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
? 罷,王妃又吩咐了葉勝男幾句要好好服侍薛雲上的話,便讓葉勝男和薛雲上都去了。
出了正院,薛雲上背着手與葉勝男慢行,道:“萬麗兒那裏,你與關雎也可稍作打草驚蛇了。”
葉勝男早想好法子了,過去同薛雲上小聲說起來,後又道:“如此一來不愁萬麗兒不向她背後的人求救的。”
聽罷,薛雲上卻停住了腳步,隐含笑意地看着葉勝男的。
葉勝男被他看得很是不自在,摸着自己的臉道:“三爺看什麽呢?可是奴婢臉上有什麽髒東西了?”
薛雲上笑道:“只是在想,為何你不是男子,那樣我便能帶你進出,為我出謀分憂的。”
不過一句玩笑話罷了,可葉勝男竟黯然失色了起來,好半晌才聽葉勝男道:“我也恨我為何不是男兒的。”連奴婢都不自稱了。
見葉勝男如此形景,薛雲上先怔了怔,一時又情不自禁的就伸手輕挑葉勝男的下巴,柔聲道:“女兒家也是好的。倘若男兒是百煉鋼,那女兒卻能将百煉鋼化作繞指柔。”
薛雲上此舉着實是孟浪了。
故而見薛雲上難得孟浪一回,葉勝男也顧不得黯然了,直怔得連規矩都忘了,擡眼便朝主子的眼睛裏看去,不想卻撞進薛雲上眼中的柔情中,心頭又是一緊,有些慌亂地喚道:“三爺?”
而薛雲上方才說完,便知自己孟浪了,此時再看葉勝男錯愕的樣子,薛雲上趕緊放開她,又袖起手來欲蓋彌彰地咳了一聲,道:“走了,趕緊家去。”
在薛雲上去後,王妃是越想越氣。
王妃也是早便知自己所嫁的并非良人,她也從不敢奢望他們女子能得襄郡王的寵愛,只要襄郡王不拿他們母子作筏子就好了。
從前是大爺和二爺年紀還小,襄郡王諸多偏袒護持,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到了今時今日,襄郡王還如此為了大爺和二爺打壓他們母子,就讓人寒心。
王妃不禁落下淚來,對劉嬷嬷道:“你說他既然如此忌憚我們母子,當年又為何娶我這樣的?娶先頭那位娘家的豈不更好的,至少不用日日防着我這樣的後母生出什麽不該有的心思來。”
這樣的話,讓劉嬷嬷如何好答言的,劉嬷嬷只得說些讓王妃仔細身子的話。
王妃哭過一回,也痛快了不少,吩咐劉嬷嬷道:“你去查,不必顧忌,一概有我。”
劉嬷嬷答應了“是”,卻踟蹰着不去。
王妃便知劉嬷嬷還有話說了,“在我跟前,你還有什麽話不能說的?”
劉嬷嬷想了想,道:“昨兒個老奴聽說了個事兒,也不知是真是假。”
王妃一面揩拭着眼角,一面道:“你且說說。”
劉嬷嬷道:“老奴聽說四爺昨兒個醉得不輕,胡言亂語的,說漏嘴了好些事情。老奴又聽說近來四爺常跟着三爺去辦差的。老奴就琢磨着會不會是……”
王妃立時兩眉倒蹙,道:“如此看來,除了他再沒別人了。你且查,小心些,勿要打草驚蛇,完了我還有道理。”
劉嬷嬷這才去了。
一來是劉嬷嬷的确是有些手段的,二則有人有心讓劉嬷嬷查到绛雲軒去,所以沒出半日劉嬷嬷就把事情查得清清楚楚了。
劉嬷嬷回道:“果然是四爺那裏傳出來,讓大奶奶身邊的人聽了去,大爺這才知道了。”
王妃冷笑道:“果然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思忖了片刻,王妃又對劉嬷嬷道:“你說老四他到底是不是誠心?”
劉嬷嬷想了想,“按說,以素日三爺待四爺的情分,四爺怎麽都不應該的。”
王妃冷笑道:“這樣的理兒,有良心的誰會不懂的。只怕有人是被豬油蒙了心了。’
罷了,王妃又問道:“花姨娘在這裏頭又按的什麽心?”
