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的話,回去我就把你的那些女朋友都約在一起吃個飯,讓她們認識認識。”
徐子骥差點一屁股從凳子上栽下來,哀嚎道:“別——”
晚上分房間再次出現了問題。他們一行一共五個人,四個男人一個女人。但是只有兩間客房。
宋晚一個單身女性,跟哪個男人住一間都是問題。徐子骥死皮賴臉的提議跟她一起住,被宋晚一腳踹開了。最後趙暄提出他去車上睡,楊助理表示睡地上。于是住宿問題圓滿解決。
晚飯後,宋晚打算去走走消化積食,剛一離開旅館,就碰到了趙暄。
宋晚萬萬沒想到趙暄居然會主動開口跟她說話,一直到他說完離開了,宋晚腦中還轟隆隆的屬于石化狀态。
石化完後,她才想起趙暄說的話的意思,他說:“蓮子的事,有人想攪混水,故意散播了不少謠言。你放心,這次不會讓你白來。”
宋晚遲鈍的想:他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呢?
其實她對蓮子的事,真的是一點都不關心的啊喂!她只是想出來走走……而已。
但是還沒等她悟出點什麽來,趙暄已經和他的突然出現一樣,留下一個淺淡的背影,一眨眼就不見了。
宋晚飛也似的跑回客房,找了半天才恍然這小旅館壓根沒有電腦。她掏出手機開始查天心蓮,突然的,她對此行的目的感興趣了起來。
☆、不正常的夥伴
? 查出來的資料亂七八糟。宋晚一條一條的點進去看,沒有什麽實質的內容。
果然如趙暄所說的一樣。
宋晚想起一句話。如果你想隐藏一個秘密,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這個秘密公開,演化出無數種可能。這樣便誰也很難猜出這個秘密原本的模樣了。
意識到了這一點,她也不查了。腦袋一沾枕頭,就泛起困了。宋晚很快睡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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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定于第二天一早整裝出發。
因為山裏氣候冷,徐子骥給每個人都多準備了一件大衣。這點小事倒是讓宋晚對徐子骥這個人有點刮目想看。沒想到他還挺細心。
登山包是一人一個,除了必要的東西外,每人還有一把軍工刀。鋒利無比,吹毛斷發。綁在每個人的小腿上。
宋晚更加沒有想到的是,每人居然還有一把手|槍。
這讓她對此行的危險程度意識終于提升了一個檔次。怪不得來的時候,徐子骥繞開了所有的安檢,走的都是山溝溝的路呢!
趙暄依舊是一句話不說。
從出旅館到爬山,他沉默的走在最後面。眼睛也只望着他腳步前的路,連路邊的小花都沒瞟上一眼。
這讓宋晚由衷的覺得,這人其實是一個啞巴。而他昨晚說的那句話……怎麽着也不該是她的幻聽吧?
宋晚本來走在第二,後來磨磨蹭蹭的挨到了倒數第二。想找趙暄瞎聊點什麽,又擔心完全被他無視了,那多尴尬。
從他現在的表現來看,宋晚覺得後者的可能性稍微大一點。
還沒等她墨跡點說什麽話題,徐子骥就一嗓子嚎了過來:“阿晚,你怎麽走的這麽慢。我不介意背你的。”說完得意的朝她笑的一臉陰險。
宋晚蹭蹭蹭又跑到了第二,趁人不注意朝着他的腳背狠狠的踩下去。
徐子骥:“謀殺——”
宋晚:“……”
在幾人的目光注視下,宋晚哼哼的說了句:“看錯,對不住。”
走了半天之後,終于進入了密林區。
徐子骥那裏有一張地圖,五人一直都是按照地圖走的。到了這裏之後,地圖已經起不了什麽作用了。因為已經沒路了。
前面路上的雜草足有人高。大多被踩的歪七扭八。
由此可見,走在他們前面的冒險隊伍肯定不少。也肯定了一個事實,萬一真有什麽危險,前面也有人先扛了。他們暫時還不用擔心什麽。
周圍逐漸顯示出參天的巨木,林子裏茂密異常,可見度很低。宋晚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深山老林。
其他幾人卻完全沒有她走的這麽輕松。徐子骥和楊助理在前面開路,各種藤蔓長草都被他們割開,顯得灰頭土臉。趙暄原本走在最後面,此時卻一會去了最前面,幫忙開路,一會又繞回了側邊,細聽些什麽。沒一會,他又押後,略低頭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麽。
