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hapter33
時央趕到天上人間,一下車就在大門口看到了喝得爛醉如泥,抱着會所外鍍金獅子吐得昏天黑地的齊麟。
她走近他,嫌棄地捂了捂鼻子,然後過去拉扯他的衣服:“哎!齊總!”
吐過之後的齊麟似乎舒服了許多,他的眼睛很紅,臉色也很紅,完全不複以往的意氣風發,推開時央,他踉踉跄跄地走了幾步,背影在這寒風瑟瑟的凜冬之夜,顯得尤為寂寥和蕭索。
他走到自己的賓利車前,手不住地在兜裏摸着什麽,磨了好久,終于摸出了車鑰匙,按了按,車門打開了,緊接着他就往車裏坐。
時央連忙跑了過去,抓住他的西服衣袖,将他整個人連拖帶拽,從車裏拽了出來,心說醉成這樣還想開車,不要命了?
“齊總,我來開車吧。”時央打開了副駕座的門将齊麟塞進去,他身形高大,體格健壯,重量不輕,時央費了老大的勁,才把他塞進車廂,系好安全帶然關上門,然後拿了他手裏的車鑰匙坐進了駕駛位。
“你家在哪啊?”時央扭頭問齊麟,齊麟神志迷糊,嘴裏咕哝着不知道在說什麽。
時央轉過身,湊近了齊麟,伸手去摸他包裏的手機,左邊包裏沒有,右邊…時央解開自己的安全帶,然後翻身摸過去,在時央摸到手機的那一瞬間,齊麟突然睜開紅紅的眼睛,然後一提身,重重地吻上了她柔軟的臉蛋。
時央猛地撤回身,瞪大了眼睛看着齊麟,只見他微笑着,那笑意氤氲了水色,格外的挑逗。
“靠!”時央罵了一聲,這家夥是要借酒撒瘋占她便宜啊!
她起身便走出了轎車,邁步就要離開,走了幾步,寒風呼嘯着,侵體入骨,咬咬牙,終于還是轉身走了回去,坐進了駕駛座系好安全帶,看向齊麟:“再胡來我就把你丢這兒了。”他已經閉上了眼睛,睫毛濃密,罩着眼睑,投下一片陰影,宛如一個沉睡的孩子。
她撿起了齊麟的手機,想給他的助理打電話過來接人,劃開手機,發現居然有密碼。
她失望地扔掉了手機,默了兩秒,終于還是啓動了轎車。
半個小時後,她扶着齊麟回了家,直接将他扔到了沙發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喝成這樣,真是不要命了。”
時央身上也沾了一身酒氣,找了換洗的衣服,去浴室洗了澡,澡剛洗到一半,門外傳來了咚咚咚的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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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央匆忙洗掉了身上的泡沫,擦幹淨身體然後穿好睡衣,還沒走出浴室,就聽到門外傳來了低醇的熟悉嗓音:“是我,開門,我有話說。”
時央立刻秉住呼吸,這門絕對不能開,天知道開門後他看到沙發上的齊麟,會發生什麽事情。
就在時央蹑着腳小心翼翼走出浴室的時候,打算僞造成家裏沒人的樣子,齊麟已經踉踉跄跄地站起了身,嘴裏還咕哝着:“誰啊…別敲了,吵死了。”
時央連忙一把拽住齊麟的衣服後領,壓低了聲音:“都醉成這樣了還不消停啊!”
門外突然靜默了幾秒。
時央只感覺自己的心髒都要蹦出胸腔了,怎麽有種偷.情被捉.奸的感覺啊!
“時央,開門。”肖瀝的聲音再度傳了過來,就算隔着一道門,都能夠感受到此刻他的聲音究竟有多麽的冰冷。
時央咬咬牙,走過去拉開了一條很小的門縫,然後露出兩只眼睛,看着門外的肖瀝,眨了眨…
他的身上帶着凜冬的森森寒意,兩個人四目相對,終于時央還是乖乖地打開了房間門,讓他進來。
剛剛已經聽到了齊麟的聲音,但是當他看到齊麟四仰八叉地睡在她局促的沙發上的場景的時候,肖瀝還是氣不打一處來,轉過身一把将時央的手拉過來,指着齊麟:“不準備解釋?”
“解釋什麽呀,你都看到了。”時央手腕被他緊緊握着,有點疼,她抽了抽,而他依舊固執地死死拽住。
“你和他好了?”他的聲音又冷了幾度
時央本來想否定來着,但是肖瀝一進來跟要吃人似的,她悶哼一聲,故意氣他:“你猜?”
我猜你麻痹!
肖瀝松開了她的手,一瞬間目光變得有些難以捉摸,靜默了良久,他突然冷冷一笑:“明白了。”說完他轉身就往外走,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時央的心突然一慌:“肖瀝!”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喊了…
仿佛一個轉身,要失去的便是一整個世界。
“他喝醉了,我不知道他家在哪裏,所以給擡了回來,總不能扔大馬路上吧。”時央終于還是解釋了一聲。
肖瀝回過頭,神色終于松了松,走過去拉起齊麟的手臂扛起來就往外走。
“去哪啊?”時央在後面追着。
“扔紅燈區,他會被人撿回去的。”他淡漠地解釋了一聲。
時央:“……”
這家夥,怎麽壞起來沒邊際的!
