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鶴來

? 神秘人似乎已經猜到最後一封信會打動吳山月,在吳山月回家後的第二天,黑鴿再次光臨吳宅。

吳山月淡定地取下信件,可當她拆開信件後,就再也淡定不起來了。

吳山月看着信上蒼勁欣長的寥寥幾字,呆愣了半刻後,哭笑不得。

信上書——閑鶴臨水,嶺上觀雲。

“這是怎的?明明先前還是求賢若渴的樣子,現在倒打起字謎了。”吳山月嗤笑道。

雖則好笑,但她卻不得不參與這場游戲,同時也說明一個問題,要麽這個神秘人極會揣測人心,要麽就是派了人在暗處盯着吳山月的一舉一動。

神秘人關注着她,她是絕對相信的,因為畢竟每次信鴿都能準确送到她手中,必是清楚她的行程。

至于他有什麽目的也只有在見到他之後,才有可能知曉。

吳山月将信紙放在鼻尖輕嗅,她猜這封信應該是神秘人邀她相約的地址,只不過藏得隐秘些。

果然!吳山月聞出信紙上除了墨香的另一絲不易察覺的香味。

是桃花的清香,吳山月辨認出來。

她擱下字條,垂眸深思。

王朝什麽地方面水背山,且種有桃花呢?吳山月眸光在字條上的八個字徘徊,忽然她眼神一亮。

“是東平郡的鶴來山!”吳山月終于想到。

她越想越覺得正确,遂找來信紙,她給神秘人回信——鶴往東來,四個字試探一二。

果然,第二日黑鴿就攜了信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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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人回信——待君來。

證明吳山月是猜對了。

她收到回信後,便收拾了東西馬上啓程,臨走前不忘在吳宅布下新的結界。

良邑距東平郡并不遠,兩天一夜的行程後,便進入東平郡地界。

吳山月棄車改馬,不用半日便來到鶴來山下。

鶴來山因地質優勢,植被繁多且茂盛。山高嶺多,山頂長年積水形成湖泊,湖泊分隔成幾條小溪山泉流下山底,彙聚成清澈的水潭。

所以常年有鳥禽栖息,景色宜人、四季如春。

吳山月踱步游覽山間景色,一路的鞍馬勞頓,她的心緒也只有在此刻才放松下來。

她漸往高嶺上去,走走停停終于找到了那萬綠間的一抹桃粉。

鶴來山上修築了鶴來亭,能供游客休息,而亭外就種了一排桃花。

吳山月猜測神秘人所說的地點八成是在這,她想着馬上就能揭曉真相了,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她甚至能清楚地聽見亭中的動靜,人語嘈雜還挺熱鬧的樣子。

可是越走近她發現好像越不對勁了。

“下注啦,買定離手啊!诶,買定離手。”她聽見一個中年男人大着嗓門吼。

“······”這是什麽情況?

吳山月走上前,看到的卻是一群人在亭中賭錢的情形。其中有些人還赤膊上陣,最奇特的是衆賭徒中還有一個妙齡女子。

然而她卻比任何人都好像要賣勁,只見她将衣袖捋高,更因激動而面紅頸赤,摩拳擦掌就要豪賭一把。

他們沒有誰分心看吳山月這個不素之客,專注着賭桌上,好好一個觀賞亭就被這群賭徒給生生破壞了美感。

吳山月颦眉微有不悅,但她并沒有上前勸止,而是選擇冷眼旁觀。

那群人也不管她,繼續開賭。

吳山月便杵在旁邊觀望幾盤,直至他們中的那個女賭徒輸了個精光。

女賭徒沒了賭注卻還想加入,其他人贏了她的錢便作勢要趕她走。

吳山月垂眸思慮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麽,她向着女賭徒緩緩開口道:“這位姑娘,他們和莊家聯合起來欺騙你,你為何還要與他們賭錢。”

她一語道出,亭中所有人都向她看過來。

那個女賭徒也看着她,怔愣半響才反應過來一樣,她離開賭桌朝吳山月這邊走來。

其他賭徒見騙局被她識破,非但沒有心虛反而嚣張地露出兇相。

“小娘們,你為何要亂說。”為首做莊家的那個大漢兇神惡煞地問道。

吳山月不以為意,她伸手點了點自己的臉頰上方道,“看得清清楚楚。”

天師習得方術,五感皆超于常人。這群賭徒做的小手腳自然被吳山月瞧得清清楚楚。

幾個賭徒見她淡定從容的模樣,難免心虛起來,他們迅速收拾了賭局意欲離開。

吳山月側目看向旁邊一直默然不語的女子,關切地問她:“姑娘不把銀子讨回來嗎?”

女子卻擡起頭對她展顏一笑擺擺手,可待到其他賭徒都逃之夭夭後,那女子才颦起眉一臉不甘心的樣子。

她望着賭徒們逃走的方向,躊躇片刻後,終是開口道:“不行,我還是得去把錢讨回來。姑娘多謝了。”說完便往那個方向追去了。

“······”吳山月望着她離去的背影,一時無語。

她心中不由地疑怪,難道自己猜錯了,女賭徒并不是神秘人?