他的身手矯捷幹淨利落。行動間有板有眼,透出了一種……很熟悉的自然。這讓宋晚莫名的覺得,趙暄這個人,以前也許是生活在深山老林裏的。
她默默的觀察着趙暄,沒留意天氣已經慢慢的黑了起來。
耳朵裏突然聽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音,就好像是一個垂死的人踹息,透出一種絕望的掙紮。
宋晚愣住了,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趙暄的聲音就傳了出來,他說:“停。”
于是隊伍自動停了下來,幾人都看向他,趙暄蹙眉,輕聲說道:“有人。”
何教授,楊助理和徐子骥面面相觑。趙暄卻先一步走了出去:“跟我來。”
宋晚也皺緊了眉,趙暄走的方向,正是她聽見聲音的方向。
道路依然特別難走,然而趙暄開路還是比之前快的多。宋晚能聽見的聲音也越來越明顯。
她已經可以肯定,就在他們的前面有一個生命已經流逝的人,正在做着垂死的掙紮。
突然,那道聲音就消失了。
宋晚的腳步一停,那個人,已經斷氣了。
她沒有發現的是,就在同時,趙暄的腳步也同樣停了一下。
徐子骥什麽都不知道,宋晚停下來他差點就撞到了她的後背上,忙問:“怎麽了?”他走了一天,縱然身體素質一直很好,此時還是累的不行了。
宋晚輕輕搖頭沒有說話。倒是前面的趙暄聞言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透出點奇異。
既然已經料到了接下來會看到什麽,宋晚突然就失去了興致。
果然,當趙暄撥開最後一批雜草時,一具絲毫沒有生氣的屍體呈現在了他們眼前。
宋晚瞄了一眼,死相很是凄慘。渾身是血,肚子上破了一個大洞,腸子都流了出來,滿地都是。
徐子骥一下子承受不住這個視覺打擊,忍不住幹嘔起來。何教授和楊助理也沒好到哪裏去,臉色煞白搖搖欲墜。
宋晚的雙眼突然被一只手給捂住了,擋住了所有的視線。那人輕聲說:“別看了。”是趙暄的聲音。并且把她的肩膀微微的扳了過去,讓她的視線再也接觸不到那具屍體。
宋晚本想說,我才不怕。
這句話在舌尖饒了一圈,又給咽了回去。
眼睛上的那只手是溫熱的,聲音也是溫熱的。宋晚生平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對一個算不得熟悉的人,也可以這麽的聽話乖覺。
入目所及的是人高的荒草,趙暄的手已經離開了她的眼睛。她知道他在查探那具屍體。
于是宋晚專注的盯着身前的長草,發起呆來。耳畔傳來了夥伴們的聲音。
何教授是震驚的:“這是什麽?”
趙暄的聲音非常冷靜:“子彈。”
徐子骥也不淡定了起來:“怎麽會有子彈?”
趙暄的聲音依然冷靜:“他是被人槍殺的。”
于是幾個人都沉默了。
死者也不知道姓甚名誰,身上也沒個證件,估計是逃命的時候丢掉了。就叫他無名氏好了。
幾個人覺得把無名氏的屍體丢在這裏不太厚道。但是若是想就地挖個坑把他埋了,則根本不可能完成。先不說他們沒有專業的工具,就算有,現在天已經快黑了,等忙完,這地方危險重重,估計他們幾個人也得嗝屁。
于是權衡之後,幾個向無名氏行了個禮,就匆匆離開了。
依舊是趙暄開路,這一次,大家都很沉默。
估計是誰也沒有想到,這次的探險會危險到如此程度。幾個人一開始還以為只是有危險而已,畢竟深山老林麽,誰能保證什麽事兒沒有?然而如今卻要在危險前面加兩個字——生命危險。
不僅有來自自然災害的,還有來自同類的。
走了幾步之後,宋晚豁然擡頭。她嗅了嗅鼻子,趙暄走的方向,居然是無名氏一路逃命來的方向。
縱然地上有些血跡不明顯,然而空氣中的血腥味還未散去。
宋晚朝着那個方向深深的望了幾眼,動了動嘴想着要不要叫住趙暄。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見趙暄腳步一拐,向着另一個方向走去了。她細耳傾聽,那個方向有着水流的聲音。而且是安全的。
果然沒走多久,他們就來到了一條河邊。趙暄輕聲說道:“我們今晚在這裏紮營修整。”
不知不覺,他已成為了隊伍中的靈魂人物。幾人都沒有意見。
何教授和楊助理負責紮帳篷,宋晚想了想,開始燒火做飯。林中空氣潮濕,她半天升不了火,嗆了一鼻子灰。徐子骥看到了,來幫她一起生火,可是這個大少爺就更加不會這個了,于是手忙腳亂越幫越忙。
趙暄看了他們一眼,嘆了口氣道:“我去找點能吃的。”
宋晚本來想說“吃的有帶啊。”可是她眼尖,一下子就瞄到了趙暄居然是向着一簇雜草走去,而那個雜草從中,竟然有着可食用菌菇。
趙暄剛才距離那叢菌菇,比她的位置看過去還要遠。難道他也看到了?
