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救人

“......哪裏來的野丫頭也敢進我家門,知道我這衣服值多少錢嗎?你賠的起嗎?”

張麗華一張一合的紅唇太過耀眼,四面傳來的*的視線讓王蓉輕微的顫抖起來,她垂着頭不斷的重複:“對不起....”

趙家成皺眉看向張麗華:“麗華你是怎麽回事?王蓉又不是故意的!”

他不說話還好,一開口張麗華就越發不高興,但這不高興都沖向了王蓉,她居高臨下輕蔑的看着王蓉,好像要用她那勾畫的十分妩媚的眼将王蓉戳死一般,帶着寶石戒指的手一揚,就要拍向王蓉。

有個細膩柔軟的手拉住了她,張麗華轉頭一看,見是個不認識的少女,但這少女的模樣過于搶眼了些,她便也不高興:“你是什麽東西也敢碰我?!”

王嬌冷笑了一聲松開了張麗華的手,将王蓉護在身後,王蓉看見王嬌過來,緊緊的拉着姐姐的手,才落下了淚,她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人這樣輕視過她,這種滋味太過難受甚至是悲涼。

王嬌看向張麗華,一直沒有機會碰見這女人,既然遇見就不能輕易的放過,總要出些氣才成,她笑了笑:“聽說張小姐從女校畢業又去了英國研讀經濟學?”

這是張麗華最引以為傲的經歷,她微微笑着得意的揚起下巴:“你知道就好。”

王嬌卻忽然笑起來,明媚嬌豔:“張家原也是世家大族,張太太出自書香門第,德才兼備待人謙和有禮,整個杭州城誰不知道,就連英國人也自來就講究紳士和淑女這兩樣,請問張小姐書都讀到哪裏去了,難道別人就是這樣教你待客之道的嗎?”

張麗華的整張臉忽然漲成了青紫色,分外的滑稽,吸了一口氣才要尖利的反駁,卻被走過來的張浩南打斷了:“今天是大哥和文月姐大喜的日子你鬧什麽鬧?回去!”

張麗華見了張浩南像老鼠見了貓,那滿身的戾氣立刻散了個幹淨,狠狠的瞪了一眼王嬌姐妹兩個踩着她的小皮鞋蹬蹬的走遠。

張浩南這才看向了王嬌,還沒開口,王嬌就冷冷的道:“你最好管好你妹子,別叫她犯在我的手裏,不然我一定不會手軟!”

說完話哼了一聲,拉着王蓉轉身離開,只有那淡藍的裙擺劃出迤逦的線條。

張浩南摸了摸鼻子,怎麽好像是他做了錯事一樣,這麽兇,明明才剛剛好看了一點的說,蘇紹輝拍了拍張浩南的肩膀:“我說,她也不買我的帳,怎麽辦?”

張浩南看了一眼蘇紹輝:“你不是說你很行嗎?”

蘇紹輝見張浩南往外走,忙跟了上去:“你幹什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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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

一直出了帥府,王蓉才收起了眼淚,兩只眼睛像個桃子一般:“姐,你用不着為了我得罪大小姐。”

過去的罪惡又一次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王嬌深吸了一口氣才将那些情緒壓了下去:“有些人不是你對她忍讓她就不會在來傷害你的,你是我妹妹,我不容許任何人欺負你!”

王嬌的臉扳着,竟然也十分嚴肅有氣勢的樣子,逗得王蓉終于笑了起來:“姐你真好。”

姐妹兩個沉默的走了幾步,王蓉忽然輕聲道:“姐,我想去念書。”

王嬌頓了頓:“怎麽忽然想通了?”

王蓉的睫毛微微顫抖:“我不想被人瞧不起。”

是不想被趙家成不想被張麗華這樣的人瞧不起吧。

不過王蓉能這樣想,王嬌還是很高興的,這樣距離她的目标就又近了一步,她立刻高興起來:“只要你願意念書,你要天上的星星姐也摘給你!”

只有親人才會真心實意的對你好,王蓉覺得心裏暖烘烘的,這種被人寵愛照顧的感覺讓她覺得輕柔又美好。

街邊的喇叭響了好幾聲,王嬌一轉頭,就見張浩南一只胳膊擱在車窗玻璃上,正看着她:“我送你回去!”

王嬌冷笑了一聲:“不用了!我怕你沒安好心!”

