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書名:晚陽
作者:時慕
宋晚應該是個孤兒,總之生身父母不詳。兩三歲的時候,被一對不靠譜的宋氏夫婦撿回了家。
奈何她從小就是個怪胎。隔着幾堵牆,都能聽到隔壁鄰居的閨房私語,看到許多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活的十分痛苦。
慢慢長大後,她終于能控制自己這種異能了。卻因為異于常人的成長使她的性格很孤僻,沒有任何朋友。
宋晚不知道自己從那裏來,也不知道自己這樣的人該往哪裏去。她賺錢太容易,活的太孤獨。生活簡直一潭死水,提不起一點激情。
直到有一天,她碰到了一個更加怪異的人。那個人和她有很多的相同,也有很多的不同。宋晚碰到了趙暄,她的生活突然就有了各種改變。
HE,不虐心。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腦洞很大!
腦洞很大!
腦洞很大!
請自帶避雷針。
內容标簽:搜索關鍵字:主角:宋晚,趙暄 ┃ 配角: ┃ 其它:
☆、不正常的生活
? 徐子骥開車來到宋晚家門口,車子駛進大鐵門的時候發現居然有人偷拍,他動作遲疑了一下,繼而沒什麽反應的去敲宋晚的大門。
Advertisement
等了三四分鐘,宋晚不出所料的披頭散發出來了,活像一個被抛棄的怨婦。
宋晚大學畢業後就沒幹過一件正常的工作,大多數時間都窩在家裏吃了睡睡了吃,又散漫又懶惰。她的那些同齡同學們正是年輕打拼的時候,不知道宋晚家裏的真實情況,只知道她既沒有工作又吃得好睡得好,紛紛以為她被哪個大款給包養了,不時的想過來讓她牽一下線。
宋晚在家睡了幾天,正是腰酸背痛的時候,想出去找個人揍一頓,徐子骥就送上了門來。
宋晚:“你來我家有事?”
徐子骥還有點不在狀态:“我看到門口有人偷拍你。”
“不是。”宋晚把徐子骥讓進來,随手關掉大門,“他們是在偷拍你。”頓了片刻,又補充:“大家都以為我被你包養了。”
徐子骥:“……”
徐子骥是個大款。
傳統意義上來說,大款等于大腹便便加錢款很多又等于錢很多的大爺。不管怎麽說透過大款這兩個字看到的人,只說長相,肯定是不怎麽賣好的。年齡起碼四十朝上,肚子肯定要夠圓。這樣的大款包養二十來歲的漂亮姑娘,才是大家樂意看到的。從這方面來說,徐子骥肯定是個異類。
徐子骥今年二十六,長得虎背猿腰,身高一米八六。據說還是個練家子,能一個揍倆。他是個富三代,據說他的爺爺是傳奇人物,少年時就下海創業,屢有奇遇。他家的財富經過半個多世紀的積累,已經達到的凡人望及項背的地步。
徐大款留學回來後接管家族的企業,一系列的手段讓人不得不贊揚,很快就贏得了社會地位,成為大款。
徐子骥和宋晚接觸多了之後,再聯系宋晚的豬屬性,衆人都以為是徐子骥包養了宋晚,剁足扼腕他這到底是什麽爛眼光?
宋晚不老也不年輕,今年二十五。尋常女人到了她這個年齡都該想着結婚生娃了,她卻沒這方便的聯想。整天無所事事,在家穿着寬大的毛絨睡衣,披頭散發,不是看娛樂節目笑成了一團麻爪,就是躺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
徐子骥簡直不能理解這世上怎麽會有宋晚這種女人。她不愛收拾自己也就罷了,還不愛出門。也不愛逛街,不愛漂亮的首飾,連高富帥也不愛。
徐子骥一點轍也沒有。
幸好幸好,徐子骥心想,幸好宋晚那張散亂頭發下的臉蛋還算俏麗可人。可能是老天爺也發覺宋晚的屬性實在是太尿,所以才給了她這唯一的優點。不至于讓人見了一次之後就再也不想見第二次。
徐子骥确實想包養宋晚,卻不是旁人想的那個意思。聽聞宋晚這麽直白的話,他也沒什麽反應。倒是看到宋晚扶着腰扭動的樣子,他難得的關心了一下:“很累?要不休息一下。”
話一說完他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如宋晚這般的人,怎麽會有“累”的時候?
