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有,以前在英國認識而已。”

“噢。”

喬予笙回應。

其實,于她而言,他要真和哪個女人有染,那樣是再好不過的。

淩晨十二點多,劉盛的車子早就等候在外面,目送喬予笙回到屋內後,談枭這才俯身鑽入後座。

他一雙眼,略顯清冷,“我媽怎麽樣了?”

劉盛只說了四個字,就能看出事情的嚴重性。

“舊病複發。”

談枭眸光宛如刀刃,“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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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告別

喬予笙回去廚房。

夜裏,柒嬸披着件外衣出來,聽見廚房有動靜,柒嬸只身前去查看。

喬予笙站在水池前,正在刷碗。

柒嬸一愣,“太太,您這是……”

“先生吃了碗面。”喬予笙回望她一眼,笑說,“沒事兒,你去睡吧。”

她把碗筷洗淨後放入消毒櫃,柒嬸将外套向中攏了攏,眼圈睜開有些驚異,“先生吃了面?”

“是啊。”

喬予笙擦幹雙手,解下圍裙放好,柒嬸更是驚詫,“先生從不吃面食。”

每個人都有口味喜好,在飲食方面,柒嬸對于談枭的習慣十分了解,他向來不喜歡吃面,冰箱裏的面條,她是買來偶爾自己吃的。

喬予笙靜立在廚房中央,因柒嬸一番話微微變了臉色。

讨厭吃面嗎?

可他剛才,不像啊。

談枭一走就是好幾天,無影無蹤,連個音訊也沒有。

關于宋家二公子宋賢要同柳氏集團千金訂婚的消息,在各大報刊上不胫而走,冬日的氣候,越來越冷,人的一顆心也是冷暖自知,喬予笙抿緊唇,獨自站在陽臺外,一雙眼盯緊帝府宮罩入的整片霧叢,許久之後,她才知道——

出了大事!

徐真真的信息很簡短,卻刺得喬予笙心口一陣泛疼。

“在這個世上我沒有可留戀的,謝謝有你在,希望你能記住我這個人,再見了。”

讀完短信,當她想要再去聯系徐真真時,她的手機已經處于關機狀态。

喬予笙吓得不輕,蘇堇這會兒在上班,電話一樣打不進,她忙拿起抽屜的車鑰匙,二話不說出了門。

高中那會兒,她的整容事件鬧得沸沸揚揚,學校論壇上再狠的話都有,那個時候都扛過來了,喬予笙沒想到她會輸在一個情字上。

宋氏集團。

宋賢正從地下停車場的電梯下來,他眼睑下方滲有烏青,精致的下巴冒出胡渣,整張俊容一眼瞧去精神不佳,想來這幾日都沒怎麽睡好。

男人信步走向自己的車位,車鑰匙掏出後,他擡起頭,伸出去的食指打算解開車鎖,卻遠遠看見一抹身影站在他車頭前,用一雙悲戚而無助的眼神凝視過來。

宋賢手臂落下,态度決然冷漠,“你來做什麽?”

“同你告別。”

徐真真揮去眼角的淚痕,這個男人,她掏心愛了十年,走到這一步,她也不想的。

男人提起腳,近身靠過去,徐真真仰頭睨住他越漸清晰的臉龐,她沒做後退,卻被宋賢一把捏穩下颌,“你擺出這副死人臉,究竟給誰看?”

“當年……”

“談什麽當年?”宋賢冷笑下。

徐真真一滴淚往下砸去,摔在他手背上,男人眉頭都未皺過。

她知道他是渣,渣得可以。

“如果有來生,我不會愛你!”

“真感人。”宋賢微微展唇,被感情傷過的那種痛,他也有,鑽心噬骨的滋味至今仍日日夜夜折磨着他,有時候人就是這樣,愛得越深,想抽離時,便會越痛。

徐真真恨他,但更愛他。

“我和我的孩子,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宋賢!”