她和王蓉向前走,汽車就跟在她們旁邊,不快不慢,王嬌被跟的煩了,停下來大步向汽車走去,居高臨下的看着張浩南:“我說,你是不是看上我了?這麽麽皮沒臉的跟着我做什麽?!”

這個女人真是有本事兜起他的火氣!張浩南壓了半天,忽的開了汽車門,用一只手就提起了王嬌,将她整個人一股腦的塞進了汽車後座上,然後上車關門發動汽車一氣呵成!

王嬌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希望自己是個胖子,要是她還有原先那樣胖,她一定壓死張浩南這個挨千刀的東西!她利索的從汽車後座上爬了起來,從後視鏡裏跟張浩南的目光對了個正着,她臉上的肉抽了兩下,十分用力的嫌棄厭惡了他一番,憤憤的別過了頭。

蘇紹輝表示他少爺非常非常震驚,他跟張浩南自小就認識,張浩南這人不管心裏是怎麽想的,但對女人一貫非常紳士,從來沒有這麽粗魯過,他吞了一口唾沫,張了張嘴:“我說....”

“閉嘴!”

汽車裏另外的兩個人一致的呵斥,然後兩人又互相看了一眼冷冷的轉過了頭。

蘇紹輝真的就讪讪的閉上了嘴,也轉頭看向了窗外。

看路線就知道不是送她回家的,車子漸漸的開向癖背的地方,又上了盤山公路,外面的樹木葉子已經變黃,透出濃郁的秋的氣息,竟然有些哀傷悲涼的味道,聽說直系軍閥和奉系的又打在了一起,杭州城這幾日湧來了不少難民,這安靜的山路上到是景色如畫不見那樣的情景,見慣了太平,這樣的時代總是一不留神就讓人覺得心驚膽戰,還好她有空間有泉水,這樣想着她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些。

一路上大家誰也沒有說話,好像各自在思索自己的事情,汽車一直停在了半山腰的一坐別墅跟前,白牆紅瓦好像是鑲嵌在這如畫的景致中,站在院前的臺階上向下看滿目都是樹木,無邊無際像是在剎那之間迷失在了這裏。

張浩南的聲音陡然在王嬌耳邊響起:“這坐別墅是在前年建成的,最大的景致就是樹海,一年四季風景不同,看的人胸中開闊。”

他筆挺的西裝穿的一絲不茍,目光平直又堅毅,好像在此刻才透出了少帥的風采,但王嬌可一點都不買賬,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無聊!”轉身提着裙角向上走去。

張少帥的表情又僵了起來,看了一眼正在偷笑的蘇紹輝,哼了一聲,這個女人是胖子的時候也沒見在他跟前好說話一星半點,現在變好看了不少就更加得意了!

王嬌穿着古典的衣裙在這白色的大理石臺階上緩步而行,這面前的場景就發生了奇異的變化,如夢似幻叫人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門口的守衛向張浩南敬禮,張浩南點了點頭,有個上了年紀的男人迎了出來:“情形不太好.....”

張浩南和蘇紹輝的表情陡然沉重了起來:“怎麽回事?”

“醫生也沒有辦法,說傷口感染的太嚴重,沒有十分有效的藥物,只能眼睜睜的等着。”

張浩南和蘇紹輝的腳步快了起來,然而王嬌卻更快已經走在了他們的前面一面走一面同老者交談:“具體說說他傷在了哪裏?多長時間了?”

老者看了一眼張浩南,張浩南點了點頭:“陳叔跟王醫生具體說一說。”

陳叔這才道:“已經有兩個多月的樣子了,等他來這裏的時候傷的很重,人也一直高燒不退非常虛弱,全身上下都是傷,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

這是一坐二層的小洋摟,裏面卻是十分仿古的擺設,傷者就在一層的卧房裏,開了窗戶正對着外面的密林,讓人感覺自己好像就住在森林的深處一般,王嬌卻沒有心思欣賞這些景致,床上的人周身都裹着紗布,但傷口全部化膿十分嚴重,那醫生說的沒錯,這個時代确實沒有十分有效的藥物治療,但她不一樣,她有空間有泉水,泉水對于消毒殺菌有着十分神奇的效果,這樣的情況也可以治療。