果然,宋晚接話道:“睡多了。”
于是她開始左三拳右三拳的做起伸展運動來。
徐子骥自顧找了個沙發坐了下來,看着宋晚那些可笑的動作,目光沉沉。
認識宋晚是在兩年前。那個時候宋晚大學畢業不久,覺得社會工作挺有趣的,還算上心。宋晚不缺錢,甚至徐子骥都查不出來她到底有多少錢。
明面上她只有一家珠寶公司,做一些高端珠寶的生意。公司不大,只能自給自足。原因是負責采購原料的就是宋晚本人,但她實在是太懶,三個月都出不了門一趟。故而公司缺少原料,就只能半死不活了。
宋晚的珠寶公司主要經營翡翠首飾,原料主要需要采購的就是翡翠毛料。翡翠毛料這東西一般人買不了也不知道怎麽買,因為買這個東西需要賭概率。很多時候比賭彩票還難。
有可能花了幾千萬買回來的是一塊一毛不值的廢料,也有可能花了幾百塊就能買回來價值千萬的珠寶。
宋晚在這方面就很有天賦。
徐子骥和宋晚第一次會面,就是在兩年前的翡翠公盤上。他們倆看上了同一塊翡翠毛料,起了争執。
徐子骥家裏也經營着翡翠珠寶的生意,而且是華夏國數一數二的品牌。家裏靠這個賺了無數桶金,所以他也特別看重。
和宋晚的第一次會面,于宋晚而言确實是第一次。于徐子骥而言則完全不是。
他早就留意到了宋晚的那家珠寶公司,雖然貨品很少,但幾乎每一樣都是精品。
這有多麽的駭人?就好比是同一個人,每次買彩票都能中頭獎一樣。
徐子骥通過一些關系,查出了宋晚。然後在翡翠公盤上堵她。他們第一次會面,與其說是起了争執,不如說是徐子骥單方面的找茬。
可惜踢到了鐵板上。
兩人同時看上了一塊翡翠毛料,争執不下來,就只有一賭定輸贏。
徐子骥笑吟吟的看着宋晚跳進了自己的套子,很滿意。
而宋晚則想着居然有人搶着給自己送錢?那她當然也樂意接受。
兩人一開始定的是賭石,徐子骥身邊帶着的都是專業人員。宋晚單槍匹馬。
其結果卻是徐子骥輸的一敗塗地。
徐子骥咽不下這口氣,後來又找宋晚賭。從色子賭到德州|撲|克,他差點輸的只剩下一條內褲。
徐子骥穿着單薄的內褲在風中淩亂着,恍然驚覺,宋晚真是一個人才啊。
他決定要結交拉攏這個人才。
不得不說,徐子骥的腦袋有的時候真的很像是被驢踢了。從他之前種種找茬的表現來看,他和宋晚應該是有着深仇大恨的。沒有深仇大恨也應該輸的怨氣重重。
可惜只過了一個晚上,他就仿佛換了個腦子,對宋晚大獻殷勤起來。
活像宋晚是他這輩子最值得追的女人。
宋晚覺得徐子骥态度大變肯定是有什麽陰謀,可惜這陰謀隐藏的太深,宋晚等了兩年也沒見他暴漏出來。反而是徐子骥不時地騷擾,攪得她不勝其煩。
徐子骥是有女朋友的,他還不止一個女朋友。
宋晚經常覺得徐子骥就是一個神經病。他同時交往着三個女朋友,這三個女朋友還彼此不知道對方的存在。其中一個在上大學,他就周末和假期的時候陪着。另一個養在別院,多數晚上的時候陪着。最後一個就是他的秘書,白天的時候陪着。
碰到三個女朋友都有空的時候,他就很有可能出現以下這種情況:
和第一個女朋友去看了一場電影,吃完燭光晚餐後回到家,第二個女朋友給他做了一桌子菜,于是他得繼續吃。吃不了的話他就得想辦法讓女朋友滿意。很有可能和第二個女朋友睡到深更半夜累的不行時第三個女朋友又來電話了,說想要他陪。于是他想了個辦法出門,繼續和第三個女朋友去電影院看了一場相同的電影,最後和第三個女朋友去開房。
所以徐子骥每天都忙的不可開交。
宋晚不能理解,這究竟是怎樣一種驢一樣的精神?
