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chapter34

大數字時代,沒有什麽能夠趕上信息的速度,同樣,然而信息速度卻趕不上人們遺忘的速度。時間可以消弭一切不良的影響,盛世依舊是往日的盛世,而齊麟依舊是那個鼓足幹勁,力争上游的齊麟,那一晚的頹唐,再也不曾有過。

時央匆匆走進寫字樓。

“您好,我找劉總,需要核對一份賬目表,請問現在能見到他嗎?”時央向前臺打聽道。

“預約了嗎?”前臺的工作人員正在用手機偷摸着看電影,态度似乎并不怎麽好。

“預約了。”時央點點頭:“盛世集團的時央。”

“等一下。”那個小姑娘放下手機,坐到電腦前,鼠标噠噠噠點了幾下,皺起了眉頭:“确定預約了?沒有你的名字。”

“怎麽會?你再好好找找,是昨天預約的。”時央有些着急了。

“沒有就是沒有,重新預約吧。”小姑娘很不耐煩了。

“不行啊!”時央連忙道:“能不能通融一下,只需要耽擱劉總一刻鐘時間,不會太久的!”這份賬目表齊麟要得很急,不能拖。

“說了不行就是不行,你煩不煩。”小姑娘厲聲厲氣地說道:“公司有公司的規定,你再這樣我就叫保安了!”

“叫保安是嗎?”時央目光淡淡地掠過她手機的屏幕,迅速拿出自己的手機,咔嚓一聲,拍下了那前臺小姑娘的手機屏幕。

那小姑娘連忙将自己的手機屏幕朝下蓋到桌上,但是已經遲了,時央換了一副腔調:“前臺是一個公司的門臉和窗口,上班時間做與工作無關的事情,恒遠集團雖然不算什麽大公司,但是發生這種情況,怎麽都不能糊弄過去,我要投訴你,準備收拾東西滾蛋吧!”

說完她轉身就走,前臺那小姑娘吓得臉色鐵青,連忙從自己的位置上跑出來追上時央,聲音也軟了很多:“時小姐,有話好說,請…請您不要舉報我!剛剛都是我不好,是我弄錯了預約。”

“現在我能見劉總了嗎?”

“我現在就幫您聯系,馬上就可以…可以見的!”那小姑娘連連說道。

前臺小姑娘親自領着時央上了樓,邊上的辦公室裏,一個穿着粉色立領小毛褂,外面套着一件職業套裝的女人了出來,看着時央離去的背影,目光裏漾着水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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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一刻鐘,時央一秒都沒有耽擱,核對完賬目之後,走出了電梯,在大廳裏迎面望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走上前去,想了一會兒,才喚道:“安彤?”

安彤轉過身,看到時央,精致的唇線勾起一抹笑意:“還記得我啊?”

“必須記得,那天晚上多謝你的好意提醒。”時央很感激她。

“我也就是順水推舟,賣你個人情而言,就算沒我啊,你這機靈勁兒的,她們也不能得逞。”安彤粲然一笑,目光望向了前臺:“剛剛那小姑娘被你吓得不輕,你這手段也挺辣的,一看就是職場老司機。”

“噗。”時央笑了起來:“話說你怎麽會在這兒?”

“恒遠是我媽的公司,我過來這邊實習。”安彤說道:“剛大學畢業。”

時央看了看時間:“快下班了,今天也趕巧能遇到你,我請你吃飯吧,算是正式感謝一下你。”

“我也餓了,就不跟你客氣。”安彤點頭:“你還要回公司交表嗎?我開車,送你,然後一塊兒去吃飯。”

“行。”

安彤的母親是恒遠公司的老總,時央掂量着,請她去了還算上檔次的花園酒店吃飯,安彤也不跟她客氣,兩個人邊吃邊聊,倒也還算投機。

卻不曾想飯吃到一半,就遇着熟人了。

她們的餐位正對着電梯門,門“叮”的一聲打開,一身銀色西裝的肖瀝和幾個同樣正裝的男人從電梯裏走出來,吓得時央心跳都慢了半拍,所以這是冤家路窄嗎?哪哪都能遇上。

肖瀝疏淡的目光掃到時央,然後低聲對身邊的男人說了幾句,他們便自行離開,肖瀝朝着時央所在的餐位走了過來。

“請客吃飯呢?”他也不客氣,直接往時央身邊的位置一坐:“服務員,那雙碗筷來。”

“人家請我。”時央咬牙切齒地瞪了他一眼:“你好意思?”

肖瀝淡淡一笑,只瞥了安彤一眼,目光依舊在時央身上流連:“交新朋友了?”

“肖總您好,我是安彤,經常聽家母提起您,說您有魄力有膽識,是南城企業家的典範。”安彤保持着清新動人的微笑,聲音都酥甜了許多。

“令堂是?”

“家母姜雪,恒遠公司的總裁。”安彤脆聲回道。

“噢…”時央一看肖瀝那表情,就知道他肯定不記得了,恒遠只能算是中小企業,依托于一家日用品工廠。

安彤興致很高漲地說了一通,多不過是一些臺面上的奉承話,肖瀝心不在焉,手落到了時央的大腿上,結果被她用力拍了一下,肖瀝吃痛,充滿威脅意味地瞪了她一眼,被時央回瞪了過去。

安彤是個有意思的女孩,時央不想和她的聚餐被這不速之客給破壞掉,于是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你不是剛從樓上下來嗎?還吃?不怕撐死了不消化啊?”