她十指收緊,驟然而至的力量激得她渾身顫抖,無論她的心有多疼,他永遠不會看見。

宋賢看着她,卻像是看着一個笑話,他收回的手送入褲兜內,“我只說一遍,讓開!”

徐真真雙瞳布滿血絲,男人見她不動,肩臂撞開她的身子走向駕駛室,宋賢拉開車門,欣長的身影在門口小站了會兒,他回過頭,鷹眸投落在女人瘦弱的背影時,那句話,還是殘忍又決絕的自他薄唇間溢了出來。

“當年搞你的那個男人,你真的以為自己看清楚是誰了嗎?”

徐真真斂起的鳳目睜開,倏地折身,“你,什麽意思?”

宋賢單手壓着門框,“趴在你身上的人是誰都弄不清,我是該說你當時被搞的太爽,還是太投入呢?”

“你什麽意思,你把話說清楚!”徐真真臉色驟變,一股不祥的預感猛澆頭頂,“你想推卸責任嗎?如果不是你,你為什麽要承認,為什麽要到學校找我,為什麽又要逼我堕胎,你現在又想混淆視聽是不是?”

男人笑眯一對眼睛,“你的樣子,真可憐。”說完,宋賢拍門上車,徐真真腳步追随上去,他的白色轎車早已絕塵而去!

徐真真拼命在後面跑,“站住!你把話說清楚再走!站住!”

喬予笙驅車來到宋氏大廈,她車子開得快,差點同宋賢迎面撞上。

男人急時踩住剎車,搖曳的雨刮片揮走擋風玻璃上的水霧,宋賢很快看清對面坐着的女人。

四目觸及,她一雙眼珠形如黑曜石般明亮動人,卻再也裝不下他的影子。

不過幾天不見而已,便恍如隔世。

喬予笙推開車門,她脖子上圍了圈花色絲巾,來到宋賢跟前,男人很自然的隐下車窗玻璃,側過頭,“有事?”

喬予笙出來時走得很急,這會兒身上只一件透風的雪白色毛衣,她裹緊自己,冷得直發抖,“徐真真有沒有找過你?”

食指在方向盤中打着節拍,宋賢望了眼倒車鏡,徐真真纖細的身影越變越大,喬予笙聽見腳步聲,她視線斜去,發現徐真真臉色慘白,有明顯哭過的痕跡。

她沒料到喬予笙會找來這兒,“班長?”

喬予笙二話不說,一揚手便是一巴掌,徐真真始料未及,側臉甩出去半天沒回過神。

“往後要死,別給我發短信,我沒空替你收屍。”

徐真真吸了下眼淚,滿腹委屈。

“對不起。”

“你對不起的從來就不是我。”喬予笙右手往地上一指,“你問問自己,有沒有好好愛過她。”

徐真真随她食指方向垂去,陽光稀薄中,緊跟在腳邊的那道暗影變的透明,她擡手捂住唇,影子陪她做着同樣一種動作,她痛,它也痛。

那一刻,徐真真的眼淚破繭而出!

這世上有多少人和她一樣,最虧欠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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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人情債

不想的,她也不想這樣。

可感情的事,若說一個人能夠随意掌控,那只能說明她當初愛的不夠深。

她知道自己太執着了。

執着過了頭,就變成了下賤!

徐真真這種痛苦,要走出來,很困難。

喬予笙由着她哭,冷風飕飕,她單薄的身子罩進流動的霧霾裏,寒氣自毛衣各處魚貫而入,喬予笙揉搓雙手遞到唇邊,冷的直哈氣。

宋賢望着她的側影,眸色漸漸沉下。

她就是傻,性子倔,刀子嘴豆腐心,四年多相處下來,宋賢早已摸透了她。

有她的地方,他就在乎,一舉一動都能牽扯他的心,宋賢試過很多次,依然做不到視而不見。

嘆口氣,他從車上下來,一件外套脫下後,趕忙披上她肩頭。

西裝穿過便留了他的體溫,那股暖意融合上來,喬予笙偏頭,看見男人落于她肩頭的大手。

“自個兒都快凋謝了,還想做別人的護花使者?”宋賢幫她拉攏外套,裹住她上身每一處,“喬予笙,離開我那麽久了,你怎麽還是不長記性?”

