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十九乖甜

裴延彎腰在她面前站着,領口不知怎麽弄的,皺巴巴的。

唐晚伸手用指尖撫平,怎麽也恢複不了原來的模樣,因為靠的太近,她能感受到裴延灼熱的氣息。

不知道為什麽,唐晚覺得臉頰發燙,她欲蓋彌彰地不去看裴延的眼睛,還小心翼翼地往後挪了一小步。

誰知身後有灘污水,她的那一小步剛巧挪到了上面,而且今天穿的鞋不是防滑的。

一個不留神就想要摔倒,她拽着裴延的衣領還沒來得及松手,整個人就急飕飕地往地上滑。

那領口扯開了好大,裴延眼疾手快地扶住唐晚,将她提到了懷中。

裴延将人捉住,懷中嬌嬌軟軟的一團,他屏住呼吸,拍了拍小姑娘的背,不知是在安慰唐晚還是在安慰自己:“還好沒事,沒摔着。”

唐晚縮在他懷裏,臉上呆呆的,右手還緊握着黑色的衣領,左手摟緊了裴延的腰。

她剛才……窺見了裴延的腹肌,摔倒時從領口處窺見的,看得十分清楚,緊致又分明。

唐晚從臉頰紅到了耳朵根,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頭頂響起清冽的嗓音,裴延輕輕笑起來:“吓傻了?怎麽還抱着我不肯松手?”

唐晚确實被吓壞了,本來就沒回過神,她聽了這話就更加緊張,人一緊張,手也跟着用力。

原本這衣服剛才就吊了她整個人的重量,現在又這麽用力一扯……

“嘶拉”一聲,唐晚的右手很輕松地順着領口扯了下來,黑T毫無預兆地裂開個大口子。

上一秒還是個光鮮亮麗的名牌衣物,下一秒就變成了被輕易扯爛的殘破品。

裴延:“……”

唐晚:“……”

唐晚當時都懵了,她看了看手中那塊布料,又看了看裴延,猶猶豫豫地把布料擱到他身上比劃,妄圖遮住那片春光。

她邊遮掩邊磕絆着說,“學、學長,這衣服怎麽……就壞了呢?”

大概是裴延被她的手剮蹭地有點難受,他嗓音很啞:“壞了就壞了,沒關系。”

唐晚特別懊惱,便試探着問裴延:“學長,你總不能光着膀子出去。

她湊到裴延耳邊,很小聲地說:“你要是光着出去的話,可能會毀你清白,這不可以的。”

裴延低低地笑出聲,小姑娘還真把他那天說的話記在了心上。

看見裴延笑,唐晚深吸了一口氣,大義凜然:“所以,學長介意穿我的……”

她還沒說完,裴延就打斷了,拒絕地十分果斷,并且反問唐晚:“你覺得學長像是會穿女裝的人?”

唐晚:“???”

她搖搖頭,“特別不像,但,學長你誤會我了,我不是要你穿女裝。”

裴延:“嗯?那穿什麽?”

“穿我們學院的小圍裙,很簡潔大方,男女款式相同的那種。”唐晚邊比劃邊解釋:“是黑色的,皮質的,為了方便我們平常做實驗才發的,我們班男生都經常穿,你不用擔心被別人笑話。”

裴延眸光沉沉地看着唐晚,其實他想說,穿着破衣服走人也是可以的,遮掩一下也看不太出來。

但沒想到小姑娘還挺堅持,非得讓他套個什麽圍裙再走,看起來很像是在守護他的清白……裴延忍不住地抿唇笑,他決定向小圍裙妥協。

“那學長在這裏等着你。”

唐晚嗯了一聲,轉頭就往宿舍跑。

她跑的太急,大口喘着氣,在盒子裏翻小圍裙。

于典問發生了什麽事,唐晚正色道:“典典,我覺得我的力氣蠻大的,以後我也可以拿鋤頭挖坑栽樹了呢。”

于典:“???”

唐晚:“我剛才不小心把裴延學長的衣服扯壞了。”

于典:“???”