“別提,和客戶吃飯,盡喝酒了,肚子還空着,本來想直接去你家蹭頓飯,沒想到趕巧遇上,你要真趕我走,我還在你家門口等着,跑不掉。”對着時央肖瀝的話巴拉巴拉一說就沒完沒了。

這人…還賴上了不成…

安彤的目光在兩個人身上流連着,也看出了些端倪,于是對時央說道:“就讓肖總和咱們一塊兒吃飯吧,再多點幾個菜,管肖總吃飽。”

哎喲這三位數一盤的菜,時央有點肉疼,她寧願回去給肖瀝煮面吃也別在這兒給他管飽吃啊!

一頓飯,吃得挺熱鬧,肖瀝在飯桌上似乎刻意了要給她冷板凳坐,不讓她有什麽插話的機會,和這個安彤聊起了生意上的事情,兩個人倒是說得熱火朝天的,時央冷冷看着他們兩個,心裏也挺不是滋味。

晚餐結束,時央拿着卡去櫃臺結賬,對方很友好地告訴她,那邊那位先生已經付過了,她回頭,正好迎上肖瀝的目光,他手揣在兜裏,站在燈光下,沖她揚眉一笑,這家夥,怎麽動作這麽快!

“請問,是多少錢啊?”時央還是問了價錢。

“總共消費三千八。”

…….

得,又欠上了…

安彤辭別了兩人,開車離開了,時央走到大馬路上準備攬出租車回家,肖瀝已經将自己的車開了過來。

“我喝酒了。”

“嗯?”

“不能開車。”

“關我屁事。”

肖瀝怒氣沖沖地瞪了她一眼,一腳油門踩下去,車“轟”地一聲開了出去。

電梯門剛打開,時央就看到等在門口的肖瀝,昏惑的走廊燈光下,他背靠着牆壁,懂得直哆嗦,看到她回來,才勉強站直了身子。

時央翻了個白眼,這家夥夠黏的啊!

肖瀝穿的是西服,在這接近零下的氣溫裏,如果沒有暖氣,還真是夠受的。看着他凍得嘴唇都發白了,時央有些于心不忍,開了門将他放了進去,然後趕快關上窗戶打開空調暖氣,然後給他倒了一杯熱水遞手上:“快暖暖。”

肖瀝接過杯子,然後放到了茶幾上,直接将她的手拉了過來,放在掌心裏烤着。

時央抽了抽,他握得很緊,沒抽出來。

“人體暖爐,舒服呢?”她嘲了他一句。

“嗯,舒服。”他的手暖了起來,又給她搓了搓:“你身子也不暖。”

“嗯,柴沐嘉的身體應該挺暖的。”

“又來。”肖瀝往沙發上一躺:“都跟你解釋過了,被我媽逼的,再加上和柴氏公司确實有業務往來。”

“別,說得跟我很想知道似的。”

“不想知道?”

“完全不想。”時央白眼一翻,抓起浴衣起身去了浴室。

夜闌人靜,時央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有人鑽進了她的被窩,她下意識想一腳把某個家夥踹下去,但是強烈的睡意覆蓋着她的眼睑,她不想醒來。冰涼的被我一瞬間變得溫暖,甚至還有幾分燥熱,他從後面一整個環抱住她,将下颌擱在了她的肩膀上,溫熱的呼吸打在她的耳畔,酥□□癢。

黑暗中,時央終于還是掙開了眼睛。

“為什麽是我?”她心平氣和地問他。

“你治愈了我多年的頑疾。”他的聲音宛如夢中呓語。

時央一聽來了興致:“不舉?”

“你再提這兩個字,信不信我現在就拿你操練。”他的聲音帶着威脅和隐忍。

時央乖乖閉了嘴,他說過,那事兒只和自己的妻子做,這麽潔身自好的矯情賤貨,她前所未見。

“你到底…有什麽頑疾啊?”她翻個身,将腦袋湊近了他的心窩。

他沉默不語,氣息已經漸漸趨于平穩,他沉入了睡鄉。

早上他醒來,走出卧室,沙發上一條薄毯掉落在地上,小女孩已經不見蹤影,他撿起地上的毯子,坐到了沙發上,沙發還殘留着昨日的餘溫,他從桌上拿起一根煙,點燃,抽了一會兒,肚子有點餓了,起身走到門口,穿上鞋走了出去。

卻看到那個小女孩就站在樓梯口,手裏拎着一個白口袋,袋子裏裝着蔬菜和肉類,在冬日的寒風中凍得瑟瑟發抖,見他出來,如獲大赦。

怎麽還沒完了呢?

他毫不猶豫轉身進了房間,重重地關上了門。

門外并沒有什麽動靜,他重新打開門出去的時候,小女孩已經離開了,門邊還放着兩個白口袋,裏面裝着食物。

他将口袋拿回了家,這些東西,給他也不會弄,直接丢到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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