她已經又一次自動進入了醫生模式,認真的洗了手換了白大褂頭發也包了起來,帶上口罩。

“我需要有人幫忙,我會先清理他身上腐爛的部位然後用藥水清洗。”

她只是不斷的在吩咐,至于是誰在做她并不關心,只要做的好就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色都暗了下來,屋裏亮起了燈,誰也不開口說話,好像在做一件肅穆的事情,不知道過了多久,王嬌将雪白的紗布輕輕打了個結,長長呼出一口氣,整個人一下子不顧形象的癱坐在了地上。

有人蹲在了地上替她摘掉了口罩:“你要不要緊。”

王嬌這才好像從那種忘我的狀态中蘇醒了過來,看了一眼張浩南,忽的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說少帥,你這臉上都糊的啥東西?”

蘇紹輝喘着氣:“他在給你打下手,你說他臉上是啥東西?”

王嬌這才反應過來,就着張浩南伸過來的胳膊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床上還在昏睡的男子:“他沒事了,我去休息了,另外同我家裏的人說一聲,我明天早上會回去,今天晚上我會陪他度過危險期。”

張浩南跟了出來,沉默了半天:“你不問一問嗎?”

王嬌笑了笑:“問什麽?在我眼裏他就是個病人,不論是誰來找我,我都會救他,跟他在做什麽是誰的人都沒有關系,你也不必為此感激我,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情。”末了好像是在吶吶自語一般:“這個亂世,能救一個是一個吧,即使我的力量很微弱.....”

大廳裏挂着仿古的宮燈,光從那朦胧的的紗裏照了出來十分柔和,少女的面色由于疲勞有些蒼白,連嘴唇也有些幹燥,然而卻叫人忽然生出了幾分敬意,為這弱小的身軀裏生出的光明而善良的心思,張浩南想,這真的是跟這個時代不大相似的少女,但他的好感也就維持了幾秒,王嬌忽的一把抓住了張浩南的胳膊,跳了起來狠狠的撞下了他的下巴,疼的他倒抽了一口冷氣,一轉頭就見王嬌十分輕巧的跑遠了:“這一下是叫你知道知道,女人也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張浩南氣的幾乎有些抓狂:“天底下怎麽會有這種女人,簡直不堪入目!”

蘇紹輝輕笑了一聲走了過來:“黎牧的燒退了,我想王醫生的辦法起了效果了。”

張浩南的目光一下幽深起來,連聲音也有些低沉:“只要能救下他,我心裏的罪惡感也能少一些,畢竟他在北京做卧底,為我們提供了不少情報.....”

“你還是想想怎麽瞞過大帥吧,畢竟當初他并不同意你去北京,雖然救回了黎牧,但是你自己也傷的不輕,幸虧斜地裏殺出個王醫生,不然.....”

不然黎牧會死,他會成為瘸子,這個世界不會因此有所改變,可他們的人生卻将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但一提起王嬌,張浩南的下巴又鑽心的疼了起來,他摸了摸紅腫的下巴,沒好氣的道:“雖然她的醫術确實不錯,但這麽粗魯的女人可真是少有!”

蘇紹輝天生愛看張浩南的笑話,現在黎牧也沒事了,心裏的一松,笑的驚天動地:“我就瞧着她不錯!”

王嬌的客房在二層,有獨立的洗浴間和陽臺,她沖了個澡,在衣櫃裏找了一件寬大的睡袍套上,上了床放下了帳子就進了空間。

叫她驚訝的是,空間裏發生了十分巨大的變化,她原本種下的草藥只是發了芽但是一直生長緩慢,現在竟然長高了不少,而泉水也大了一倍,成了一個不小的水塘,她喝了幾口泉水覺得整個人精神了很多,腦子也清楚了不少才仔細思量起來,這一天她做的最重要的時間事就是救下了剛剛那個面臨死亡的人。

她細細的回想,平時她在醫院裏總是也救人,但畢竟都是一般的傷勢,所以草藥長的慢泉水雖然有變化但也不明顯,現在忽然變化巨大都是因為她救了人!

忽然想通了這一點,王嬌又興奮起來,她原本還擔心救人用泉水會不會叫泉水變少,現在發現救人不但不會減少泉水,還對她的空間和草藥有這樣大的好處,可見她要多多的救人才行!

有人敲了門,王嬌連忙出來,陳叔在外面道:“王醫生,下樓用晚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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