發生了什麽?

她太難了,她粉的這對CP怎麽還挖坑種樹扯衣服了?

唐晚抱着袋子下樓,小臉依舊是紅撲撲的,她看到裴延待在原地很開心。

學長也太乖了,居然沒偷偷溜走。

裴延靠牆站着,展開黑色的小圍裙,左看看又看看,的确像小姑娘說的,男女皆可穿。

唐晚踮起腳尖熟練地為裴延系好頸帶,然後又繞到他身後,綁緊了腰帶。

她仰着頭,“學長,穿好啦。”

“嗯。”裴延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前二十年都沒幹過的事,遇見一個小姑娘後,就慢慢地沒了許多第一次。

這……大概是他第一次穿圍裙,很不符合他一貫的風格,但萬事萬物都有例外。

——

陰雨纏綿,天色有些空蒙,像煙藍色,卻又淡的多。

別墅區的環境十分優美,花園裏的長廊彎彎繞繞地,唐晚牽着裴延的手,小臉板起來兇他:“抓緊了哦,不準撒開。”

裴延掀開眼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聲音有些冷:“你要帶我去哪?”

唐晚下巴微微仰着,目不斜視,完全是一個嬌蠻大小姐的模樣,她伸出兩根手指:“第一,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什麽少爺、或者小混混了,你有了新名字,叫延延。”

裴延很冷靜地問,“第二呢?”

唐晚點着嘴角想了想,“第二……就是,我叫你延延的時候,你要無條件服從我,必須聽我的話,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裴延沒有說話,靜默着沉思的模樣仍然好看地過分,側臉猶如利刀雕刻過一般,稱得上完美。

唐晚癡癡地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想當初,她就是膚淺到一眼相中面前這個人的皮囊,所以才将他帶回了家。

聽說他以前也是個貴公子,只不過後來家境破敗,一夜之間負債無數,父母皆逃離了這個地方,留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從高高在上的少爺淪為了街頭的冷頹少年。

那日唐晚坐在車上,旁邊是一堆選好了的奢侈品,她閑閑地望着窗外,看到一群人正在圍堵臉色蒼白的裴延。

他的嘴巴沒有血色,嘴角挂着一片青,手臂處的傷口還在滲血,整個人渾身上下都充斥着暴戾,眼神特別狠,赤手空拳地撂了好幾個蠻壯的黑衣漢子。

唐晚看得目瞪口呆,她還從來沒見過這麽殘暴的圍毆現場,中間的這個人,簡直太可怕了。

她問司機,要不要報個警。司機叔叔皺眉看了看外面,撥打了警察局的電話。

他低聲道:“小姐,我已經報警了,現在請允許我安全把您送回家。”

唐晚知道司機是為她好,但心裏還是不太暢快,眼看着那人就快要頂不住了,仿佛再被打幾拳就會失去命一樣。

她鬼使神差地就奔下車跑去救他……也幸好警察來得及時。

在醫院整整待了三天,裴延才能下床。

今天,是裴延出院的日子,唐晚将他帶回了別墅,死死地拽着他:“你同意我的這兩點要求嗎?”

唐晚霸道地盯着他看,奶兇奶兇的,“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裴延骨折的手臂吊在頸間,默不作聲地掃了眼周圍的環境,再繼續看向這個救了他的大小姐。

大小姐光着腳丫踩在白色的鵝絨地毯上,蹬蹬蹬地跑過去扯了把軟椅過來,趾高氣昂地對着他嚷:“你坐在上面。”

随後趕緊胡亂搖搖頭:“不對,”她抿了抿唇,道:“應該是,延延,你坐在上面。”

裴延還沒完全好利索,整個人很虛弱,他慢吞吞地應聲靠在了上面。

唐晚偷偷彎了彎眼睛,又一秒恢複原樣,肅着一張小臉說:“延延,那你把上衣掀開,給我看你的腹肌。”

裴延:?

他很冷漠地瞥了眼面前的姑娘,那眼神像是顯露出了嘲諷的意味。

唐晚被瞥的很委屈,她哪被人這樣瞥過!