宋晚看着趙暄的背影,怔怔的出起神來。她早就發現了,趙暄每次行動的方向,和她的發現幾乎有着驚人的一致。難道說他……也是和她一樣,六識異于常人不成?
那麽他們兩個,有沒有什麽特別的關系呢?
宋晚突然激動起來,神情忍不住亢奮。這麽多年,她活的實在孤獨。而如今碰到了一個同類的人,那種心情竟然一時都無法言述。
“着了!着了!”徐子骥大叫起來。火終于燒了起來。
宋晚低下頭看了一眼,莞爾一笑。
☆、不正常的團隊
? 晚飯是宋晚做的,她格外賣勁。
雖然只是簡單的蔬菜肉沫湯和米飯,米飯還給燒糊了。不過五個人的味口都非常好。連糊掉的鍋巴都給咽下了。可能是今天一天給累得的原因。何教授笑眯眯的道:“能吃到如此美味,雖死猶憾。”
一句話将大家的心都給帶沉默了下去。可能是想到了之前的無名氏,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楊助理有些想打退堂鼓:“這鬼地方,他娘的,老子家裏還有老婆孩子要養活呢。”
徐子骥也忐忑:“你們說今天那人是被誰斃掉的?”
何教授“咦”了一聲,不滿了起來:“你們這幫小崽子,才多大點事,就唧唧哇哇的。過來人告訴你們,這命啊,是老天注定。閻王要你五更死,就不會三更把你收走。收走了也能詐屍。”
他這一說,幾人都笑起來。大家又說笑了幾句。
氣氛倒是緩和了下來。
宋晚納悶的想,何教授除了長得讓人好笑之外,惹人發笑的本事居然也還是不錯的。
只是晚間依然有幾人睡不好。
前半夜的時間,徐子骥睡不着,去代替趙暄守夜去了。後半夜的時間,何教授和楊助理也都睡不着,一直在問時間走到哪裏了。宋晚也睡得迷迷糊糊的,一身是汗。
就只有趙暄,睡得一點動靜都沒有。
宋晚想,他怎麽能這麽淡定呢?
而讓宋晚琢磨不透的趙暄,在天剛剛亮,所有人都最疲憊的時候,如一道青煙般溜回了帳篷。隊伍中的人都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走的,去了哪裏。
趙暄回來的時候,宋晚蹙眉了一下,終于太過疲憊。她想,森林裏有些不尋常的響動也是應該的,便沒有特別顧及。等醒來時,也早已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天亮之後,衆人繼續燒火做飯,然後整裝出發。
人就是這樣,在彷徨過後,一旦确立了某一件事情,動作反而幹練利落的多。既然決定了要找到天心蓮,遇到些困難又算得了什麽?
