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宋晚盯着自己看了半晌,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她做了一個決定:明天就去四川,找到趙暄寫的那個地址。她要搞清楚他的身世。

雖然當初趙暄寫下這個地址時,她就預感到可能沒什麽用,真正的秘密要趙暄自己恢複記憶了才能知道。但是現在,她還是決定盡快去走一趟。說不定能有什麽線索呢。

一冷靜下來,宋晚突然發現自己房間門口站了個人。她剛才情緒太過波動,居然沒有察覺到。

這個人,當然是別墅裏除了她之外的第二個活人趙暄,不可能有別的人。

宋晚走過去拉開了房門,趙暄定定的站在那裏,對于她的動作毫不意外。

他簡單的裹着睡袍,因為身量高,宋晚要仰頭才能看清楚他的眼睛。想起剛才的夢,心情有點說不出什麽滋味。

趙暄抿着嘴,說:“你睡不着,夢魔了?”

宋晚還沒來得及說沒事,又聽見他說:“我聽見了你房間的聲音,過來看看。”

宋晚咬住了剛要出口的話。這棟別墅的隔音很好,普通人,一旦她關上房門,根本不可能聽見什麽聲音。然而趙暄與常人不同,她早就知道了不是麽?

她試探的問:“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

趙暄搖搖頭,眼神明澈。

宋晚有點洩氣,說:“我沒事,剛才做了個夢,就醒了。你去睡吧,還早呢。”

趙暄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看出了她确實沒什麽事,有什麽事估計也不會說。于是說了聲:“好。”就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宋晚關上房門,心事重重的躺回了床上。

她想起剛才的夢,想起趙暄和她有那麽多相似的地方,想起在夢裏他們還在一起了……

想起剛才,他站在房間門口的樣子。他的身量修長,哪怕裹着睡袍也是難得的挺拔。臉有一半隐藏在陰影裏,其實他長得,真的很合她的眼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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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宋晚這個人的反射弧真的有些長。

她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對趙暄起了異樣的心思,她喜歡趙暄嗎?宋晚因為自己體質特殊的原因,很難與人親近,也從來沒有喜歡過別人,她不知道什麽是異性間的喜歡。

繼而她又想起了剛才的夢裏,居然夢見了趙暄是她的哥哥,這是她潛意識的焦慮才産生的夢境麽?她同樣不清楚。

只是身體莫名的煩躁,宋晚在床上輾轉了半宿,天快亮時才模模糊糊的睡去。

手機鈴聲叮鈴叮鈴的響,宋晚很不爽的被吵醒了。

“喂——”她微微睜開眼睛,發現太陽都快曬到屁股了,電話是她店裏的夥計小王打來的。

“老板,您能來一下店裏嗎,這裏出了點事。”小王說。

“嗯。”宋晚迷迷糊糊的應了,問:“什麽事?”

小王道:“有個人一定買我們的店鋪,說什麽都不走,一定要您過來。”

宋晚聽了,也沒覺得是什麽急事,含糊說:“我待會過去,讓那個人等着。”

挂了電話後,她看了時間,居然中午十二點了。使勁揉了下眼睛,又發了會呆,才算完全醒了過來。

洗漱過後,宋晚才下了樓。發現趙暄筆直的坐在樓下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他仿佛在看一場軍事表演一樣正襟危坐,嚴肅的不行。聽到宋晚下樓的聲音,他擡了眼,想了一下說:“早。”

宋晚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哭笑不得的問:“現在都中午了吧?”