喬予笙不領情,把衣服拽下來。

這個時候再做這樣的動作,已經不合适了。

“還要逞能?”宋賢手臂挂着外套,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我的事,你以後別再管了。”

她話語決絕,說出口沒有留情,深冬還未真正降臨,宋賢卻被一襲陰風冷的四肢發顫,他抿直一張朱唇,眼睛看向喬予笙時,潭底有種說不出的幽暗。

“你說的是真心話嗎?”

“你知道,我們是不可能的。”

兩人說話間擲出的白霧飄往空中,就好比他們那段感情,說不見就不見,十根手指頭都抓不住。

既然沒有結局,就不該再去招惹。

這也算是,她對他最後的尊重。

宋賢薄薄的唇,抿出一種白色,喬予笙眼睛避開,嘴角濺起抹很牽強的笑。

蹲在地上的徐真真仰着頭,她熟悉宋賢眼底那道光的意義,若非愛到極致,一個人根本裝不出這種眼神,因為他潭底的東西,她也有,眼睛是最騙不了人的。

喬予笙看眼她,“走了。”

哭死,痛死也沒用,別人不會感受分毫。

她折身朝向自己的車,喬予笙一條腿邁出去,穿着短靴的後腳剛剛跟上,她手臂頓時迎來股很強的抓力,宋賢一只手掌就能将她滿滿握住。

“予笙。”他喊道,目光緊鎖着她淡然的右臉,喬予笙維持那個姿勢頭也沒回,宋賢卻不甘願,“徐真真的經手人,不是我。”

這話,激得她一下子轉過臉,“什麽?”

徐真真豎起耳朵,她也想知道事情真相,哪怕前面是萬丈深淵,她也要跳一次試試。

宋賢猜得出,喬予笙肯定對他存有誤會。

“當年那個罪名,是我為宋堯扛下的。”

一道晴天霹靂閃過,徐真真只覺耳膜內有段很長的嗡鳴響起,許久後,她聽見自己的聲音爆發出來,“不可能!”

喬予笙跟着心驚肉跳。

宋賢松開手,那件事過去這麽久他早就忘了,若不是當事人再被牽出來,便會一直将錯就錯下去。

畢竟,影響不了他的生活。

“那晚在酒吧,是你主動對宋堯投懷送抱的,你忘了麽?”宋賢沖徐真真質問。

後來她找去宋家,卻認定是他。

當天夜裏,徐真真的确喝得爛醉,清醒時她就知道宋賢坐在隔壁桌,她想借酒壯膽,才喝下那些酒。

徐真真卻不敢相信自己認錯了人,“既然不是你,當初又為什麽要承認?”

“我大哥雖然愛玩,但搞大別人的肚子,還是頭一回。”

宋賢冷凝的眉峰一緊,“那會兒他面臨出國留學,爺爺若是知道這事兒,保準不會給他深造的機會,大哥讓我出去頂,算作一個人情。”

一個人情,将徐真真徹底換位,時至今日,她回想起那個晚上,心裏仍然是暖的。她以為那是她的愛人,雖然他動作粗暴,急切的想要破了她的完整,可那一次次的身心契合,徐真真從不懷疑是假的。

“我不信!”她接受不了,“你騙我!”