徐子骥把這些事情都當成笑話講給宋晚聽,也由此可見,徐子骥并不是真心追求她。
宋晚做完伸展運動後,覺得全身都充滿了力量,急需找到纾解的洩口。
她想,她真的窩在家裏太久,該出去走走了。
便在這時聽到徐子骥說:“我最近查到一些資料,說長白山上有一種仙草,叫天心蓮。人吃了它的蓮子能祛病延年,是神藥。”
宋晚一扭頭,示意他繼續說。
徐子骥便道:“我組織了一個考察隊,去尋找天心蓮。想讓你和我們一起去。你覺得怎麽樣?”
宋晚詫異了。
她倒不是詫異徐子骥要去尋找這勞什子的天心蓮。徐子骥這樣的人,純粹屬于吃飽了撐着的富三代。從他同時交往着三個女朋友就可以看的出來,別說是組織一個考察隊去找神藥,就是組織十個考察隊去尋找如來佛祖,他恐怕都做的出來。
只是徐子骥做什麽要找她去?
宋晚對天心蓮不感興趣,也從來沒有聽聞過有這麽一種藥草。
徐子骥的回答随意而簡便:“反正你在家閑着也是閑着。不如出去和我培養一下感情。”
真是徐氏回答的慣例。
宋晚沒有回答好,也沒有回答不好,只說需要考慮一下。徐子骥便自己回去了。
其實徐子骥找宋晚的理由很簡單,他覺得宋晚非常人。
今年春季的時候,徐子骥死拽着宋晚去參加了一個珠寶拍賣會。可惜那天他們的運氣實在是不好,拍賣會現場被一幫恐怖分子給襲擊了。所有的人被聚集到大廳,周圍都是荷槍實彈的恐怖分子。所有人都吓得手心發抖。
只有宋晚非常鎮定,她甚至沒怎麽把那幫恐怖分子看在眼裏,抓着徐子骥左繞右繞,居然輕松的從拍賣會逃了出來。然後淡定的報警……
那天的事情刺激太過,徐子骥的精神一直恍惚,後來甚至有些記不太清了。但是宋晚的身手極其敏捷,這一點他卻怎麽也沒看錯。
他想,自己肯定打不過她。這一定是一個高人。
從那天過後,徐子骥看宋晚的眼神就變了。
在那之前,他把宋晚看成是一個人才。想拉攏她,為己所用。哪怕不能為己所用,也要搞好關系,好歹是友方的。他早看出來宋晚雖然很不着調,品行卻很正,定不會做坑害朋友的事。
但是現在,他看宋晚的眼神就有些忐忑。他覺得自己下意識的在仰望她。雖然不喜歡這種感覺,卻也不知接下來該往哪個方向發展,于是便只能順其自然了。
這次尋找天心蓮的事情,并不是他異想天開的胡來。
一開始是黑市上有人出高價收購,一千萬一顆天心蓮子。這樣的高價,讓人不留心都不成。誰知徐子骥一查,居然發現真的有這個藥草。這東西在古代的時候,都屬于宮廷絕密。
天心蓮百年開花,百年結果。其蓮子呈現金子的色澤,能祛除百病,延年益壽。
據他千方百計查訪得來的資料,長白山的天心蓮正是今年成熟。
姑且不計這東西是真有還是假有,他的爺爺今年的身體已經快走到極限了。徐老爺子年輕的時候拼命,如今一身是病。尋常藥物不能治。他想,若是有這天心蓮,爺爺的身體說不定會好受一些。
如若真的有,帶上宋晚去,無疑是多了一份勝算。
徐子骥就是這麽認為的。
至于宋晚去不去,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事實證明他确實很有本事,煩了宋晚三天。宋晚果然受不了他,答應同往。
☆、不正常的初遇
? 宋晚此人,性格詭谲。生辰不詳,父母不詳。
她的養父母宋氏夫婦一生無子無女,臨到老年的時候突然想去領養個孩子——養着玩。
這對夫婦平時腦回路奇特,做事熱愛胡鬧。領養個孩子也沒什麽別的要求,就是要長得好。
