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chapter36

肖瀝一路風馳電掣殺到時央家裏面的時候,她門開着,一個人坐在沙發下面,桌上放着幾個酒瓶子,他一進門就能嗅到空氣中淡淡的酒味。

她安靜地坐在地上,一言不發,就像一只乖巧的貓咪。

肖瀝走過去,什麽也沒說,伸手架起她的雙手,将她從地上抱到了沙發上穩穩放好,然後将桌上的啤酒瓶通通扔到了門外。

他猜想她都是喝醉了,這女人清醒的時候,跟刺猬似的,他一靠近就蟄他,這會兒倒是溫柔乖巧。

肖瀝去浴室搓了搓帕子,然後走過來給時央擦臉,時央掙紮着推開他:“我臉上有妝!”

“沒醉啊?”

“沒有,還早着呢。”時央撇了撇嘴,看向肖瀝,目光微醺淡淡一笑:“你來得真快。”她記得她才剛放下電話沒多久,人就到眼前了。

“怕耽誤久了某人變卦。”肖瀝看着她意味深長地說道。

“已經變卦了。”時央說完起身要走,卻被肖瀝一把拉住,順勢用力,直接将她拉進他的懷裏,時央幾乎是一整個人跌進了松軟的沙發上,腦袋被他狠狠按進胸膛裏,他的手健壯有力,重重地锢着她的肩膀,時央下意識地推了推,他卻更加用力地抱着她,她的耳朵就貼着他的心跳,以下一下,重而有力。

這個男人,就連擁抱都這是這樣強勢,可有時候,卻又溫柔得不像話。

時央不再掙紮,靜靜地趴在他的懷裏,猶豫了一下,她的手終于從他的腰間穿過去,輕輕地,不動聲色地環抱住,他腰部肌肉結實,就算貼着薄薄的衣服,也能感覺出硬朗。

肖瀝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來,帶着一絲輕佻的語氣:“所以這是在想我示弱?”

時央悶哼一聲,仰起頭來:“示弱不至于,示好可以嗎?”

肖瀝舌尖品味了這兩個字,應該沒什麽區別,眼角滿意地勾了勾,倒是勾起了一抹尾紋:“算你還有點良心。”

時央又把腦袋撞進他的懷裏依賴地蹭了蹭,喃喃道:“你對我好。”

這個世界上,肯對她好的人,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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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瀝從時央家出來的時候,給秦南打了一個電話:“去查一下,時央最近都和誰接觸?”

“咦?不是都離婚了?怎麽又搞到一起了?”秦南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是不是不想幹了?”肖瀝聲音一沉。

“絕對不是!”秦南立刻正聲道:“我這就去查。”

不出所料,這幾天安彤不斷地給時央打電話,都被她挂斷,甚至到最後煩得她直接把手機號都給拉黑了。

就在她拉黑她的第二天早上,安彤出現在了時央的公司門口,一看到她一身職業套裝走進公司,安彤連忙迎上來,精致的妝容浮起一抹僞善的笑意:“時央,早上好。”

“有事嗎?”時央遠遠看着她,冷冷說道。

安彤走近她,明顯能夠看得出來她在抑制着自己的情緒,讓自己顯得比較友好:“那個…配型結果出來了,配得上,所以…就想問問你,什麽時候有空,去醫院抽取脊髓?”

“我改變主意了,你們另尋別人吧。”時央冷漠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就往公司裏面走去。

安彤有些莫名奇妙,不太明白為什麽她的态度突然轉變得這樣快,她連忙追上時央,臉上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氣息極不穩定:“時央姐,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為什麽突然改變主意呀?是我有什麽地方得罪了你嗎?如果真的是這樣,我想你道歉,可是我弟弟…我弟弟等着你救命呀!”

“安彤,笑不出來,就別笑了,我看着都挺難受的。”時央冷冷觑了她一眼,安彤臉上笑意驟然收斂,只聽時央繼續說道:“我改變主意,兩個原因,第一,你一開始接近我,便是處心積慮的,這讓我很不爽。第二,你們想要的,不是脊髓,是我的腎,我他.媽沒這麽想不開。”

安彤靜默了很久,終于嘴角泛起了一絲冷意:“原來你都知道了。”

“是。”

脫下僞裝,不用再假意地讨好她,安彤似乎突然輕松了下來:“那我也不跟你繞彎子,開個價吧。”她目光裏滿是嘲意,上下掃了時央一眼:“十萬塊夠嗎?十五萬,二十萬,随便開,我們家都給得起。”

“……”

時央望天上翻了個白眼,突然覺得和她在這裏廢話真的很荒唐,這女人,一開始還覺得她挺有腦子,沒想到那股機靈勁兒也是裝出來的,她實在不想和她在這裏多廢話,于是擦過她直接走向了電梯。

姜雪在電話裏将安彤臭罵了一頓:“我怎麽生出你這麽蠢的女兒啊!”