宋賢高大的身影挺立起來像堵牆,外套脫下後,他沒有及時穿上,這會兒只有一件薄款襯衫,剪裁适中的衣料把他健碩身材勾勒而出,徐真真曾經深深迷戀的男人,如今卻用天底下最冷酷的方式來傷害她。

“你可以去找我大哥對質。”

“騙子!”她熱淚滾落,精疲力盡。

喬予笙立即扶住她,徐真真一下子伸手将她抱住。

有一種撕心裂肺,超出負荷便是麻木。

喬予笙拍着她背部安慰,真相來的太晚,連她都被扇得措手不及。

很多事情都是時機出了問題,就差那麽一點點,命運的齒輪沒能準确咬合,原本可以美滿,最後只成遺憾。

怪只怪,造物弄人。

喬予笙把失魂落魄的徐真真塞入車內,宋賢眼見她将車頭倒退出去,他嘴角挽起抹蒼涼的笑容。

“予笙,無論我們最後生疏到什麽樣子,但曾經對你的好都是真的。”

“謝謝。”

喬予笙一打方向盤,油門踩到底。

蘇堇說得對,宋賢是個好男人,只是,她終将錯過。

回去路上,徐真真側眼望向窗外,她單手貼住小腹,一直維持那樣的姿勢不變。

當年一個跟頭,讓她栽的現在還沒爬起來,徐真真也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鬧了這麽久,其實她早就累了。

那個她心疼好久的孩子,居然是宋堯的。

呵。

一室安靜,兩人誰都沒說話。

喬予笙将她送回家,徐真真在這棟電梯公寓裏有自己的私人住宅,是個很寬敞的兩居室,家具裝潢精致,只不過她一個人住,顯得冷清。

父母離異後,她除了銀行卡內每月有筆巨額零花錢入賬,其餘的,什麽都沒有。

屋內很整齊,地板上連根頭發都看不到,徐真真獨立慣了,生活上向來把自己打理的井井有條。

“班長,随便坐。”

她為喬予笙倒了杯鮮榨果汁,“你午餐想吃什麽?我會做的菜很多。”

坐在沙發上,喬予笙擡頭望着她過于消瘦的身影,心裏湧上股莫名酸楚。

徐真真有她的美,即使不經過整容,她照樣有值得男人疼愛的地方,只是這個看臉的社會,把她逼得想去做一些改變。

她沒有錯。

☆、058一通電話

飯菜上桌,徐真真拉開椅子,憔悴的面容展開一抹笑。

“班長,吃飯了。”

她心裏的苦楚,喬予笙怎會不知?

可她越是這樣,越容易身陷囹圄,這種強顏歡笑,喬予笙看不下去。

“真真,你什麽時候才能放過自己?”

一句話,令徐真真端起碗筷的手一抖,易碎的陶瓷碗落地,砸向堅硬的地板,清脆聲像一個無情的耳光,徐真真眼淚唰啦啦往下掉。

終于,還是沒能忍住。

同她有過肌膚之親的人,為什麽會是宋堯?

那個晚上,她熱情主動,身心交付不知道有多投入,他的兇猛,他的強悍,硬生生要把她的身體撕裂一般,雖然痛,但她迷戀那具身體,健碩而又充滿魅力,她以為,如此完美的男人,該是宋賢。

可是怎麽會……

恨錯了人,她該怎麽辦?

“班長,救我,救救我……”

徐真真每一次抽噎都會扯動小腹,裏面原本孕育的生命,這會兒卻被掏空,連她的心髒一并帶走。

喬予笙摟住她,那股溫暖包圍上去,徐真真竟如此渴望,一個人被摒棄太久,原來她要的,僅是一個擁抱這麽簡單。

喬予笙斂下眼,誰又不想得到救贖呢?

從談枭出現開始,她的生活便偏離軌道,一步一步越走越遠,早已經回不到原點。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真正可以對另一個人的傷痛感同身受。”喬予笙紅了眼眶,“你萬箭穿心,你痛不欲生,也僅僅是你一個人的事,別人也許會同情,也許會嗟嘆,但永遠不會清楚你傷口究竟潰爛到何種境地,一切只有自己知道。”

很多事情,都敗給陰差陽錯。

不管是她和宋賢,還是徐真真和宋賢,錯過的,就是錯過了。

年輕人最終的目的,只有一個——

好好活着。

不管将來發生什麽,都該欣然接受,因為,這就是生活!