宋氏夫婦的欣賞眼光還頗高,據說當年一大早就去市裏的孤兒院逡巡,一家一家的搜羅下來,把正規的孤兒院都找完了,也沒找到一個能入他們法眼的。最後在夕陽西下晚陽傾灑中,火眼金睛的從犄角旮旯裏發現了宋晚。
據宋夫人的描述就是——那個孩子有着一雙清澈到底的眼睛,白嫩的肌膚和剝殼的雞蛋一樣。美,實在是太美了。簡直就像阿波羅的小太陽神。
小太陽神當場就被奸猾的大灰狼夫婦哄騙回了家。宋家夫婦覺得這就是奇緣,連小太陽神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宋晚陽。
可是回到家一洗澡,他們才發現這小太陽神少了個把兒,是個女娃。
經過一番思考,宋晚陽這名字只出現了半天之後就被換成了宋晚。
據說那個時候,宋晚将近兩歲。如今二十三年過去,宋氏夫婦先後辭世。給她留下了一筆可供她此生衣食無憂的財産,也帶走了她這一生唯一的親緣。
不是說宋晚天生冷清冷性,沒什麽同齡的朋友。而是她從小就知道,自己與這世間所有人,都是不同的。
約莫六七歲的時候,宋晚的聽力首先出現了問題。她能聽見很細微的聲音,夏天的時候蚊帳外面的蚊子嗡嗡的聲音,都能吵得她睡不着覺。
宋家夫婦喜歡熱鬧,那個時候還住在高層的住宅區。宋晚的聽力問題愈發的嚴重,隔壁夫妻打架的聲音,孩子吵鬧的聲音,隔着幾堵牆,鄰居們說的每一句話,她居然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這給她的生活帶來了極大的困擾。宋家夫婦察覺出了一二,後來他們合家搬到了獨門院落的別墅區。再後來,她無師自通學會了怎麽控制這些聽力問題,想聽就聽,想不聽就不聽,生活才恢複的正常。
宋家夫婦只知道她的聽力可能比普通人強,卻不知道她的視力,嗅覺,觸感都先後出現過異常。她的六識遠比普通人要靈敏的多。更驚人的是,她居然能控制這些六識,大多數的時候把自己僞裝的就像個普通人一樣。
當年聽力剛出現問題的時候,宋晚就敏銳的發覺可能只有自己才這樣。這不是一個正常人類該擁有的能力,于是她十分早熟的隐瞞了下來,沒有告訴任何人。
只是帶着這麽多的秘密成長,除了自小養她成人的宋氏夫婦,她再沒可能親近別的人。這也就導致了她的生活十分的孤獨和……無趣。
宋晚長得十分的臉嫩,盡管今年已經二十五,她的那張臉卻和十八歲的妙齡少女幾乎沒什麽區別。皮膚水嫩水嫩的,有時候她自己都想啃自己幾口。
這可能也是她神奇的體質帶來的福利。
只是通常她在家都披頭撒發,長發遮了一半的臉,又穿着逗趣蓬松的睡衣,旁人沒辦法察覺罷了。
既然答應了徐子骥去探險——宋晚私以為以徐子骥的慣常人品,尋找那勞什子的天心蓮在次,他想要出去找刺激才是真實想法。這人就是屬驢的,好日子不過,偏喜歡磕碜。
偏偏這次他的提議還算和宋晚不謀而合。她在家窩的太久,也想出去找下刺激。
而一般的刺激很難讓她覺得刺激,深山老林嘛,正好符合心意。
徐子骥要是知道她這麽想,不知道會不會目瞪口呆。
出發的時間定在上午,宋晚一大早就爬起來非常難得的給自己畫了個妝。只是別人都是往好看了的畫,她卻是往尋常和成熟的方向畫。畫完之後鏡子裏的那張臉終于像是二十多歲的熟女了,她才滿意的停了下來。
然後把頭發擄上去,漏出飽滿光潔的額頭,再戴上登山帽。就算打理完畢。
行李包早整理好了,包裏只有換洗的衣物兩套。別的吃喝用的東西徐子骥說他都會準備,讓她不用搜羅,她就也懶得弄。
