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那天晚上,幾人本來想連夜下山。只是山裏夜間多野獸,他們的身上還都有傷,實在走不了。

于是找了處水源清洗傷口,也幸虧帶的傷藥用的不多。只是藥雖然能治外傷,卻治不了內傷。通過宋晚的提醒,幾人避開了危險,輪流休息了一下。

第二天早上,才開始下山。

也是他們運氣好,走了沒多久,手機居然就有了信號。

徐子骥迅速打了求救電話,他家裏的人第一時間安排了直升飛機來救援。

一到了安全的環境,幾人就直接累倒。宋晚粘上枕頭就睡,實在是太累了。

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周圍很靜谧。身上蓋的被子松軟舒适。宋晚緩慢的想,自己好像好久沒有睡的這麽舒服了。然後才想到,好像就在一周前,她還在家裏睡得渾身不對勁,想找個人湊一頓來着?

宛如一夢。

她恍惚的笑了起來。很快想到,趙暄!

從病床上站起來,她知道自己沒受什麽傷,不用住院。而現在輸的液,也是葡萄糖。她直接把針管拔了。來到病房門口時,看到了何教授。

可能是有過出生入死的情誼,宋晚如今看何教授居然也覺得難道的親切。

“徐少在那邊。”何教授指着另一個方向說。

而何教授站的病房門口,正是楊助理的。

宋晚朝裏面望了一眼,發現裏面有醫生有護士,忙問,“楊助理怎麽樣?”

“沒事兒。”何教授還是笑着說:“他身體底子好,只是發炎了,沒傷根本。”

宋晚點點頭。這就好,大家都安全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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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找到徐子骥時他的精神還不錯,又變回了當初那個生龍活虎的狀态。據說是被他爺爺抓去問話了,剛被放出來。

一看到宋晚,徐子骥就高興了:“阿晚,你終于醒了?”

“我睡了多久?”宋晚苦笑。

“不久。”徐子骥想了想說:“也就兩天一夜。這對你是小意思。就你這樣子,要不是我攔着,早和那個趙暄一樣,被抓去研究了。”

宋晚眼皮一跳,忙問:“趙暄呢?”

“和你一樣。”徐子骥沒好氣說:“睡着呢。”

宋晚覺得不太對,趙暄明明是昏迷了。

徐子骥看出了她的想法,說:“你跟我來。”

來到趙暄的病房,他的面容比較安詳,輸的液也是葡萄糖。徐子骥說:“怎麽都叫不醒。醫生說他很正常,就是睡着了。可是睡着了能叫不醒?”

宋晚仔細聽了下,發現趙暄依然只是呼吸弱了些,別的她就不知道了。

“什麽研究?”她冷靜的問。

“他這個樣子,當然要檢查原因。”徐子骥皺眉說:“可是什麽都檢查不出來,沒有任何毛病,他就是不醒。”

“那怎麽辦?”宋晚急了。

“我哪兒知道?”徐子骥攤手。

宋晚深吸了一口氣,“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問他呢。”

然而宋晚看着病床上的趙暄,下意識的覺得,他一定會醒。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事實再一次證明了她的預感正确,三天後,趙暄果然醒了。

宋晚興沖沖的跑到趙暄的病房,只看到了他陌生防備又疑惑的眼神,他問:“你們都是誰?”

宋晚覺得自己好像被一瓢冷水兜頭淋下。她轉頭問徐子骥:“他怎麽了?”

徐子骥結結巴巴的說:“好像是……失憶了。”

“不會吧?”何教授和楊助理都很震驚。

事實是,趙暄真的失憶了,一問三不知。宋晚在趙暄醒來後兩天,經過無數遍确認,才得出了這個讓人崩潰的答案。

關于這次尋找天心蓮,有太多無法用常理來推測的事情,他們幾人估計都有一肚子的問題要問趙暄。偏偏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趙暄居然失憶了。要不要這麽戲劇?

何教授和楊助理糾結了一個禮拜,終于接受了這個答案。然後他們就出院了。臨走時各自留下了聯系方式,招呼宋晚和徐子骥,如果趙暄以後記起來了,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他們。

在趙暄醒來後的那一個禮拜裏,宋晚每天都去他的病房裏問候。告訴他自己是他的朋友。趙暄醒來後本來對周圍的人都很警惕,整天沉默不語。沒想到在宋晚去了兩天之後,居然對她格外親近了起來。雖然還是半天悶不出一句話,但是每次宋晚過去,他都會露出一點高興的表情。她說什麽,他也會認真的聽着,下意識的相信。

這感覺讓宋晚既高興,又有點奇怪。徐子骥跑的比她還勤。但是趙暄聽到徐子骥說的話就好像聽到了耳旁風。經常氣的徐子骥一出病房門就差點沒咆哮。

醫生說趙暄可能是受到了什麽刺激,所以才什麽都記不起來了。至于具體的,可能要等他想起來才知道了。他什麽時候能想起來?可能三五天,可能三五個月,也可能三五年。

趙暄現在這個樣子,已經沒有必要住院了。宋晚決定讓他出院。

但是出院了之後能去哪裏?

說白了宋晚和徐子骥兩人對趙暄都一無所知。趙暄的行李裏什麽都沒有,連個身份證也沒有。

宋晚這裏唯一有的,還是當時在山洞裏別有居心的讓趙暄寫的一串家庭住址。那是四川某個縣的某個村。距離上海有些遠。宋晚決定先讓趙暄出院,再去找這個地方。

但是出院之後他住哪裏呢?