由此可見,這個隊伍的整體心裏承受能力,還是很高的。
宋晚環顧了一周,徐子骥和昨天出發時一樣,和大家有說有笑。不同的是,領頭的人變成了趙暄。
溫度越來越低,由此可見他們是一直往上走的。只是在這種運動下,幾人的體溫迅速的攀升。在走了三個多小時之後,終于碰到了此行的第一個危險。
宋晚是第一個聽到“絲絲”的聲音的。
她一頓,腦海中迅速的幻化出了一個動物——蛇。
宋晚不怕蛇,于是敲了敲徐子骥的肩膀漫不經心的說道:“有蛇,小心啊。”她說的輕巧,就好像在說“你前方有個小坑,小心點邁過去啊”一樣輕松。
徐子骥卻吓得一抖,冷不丁問:“在哪裏,哪裏啊?”停下來都不敢走了。
徐子骥十分怕蛇。據說是因為他小時候去動物園,很不巧那天一條大蟒蛇跑了出來,追着童年的他跑了幾百米。于是他從此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一看到蛇就很激動。
趙暄接話道:“在你後面。”
誰都沒有想到,徐子骥居然想也沒想的就摸出了懷中的手|槍,迅速轉身。當視線一接觸到那條蟒蛇時,“砰”的一槍開了出去。
宋晚也吓了一跳。
那條看似來覓食的蟒蛇最粗的地方居然有成人大腿那麽粗,不幸的是,徐子骥這個蠢貨還搶先發起了攻擊。更不幸的是,這條蛇速度如閃電,躲開了子彈沒被擊中。
大蟒蛇一下子惱羞成怒,吐着猩紅的信子“嗖”的一下就攻擊了過來。
速度太快,幾個人就地一滾,躲開了攻擊,滾到了旁邊的草地裏。
宋晚迅速的從包裏掏出了硫磺粉,在自己身上胡亂摸了一把。森林中最不缺的就是蛇,這些東西早有準備。她掃視一周,其他幾人的動作幾乎和她一樣,就只有徐子骥,他居然又朝着大蟒蛇連開了兩槍。結果又都沒打中。
于是那條蛇不負所望的迅速纏住了他。
宋晚真想說:“你怎麽這麽笨啊?”但是此時這種情況,說這句話未免太打擊他了,于是她換了一句,朝徐子骥喊道:“包裏有硫磺粉。”
徐子骥聽懂了,只是也沒什麽用了。他動作受制,被大蟒蛇纏的在地上翻滾,那蛇牙已經快要咬到他的脖子了。
槍聲又起,這次開槍是趙暄。
直接打到了蟒蛇的脖子上,血肉飛濺。蟒蛇一下子狂化了,直接撂下了徐子骥,朝着趙暄攻擊了過來。
宋晚從另一個方向摸出了手|槍,如法炮制的開了一槍。
再加上何教授和楊助理的,幾個配合默契,四搶就結果了大蟒蛇的命。讓它軟乎乎的躺在了地上。
結束後,宋晚走到徐子骥的身旁,居高臨下的問他:“你還好吧?”
徐子骥有氣無力的說道:“完蛋,我肯定中毒了,全身都提不起勁。”
宋晚滿不在乎:“沒事,我們有解毒|藥。”說罷就要從背包裏拿出來。
又聽到趙暄說道:“這蛇沒毒。”他正在查探蟒蛇的屍體。
何教授和楊助理相視一笑,何教授笑呵呵的道:“徐少,原來您居然怕蛇啊。”怎麽聽都有點幸災樂禍的成分。
徐子骥氣的直接從地上彈跳起來,非常不滿:“廢話!這麽粗的蛇,你們不怕!”
何教授悻悻的道:“若是我一個人碰到,說不定就交代在這裏了。只是身邊有趙兄,竟然安心的很。”說罷看了趙暄一眼,眼都不眨的拍着馬屁。
徐子骥更加不滿,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不過剛才确實是趙暄救了他,于是只好把無名火發到蛇身上,磨牙說:“這麽有分量,夠我們吃一頓的!今天中午就吃烤蛇肉。”
宋晚:“……”
徐子骥說到做到,主動承擔起了抗蛇的重任,和楊助理一起将蛇抗到了不遠處的一個小溪邊,剝皮切片開始烤。不過這蛇太老,蛇皮非常難剝,費了幾人好大一番勁。
趙暄沒有參與進來,他在溪邊駐足了一會,突然說:“我去打探下消息。”說完轉身就準備離開。
宋晚也聽到了不遠處似乎有人在說話。她忙說:“我跟你一起去。”
趙暄沒說什麽,只是略停了一下,等她追上了,才繼續往前走。
而等他們走遠了,身後的徐子骥、何教授和楊助理才反應過來,紛紛愕然:“怎麽就走了?不吃蛇肉了?”