揮手和阿殘告別,在小區門口碰到了徐子骥。
阿殘是一只機器人。據說是目前世上最先進的機器人。長得人高馬大,是宋晚體積的1.5倍。身體硬度是她的N倍,據說能防火防水防電、防強盜。他能說普通話,英語,法語等多國語言,甚至能說方言。
阿殘會煮飯,會拖地板,會把髒衣服丢進洗衣機裏洗,也會晾曬。來了客人後,他還會負責端茶倒水。會處理一切的電子産品,比如幫宋晚打電話發短信聯系熟人。總之,是一只全能保姆型的機器人。
宋晚的懶惰完全就是這機器人給慣出來的。
主人無聊的時候,阿殘還會負責陪聊。據說它是一只智腦。只是到底“智”到了什麽程度,從宋晚當初曾抓狂的想給它取名叫“腦殘”就可以聯想,實在“智”的一般。
比如有時候宋晚會說:“阿殘,幫我打個電話問徐子骥到哪裏了。”
阿殘低下頭搗鼓半天,才擡頭,思考一下說:“他說在吉林通化。”
宋晚:“……”
她迅速給徐子骥撥號,手機裏是标準的女聲:“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
“腦殘”也會自己思考問題,比如它還知道“通化”是屬于“吉林省”的地級市,卻愣是搞不明白“通話”和“通化”的區別。
徐子骥開的是一輛面包車,司機就是他自己。
車裏還有另外兩個人。一個是腦滿腸肥的胖子,這胖子是真胖子,沒胖在肚子上,全身都胖。一雙小眼睛笑的眯在了一起瞟向她,猥瑣至極。另一個則是個瘦子,瘦的跟骨條一樣,被胖子擠在車廂的一角,以至于讓宋晚只能看見一個憂傷的側臉。
徐子骥介紹說:“這兩位是何教授和楊助理。”
宋晚的目光在胖子和瘦子的身上轉了一圈,愣是沒發現這兩人和“教授”這個詞的相等氣質。再看一眼所剩空間不多的中節車廂……
她淡定一笑,果斷轉身上了副駕駛座位上。
徐子骥開車無聊,就和她閑扯。據說後排這位腦滿腸肥的何教授居然還是地質考古學方面的專家,戰績斑斑。而他的助理則有多年的叢林生存經驗。總之帶上這兩人,是徐子骥斟酌又斟酌的結果。
宋晚想到胖子教授那龐大的體積,到時候萬一他爬山支撐不住需要人背着,可就太為難楊助理了。
車子在高架上飛快的行駛着,宋晚這才覺得有點不對,忙問:“我們不去機場?”
徐子骥奇怪的說:“去機場幹什麽?”
宋晚:“……”你知道從東部沿海去長白山有多遠嗎!
仿佛早就知道宋晚要說這個問題,徐子骥讪笑:“我們這次帶着非法物品,不能坐飛機。”
“所以你是想開着這輛面包車去長白山?”宋晚用眼神示意詢問。
徐子骥目不轉睛的盯着高速前方:“也就兩三天就到了。”
宋晚:“……”
在面包車上颠簸了一天一夜之後,宋晚已經徹底沒脾氣了。徐子骥和楊助理輪流開車,日夜不停。她臉上的妝早就花了,衣服也皺巴巴的。因為走的都是偏僻的地兒,連個吃飯的地方都找不到,就只能吃車裏帶的幹糧或者泡面。偶爾路過小溪,能下車洗把臉。這生活簡直生不如死,宋晚發揮了自己最大的特長——長睡不醒。
只是徐子骥居然能毫無怨言,到是讓宋晚有點刮目相看了。
第二天早晨,宋晚剛從溪水中洗了把臉回來,就看到了徐子骥。
徐子骥盯着她的臉看了半天,眯起眼睛納罕道:“不應該啊。”
宋晚撩了下眼皮沒好氣:“沒看見過美女啊!”說完一腳踏上車,趴在座位上繼續睡。
胖子教授果然沒有違背他腦滿腸肥的氣質,走到徐子骥面前啧啧有聲道:“徐少到哪裏都不忘帶着個美女,真讓人羨慕。香豔!”
徐子骥正被宋晚的态度攪的不高興,聞言氣道:“香豔個屁!”