攔住了肖瀝的步伐,齊麟最後一通電話是給她打的,無法想象明天早上她老板醒過來發覺自己睡在小姐的床上,會不會直接沖進公司把她暴揍一頓。
終于,齊麟被放回到沙發上,肖瀝冷着臉坐在邊上,時央坐在他倆對面。
喝醉的齊麟極不安分,腳在肖瀝的大腿邊兒磨來磨去,肖瀝那表情,跟要殺人似的,抑制住情緒,他看向他:“你就讓他這樣在沙發上睡一晚?”
“要不他睡床我睡沙發?”她試探性地說道,齊麟再怎麽都是她的老板啊。
肖瀝臉色又冷了冷:“把他扔這兒,你跟我回家。”
“那不行,我怎麽能把他一陌生人放家裏,不安全。”
“他一港城首富大少爺,人家惦記你屋裏這點兒雞零狗碎啊?”肖瀝是家教良好的紳士公子,但是毒舌起來絲毫比不時央這市儈小民弱到哪裏去。
“什麽雞零狗碎啊我這都是名牌…”時央随便抓過一包,抱在胸前氣鼓鼓地說道:“你要不放心,就留下來呗。”
“那必須的,難不成你以為我會讓你倆單獨呆一晚上?”肖瀝理直氣壯地說道。
“……”
時央重新給卧室的大床換了被單,肖瀝磨到門邊,看着她,氣消了,嘴角也浮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為我換的啊?”
時央沒好氣地說道:“給你倆換的。”
肖瀝微微張了張嘴,訝然道:“你不和我睡?”
“我從來不和看得見吃不着的男人睡。”時央轉過身,對肖瀝鄭重其事地說道:“意志力不好。”
“那我也不和他睡!”肖瀝果斷拒絕。
“那我和他睡?”
“……”
終于肖瀝還是被時央驅使着将齊麟扶進了卧室的大床上。
“一身酒氣,惡心死了!”他捂了捂鼻子,一臉嫌棄地看着他。
“你要覺着難受,可以幫他洗個澡。”時央聳肩:“反正你倆一塊玩兒大的,不拘這些。”
“我現在想走,可以嗎?”肖瀝有些後悔了。
“不行!”時央果斷拒絕,嫣然一笑,伸手拎了拎他束得一絲不茍的領帶:“進了我這屋,還想清清白白地走出去啊?”
時央早上是被一聲清脆的玻璃破裂聲給弄醒的,她猛地坐起身,一個激靈,心道不妙,趕緊從沙發上爬起來穿上拖鞋跑卧室裏,只見肖瀝穿着褲衩站在她的梳妝臺上,齊麟站在床上,手裏拿着拖鞋,直接砸向了他,肖瀝一躲,沒打中。
“你他.媽對我做了什麽!”齊麟的聲音宛如睡獅的怒吼。
“我他.媽能對你做什麽!”肖瀝也不甘示弱,從桌上跳下來,躲閃開:“誰他.媽早上抱着我發.騷的!想女人啊?自己去找啊!總纏着我老婆算幾個意思?”
齊麟氣急了,撿起地上另一只拖鞋砸向肖瀝,肖瀝手一擋,拖鞋砸中了時央梳妝臺上的瓶瓶罐罐,跟打保齡球似的,水啊霜啊乳液啊,滾下來嘩啦啦掉落一地。
時央瞳孔驟然收縮,感覺天都塌下來了,人生的希望一瞬間寂滅…
她的迪奧花蜜活顏絲潤系列,她的蘭蔻小粉紅,她的雅詩蘭黛明星小棕瓶眼霜….
啊啊啊啊啊!
在時央要殺人的目光下,兩個人終于還是決定暫時偃旗息鼓。
“乖啊,不哭啊,我給你買,買十箱,不,一百箱。”沙發上,肖瀝坐在時央身邊給她遞紙巾。
“暴發戶。”齊麟冷哼了一聲,對時央說道:“清理一下損失,明天拿到公司財務處去報銷吧。”
大門“砰”地重重地關上,兩個人都被時央給攆了出去。
肖瀝和齊麟大眼瞪小眼,厭惡地瞪了很久,齊麟才移下目光,看了肖瀝下身一眼,就一條四角小褲衩,還是CK的。
他冷笑一聲,理了理自己睡過夜的西服襯衣衣領,揚長而去。
齊麟一走,肖瀝開始打起哆嗦來:“老婆,開門啊,讓我穿條褲子啊!”
大概能有三分鐘,門終于被打開了,他的衣服褲子被直接給扔了出來。
找了個沒人的樓道肖瀝穿上了衣服褲子,發誓這輩子也沒這麽落魄過,這女人是他的劫數,躲不了,卻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