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五乖甜

第二十五乖甜

“喂,外公, 嗯, 是我。”上課的前幾分鐘,唐晚跑到走廊裏接電話。

她望着落地玻璃窗外的萬年青, 眼睛彎成了小月牙形狀,“外公,中秋節我肯定是要回家的呀,您放心吧, 我跟阿致一起坐車, 不會有危險的……您不用擔心。”

電話裏傳來硬朗的聲音:“也行, 高鐵就半個小時, 你記得把車的始末時間發給我, 我到時候讓人去車站接你們。”

“嗯嗯,外公再見。”

她挂掉電話, 翻了翻日歷,邊計算時間邊往教室走,這門課是在階梯教室上,烏泱泱的一片全坐滿了, 聲音有些嘈雜吵鬧。

但窦揚的大嗓門很抓耳,唐晚立刻就聽到了他在喊自己名字, 便擡起手沖着那個方向揮了揮。

窦揚在人流中開辟出一條路,蹭到唐晚身邊,“小唐晚,來吧, 我給你占了座,第一排那裏,看見了嗎?”

唐晚掂腳,她目光游離一圈後終于找到靠邊的兩個空位,“我看到了,謝謝班長,但是……我要跟我舍友坐一起的。”

窦揚撓撓頭,“啊,那我能不能做你的位子?我剛好跟蘇合香談一點事,她是副班長,你知道的,我們班最近挺多事的。”

“可以啊,我們可以換一換。”唐晚很爽快地去原位置拿包,然後又一路小跑到第一排。

窦揚松了口氣,攤靠在椅背上,被蘇合香怼了一拳:“你把我們晚晚支走幹什麽?你不會是喜歡她,然後背地裏賄賂我們吧?”

“我跟你說窦揚,你雖然學習好點,三觀正點,人熱情點,還有壯一點之外,沒別的優點了。我們晚晚不同,她是必須得千嬌萬寵的小仙女,你這個糙漢,怎麽看怎麽不搭。”

窦揚眼睛亮了亮:“你剛說什麽?我學習好,三觀正,人熱情,身材好,對嗎?”

蘇合香:“……”

窦揚害羞一笑,他仔細想了想,認真道:“我覺得有個人,跟咱們班小唐晚挺搭。”

“晚晚在我心中是白月光,我不相信你的眼光。”

葉世寧已經五十多歲,頭發花白,是個身體硬朗精神抖擻的小頑皮老頭。

說話也幽默風趣,經常吐槽別人,靠着吐槽外甥周溫茂,不僅成了最佳段子手老教授,而且收貨了一大批學生迷弟迷妹們,妥妥的南大人氣最旺的教授。

葉世寧握着他的保溫杯,慢吞吞掃了眼全班,走到第一排,戴上老花鏡看着唐晚:“小丸子,怎麽老看手機,好好愛護你眼睛,別将來成了我老頭子這樣的。”

葉世寧給每個他說過話的學生都起了個外號,每次碰到都親切地喊一聲,無論好聽與否,從他嘴裏說出來毫無違和感,仿佛這個外號就是天生的一樣。

比如于典叫小詞典

蘇合香叫老中醫

李岚叫黃岡小狀元

窦揚叫水痘泡

而她,叫小丸子。

唐晚把手機收起來,胳膊交疊在一起放到桌上,俨然一副認真聽課的模樣。

葉世寧滿意地摸了摸下巴,邊開電腦邊講話:“上節課我們講了周溫茂上樹陶鳥蛋的故事,我們回憶一下,那棵樹的名字叫什麽,生長條件以及生長環境,種植的利弊,适合種植的地點,可否用于修飾忽和綠化,如何設計……”

唐晚按照他問的問題回想着上節課的內容,正認真的時候,老師突然一句“混小子”罵了出來。

這聲“混小子”中氣十足,吓得前排同學打了個哆嗦,尤其是男生,唐晚也跟着瞄了一眼老師,又飛快地低下頭。

葉世寧死活打不開筆記本,看着面前屏幕上“你打我啊”的表情包,他哼了一聲,在教室找了個監控死角地方,咬着牙給裴延撥電話。

“臭小子,不就是不讓你來旁聽麽,搞我電腦做什麽,密碼是多少?”