安彤嘟着嘴不服氣地說道:“換.腎的事情又不是我說出去的,鬼曉得她是怎麽知道的,現在她鐵定了不會換的,弟弟沒救了,放棄吧。”

姜雪氣得兩眼都快要冒煙了,扔掉電話直接從辦公椅上坐起來,抓起外套和包就往外走。

時央下班,一走出大樓,就看到姜雪戴着墨鏡,按下了車窗,沖時央親切地招手,時央真的快要給她們這對母女煩死了。

姜雪摘下墨鏡,從車裏走出來,走到時央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和你父親,真的很像。”

“你這話,讓我挺惡心的。”時央毫不客氣地說道,和上一次見她,是完全兩個态度。

姜雪也沒有料到她的态度會轉變這麽快,表情僵了僵,終于還是說道:“你真的不能救救我兒子嗎?”

“你也說了,這是你兒子,和我沒有半點關系,我不會救他的。”時央聲音冰冷。

“可是他也是你的弟弟。”姜雪連忙說道:“親弟弟。”

“親不親,也要看我認不認。”時央個子本就比姜雪還要高一點,低頭冷觑了她一眼:“你和安彤,都挺讓我讨厭的,所以我不想幫你們。”

“說這麽多,不就是想要錢嗎?”姜雪氣得顫抖的手,從自己的錢夾子裏拿出支票的單子:“多少錢你才肯幫忙?五十萬夠不夠?最多七十萬,這是底線。”

她都還沒讨價,姜雪就已經開始還價了。

兒子的命,就值七十萬吶?

“你自己都并不是很在乎的人,別人會在乎嗎?”時央冷冷地嘲諷了一聲:“

“你!”姜雪被她一嗆,臉色有些發白:”你和你母親當年的潑辣,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當心了小丫頭,這些可不是什麽好的脾性,留不住男人。”

“你們上一輩的恩怨我沒興趣。”時央看着她冷冷說道:”我是一個自私的人,你奪走了我的父親,讓我從生下來就沒有父愛,甚至都沒有母愛,這些安彤有,當然安源也有,那麽現在,擁有了這麽多的你們,憑什麽突然冒出來,要求我顧及姐弟之情,為他做這麽大的犧牲?姜雪,請你們要點臉好嗎?”

“安博軒當初離開你趙媛,難道是我的錯?是你母親自己抓不住你父親,要反省的人是她自己,現在你憑什麽用它來懲罰我的兒子?”姜雪的情緒有些失控,她的臉色蒼白,眼睛卻很紅。

“是我讓你兒子得病?”時央覺得姜雪已經沒有理智了:”我救不救他,是□□,不是我的義務。”說完她轉身就走。

“一百萬!”姜雪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給你一百萬,你救我兒子。”

時央不可思議地冷笑了一聲:”抱歉,我把自己看得更加值錢一點。”

“你開個價。”姜雪突然說道:”你到底要多少?”

時央突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回過頭看向姜雪:”你在恒遠公司的所有股權,全部給我,我救安源。”

姜雪愣愣地站在原地,全身顫抖:”你…你真是瘋了。”

瘋的不是她,而是這個世界。

她對姜雪的公司一點興趣都沒有,但她就想看看,她能夠為自己的兒子做到何種地步。

現在看來,的确是不過如此。

兩天後,時央回了一趟排樓區的家,排樓區依舊是烏煙瘴氣,趙媛同樣也是烏煙瘴氣,整個人精神萎靡,站在窗邊抽煙,淡漠地看着窗外的世俗風景,不知道在想什麽。

桌上的洋瓷水杯下,壓着一張紙條,時央拿起來看了看,是一張20萬的支票,恒遠公司的。

“媽?”時央不可置信地喊了她一聲。

趙媛回過頭來,她的臉上橫梗着一道抓痕,她并沒有處理傷口,并不是很嚴重,微微有些結痂。

“放心吧。”趙媛冷漠地看了時央一眼,然後坐到了沙發上,将煙頭在煙缸裏杵了杵:”我再需要錢,也不會要那個女人的錢。”

時央松了一口氣,看着趙媛的臉:”你們打起來了?”

“她傷得也不輕。”趙媛平靜地說道:”這麽多年的恩怨,我對她恨到了骨子裏,還沒有發洩夠,這女人就跑掉了,呵。”

時央可以想象,姜雪想用錢來收買趙媛,讓她勸自己救兒子,不過姜雪應該很難想象這麽多年,趙媛究竟是怎麽活過來的,過的是怎樣的生活,經受的是怎樣痛苦的煎熬,如果她知道,她絕不會貿然過來找趙媛,至少也要帶一兩個保镖。

趙媛的人生悲劇,是姜雪一手造成的,這絕不是錢能夠收買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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