劉嬷嬷眸內閃了閃,道:“不若王妃把她叫來,讓她來查這事。若是她如實禀報了,可見她對王妃的忠心,如若不然,就……”
王妃點頭道:“我也正是這意思。你去把花氏叫來,讓她只管大張旗鼓地查。我倒要看看她終究如何回我的。”
花姨娘,四爺的生母,也是王妃的陪家丫頭。
比起左夫人和五爺的生母丁姨娘來,花姨娘十分不顯。
且花姨娘素日對王妃最是唯命是從,所以襄郡王對她的恩寵也不過平平,只是花姨娘肚子争氣,不但得了四爺,還有四姑娘傍身。
花姨娘圓圓的臉蛋,眸光如水,低眉垂眼時,頗是惹人憐愛的樣子。
王妃将事情說了一遍,後道:“有這樣的人在背後興風作浪的,你說我如何還能容他的,所以你只管大膽去查,就是出了什麽岔子,也有我給你做主。”
雖說王妃如今坐着雙身子,不好操勞太過的,可這樣的事情交給她一個姨娘來辦,是不是不太妥當的?
那裏花姨娘出了正房,劉嬷嬷亦跟出來對她道:“這事兒王妃若親自過問,只怕被人說是對王爺生了怨怼。只是此事兒不查,王妃又心有不安的,到底背後藏着這麽個時時刻刻觊觎咱們三爺的,往後如何還能有安生日子的。所以你只管查,王妃方才還說了,緊急時姨娘可先斬後奏了。”
花姨娘驚詫,暗道:“王妃竟惱恨這人至如此地步了?”
而左夫人在聽說王妃先讓心腹劉嬷嬷查到了绛雲軒,卻遲遲不見王妃發作绛雲軒的,現下反而讓花姨娘接手此事。
“難不成王妃這是有意借花氏的手,饒過四爺了?”左夫人詫異道。
董婆子思忖了片刻,道:“這不應該。那裏有為了個庶子而越發委屈了自己兒子的?依小的看,夫人還是稍安勿躁,不妨先看看王妃到底為的是那般。”
又說花姨娘。
對王妃的話,花姨娘起先還是不敢忤逆的,故而十分盡心盡力地查問了,只是讓她沒想的是,竟然所有的證人證詞都指向绛雲軒,讓她越發越驚心。
其中最是要緊的一個婆子,正是出自绛雲軒。
花姨娘一想到這背後竟然是自己兒子所謂,是又氣又急,幾番險些就昏厥了過去。
身邊的丫頭也急的,勸花姨娘道:“姨娘可要保重,如今四爺還要你救的。”
花姨娘捂着悶疼胸口道:“我怎麽救這畜生?素日王妃和三爺待他那般,他卻以德報怨。随他去,我只當沒這個兒子。”
那裏四姑娘薛雲霞正好進來,丫頭見了忙過去道:“姑娘來得正好,趕緊來勸勸姨娘。不然四爺只怕要有大禍了。”
四姑娘是個自小便同花姨娘學的,故而平日裏也是個不聲不響的,但也有幾分小聰明,倒還算是安分的。
若不是三姑娘時常攜着四姑娘出去赴宴會客的,外頭是不知道王府還有這麽個姑娘的。
所以四姑娘這會子一聽說出了那麽大的事兒,一時間也亂了陣腳。
但四爺到底是她的哥哥,又聽丫頭說只有花姨娘能救得了四爺,四姑娘到底還是一道勸了花姨娘,道:“姨娘可想好了?哥哥再不好也罪不至死,日後再慢慢教就是了。可如今王妃正在氣頭上,倘若姨娘就這麽将哥哥交給王妃了,哥哥絕沒好。那時怎麽樣?傷心的還不是姨娘。”
不管是四爺還是四姑娘都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花姨娘如何不心疼的,道:“我還能如何的?”
四姑娘道:“不是說要緊時,姨娘可先斬後奏的。姨娘只管說是那些刁奴死不認罪,姨娘為殺雞儆猴就把那婆子打死了。”
花姨娘駭然道:“這如何使得?”
四姑娘又勸,“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了。別的什麽人的證詞還好說,那個婆子卻是留不得的,有她子在,哥哥無論如何都脫不得罪。”
花姨娘自然也是知道的,幾番權衡利弊後,雖心有愧懼,可若是為了兒子,她也願昧下良心去做了。
當下花姨娘就趁着這股子心氣,一鼓作氣就領着人往绛雲軒去了。
那日同楊大奶奶身邊老柏家的說話的守門婆子,就被花姨娘給堵了嘴,五花大綁給綁了個結實,按在長凳子上了。
花姨娘什麽也不說,就讓人打。
守門的婆子給人堵了嘴,就是想喊叫也不能的。
再看那些打在身上的力道,守門的婆子知道花姨娘這是要她死了。
這婆子素日就是個嘴碎的,那日就是她同送四爺回來的那兩人,一塊将四爺擡回屋裏的。
婆子不過就聽了那兩人說了一耳朵,也不當是一回事,回頭見人問起就還故作模樣的四處說了起來。
先時花姨娘來查問,婆子起先還不敢說,幾個嘴巴子下去,她就招了。
那時,婆子還以為自己不過得個亂嚼舌根的罪名,無論如何都罪不至死的,沒想現下花姨娘卻要打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