但她是大小姐,她不能服輸的。

于是,便伸手去解裴延襯衫的扣子……

窗外的陽光白成一片,逐漸刺眼……

清晨,陽光透過窗簾,讓宿舍變得清亮起來,鬧鐘聲叮鈴鈴地響起,打攪了女孩子們的睡眠時光。

粉色的紗帳裏,小姑娘縮成了一團,眉頭緊緊皺着,出了一額頭細細密密的汗。

她的肩膀微微顫動,一看就是還沉浸在夢鄉中。

護膚品瓶瓶罐罐的撞擊聲終于将她吵醒,唐晚睜開眼,呆望着天花板,沉寂了幾分鐘後,才開始揉眼睛。

她回憶了一遍夢中的情形,後知後覺地捂住臉,翻身蒙在被子下面,發出一陣嗚咽聲。

這都什麽跟什麽呀。

她做的都是些什麽夢!

怎麽還扒人衣服呢!

小流氓。

唐晚蹬開被子,抱着枕頭滾過來滾過去,她的腦袋到現在還昏昏沉沉的。

她第一次做這樣的夢,故事線還異常完整,挺像小說的,唐晚能起好幾個名兒,像什麽《嬌蠻小小姐》、《該怎麽融化他呀》,又或是《他的小流氓》……

最最最重要的是,她在夢裏還想着要看人家的腹肌,這真是讓人頭大。

明明昨天才看了的。

都怪……昨天那場雨,唐晚耷拉着眉毛,在心裏讨伐老天爺。

于典正在往臉上拍水,餘光能瞧得見紗帳裏滾來滾去的人:“幹嘛呢,一大早剛醒就這麽激動?做夢了啊?”

唐晚從紗帳裏探出頭,只露一個小腦袋在外面:“你怎麽知道我做夢了?”

于典嘿嘿笑:“真做夢了啊?我瞎猜的,我猜你做了春.夢。對不對?”

唐晚默默在心裏盤算,夢裏面她家好像還挺有錢,別墅又大又空,一件裝飾品賣了換錢都能花好幾年。

在夢裏她可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還救人了呢。

除了最後死活要看裴延腹肌那件事,其他一切正常。這也不算實錘,頂多算是擦邊球。

所以這哪能稱得上是“春.夢”呢!

唐晚張口反駁:“我做的夢是綠色的夢,純淨生态無污染,也無添加劑。”

于典:“……你好看你說的都對。”

聊了會兒天,唐晚的精神勁兒也上來了,她随便刷着手機玩。

于典:“你怎麽還玩,不去準備上課啊,別忘了你今天要重修實驗課的,跟大一的學弟學妹一起上課哦。”

唐晚嗯了聲:“對啊,我那是後兩節課,九點半才開始上課,還不急。”

于典取笑她:“我跟你打賭好不好,賭別人怎麽稱呼你。”

“當然是叫我學姐啊。我比他們大一屆的。”

于典笑地很猖狂:“我打賭,他們最開始一定稱呼你同學,你這軟軟柔柔地根本不是學姐的樣子,哈哈哈哈……”

唐晚氣的瞪了她一眼,“你現在這副模樣,好像在臉上攤煎餅哦。”

說完之後便把小腦袋收回了紗帳,還往出口那裏壓了個枕頭,生怕于典過來揉她臉。

于典左手拿着眼影,右手舉着濕巾,哼聲道:“這煎餅還是要攤的,我要去文化交流大會上豔壓群芳,等着姐姐給你帶紀念品回來。”

說罷抿了抿紅唇,她選了一條姜黃連體褲,因為長的白,駕馭得了任何明亮的顏色,于典向唐晚抛了個飛吻:“你要是烈焰紅唇墨鏡大波浪卷高跟鞋集一身,走在路上腳底生風,也會有人叫你學姐的。”

李岚不怕死地笑:“還會有人叫你叫阿姨。”

于典:“……”

唉,一幫損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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