“真真,我希望你能夠明白。”

“班長……”

從徐真真家裏出來,喬予笙開着車,漫無目的逛了圈。

玻璃窗外的世界,渾濁不清,她仿若侵泡于冰窖中,感受着寸寸肌膚撕開的裂痛。

宋賢是清白的……

可,

那又怎樣?

他們能鬧到分手,歸根結底還是那本結婚證,同這件事無關。

談枭,這個魔障!

喬予笙雙手捧住臉,身體虛軟的往後仰,脊椎靠上車座,她心緒複雜的閉上眼睛。

幸福,明明唾手可得。

正此時,一通電話打到喬予笙手機上,鈴聲響過幾遍之後,她才收神接起。

一看,竟是魏痕。

喬予笙的車停在路邊,“喂,魏老師。”

“予笙,你的出國申請終于下來了。”

魏痕音線幹淨,落入喬予笙耳底,她咻地挺直腰板,“真的?”

魏痕猜出她會是這種反應,審批快一年才确定下來,苦等的日子誰都不好過。

“我剛拿到校辦的文件。”

聞言,喬予笙五指圈住手機,掌心的力度越抓越緊。

她想出國深造,王秀蘭當初鼎力支持,喬予笙也問過宋賢意見,宋賢一口答應,還說要陪她一起。

轉眼,一年過去,學校遲遲不給回音,因為是校方出資,不通過政府,喬予笙一度認為這事兒該是黃了,沒想到,審批居然下來了。

她心情難掩激動,“要去多久?”

“四年。”魏痕給了一個準數,“下月底就走。”

四年……

擺脫談枭,足夠了。

挂上電話,喬予笙想起談枭生日那天,她許的那個願:離開他,越遠越好,越快越好,用她最能夠接受的方式。

老天有眼。

歷經一年,物是人非,曾經說要陪她一起遠走的那個人已不在,她的出國夢成了逃離婚姻的鑰匙。

可不管怎麽樣,這則消息于喬予笙來說,足以令她欣喜若狂。

這件事,絕不能讓談枭知道!

臨近深夜,喬予笙醒來兩次,一睜開眼,天花板便不停旋轉起來,她雙手伸出,熱得想要掀開被子,卻發現根本連一點力氣也沒有。

太陽穴凸凸跳動,又脹又疼。

“柒嬸……”

她想喊人,聲音脫出嗓子竟啞若蚊音,頭頂一圈圈暈眩襲來,那種滋味,弄得她渾身難受。

“柒嬸……”

她手臂擡起,猶如千金重,複又很快墜下。

落地窗外,一束景觀燈的昏黃探入,光線照耀在床尾,為整間客房披上層微亮。

喬予笙的意識越來越輕,迷迷糊糊中,她鼻翼內嗅到股很熟悉的煙草味,她偏頭躺在軟枕內,只覺是在做夢,卻還是本能的想去求助,“談枭……”

因她一句話,談枭明顯微怔。

做夢還叫他呢?

這是有多想念?

男人勾唇,指腹解去那件手工外套,露出紮入褲腰的雪白色襯衫,緊繃的身材性感無疑,往下延順下去,便是一雙筆直的長腿,包裹在黑色褲管下,完美迷人。

喬予笙感覺床墊一側下陷,卻懶得再睜眼。

實在沒有那力氣。

談枭闖進被窩,伸手摟她,下一秒,正要阖起的眼鋒一驚,她的身體,竟燙成個火球。

男人起身拍亮臺燈,“笙笙?”

喬予笙雙頰緋紅,沒做反應。

“笙笙?”

他手背支向女人額頭,口中立即爆了粗口。

媽的,燒成這樣!