何教授:“……”
第二天傍晚時,車子居然駛進了鬧市區。
徐子骥解釋說是要在這地方再接一個人。并且誇大其詞的贊揚着這個人是多麽多麽的厲害。總之有這個人在,他們此行絕對馬到成功十拿九穩一馬當先……
宋晚對徐子骥的識人之明表示默默的懷疑,從胖子教授就可以窺見一二。于是對這個所謂的厲害夥伴也絲毫沒有興趣,上了車就睡的昏天黑地。一點也沒有要和新夥伴打招呼的意思。
第三天上午九點,面包車終于成功的抵達了長白山下的一個小鎮子裏。
按照徐子骥說的,下面的路程他們就要徒步了,開車上不去。
此時正是深秋的季節,南方尚且暖和,北方的話卻先冷了起來。宋晚從車上下來,就感覺一陣涼風吹來,她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
在車上颠了兩天兩夜,沒有洗澡也沒有換衣服,宋晚早就受不了了。
很久以後的很多次,她每每想起這個場景,腦中勾勒的就是一個臉色蒼白神情憔悴,腳步虛浮披頭散發,并且全身衣服皺成一團的女子形象。這個女子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像是一個瘋婆子。
宋晚一想起那個瘋婆子,就恨不得羞憤自殺,十分強烈的希望這個場景可以時光回溯重來一下。
無他,只因為這算的上是趙暄和她的,第一次正式會面。也就是傳聞中的初次見面。
趙暄是跟在何教授和楊助理身後下車的。他之前一直坐在最後一節車廂。宋晚沒有看見他上車,他上車之後也沒有扭過頭去特意看他。所以當看到那個挺拔的身影從車上下來時,她一下子愣住了。
徐子骥長得也算不賴,平時風度偏偏人模狗樣的,但是在車上折騰了兩天,他此時看上去就像是一棵焉了吧唧的黃花菜。就更別提何教授和楊助理了,比黃花菜都不如。
在這樣的強烈對比中,趙暄就顯得格外卓爾不群。可能是他上車晚,也可能是別的什麽原因,他并不見疲憊,穿着一襲黑色的休閑裝,肩上背着的也是黑色的褡裢。褡裢裏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他的膚色很白,就像是常年沒怎麽見陽光似的。略微淩亂的碎發遮住了額頭,差一點就遮到了眼睛。下面的臉部輪廓深邃而立體。總而言之,非常的俊逸。
宋晚生平第一次,居然有了那種類似于“強烈的對比中羞憤的恨不得立刻找個地洞鑽進去”的不自在感覺。
☆、不正常的探險
? 宋晚極少能記住別人的臉。不是因為她臉盲,而是她覺得這世間的人大多數都和她沒什麽關系,将來也幾乎不會有什麽聯系。從不去記住罷了。
但是看到趙暄的第一眼,她就深深的“咯噔”了一下。
宋晚的六識非常的靈敏,與之相對應的,她的直覺也非常的準。直覺告訴她,看到趙暄之後她內心的異樣怎麽也揮之不去。
她想,自己和趙暄一定有着非同一般的關系。
但是,是什麽樣不一般的關系。是在這之前不一般的關系,還是之後的生命中不一般的關系。她就完全不得而知了。
這種感覺非常的百爪撓心,以至于一直走到小鎮子裏的唯一一家旅館裏,宋晚的心還是沒有鎮定下來。
她不時的偷看趙暄,想從他那裏看出點什麽。可惜趙暄這人簡直就像個人形跟寵,除了四肢擺動之外幾乎沒有任何表情。就連他的眼神也是飄忽散漫的,根本不知道聚焦到了哪裏。
這感覺讓宋晚有點挫敗。趙暄這個樣子,就像是沒有把任何人看進眼裏。
倒是她的異動沒一會就讓徐子骥給發現了,徐子骥湊到她的耳根下非常敏感的問:“你該不會是看上這小子了吧?”
宋晚又看了一眼趙暄,答非所問喃喃:“這個人……好奇怪。”
徐子骥道:“老牛吃嫩草,你也好意思?”
宋晚:“……”你說誰老牛呢!
的缺,趙暄雖然長得頗高,和徐子骥不相上下。但是他的那張臉上,根本看不出滄桑感。怎麽看都只有二十出頭的樣子。
想到這裏,她沒好氣的白了徐子骥一眼。
徐子骥準确的扭頭躲開了,直接問旅館房間的事情。
他們來的非常不巧。據說這段日子小鎮子裏來了不少外地人,旅館今日只剩下了兩件客房,還都是單人間。更加不巧的是,這旅館是小鎮子裏唯一的旅館。
他們一行人又累又餓。徐子骥略一思考也沒管那麽多,先把兩間客房定了下來。讓各人先去洗個澡。至于晚上怎麽分房間,晚上再說。
宋晚身為五人中的唯一女性,擁有洗澡優先權。
等她洗好從衛生間出來時,只看到趙暄和何教授在隔壁的客房。何教授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坐在床榻上,顯然已經洗過澡了。而趙暄,他筆挺的站在房間的落地窗前,一眨不眨的望着窗外不知道到底在看些什麽。
宋晚的目光在兩人臉上掃了一圈,問:“徐子骥呢?”