趙暄也輕笑了一下,微微勾了下唇角,別開了眼睛。

宋晚說:“走,我帶你出去一趟。”

她的店鋪距離家裏并不遠,大約二十分鐘的車程。地點比較僻靜,但是周圍都是一些高檔珠寶的專賣店,有固定的客源。

加工廠和辦公的地點并不在這裏,店裏平時只有幾個店員和保安。宋晚打車到來後,發現店裏果然坐了一個禿頂的中年人,正滿臉的不耐煩。

“老板,”小王迎了上來,指着中年人說:“就是他。”

看到宋晚和趙暄進來,又看到小王的動作,中年人忙站了起來,等宋晚走近,才自我介紹姓張。

宋晚又了解了一下情況,這個姓張的人想買下她的店鋪,并且稱買下後她可以繼續做生意。他并沒有什麽急切的事情,買下後他依然可以租給她。

宋晚皺了下眉,這個人做法實在莫名其妙。要知道近年來的地價可是水漲船高。她又不是很缺錢,做什麽要賣掉店鋪?用自己的總比租別人的要方便。

于是宋晚較委婉的拒絕了。姓張的倒也沒說什麽,只道了聲可惜就道別離開了。

處理這件事情,前後不到五分鐘。

處理完後,宋晚直勾勾的看着小王:這也能叫出了事,能把她喊過來?要知道她平時幾乎不來這裏的。從前是因為懶。再者公司的骨幹她信得過,大多是宋氏夫婦生前介紹的熟人。當然,小王是後來招進來的。

小王很委屈的稱道:“我都跟他說過了,他就是不走,非要等到您過來才相信。”

宋晚:“……”

宋晚帶着趙暄在店裏逛了一圈,店裏的翡翠成色她都沒怎麽看上,還沒逛完肚子就咕嚕嚕的叫了。她對趙暄說道:“我們去吃飯吧。下午我帶你去賭石,賭個好的。”

小王送了他們出來,并介紹了一下附近哪裏可以吃飯。這裏人流量本就不高,只有一家中州菜館還算不錯,兩人便去了那裏。

一落座,點了菜,就聽見趙暄說:“剛才店裏的小王,有問題。”

宋晚一愣,問:“什麽問題?”

趙暄皺了下眉,遲疑的說:“不知道。他不對勁。直覺。”

宋晚自動翻譯了他的話:他不知道小王有什麽問題,但是直覺他很不對勁,肯定是有問題的。

宋晚想了一下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也就不想了。她決定有空再問一下公司那邊的人。

吃飯的時候,趙暄的動作一直都很規矩。他好像受到過非常嚴格的教育,一步一動都是按照固定的模子來的,沒有一點兒随意的成分。哪怕是失憶了,也改變不了這種刻入骨子裏的本能。

在這一點上,他和宋晚恰恰相反。宋晚就是個軟骨頭。能躺着絕不坐着,能坐着絕不站着。說句不好聽的,她就是坐沒坐樣,站沒站樣。

宋晚想起趙暄寫的那個地址,她後來特地上網查了一下,那是一個非常偏僻的小村子。而眼前的趙暄,根本就像自小從軍隊裏長大的,哪裏像是從窮山溝裏出來的?

宋晚盯着他看的久了,不由得又想起了昨晚的夢境。一不小心就開始想入非非,沒一會就十分不好意思,低頭猛扒飯。

吃完飯後宋晚打算帶趙暄去古玩街,順便采購一些石頭原料,給玉石加工廠那邊。

宋晚身為一個與衆不同的人類,擁有一些別人沒有奇怪能力。這種能力也叫做異能。異能除了讓她不能與周圍的人融洽相處,只能離群索居之外,還附加了一些別的好處。

比如她賺錢就相當的容易。

小時候過年,家裏的大人小孩子都喜歡賭幾把。或是撲克牌或者麻将。宋晚從那個時候就發現了,自己幾乎逢賭必贏。因為她可以用異能“看”到和“摸”到普通人看不到摸不到的東西。

後來接觸到了賭石這一行業,她可以很輕易的從原料石頭中賭出精品翡翠。于是她便把這個當做了自己生活的一個來源。

古玩街地處偏僻,好在距離她店鋪不遠。宋晚趕到時碰巧有一批新的翡翠毛料正好到貨。于是她便挑選了起來。

翡翠毛料都是一樣灰蒙蒙的,從外表看都是沒什麽差別的石頭。實際上切開後百分之九九也都是石頭。只是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切出來以後會出現精品翡翠。