茶色瞳仁染上血色,談枭雙臂抱起她,步伐匆匆向外沖去。

懷裏的女人意識全無,她黑色腦袋靠在他胸膛上,一只手臂垂下,談枭臉色繃緊,若不是趕巧他今天回來,指不定會弄成什麽樣!

該死的!

☆、059偷看我做什麽?

跑車飛馳,冷毅的車身線條在路燈下散發炫銀光芒,男人俊顏陰戾,潭底聚耀而起的斑駁,一片黑佞,着實駭人。

油門轟到120碼,嚴重超速,原本需要半小時的車程,愣是十多分鐘就到了。

去的地方,是棟別墅。

夜深人靜,談枭車子停在樓下,他抱起喬予笙,黑色皮鞋踩過路面的鵝暖石,越往裏走,越能聽見個女人的嬌喘,一浪高過一浪。

許是操之過急,大門只是虛掩,沒有關。

談枭飛起一腳,房門被踹開!

糾纏于沙發內的兩個人,猛然一驚,躺在身下的女子尖叫聲,忙去抓靠枕。

談枭視而不見,“趕緊過來看看,這女人要有事兒,我抄了你這棟宅子!”

裴景弘提起西褲,一根皮帶扣在中間,大半夜的,好事正進行到一半就有人闖進來,也忒衰了。

談枭神色清冷,不等裴景弘開口,他已經輕車熟路上了樓,一雙眼睛,實時透着森寒。

裴景弘一怔,兩人相識多年,他沒見談枭因什麽事急過。

女人慌忙穿好衣服,俏臉紅暈未消,裴景弘彎腰撿起扔在地板上的米分色襯衫,手臂一揚開始驅趕人,“走走走。”

“裴少,我這小費……”

“改明兒打你卡上。”裴景弘一臉不耐煩,“老子還欠你不成?”

女人變了變臉色,灰溜溜向外走去。

裴景弘套上襯衫,長腿邁往二樓。

作為國內首屈一指的醫學教授,他向來如此,脫光衣服是禽獸,拎起褲子是衣冠禽獸,不管教授還是什麽,總之,離不了一個獸字。

跟着談枭混的,有幾個敢說自己是好人?

大床上,喬予笙皺着眉頭睡得極不安穩,談枭站在邊上,看到裴景弘将一根針管推入她手臂。

“沒事了,睡一覺就好了。”裴景弘取下面罩。

男人這才松了口氣。

裴景弘收好醫藥箱,見談枭緊蹙的眉宇舒展,他兩臂環胸,一時竟來了興致,“這女人花多少錢找的?”

真漂亮。

正點!

談枭眼角一掃,裴景弘笑容僵在嘴角,單薄的後背都冷飕飕的。

看來,這女人碰不得!

邪了門了!

裴景弘并未待多久,便離開了。

談枭來到床前,伸出大手撫着喬予笙的臉,手感觸及上去,起先的滾燙減輕,談枭眼眸舒緩,就着衣物直接躺到床上。

他摟着她,一張絕俊容顏埋入她頸窩,男人好像很困的樣子,神情盡是疲憊。

沒多久,便睡去。

均勻呼吸傳來,談枭睡的很沉,在她身邊,他總能這般安穩,不似面對外人那麽防備。

現在的他,甚至可以說是不堪一擊。

第二天,喬予笙睜眼便看到身側的談枭,加之又是陌生環境,她本以為在做夢,可他的真實感,那麽強烈的擺在眼前。

男人依舊維持着昨夜摟抱她的姿勢,他的睡相一向很好,中規中矩,跟他的人一樣,素養很高,反倒是她,經常一覺醒來發現被子全裹在自個兒身上,有時候一條腿還會胡亂勾搭于他腰部,完全沒個形象。

談枭從不介意,哪怕有段時間她天天晚上睡着睡着就把被子壓光,他也沒提過要分開蓋的話。

喬予笙抿了抿唇,實在記不清,他什麽時候回來的。

對于昨晚的事,她沒有一點兒印象,只知道睡到半夜很難受。

喬予笙右手伸出被子,左手被他壓着動彈不得,她視線環顧四周,這裏的家具擺設雖然同樣精致,卻并不是七號院。

談枭還在睡夢中,長而濃密的睫毛在眼圈下方打出個扇形,以往他都是清醒的比她早,哪像今日有機會讓她看個仔細?