趙暄一點反應也沒。何教授朝她笑了笑,眼睛眯成了一起:“他訂餐桌去了。一會我們好吃好喝一頓。”
雖說何教授面貌不慈,但伸手不打笑臉人。宋晚也朝他點了下頭,想了片刻,追了出去。
旅館旁邊就是一家飯店。宋晚不出所料的在那裏找到了徐子骥。他換了身衣服,頭發也濕濕的,明顯洗過澡。
宋晚:“我找你有點事。”
徐子骥:“馬上就能吃飯了,知道你餓。不要着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宋晚:“……”
頓了片刻,看到徐子骥終于把菜單放下了,她才說:“我想知道關于趙暄的事情。”
徐子骥看着她露出了點懷疑的神色,踟蹰片刻,半開口說:“你對他這麽感興趣?”沒一會,他更加踟蹰的說:“我覺得……他不适合你。”
宋晚:“……”
如果有可能,她真的很想把徐子骥的腦袋瓜子掰開,看一看裏面是不是一團棉花。
只是此時終究是有求于人,宋晚壓下了火氣,盡量心平氣和面無表情的說:“你想多了。我只是覺得他這個人很奇怪……而已。”
徐子骥這才松了口氣,露出了點贊同的神色:“是很奇怪。”
片刻後,在宋晚的循循善誘下,徐子骥終究招架不住,道出了他知道的一切,頗為無奈:“我只知道他叫趙暄。是老頭子介紹來的。老頭子也不知道他的來歷,但對他很推崇。”
說白了,徐子骥對趙暄也是一無所知。
宋晚聽完後忍不住有點生氣,涼涼的道:“那你做什麽在車上啰嗦一大堆說得他很厲害似的?”
徐子骥立刻十分有理道:“老頭子确實說他很厲害。”又笑嘻嘻說:“我那不是跟你閑聊,想逗你說話麽。”
宋晚:“……”
沒多久,何教授,楊助理和趙暄都相繼過來了。
于是宋晚自動停止了這個話題,幾人坐在一起吃飯。
好幾天沒吃到這麽香噴噴的飯菜了,宋晚只覺得香甜無比。在這香甜的體驗感中,隔壁桌上的路人甲乙丙丁戊的談話內容也斷續的傳進了她的耳中。
路人甲:“這次來找天心蓮的人這麽多,你們說我們能搶到嗎?”
路人乙:“我們有地圖,今晚就出發,搶在他們前頭。”
路人丙:“我聽說昨天就有人上山了,我們還能快過他們?”
路人丁:“那怎麽辦?我們總不能現在就放棄,不找吧?”
路人戊:“都別多廢話。趕緊吃飯,吃完就上山。不努力,怎麽知道找不到?”
宋晚:“……”
再一細聽,她居然發現這飯店絕大多數人在讨論的都是天心蓮的事情。甚至從店小二熱絡的客串中,得出原來這段時間小鎮之所以外來人口猛增,就是因為來長白山尋找天心蓮的人太多。
宋晚一頭黑線的把筷子放下,正色問徐子骥:“你的那個什麽破天心蓮長于長白山,這事該不會是從哪本小說上看到的吧?”
徐子骥回了她一個“你果然懂”的表情,目露贊揚:“阿晚,你猜對了。”
宋晚一扭頭懶得理這人,目光審視的轉到何教授和楊助理身上。何教授笑眯眯的,吃的一臉猥瑣的說:“徐少給的傭金高。”而楊助理的表情,明顯是在贊同何教授的話。
至于趙暄,宋晚發現他甚至沒怎麽動筷子,就只是喝了幾口水。關于這件事情,他一如往常的面癱。
宋晚笑了起來,轉向徐子骥:“那麽我的傭金……”
徐子骥馬上打斷了她,笑說:“阿晚,咱們什麽關系啊,還計較這點東西。”
說的好像她跟他關系親密的可以穿一條褲子一樣。
宋晚還沒來得及說話,卻敏銳的發現趙暄擡了一下頭,看了她一眼。只是他的神情轉的太快,快的她完全沒感受出來他那一眼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她停止了思考,也沒有回頭。片刻後再想起來時,也不記得自己剛才到底想說些什麽了。想起徐子骥曾說過“一千萬一顆天心蓮子”這種沒調的話,沒好氣說:“這次行動,你欠我一千萬。要是賴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