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Chapter 47

趙舒于不明白自己高中到底哪兒得罪了秦肆,以至于他簡直把她當成眼中釘對待,那段經歷像是一根刺紮在她心上隐秘的位置,連着一段意外發酵的感情。

那時候人小,心智也不成熟,一群高中生以扭曲直白的形式過早學會了“馬首是瞻”這四個字的含義,她成了秦肆的眼中釘,便也跟着成了學校裏無數她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校友的肉中刺。陳景則是個例外,比趙落月還特殊的例外。

趙舒于自己都覺得那時候陳景則對她的保護和安慰,未免過于超出一個普通朋友應做的,甚至是帶着自責的關切,後來他們的關系随之微妙演變,水到渠成成了一對後,她也沒問陳景則那時對她過分關切的原因,那場校園霸淩對她來說像是一個禁`忌,能不提就不提,就是現在她和秦肆的關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也沒問過秦肆當年究竟為什麽看她不順眼。

至于佘起淮所說的秦肆和陳景則的關系,趙舒于其實并不清楚,不過聽佘起淮那麽一提,她倒是想到三件怪事,第一件是陳景則高中時對她的好似乎來得太突然,發生得太詭異。第二件事是前些時候在趙落月家偶遇陳景則,他跟秦肆的沖突太過突兀。第三件事是陳景則的那通電話和短信。

趙舒于思來想去,最終決定約趙落月出來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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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肆這些天的運氣大概都用在趙舒于身上了,以至于剛下飛機就出了場車禍。

等他醒來,發現自己已經在醫院了,手上還挂着點滴,面前是一張女人的臉,他反應了幾秒鐘才認出對方是誰,沒什麽語氣地問她:“你怎麽在這兒?”

佘起瑩見秦肆昏迷了一天多總算醒過來,正高興,冷不丁聽他冷言冷語,她有些不大舒服,坐回病床旁邊的椅子上,撇撇嘴,說:“我來法國看畫展,聽我哥說你也來了法國,就給你打電話想見一面,誰知道是你助理接的電話,說你出車禍昏迷了,我問了地址就過來了。”她整理好情緒,又說:“不過你放心,醫生說了,醒了就沒事。”

秦肆也沒覺得自己有事,他微擰着眉,問佘起瑩:“我助理呢?”

佘起瑩說:“人守了你好長時間了,我讓他先回酒店休息,過會兒再來接我的班。”

秦肆又問:“我手機呢?”

佘起瑩說:“放你枕頭下面了。”

秦肆從枕頭底下拿出手機,發現沒電自動關機了,又看向佘起瑩:“帶充電器沒?”

佘起瑩搖搖頭:“沒帶。”

秦肆眉皺得更深,佘起瑩見狀便問:“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電話要打?客戶那邊,你助理好像都交代過了。聽說你爺爺也派了另外的人過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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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肆沒回答,對她說:“你手機借我用下。”

佘起瑩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把手機遞給他,說:“你要我手機幹嘛?”

秦肆沒應聲,發現佘起瑩手機設了密碼,又把手機遞回去:“密碼。”

佘起瑩沒好氣地輸入了密碼,秦肆不理她了,翻到撥號鍵盤,把趙舒于的手機號輸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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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舒于正在燒烤店等趙落月過來,突然接到一通陌生來電,疑惑着接通電話,那邊傳來一道男聲:“趙舒于?”

三個字聽不出聲音,趙舒于問:“你是?”

那邊的人有點不大高興:“我的聲音你聽不出來?”

趙舒于憑語氣認出他來:“秦肆?”

秦肆“恩”了聲,沒什麽特殊情緒。

趙舒于不說話了,默然片刻,說:“哦。”

秦肆似乎笑了笑,問她:“哦是什麽意思?”

趙舒于捋了下頭發,說:“語氣詞,沒什麽意思。”

秦肆那邊頓了會兒,再開口,很直白的一個問句:“你想我沒?”

趙舒于沒回話。

秦肆又問了遍:“想我沒?”

趙舒于幹脆轉移了話題,說:“法國那邊現在應該是下午兩點多吧?你不用見客戶?”

秦肆說:“我現在在醫院。”

趙舒于心莫名其妙地一提,問:“怎麽在醫院?”

秦肆心情好了些,說:“也沒什麽,就是出了場車禍。”

趙舒于心又提了提:“誰出車禍?”

秦肆說:“我。”一個字,調子裏卻有份詭異的自豪感。

趙舒于沉默下來,半分鐘後才開了口:“還能給我打電話,說明應該沒什麽大礙。”

秦肆說:“那可不一定。”

趙舒于等着他後面的話,他卻不出聲了,她沒辦法,只好主動問:“所以你到底有沒有事?”

秦肆不答反問:“你希望我有沒有事?”

趙舒于懶得理他:“你再這樣,我挂電話了。”

秦肆語氣忽而沉郁下去,說:“之前沒聯系你,有沒有胡思亂想?”