宋晚聽到了這句話,在遠處轉頭喊道:“我們去探路,一會回來。”
和趙暄朝着指定的方向走,沒多久就聽到了清晰的說話聲。盡管這時,他們距離那些說話的人還有一定的距離。
宋晚側頭去看趙暄,他的眉輕微的皺着,此時那些人正說到:“老大他們現在遇到了危險,我們必須得更快一點。”
“真的有人找到了那東西了嗎?”
“說是找到了。”
宋晚清晰的看到,趙暄的眉頭跳了一下。他絕對也聽見了那些人的談話。絕對也與她一樣,是與常人不同的。
要不要挑明了直接問他呢?宋晚發現臨到眼前時,她居然猶疑了。不确定了起來。
她知道這世上有些人是不喜歡被別人挑明自己的秘密的。萬一他就是這種人呢?到時候他翻臉了,她該怎麽辦?尤其是,如今他們是一起探險的夥伴,正是需要共同面對困難的時候。
就在她在這一猶疑間,兩人已經看到了那夥人。
他們一夥一共有八個人,都是成年大漢。體型标準,行動利落。穿着統一的黑色制服,怎麽看怎麽像是一個團夥的。
此時他們正在匆匆的吃着午餐,偶爾閑聊幾句,已經快吃完了準備收拾東西走人了。
宋晚一個沒留神,就看到趙暄從自己懷中摸出了一把小巧玲珑的手|槍。她還快速反應出了這把手|槍不是徐子骥給的那把,随即吓了一跳,忙問:“你幹嘛?”
這家夥不是想滅了那幫團夥吧?這兩天沒看出來他這麽喪心命狂啊。況且這夥人又沒惹他們……
趙暄看了她一眼,輕聲說:“只是做個記號,我們要跟着他們。”
說罷宋晚就看到趙暄朝着那夥人的營地裏開了一槍,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這明顯是高級貨。打中的也不是人,而是一個登山包。而且以宋晚的目力,看到手|槍裏裝的也不是子彈,而是一個細細長長的東西,迅速的沒入了登山包。從外表上根本看不出來。
趙暄說道:“完成了,我們回去。”
回去的路上,宋晚非常好奇的問:“你剛才拿出來的,不是手|槍吧?裏面裝的東西也奇怪。”
誰知趙暄完全沒理她,只催促說:“快些。”走的飛快。
宋晚感覺自己被冷遇了,一口氣堵在喉嚨裏上不上下不下,十分難受。她瞪了趙暄的背影一眼,悶悶不樂的跟在後面,再沒說一個字。
一直到回到營地,才對徐子骥幾個人解釋起來剛才的經過。
那夥人是團夥作案無疑,而他們說的找到了的東西,經過推測,八成就是天心蓮。
趙暄決定立刻就出發,徐子骥不樂意,不過他的烤蛇肉烤熟了一片,那味道又苦又澀,不是一般的難吃。幾個人都表示不想吃,徐子骥也覺得自己太難下咽,于是只得聽從安排收拾登山包,啃着壓縮面包開始出發。
☆、空心的山
? 趙暄站的位置前面突然出現了一條白色的小蛇,只有筷子粗細,一尺來長。小蛇本來卷曲在一起,突然快速的舒展開軀體,向前爬去。
徐子骥吓了一跳:“蛇!”他彈跳出去。
楊助理連忙安慰他:“是一條小蛇。”
徐子骥距離趙暄遠了一點,問:“這蛇哪裏來的?”
趙暄道:“我飼養的。”頓了會,他想了一下,補充說:“我在那夥人身邊留了記號,只要跟着這條蛇,我們就能追上他們。”
宋晚擡眉,原來他說的做記號,是這個意思?她好奇的盯了那個白色的小蛇一眼,卻沒看趙暄。剛才的冷遇,她心裏的氣還沒順過去。
徐子骥驚叫了出來:“你飼養的?怎麽之前從來沒看到過?難道你一直把它藏在身上?”他難掩震驚的看向趙暄。徐子骥在面對蛇和女人的時候,思維和常人永遠都不在一條線上。
趙暄擡腳先走了,一個字也沒說。看上去倒像是默認了。只留給徐子骥一個背影。
宋晚看到徐子骥也碰了一鼻子灰,心裏的氣居然順過去了。她失笑,拍了一下徐子骥的肩膀說:“你怎麽不問,讓這條蛇尋路,究竟靠不靠譜?”