吳山月站在原地半響,也不見那女子回來,于是她幹脆卸下包袱,坐在石凳上等。

可是,她等了半天,沒等到那個姑娘,卻等來了另一個不速之客。

那是個書生打扮的年輕男子,身材雖高大卻眉目清秀,看起來很文弱的樣子。

那個斯文書生不如其他游客悠閑,只見他肩負細軟,腳步匆匆,像是在趕路。

書生老遠就看見了亭子,他往這邊走來,料是想在亭中歇歇腳。他對亭中的吳山月行了個抱拳禮,便在她對面坐下。

吳山月煩躁地皺起眉頭,她覺得完全摸不清神秘人的心思了,先前那個女賭徒可能是個巧合,然而這個內力深厚卻僞裝成文弱書生的男子又意欲何為呢?

難道神秘人是想考驗她?可是方式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從猜字謎到現在的書生,已經消耗了吳山月的耐心。她想幹脆挑明了問,省的費勁。

決定好,吳山月便站起身來回以那書生一記抱拳禮。

“這位小哥,這鴿子是不是你們家的。”吳山月從包袱裏掏出被她捆住爪子的黑鴿。

那天黑鴿送來“待君來”後,吳山月想着萬一找錯地方也好帶信,于是将它留了下來,沒想到今天還真派上用場了。

那書生顯然沒反應過來這等變故,他盯着吳山月手中還在掙紮的黑鳥,怔愣半響後,突然站了起來。

“你竟然把公子的黑鴿給捆了。”書生顫抖着手指着鴿子,瞪着眼不可思議的樣子。

忽的,他神情一變噗地笑出聲來。

“哈哈,”書生對她拱拱手,“公子看重的果然都是有才之人。哎喲,我說公子這幾天怎麽老是魂不守舍的樣子,原來是鴿子丢了啊,哈哈···”

吳山月不知做了什麽讓對方覺得這般好笑,她見其簡直要笑個沒完,遂又問道,“你家公子在何處?”她已确定書生所說的公子就是神秘人了。

書生忍住笑意,才想起有正經事要辦,他對吳山月做了個請的手勢,“吳姑娘,請随我來吧,我···不對,”他好像又想到什麽,頓了頓,斂了笑意道,“對了,公子給的任務我還沒完成,抱歉,吳姑娘我不能直接帶你去見公子。”

“什麽任務···?”吳山月詫異。

“公子叫我試探你的武功。”

書生道,他這時已經一臉正色。

吳山月挑挑眉,“你們公子真夠麻煩的···”先前明明要重用她,現在又來試探她的能力,自相矛盾麽?

這時,那書生壓低了聲音,“雖然吳姑娘你道出了真相,但是作為公子的一等護衛,”他頓了頓,複又揚聲道,“我是必須完成公子給的交代的,姑娘出手吧。”

書生作勢卷起寬袍袖,露出裏面的黑色勁裝。他雙手手掌一轉,從袖中抽出兩柄短劍,擺好了架勢。

這人竟然使的雙刃!看來不容小觑。

吳山月見對方認真了,也不得不嚴肅起來。

她從包袱中拿出銅劍,面色沉靜地與書生對峙。

實際上她心裏早就開始打鼓了,她雖自小習武,卻只是學些強身健體的本事,自保可以,但碰到書生這種練家子就完全着招架不住了。

由此,她就更猜不透神秘人的想法了,她是天師,自然對妖魔鬼怪才能看出真本事,這叫人來試她武功又是為何?

正在她腹诽之間,書生已蓄力出劍。也就這眨眼的功夫,書生的短劍直抵吳山月面門,吳山月已經無力閃躲,只得以銅劍相擋···

片刻後,預感中的疼痛沒有來到,吳山月怔愣半響才從銅劍下往書生看去,卻見對方正持着劍,劍鋒就堪堪停在吳山月銅劍的上方。

忽然,書生臉色一變,他好像被什麽阻擋了一下,猛地向後跳去。

“啊!”書生驚叫出聲,他面做驚恐狀,一手捂着胸口,另一手顫顫巍巍指着吳山月,“你、你用了什麽法術!?天哪,我宗家雙刃劍是近身功夫,你使了法術我根本無法近你身。哎,看來今天我是必敗啊···”他斂起驚恐又做遺憾狀。

“······?”沒料到此變故的吳山月杵在原地,怔愣地看着他一人在那裏跳腳,要不是她知曉方術并不能對人帶來傷害,她還真懷疑自己不小心使了什麽法術把武功高手都給震懾住了···

這時書生已經回轉過來,他淡定地抖抖衣袍,對吳山月拱拱手道:“吳姑娘武藝不凡,宗某甘拜下風,姑娘請随我來,公子已恭侯你多時。”

吳山月知道對方在幫她,雖不知其原因,但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神秘人的真面目,她也無心追問了。

她對書生回以一禮,“那就勞煩小哥了。”

書生連連擺手,“不勞煩不勞煩,我名叫宗智,以後我們就算是同盟了。”

吳山月也覺得對方是個豪爽之人,遂笑着正式地報上姓名,“我名叫吳山月,謝宗大哥關照。”

宗智被她一聲大哥叫得服服帖帖,“公子在三關嶺小築等着你呢,大哥這就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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