他這樣子,滿臉無害,猶如個初生的嬰兒般,五官顯擺在那裏,每個角度都很精細。

喬予笙很少看到談枭這一面,他從一開始就帶了種來勢洶洶,以一種絕對的王者姿态,令人望而生畏。

喬予笙盯着他,怔怔出神。

下個月底,還有三十多天,離開他,快了。

男人醒來時,一睜眸便擒住一雙眼睛,喬予笙躲閃不及,竟連避開都忘了。

談枭唇瓣淺漾,惺忪的眼角拉開,尾部尖細狹長,邪魅的差點叫她心跳漏掉半拍。

“偷看我做什麽?”

喬予笙小臉別開,不承認,“誰偷看你了?”

“我都看見了。”他一條手臂攬住她腹部,動作親昵自然,“迷戀自個老公不丢臉。”

呸!

喬予笙往外挪動下身子,她想同他保持一定距離,誰料談枭緊跟着靠過來,喬予笙推他,“你壓的我都喘不過氣了。”

“笙笙。”男人貼近,“一周未見,我知道你想我。”

他昨晚親耳聽到,那一聲談枭叫得真好聽,喊得人心都酥了。

喬予笙斜着眼定定凝視他,這種自信用在她身上,還真不合适。

到底不是在自己家,做什麽都不方便,談枭沒在床上待多久,起身整理下着裝便下了樓。

裴景弘正在桌前用餐,他的生活向來很有規律,眼見談枭欣長的身子走下來,裴景弘握起手邊的牛奶,“這麽早?”

“很早嗎?”

談枭望着他唇瓣上沾染的奶汁。

裴景弘擡腕看下表,揶揄道,“以你的體力,沒有個把小時能出得了房門?”

喬予笙還在樓梯高處,就看見餐桌旁兩個男人正在聊天,她赤腳踩到最底層,裴景弘的目光沖她望來,他潭底的東西有種說不出的怪異,特別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就好像她幹過什麽見不得光的事兒,喬予笙很不喜歡。

裴景弘用紙巾擦下嘴,談枭視線落向她腳背,昨晚,他是直接把人從床上抱走的,她腳上的鞋子這會兒還留在家裏。

這間屋子有暖氣,喬予笙尚且不覺得冷。

她杵在樓梯口,管那兒傻站着,也不說話,裴景弘真就好奇,“在陌生人家裏,你也不問問自己是怎麽來的?”

喬予笙披着一肩長發,“問和不問有區別嗎?”

“這難道不該是人的本能反應麽?”

☆、060枭爺,好生任性!

本能?

說得好像很了解她似的。

喬予笙勉強勾起笑,“我只知道,人的本能只會在最關鍵的時候表露出來。”

裴景弘興致盎然,看向喬予笙的眸子帶着某種深刻,到底是談枭看中的女人,這性子,真夠烈的。

不過……

越烈,才越有味兒。

回去路上,漫天大霧,雲江市整座圍城似被淹沒,只露出些隐隐約約的輪廓,談枭手指握住方向盤,落下的指腹圓潤飽滿,十根指甲修剪整齊,一眼瞧去很是幹淨。喬予笙黑白分明的雙眸自他無名指上收回,餘光避開時,戒指上泛出的銀光還是紮得她眼皮跳了下。

兩枚婚戒,一根線,總這般緊緊鎖在一起。

談枭帶着喬予笙在市區內繞了圈,濕重的霧霾一層層飄落,沿途的風景若隐若現劃過,喬予笙看着窗外雪白色的世界,這一刻,只有身旁的男人才是最真實的。

她太陽穴斜靠着車窗,沒過多久,談枭把車停穩在路邊,喬予笙安靜的依着那個姿勢沒動,男人推開車門後來到她身旁,伸手敲着窗玻璃。

喬予笙放下車窗,“做什麽?”