徐子骥奇怪的看着她:“這難道不行?”
“廢話!”宋晚白了他一眼:“你見過哪條蛇還能尋路的?”
徐子骥脫口而出:“獵狗不是也能尋路?”
宋晚一口氣又堵住了,郁結在心。這蛇,能和獵狗比嘛?她先一步走開,就連和徐子骥說話也不想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說不定這蛇還真的是趙暄訓練出來的呢?
何教授也十分奇怪的盯着那條自動向前爬的小蛇看來看去,難掩驚奇的問:“趙兄,這蛇,究竟是如何能帶領我們過去的?能否給我們大家解說一二?”
趙暄看了他一眼,說道:“秘密。”
何教授:“……”
于是一路行來,再向趙暄打探這件事情的人就絕跡了。
宋晚仔細一想,覺得趙暄這人其實也沒那麽可惡。他可能隐藏着一些秘密,誰又沒些秘密呢?他不想說出這些秘密,又不願意說謊,于是拒絕就顯得十分生硬。盡管讓人不太舒服,他其實卻沒什麽惡意。甚至一路上都在默默保護着這個小隊的人,為此哪怕暴露一些秘密也在所不惜。
想通了,她也将心裏郁氣一掃而空。心裏對趙暄反而有一絲的感激。
隊伍裏卻有另外一個人跟她所想的恰恰相反,這個人就是徐子骥。
徐子骥心想,他跟趙暄這人是不是犯沖啊?
事實上在聯系這個冒險小組之前,他并不怎麽認識趙暄,只是有過一面之緣而已。後來老頭子聽說他要來找天心蓮,要求他要把趙暄帶上,說是安全他負責才沒問題。他想了想,也就聯系了此人。
誰知自從趙暄進入隊伍,宋晚就跟換了個人一樣。
也不能這麽說,只是徐子骥自認,以前從來都沒有見過宋晚這麽在意一個人。而且是沒有任何原因的。他得承認意識到這一點,他看趙暄這小子就怎麽看怎麽不順眼了。
當然,絕對還有別的更重要的原因。
比如,他平生最讨厭蛇這種生物,而趙暄居然靜悄悄的飼養了一條蛇。他們倆絕對是氣場不合。
還有,這小子說話真是怎麽聽怎麽讓人生氣!在這方面絕對不是自己的問題!
徐子骥一邊诽腹着趙暄,一邊沉默的往前走。
當然他也得承認,趙暄的能力确實不錯。所以他才會一句話不說,跟着小隊跋涉。他當然更沒有忘記,當時組織了這個小隊來冒險的,是他,而不是趙暄。
五人在長白山上一走就是一天一夜。
直到來到了一個峭壁前。峭壁下面,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宋晚眼睜睜的看到那條白色的小蛇竄到了峭壁下面,一眨眼就不見了。
她站在峭壁頂上,往下看了懸崖一眼,頓時覺得頭昏眼花,天地都在旋轉。她愣愣的問:“那個團夥的人,不會都掉下去了吧?”
那個團隊果然很專業,速度比他們這幾個人快多了。他們小隊也算得上是很艱苦的前進了,日夜兼程,昨夜就睡了6個小時,吃飯都在路上。但還是沒能追上那個團夥。
趙暄聞言,輕輕搖了搖頭。
何教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氣喘籲籲的說道:“他娘的。累死老子了。沒路了,咋辦?”他那一身的肥肉,出了一身臭汗,黏在身上特別的難受。
徐子骥也看了一眼懸崖,居然難得沉住了氣,一句話都沒說。
趙暄定定了看了一會懸崖下方,突然說:“我下去,你們在這裏等我。”說罷不等幾人有什麽看法,他雙手攀在峭壁上,一個縱身就跳下去了。
“喂——”宋晚想說點什麽也來不及了,趙暄的速度極快,再加上懸崖上有不少荊棘。沒一會,他的身體就消失在了荊棘叢中。
她扯了扯荊棘,發現一扯就斷了,愣了半晌。而下方的懸崖,雲霧縱橫,深不見底。
“這下咋辦?”她揚了揚手中斷掉的荊棘,随口問夥伴。
徐子骥:“……”
何教授:“……”
楊助理:“我們用藤蔓紮一根結實的繩子,下去。”
宋晚想了一下說:“同意。”
徐子骥咬牙切齒道:“這個趙暄,居然自己下去了,把我們丢在這裏。看我回去怎麽對付他!”