宋晚的目力比普通人強得多,她能夠從石頭微弱的縫隙裏看到裏面翡翠散逸出來的些微散光。所以她挑毛料也比較快。

只是這一批毛料實在不怎麽樣,她就也沒挑多少。趙暄在一旁看着她的動作,沒一會,他居然自己去挑了。又過了一會,他就拿着一個烏漆墨黑的小毛料來到她的面前,遞給她。

宋晚心裏一咯噔。趙暄遞給她的毛料只有拳頭那麽小,但是裏面的光非常的純粹,而且還是紅色的。用手一摸,表皮非常的光滑,仿佛摸到了抛過光的純玉。

在別人的店裏,店主還看着,宋晚也沒多說什麽。

她買完毛料後打了個電話,讓加工廠那邊的管理人員過來把毛料拉回去。然後那塊烏漆墨黑的小毛料,她自己用了個手提袋,打算帶走。

把一切都交代完後,宋晚拉着趙暄,出了古玩街。

古玩街人流嘈雜,附近有一些小巷子平時都沒什麽人走,縱橫交錯。一出古玩街,宋晚突然眉心一跳。她驀然感覺到周圍有好幾道目光都在有意無意的看向她。

趙暄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頭部慢慢的湊近,在她的耳畔小聲的說了幾個字:“有人跟蹤。”

宋晚動了動唇,用極小的聲音說:“知道了。”

原本,她還以為是碰巧她今天運氣不好,又仔細感受了一會,宋晚悲催的發現,那些人的目光壓根沒瞟向她買的翡翠毛料,而只是掃向她,和趙暄。

這是被設了局了吧?

落在趙暄身上的目光,比她的還要多。難道是趙暄的仇人?

宋晚咬了下唇,她更迫切的想要知道趙暄之前的身份了。

宋晚的原則是不能連累無辜人。于是她讓來拉貨的公司人員先回加工廠去了。她原本也沒打算去加工廠那邊。果然如她的發現,那些人并沒有理會公司人員。

然後她和趙暄并排,用正常的步伐走出了古玩街。

她拉着趙暄朝着縱橫交錯的小巷子走去。小巷子裏人少,宋晚也是掐着點,哪裏偏僻就往哪裏鑽。這一帶她熟悉的很,自信完全應付的來。

趙暄的腳步有片刻的遲疑,片刻後察覺到宋晚呼吸沉穩,便無條件信任了起來,跟着她往前走。

這一帶的巷子都很短,有的只有幾米深。熟悉的人快速走出去可能才幾分鐘,不熟悉的人繞個半小時都是有可能的。本地人還給了它一個诨號,叫迷宮巷。

然而宋晚沒有想到,跟蹤他們的人數量不少,居然是十幾個之多。

後面跟了五六個,前面轉角處居然還躲了一個。宋晚思考了片刻,帶着趙暄繼續往前。在前面轉角處的人剛打算動手,就發現自己的手動不了了,然後一股蠻力,從他的手臂傳至全身,他整個人都被甩了出去。

手裏的搶直接飛了出去。“咯咯”兩聲,他的手臂直接斷了。然後一條長腿直接踩到了他的胸口上,肋骨也斷了兩根。

出手的人是趙暄,手起刀落,宋晚都差點沒看清。

“停。”情急之下,她只來得及說一句:“殺人犯法。別……”她已經聽到巷子外面的警笛聲,她從發現被人跟蹤就悄悄報了警,早知道趙暄這麽兇猛,她就晚點報了……

躺在地上的打手:“……”

宋晚的那句“殺人犯法”并沒有責怪的成分,而是透着一種淡淡的關心,關心在市區趙暄出手太重,會不太好收場。趙暄也馬上意識到了這一點,烏沉沉的目光落到地上的打手身上一眼,轉而問宋晚:“走?”

宋晚吸了一口氣,輕聲說:“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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