談枭上半身倚着車門,“我帶你買雙鞋。”

喬予笙雙腳踩在一起,視線掠過男人修長的身影望出去,才發現跑車停在一家鞋店門口,她垂下眼簾,“鞋子我回家穿就好了。”

談枭幾乎不做考慮便打開副座車門,他俯身下去,喬予笙眼見一張颠倒衆生的俊臉逼近,她下意識朝後躲了下,“談枭,你……”

男人不管不顧,一只手臂撐着中控臺,他陰魅的勾起左唇看她,“你若敢反抗,我就在這車內要了你。”

“胡說八道什麽?”

“不信,你可以試試。”他作勢要解西裝外套,喬予笙清楚他的脾氣,他向來說到做到,才不管旁的。

大街上,這是要鬧哪樣?

“好好好。”她忙妥協,“我下車還不行?”

男人薄唇深勾,“笙笙,我們什麽時候當真試試這車?”

喬予笙挪眼瞪他,臉頰順勢染上坨紅,“要試找別的女人去。”

她可丢不起這人。

女人到底皮薄,談枭嘴角斜牽的笑意更濃,不等喬予笙做出下車動作,他已将人橫抱在懷中。霧霾再厚,這裏畢竟是街區,鞋店門口來往的行人衆多,喬予笙忍受不了那種怪異的目光,她一張臉埋進男人胸膛,恨不得找個地洞往裏鑽。

“你,你放我下來。”她自己知道走。

“怕什麽?”他一副理所應當,“你是我老婆。”

喬予笙單臂環緊他脖子,另一手半遮着臉,想死的心都有了。

太丢臉了!

談枭抱着她,長腿邁上臺階,營業員見狀,瞪圓一對眼珠,愣在原地半天說不出話。

這人……

收銀員看眼牆上懸挂的電視,人民大會堂上,鏡頭恰巧往前切換,露出張迷死人不償命的臉,男人正襟危坐,兩手交扣擱于桌前,眼角溫雅的笑意展現無遺,滲人心窩子的暖。

那種溫潤如玉的氣質,沒幾個人比得上。

沒錯,是談枭!

啊——

幾名店員雙手捧住半張臉,差點沒矜持住喊叫起來。

男人彎腰,将喬予笙放坐在沙發上,他挺回上半身,左手習慣性送入褲兜,那種優雅,竟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小姐。”他薄唇染笑,“麻煩拿幾雙适合我太太穿的鞋出來,謝謝。”

他言談舉止彬彬有禮,素質修養單從眉眼間便能瞧得見。

聽見太太二字,女店員幾對目光齊刷刷往喬予笙睇去。

談枭是單身,全社會都知道,他居然在這種公開場合大方承認她的身份。

“好的,談先生請稍等。”

店員微微一笑,離開時,喬予笙還是能從她們竊竊私語中聽見那股激動。

“好帥啊!”

“這麽有禮貌,脾氣一定超好。”

喬予笙腳底踩着地板,眼角餘光瞥向談枭。

這張溫柔皮囊下包裹的殘忍獸性,難道只有她才看得見?

女店員拿來幾個款式,喬予笙一一試過,選中雙過膝的平底靴,黑色磨砂樣式,穿上腳很舒服。

談枭走出店外,椎背椅靠着玻璃櫥窗抽煙。

喬予笙站在鏡前反複看着腿上的靴子,她身材高挑,鞋子往膝蓋包裹上去,将她一雙玉腿拉得更為纖細修長,氣質驚人。

“好,就這雙吧。”

女店員收起其餘幾雙鞋,喬予笙問她,“多少錢啊?”

“三萬二。”

“這麽貴?”她杏眸圓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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