宋晚心想,你也就能想一想了。
不過她也确實奇怪,她什麽意外都沒有發現,趙暄為什麽要這麽急匆匆下去呢?
何教授喘完了氣後,在地上的石頭上敲敲打打,皺眉又皺眉。然後他還從登山包裏拿出了一個個工具,敲敲這個石頭,敲敲那個石頭。由于他的動作實在怪異,幾個人都停止了談話,目光一致的看向了他。
終于,何教授笑了笑。估計他是想慈祥一笑的,不過受長相限制,慈祥不足猥瑣有餘,說道:“據探查,這座山,裏面是空心的。”
幾人都是一愣。楊助理驚奇的問:“探查準确嗎?”
何教授肯定的道:“不是空心的也是有地道。”
既然如此,幾人商議了一番,那肯定是要下去的。但是該從哪裏下去呢?剛才趙暄是從峭壁上翻下去的。那裏八成就是進入的道路……
最後幾個人意見達成一致,還是用剛才楊助理說出的辦法,用藤蔓紮一根結實的繩子,吊下去。
但是下方實在是不知道有多深,所以藤蔓繩子肯定是越長越好。
商定後,幾人紛紛開始找藤蔓。好在森林中,藤蔓很多很厚。
宋晚找着找着,就距離夥伴們遠了一些。突然,她腳下一空,她迅速的抓住了手邊的藤蔓,但是這些藤蔓都很細,又沒有紮成結實的一團,被她一扯就扯斷了。她的身體快速的向下墜落而去。
宋晚心想,這下完蛋了。下方不會有什麽倒刺之類的東西吧?吾命休矣……
然而她閉着眼睛還沒想出好的辦法,在心裏剎那的恐懼過後,便只想罵娘。我去,這到底是有多深?
這應該是垂直的洞,黑漆漆的可見度極低。又過了一會,下方居然能看見粼粼波光,應該是水面。
宋晚心裏一喜,她用腳在旁邊的洞壁上撐了幾下,緩和了下降的速度,完好的掉進了水中。
這應該是一個水潭,水裏冰寒刺骨。水裏不知道有什麽生物,散發出點點微光。因着這點微光,才沒讓她成為盲人。宋晚從水底游起來,身上的衣服全濕掉了。她迅速的爬到了水潭旁邊的沙灘上。
下面有很大的面積,甚至有兩條通道,黑漆漆的不知道從哪裏來,也不知道能去向哪裏。
那一剎那她想,這難道就是何教授說的空心的山?下面還有地下水,如此縱橫溝壑,肯定不是人挖的地道。
趙暄,就是到這裏來了吧?那麽他現在在哪裏,她有沒有可能碰到他?
盡管面上還算平靜,然而宋晚自己知道,她心底還是恐懼的。這麽黑乎乎只有一點微光的地下,也虧得她目力好才能看見全貌。她獨自一個人,從上方出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了,從下面走,該往哪裏走?又能走到哪裏?
這種恐懼的心理持續的時間不長。因為她打了個噴嚏。
宋晚快速的意識到如果再穿着濕衣服她很有可能會生病。這水潭裏的水也不知道沉澱了多少年,竟然冷的跟千年寒冰一樣。
她的背包裏有火折子,宋晚慶幸的發現,背包是防水的,裏面的東西都沒有濕。
她快速的拿出手機,無奈沒有一絲信號。悻悻放下。宋晚換了一套幹衣服,将濕衣服裹在一起扔進背包。她打開火折子,心裏默默的推測:按照常理,這地下水雖然流速緩慢,卻依然在往下方流去。只要跟着這條水道,出去的可能性才最大。
而沿着水道的方便,正好有一條山洞。盡管那山洞黑的深不見底,就像是噬人的怪獸。
宋晚咬咬牙,沿着山洞小心的探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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