此人目前還是個黑戶,住賓館或者租房子都免不了麻煩。最後宋晚想了想,決定要趙暄住自己家裏。反正她住的是別墅,房間多,多住一個人沒什麽。而且宋氏夫婦早已不在,也沒什麽別的麻煩。

徐子骥堅決不同意。

徐子骥說:“不行。我給他找房子住。”

宋晚看了他一眼:“你照顧他?”

徐子骥怒道:“我找人照顧他還不成?”

“不行。”宋晚一口否決了。趙暄這個人太奇怪,身負許多秘密。宋晚不放心把他推出去。她幾乎可以想象,一旦現在把他放走了,以後他什麽都想起來,再想找到他就太困難了。

而且他現在什麽都不記得,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宋晚走到趙暄前面,問他:“你出院後先去我家住怎麽樣?”

趙暄看着她,輕聲說:“好。”

徐子骥:“……”

他沒有發言權。

于是趙暄就這麽來到了宋晚的家裏。宋晚住的是別墅區,房子是宋氏夫婦留下的。因為宋晚體質特殊,這個小區的別墅間距很大,都自帶着一個花園。平時除了不知名的鳥叫幾乎聽不到人聲。

徐子骥開車送他們回來,還滿臉的不高興,走的時候恨不得把趙暄一起打包帶走。被宋晚轟出了門。

宋晚自己的房間在別墅二樓。她想了想,決定把趙暄安排在自己房間隔壁的客房。客房從前幾乎沒有住過人,裏面雖然沒有灰塵,也沒有活人的氣息。

“被子在衣櫥裏。”宋晚站在房間門口,一指衣櫥,說:“你自己收拾。”

趙暄很乖巧的點頭,走進房間打開衣櫥,拿出被子被單開始鋪床。他做的很生硬,時不時的發愣,顯然不知道怎麽做。

宋晚看着他的動作,想着自己本來有很多的問題想問他,比如他是什麽人,從哪裏來,是不是也和她一樣異于常人?但是他失憶了,忘掉了一切。她根本無從問起。

之所以把趙暄帶回來,就是心裏的那種念頭時不時的冒出來,攪得她不得安寧。她和趙暄究竟有什麽關系?為什麽他就算失憶了,也對她格外的親切?

他不會是自己的親哥哥吧?

宋晚被自己的這個念頭吓了一跳,差點咬了舌頭。

心底有一種隐秘的難過,雖說她的真實身份是個孤兒,但是……

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趙暄,從頭發絲看到腳尖。宋晚悲催的想,就算他是自己的兄弟,也應該是弟弟,而不是哥哥。

這種念頭只産生片刻就被她束之高閣了。趙暄那張俊逸的臉上,和她就沒有一絲相像的地方。

趙暄被她盯着估計有些不自在,只在一下一下的撫弄着被角。

宋晚難得為別人考慮了一下,後知後覺的想到,這些被子放在衣櫥裏沒動不知有多少年了,肯定有黴味。趙暄直接拿出來用肯定會不舒服的。

“阿殘。”宋晚對着身後喊:“過來收拾房間。”

機器人阿殘邁着僵硬的步伐走了過來,宋晚說:“先把我房間的幹淨的床被拿過來鋪好,把這些拿去洗了,晾幹了再拿回來換。今天晚飯之前把這個房間收拾出來。”

“好的,主人。”阿殘行了個标準的軍禮,開幹了。

宋晚對趙暄笑說:“這是阿殘,是只保姆型機器人。你以後有什麽不會的,直接找它。”

趙暄:“……”

家裏多了個人,一切都不一樣了。

比如吃飯的時候多了個人,吃的也香了。尤其是這個人長得還難得的秀色可餐。宋晚活的也沒從前那麽荒唐,每天起床吃飯都很準時。還會和趙暄讨論中餐吃什麽,晚餐是在家裏吃,還是出去吃。也不會在家裏穿着寬松的睡衣到處跑了,因為不太好意思。

看電視的時候身邊多了個人可以讨論劇情。尤其是,宋晚以前雖然很喜歡影院看電影的感覺,但是她一個人的時候總不大想去。如今多了個趙暄,她很有興趣的把趙暄拉去看了場電影。精神難得的好。

只是那天碰巧沒有什麽好看的電影,經影院前臺推薦,選了一部愛情片。

電影裏男女主角的愛情天雷勾動地火,既溫馨浪漫又纏綿悱恻。3D特效做的尤其的好,宛如身臨其境。

宋晚本來看的心情不錯,只是身邊多了個趙暄,莫名的不自在了起來。特別是,他們的座位身邊幾乎都是情侶,看到這樣的電影,有好幾對都悄悄嘗試了一下親吻。另外的幾對就算沒親吻也在默默對視。宋晚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更加不自在了。

她覺得自己就是吃飽了找抽,幹嘛拉趙暄來看電影?

電影一結束,她就急匆匆的跑了出來。

回程的路上,趙暄時不時的看她,眼神莫測。好像有什麽話要說,但是看到宋晚那一臉便秘的模樣,忍住了。

當天晚上,宋晚做了一個夢。

夢裏的場景亂七八糟,主線是趙暄跟她表白了,然後他們在一起了。但是很快趙暄就恢複了記憶,最後發現趙暄居然是她的親哥哥。他們家族的人都長得很顯年輕,比如趙暄看上去就只有二十出頭。而她,雖然實際上已經二十五歲了,但看上去就跟十八歲一樣。

宋晚從夢中驚醒,感覺全身都是汗。她從床上起來,走到梳妝臺前,鏡子裏的女子長得十分的面嫩。肌膚就跟剝殼的雞蛋一樣,沒有什麽瑕疵,也不需要化妝遮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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