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黑夜
? 阿芊不行,紅子不行;最後,我唯有跟着水藍,去水藍那裏上班了。
然而,我依然心存猶豫,畢竟她上班的那裏是夜總會。可心中另一把聲音又對我道,都什麽時候了,還裝清純有什麽用啊。
恰好,上次去完那個買賣事務所之後,我是直接發難走了,紅子卻居然對中年女人那句話裏頭“代孕” 這個項目來了興趣。我是勸她不要接這個的,分娩是很痛的,可她卻竟然說,痛個兩三天就能掙十幾萬,這可真是場劃算的買賣。
我說生育會對身體很傷,她不聽,說她見過家裏那些上一代的親戚,每個女的都生了十個八個孩子,也不見有什麽問題,也沒有什麽不好的影響。我拗不過她,她還真的去接了這個生意,決定做一回代孕母親。
本來,沒有了一段時間我的那份收入之後,我們就快要付不起房租了。現在城市,房租又要加價,什麽都要加,買東西,都貴。紅子要生孩子,我們再怎麽也不能躺公園裏吧,所以,我必須得快點出來工作才行了。
面對着這個環境,最後,我選擇了去水藍那家夜總會工作。
水藍工作的那家,名字叫“悅野夜總會” ,一是取其“越夜越歡迎” 、“越夜越快樂” 之意,二是與“越野” 同音,指越過界線。“悅” 字也有愉悅、快樂的意思,總之是個好兆頭的名字。
經現今的大紅人水藍的介紹,悅野想都沒想就錄用了我。一見我第一次來上班,才十六七歲,誇我長得又可愛,又有點嬌羞的樣子,是個好女孩,一定要聘我。
夜總會,勝在第一入職沒什麽門濫,底薪還不低,遠高于我在便利店一天掙的錢。加上水藍是這裏的頭牌,托她的面子,老板還給我加了底薪工資。這是我第一次明白人情關系的重要。
第二,是這裏上班不需要學歷,沒有人會管我高一還沒讀過半個學期還是什麽。更不需要什麽技能。
之前都只是聽她說;進入這裏,我才知道水藍整容後真的很紅,客人都愛叫她水藍小公主。由于她喜歡吸毒,對毒品情有獨鐘,客人給她取了個外號,叫“毒公主” 。
我在這裏的工作,就是普通的服務生,給來的客人倒倒酒,帶帶房間,開關房裏的燈光,調調ktv什麽的。這裏簡直是一座罪惡之城,有許多人在這裏抽煙吸毒,賭博黃色的,亦沒有人管。這裏的老板大概早和政府裏的人疏通過關系,能夠讓客人這麽明目張膽地做非法的事兒。
有時,會有一些惡劣的客人對我毛手毛腳。水藍保護我,通常水藍一見,就會走過來立刻傾過身,擋在我的身前,說“說嘻嘻這位小妹妹是新入行,不陪客人睡覺的。”
客人會猥瑣地說:“可爺今晚上寂寞啊怎麽辦啊。”
水藍堆出一臉笑容,堆在化妝的臉上,“那你就帶我出去好啦。你先搞定我再說吧~”
我很感激她這樣救我,護我,可另一方面,我心裏也覺得有點愧疚,好像因為我的問題,連累了我的好朋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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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其他紅的女孩本身就看不慣水藍整形後,奪走了她們的人氣,便對我也記恨起來,覺得我是走後門型的“皇親國戚” 一類的人物。還覺得我假作清高,腳都踏入這扇門了,還堅持不肯脫下裙子,裝什麽逼嘛。
這些看我不順眼的女孩,為了争寵,甚至開放到拉低衣服的領子,讓男人摸她們的胸部。有時候客人高興了,就會拿一張鈔票,夾在她們兩//乳中間的乳//溝,她們就感恩戴德地笑喊謝謝、謝謝了。
真正讓我改變的是一個人,一個叫邵準的男人——他是我喜歡過的一個男人。
邵準是一個來悅野夜總會陪公司的人應酬的男人。這個男人年方二十四歲,與其他猥亵中年男給我的印象一點不同;他長得白淨,高大清瘦,短發幹爽,總是穿着純白西裝襯衫來。
他對女性很尊重,幫他倒酒會說“謝謝” ,從不非禮女服務員,也不說黃色笑話。長得一臉有為青年的樣子,他說他是剛大學畢業,這是他的第一份工作,所以不得不陪上司和同事來應酬。
邵準對我很照顧,從他第一眼見我開始,就說我和別的女孩子不一樣,不那麽市儈和貪財。他問了我的名字,還跟我交換了電話。之後每次來,他都會點我的名,特意要我陪他們這一桌。
于是,我們相處的時間便逐漸多了,見面的次數亦多。他時常會在其他男人拿我開玩笑的時候圓回來,在其他男人對我有非分之想的時候,他會站出來保護我。他會主動找我聊天,我們彼此間聊了很多心事,幾乎是知無不談,言無不盡。
有時候,他發了工資,見我窮,就會送我一點零用錢花。
我們慢慢地熟絡起來。之後,他有電話號碼,發了信息約我出去逛街。我心裏知道來夜總會的男人都不可信,可是,我卻無法抵擋這份蠱惑,始終他是第一個對我如此關心,我們之間能聊得如此投契的男性。
我喜歡上了他。後來我們在一起了,一段短暫的時間。那對我來說是人生最幸福的一段日子。我們還一起睡覺了,我特別喜歡他那腰間的六塊肌肉,他經常健身,身材很好,人又有錢,送了我許多我喜歡的東西。
可惜,好景不長,很快他就對我厭倦了。我真的很慌,給他發信息他不回,打電話不接,又不敢再聯系他,怕打擾他上班,最擔心的是怕他更煩我了,會對我說分手。
不久,他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直接失聯了。我怎麽都聯系不上他了。
最終,該來的還是來了。我在路過某個房間時,看見他搭上了我們夜總會另一個女孩,他們已經好上了。
在被我發現出軌之後,他毫不避諱,爽快地承認了。我說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你有把我當成你的伴侶嗎?
他說:哈哈!你可真夠好笑的。你們這些三陪女,裝什麽清高啊?我也不信你只有我一個男伴啦!老子自問這些個月來對你也不薄吧?你要是證明自己不是貪我的錢才跟我,把我送你的東西都還我證明啊?
我從沒想過一個人變臉能變得比翻書還快。那些溫柔的笑臉,柔情的話語,在他這一瞬間的惡言惡語中完全化為灰燼。我說,好啊,你這些肮髒東西我全都不要——
我手上戴的表是他送的,我狠狠地拆下來,扔到他的臉上。我身上的裙子是他給買的,我一把撕掉下來,扔回去給他。“拿回去吧!邵準,我現在沒欠你任何東西了,我們分手!”
說罷,就箭一樣起回頭跑去了。一邊奔跑,我能感覺到臉上不斷被淚水所沾濕。我喜歡過的男人,竟然這樣地玩弄我,玩弄了我的真心。然後當成垃圾一樣,連垃圾桶都懶得扔進去。
紅子說得沒錯,男人只喜歡做///愛,搞完就會把你扔掉。所以女人該做的,就是反過來玩弄他,在他扔掉你之前,先将他扔掉。時至今日,我才明白到紅子那句話的意思。要知道,邵準已經算是一個好男人了,那那些連面具都不戴,直接一來就是對女服務生各種猥亵的男人,到底是怎麽樣的衣冠禽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