趙舒于臉一熱,急忙否認:“沒。”

秦肆聽出她語氣裏的古怪,又問了遍:“真沒胡思亂想?”

趙舒于臉頰熱氣蔓到耳根,說:“有什麽好胡思亂想的?”

秦肆說:“想我混蛋,吃完不認賬。”

趙舒于說:“我沒這麽想。”

秦肆但笑不語。

他不說話,趙舒于臉更熱,有意轉移話題,說:“你拿誰的手機給我打的電話?”

秦肆實話實說:“佘起瑩的。”

趙舒于說:“佘起瑩?”

秦肆說:“我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等充上電再給你打電話解釋。”

趙舒于目光随意往燒烤店門口一看,正好見趙落月進來,她朝趙落月招招手,同時對秦肆說道:“你好好休息,我這邊還有事。”

秦肆卻沒有挂電話的打算,問她:“你在加班?”

趙舒于看趙落月朝她走來,說:“沒。”

“那你有什麽事?”秦肆說,“你那邊現在應該是晚上九點多吧?”

趙落月走來趙舒于對面坐下,趙舒于對她笑笑,接着回答了秦肆的問題:“我約了我堂姐出來吃燒烤。”

秦肆問:“就你跟你堂姐?”

趙舒于說:“不然呢?”

秦肆說:“代我向你堂姐問好。”

當着趙落月的面,趙舒于實在不想再跟秦肆多聊下去,她難以解釋地感到些不好意思,敷衍地“恩”了聲。

秦肆這才挂斷電話。

将手機還給佘起瑩,秦肆懸着的心總算放下來,佘起瑩臉色卻十分不好,用一種接近于質問的語氣問秦肆道:“你剛才是給趙舒于打的電話?”

秦肆躺回病床,也沒看她,說:“你不是都聽到了。”

佘起瑩嚯一下站起身:“你太過分了!”

秦肆慢條斯理的:“哪過分了?”

佘起瑩說:“趙舒于是我哥女朋友!”

秦肆笑了下:“佘起淮沒跟你說?”

佘起瑩:“跟我說什麽?”

秦肆:“他倆分手了。”

佘起瑩愣了下,一時沒緩過神來,好一會兒才問他:“為什麽分的手?”

秦肆不願跟她多說,把問題抛給佘起淮,說:“問你哥去。”

另一邊,趙舒于剛挂上電話,趙落月便問她道:“誰的電話啊?”

趙舒于收起手機,臉上的紅暈還沒完全退幹淨,說:“秦肆。”

趙落月沒說話,神色變得有些古怪起來,趙舒于見狀便問:“怎麽了?”

趙落月有些欲言又止,說:“你之前在電話裏讓我問陳景則的事……”

趙舒于停下烤肉的動作,問她:“你問了麽?”

趙落月說:“其實你打過電話不久,陳景則也給我打了電話。”

趙舒于沒說話,安靜聽她說。

趙落月接着道:“他說有些事,想來想去還是應該讓你知道,但是你又不接他電話,所以想通過我來告訴你。”

趙舒于想到佘起淮的話,試探着問道:“關于秦肆的?”

趙落月點點頭卻沒言語。

趙舒于問:“什麽事?”

趙落月遲疑着沒開口。

趙舒于說:“沒事,你說吧。”

趙落月問:“你現在跟秦肆發展到哪一步了?”

趙舒于愣了下,眉微蹙,說:“到底什麽事?”

趙落月說:“陳景則和秦肆……他們是兄弟關系。”

趙舒于一怔,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又問:“你說什麽關系?”

趙落月重複了遍:“兄弟關系。”

趙舒于眉心蹙得更深些,細細想了想,說:“你确定?”

趙落月聳聳肩:“陳景則說的,我不清楚,我只确定自己沒聽錯。”

趙舒于感到疑惑:“一個姓秦,一個姓陳,家庭背景也差很多,不可能是兄弟吧?”

趙落月說:“我也覺得奇怪,問了陳景則,陳景則說他繼母是秦肆生母,所以原則上,秦肆跟陳景則關系也不深,沒血緣關系是一定的。”

趙舒于沒說話,想着事情,趙落月看她眉頭緊鎖,又道:“我本來就不看好你跟秦肆,首先家庭背景就擺在那兒,差得有點太多了,門不當戶不對,現在他又跟陳景則扯上關系,更不行了。”

還是沒聽到趙舒于出聲,趙落月說:“你不會跟秦肆到了那一步了吧?”

趙舒于這才看向她,沒回答,問她:“陳景則給你打電話,就是要你告訴我這些?”

趙落月說:“他還讓我提醒你,小心秦肆。”

趙舒于問:“小心他什麽?”

趙落月說:“你又不傻,還用我來告訴你小心他什麽?”

趙舒于眼神飄忽起來,趙落月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看她狀态不對,愈發着急:“你跟秦肆不會真那啥了吧?”

趙舒于不答話,趙落月早沒了吃燒烤的心情,問她:“你準備怎麽辦?”

作者有話要說: 剛寫好……頂鍋蓋遁!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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