏。看到叔叔身體健康,我比什麽都高興。”正好趙舒于端了一盤炒菜出來,聽了秦肆的話,她偏過頭看了他一眼,恰逢他也看她,兩人視線對上,秦肆笑容溫良,趙舒于心微顫,很快将視線移開。
秦肆對着林逾靜良善一笑:“我去幫忙端菜。”
“不用不用!”林逾靜忙拉着,沒拉住,秦肆去了廚房,讓趙啓山先去客廳坐着,幫忙端起菜來,跟趙舒于在廚房碰了面,她低聲嗔他一句:“裝得有模有樣的。”
秦肆微扯着唇角拉住她胳膊:“難不成你樂意我在你爸媽面前當大爺?”
趙舒于被他堵了下,回不上話來,端着青椒炒肉絲要出去,秦肆拉着她胳膊的手仍不松,黑眸又深又醇地盯着她看,趙舒于擰了眉:“快放開,我爸媽在外面呢!”
秦肆聲音比她還低:“親我一下就放。”
趙舒于眉擰得更緊:“別胡鬧!”
秦肆指了指嘴角:“親這裏。”
趙舒于無計可施,他兩人在廚房待的時間越久越尴尬,怕趙啓山和林逾靜多想,趙舒于耐着性子,見秦肆俯下腰身過來,她不情不願地在他唇上碰了碰,秦肆見好就收,松了她胳膊。
趙舒于把青椒炒肉絲端上桌,林逾靜詭異地多看她一眼,沒說話。
一頓飯下來,林逾靜對秦肆的稱呼由秦先生變成了小秦,聽說秦肆下午要出差,也不多留他,秦肆掐着時間準備走,林逾靜要趙舒于送他下樓,趙舒于依言照做,剛出了門手就被他牽住,趙舒于也沒掙,随他去了。
攢着她手下樓梯,她還溫溫順順地仍他牽着,秦肆心裏別提多滿足,問她:“我背你下樓?”
趙舒于愣了下,被氣笑:“你不嫌丢人,我還嫌呢。”
秦肆笑意盎然,又問:“幹嘛不讓你爸媽知道我們的關系?”
趙舒于沒說話,秦肆又道:“等我出差回來,地下情就正式轉地上了,那時候你爸媽還是會知道。”
趙舒于心裏有顧忌,說:“緩緩吧。我剛跟佘起淮分,轉眼又跟你在一起,我爸媽對你印象能好得起來?”
秦肆眼裏掠過隐約笑意,将她手攢得更深。
到了樓下,趙舒于在秦肆車前停住步子,他低頭垂眸着她,與她面對着面,拇指緩緩摩`挲過她手心,微有不舍,說:“記得要想我。”
趙舒于沒接話,問他:“你是直接去機場麽?”
“先回公司一趟。”秦肆說。
趙舒于點點頭,看着他:“路上小心。”
他說:“抱一下?”
趙舒于說:“你別趕不上飛機。”
秦肆笑笑,還是抱了她一下,又在她臉頰輕輕一捏:“等我出差回來,再一起過一次夜?”
趙舒于臉熱了下,說來奇怪,不知是不是因為跟他發生過關系的原因,也不知是不是所有發生過關系的男女都有這樣的感受,很奇妙,總覺得她跟秦肆之間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有了肌`膚之親,她雖對秦肆談不上突然變得喜歡,卻一下子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更加親密,連他身上鋒芒棱角都覺柔化不少。
“等你回來再說。”趙舒于又催他走,“你別耽誤正事。”
秦肆看了眼腕表,沒再多說,轉身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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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肆沒回公司,去了陳家一趟。
周姝文醫院有值班不在家,陳有全給他開的門,進屋後說了幾句話,陳有全少不了幾聲嘆息,秦肆并不發表意見,接着又去了陳景則房間。
陳景則正在收拾行李,秦肆敲門進去,見他床上鋪開行李箱,正一件一件往裏面放衣服,沒跟他打招呼,秦肆目光落在他右手邊的書桌上。桌面整整齊齊放着一排醫學書,左邊放着黑色臺燈,臺燈前面有個相框,倒扣在桌上。秦肆垂眸看着相框,眼神沒什麽情緒,指尖觸在上面,旁邊疊衣服的陳景則沒注意看他,将衣服放進行李箱時随口問他:“我爸讓你來的?”
秦肆沒應聲,拿起相框來看了眼,深棕色的邊框框了一張夜間照,照片背景像是大學校園,圖書館前面是個穿湛藍色長裙的女孩,女孩長發披肩,想是走路時往後看同伴卻突然被抓拍,這才留下這張照片。眉眼溫靜,眼裏有淡淡的神色,唇角輕輕翹起,青春生澀,比如今多了幾分少女靈氣。
他眼無波瀾地看着照片裏大學時代的趙舒于,面上冷冷的沒有半分表情。
許是沒聽到秦肆回話,陳景則往後看了眼,見秦肆手裏拿着相框,他喊了他一聲:“秦肆。”
秦肆看向他,陳景則伸手過去,拿了秦肆手裏的相框,又将相框放去了行李箱,動作平緩,絲毫沒有尴尬。
秦肆覺得好笑,問他:“你随身帶着我女朋友的照片,是幾個意思?”他刻意加重了“我”字,陳景則頓了頓,拿了旁邊的一本書放進行李箱,接着停下了收拾行李的動作,他轉過身去,看着秦肆,神色克制:“聽阿姨說你大學畢業後自己開了公司,事業有成,我還以為你會比以前成熟穩重很多,沒想到還是老樣子。”
秦肆沒說話,耐心聽他說,看從他嘴裏能說出些什麽。陳景則已緩了多日,此刻大腦沒有酒精的作用算是清醒,自然不會像在趙落月公寓那晚般情緒失控,他聲線沒有多大起伏,說:“如果你是因為我才追的趙舒于,我勸你趁早放手,我跟她已經很長時間沒聯系了,你就算追到她也證明不了什麽。”
秦肆饒有意味地看他,眸色深沉:“你說說看,我有什麽好證明的?”
陳景則目光平靜:“你想證明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
秦肆挑唇冷笑:“真把自己當福爾摩斯了?”
陳景則也不惱,說:“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這樣對趙舒于是不是公平。”他又轉身繼續收拾行李,說:“你高中已經對不起她了,現在就別再害她。她沒做錯什麽。”
秦肆不愠不火:“人自信是好事,自信過了頭就讓人讨厭了。”
陳景則笑了笑,說:“就算是我自信過頭。那你告訴我,如果不是想跟我争個高下,以你的條件,放着那麽多跟你旗鼓相當的名媛不選,為什麽偏偏挑中趙舒于?”
秦肆眉目全冷下去,繼而喉間溢出一聲譏笑:“我選誰是我的事。你還是管好你自己。”瞥了眼行李箱裏的相框,“別自不量力,惦記着別人的家眷。”
陳靜則也冷了語氣:“你要是敢傷害她,我不會放過你。”
秦肆眼底一抹嘲弄:“不放過我?你有這個本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