裴延似乎是在喝什麽東西,聲音有些模糊:“五姥爺,等你什麽時候同意我旁聽,我就告訴你。”

葉世寧:“什麽時候你和周溫茂不向你五姥姥告我狀,我就答應你。”

“成交。”

葉世寧剛挂掉電話,就看到教室門被人給推開了,裴延沖他笑了一下,手裏提着兩瓶紅豔豔的飲料,漫不經心地順着臺階往前走。

葉世寧:“……”

這速度,敢情這家夥在門口蹲點就等他同意呢,小兔崽子。

唐晚坐在第一排,很乖地按照老師要求先預習下章內容,然後就聽到身後一陣又一陣低低的驚呼聲,在聽到“裴延”兩個字後,她驚訝地回頭。

身後幾百張臉,都跟向日葵似的看向裴延,仿佛他就是那個給予光和溫暖的太陽。

但他并不是太陽,少年的表情依舊冷淡,眼眸中的情緒很平,一點波瀾都沒有。

唐晚突然想起裴延跟她說過,無論什麽時候看見他,一定得打個招呼,只要跟他打招呼,他就會變得親切一些。

于是,唐晚咽了咽口水,把手從桌上拿下,放在腿和桌面之間,等裴延看過來的時候,手掌小幅度地搖擺了一下。

這就算是打招呼了。

她臉頰的梨渦也跟着顯現出來,小姑娘眼中的訝然變成了害羞的笑意,只擺了兩三下就把手放下,乖巧地捂在膝蓋處,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

耳垂那一滴粉,逐漸往上蔓延,漸漸的,染紅了一雙耳朵,和一張小臉,粉嫩嫩的顏色,襯得她格外鮮豔嬌嫩。

這也太他媽可愛了,還甜,想嘗一口。

裴延忍不住笑起來,嘴角弧度無法克制地在加深,他看向她的眼神帶着柔軟的光,輕輕掃了一眼。

唐晚頓時覺得渾身上下暖融融的,不對,應該是只有臉暖融融的,總感覺臉頰在發熱。

她晃晃腦袋,轉過身子,面朝着前面。

前面,葉世寧好像在向裴延讨要什麽,裴延護食一樣地躲開。

唐晚這才注意到,裴延手中還提着兩瓶西瓜汁,她心髒砰砰跳個不停,看了眼旁邊還空着的座位,有種奇妙的預感。

她低頭看課本,時不時擡起頭來看看裴延。

裴延彎着腰在鍵盤上敲敲打打,屏幕的藍光反射到他臉上,讓他看起來有種電腦黑客的感覺,薄涼冷淡,沒有感情……

唐晚打完電話一時間忘了關震動,此時手機嗡嗡地在包裏響了兩聲,她急忙打開,關掉震動。

是于典發來的消息。

【于典】:裴延在講臺上弄電腦弄了兩分鐘,你前一分鐘擡頭看了他五次,後一分鐘看了他六次,加起來一共十一次,晚晚,你是不是對他有意思。

唐晚又擡頭看了眼裴延。

【于典】:又一次!

唐晚:“……”

【唐晚】:我那是覺得他太好看了。

【于典】:這個理由,我勉強接受一點,起碼你承認你看上他的臉了。

唐晚:“???”

裴延解決完密碼,葉世寧很嫌棄地瞥了他一眼,道:“我們下課推遲五分鐘。”

底下一片哇哇聲,每張臉上都布滿了不情願。

葉世寧看向罪魁禍首,沒好氣道:“你随便找個位子座,別打擾我上課。”

裴延笑着嗯了聲,驚呼聲又掀起了一陣陣。

下面突然傳來兩道響亮的聲音。

于典跟窦揚異口同聲。

于典:“第一排邊上有個空位。”

窦揚:“第一排最右邊,那裏沒人。”

教室裏突然靜默了幾秒,裴延徑直往唐晚旁邊的座位走去。

唐晚看着他走過來,眨眨眼,還真是……如她所想的那樣,坐在了她旁邊。

她把桌上的書往裏挪了挪,給裴延騰出足夠的地方。

然後小聲地問:“學長,地方夠用嗎?”

裴延看着桌上的空白地方,愣了愣,今天來的急,連張紙連根筆都沒帶,這怎麽好意思說是來蹭課旁聽的?

小姑娘扒頭看了看他身子另一側,大概是沒找見書包,又四處找了找,還是沒找見學習的東西,最後,看向裴延的腹部,小眼神像是要把他看透一樣。

裴延索性拉開拉鏈,脫下了外套。

唐晚依然沒找見,她不太好意思地轉過頭,很正經地看着大屏幕。

裴延無比淡定地将兩瓶西瓜汁放在桌上,然後看了眼小姑娘的粉水杯,米黃色的筆袋,淡紫色的小筆記本……

“我早上睡醒後,腦子還不太清醒,忘了上課要帶紙筆這一回事。”

這忘性,成功讓唐晚懵了一會兒,她略有深意地看向西瓜汁,臉上的表情好像再說:你連西瓜汁都記得買,為什麽不記得要帶上課用的東西?

但唐晚還是從筆記本上撕了幾張紙,又掏出一支淺藍色帶着卡通人物的筆,“學長,要好好聽課呀。”

裴延拿過唐晚桌上的粉水杯,小筆袋等上課用不着的東西,讓她學習的空間立馬變寬松了不少,然後又拆開西瓜汁,放到她左前方。

“要不然,我們就原始一點,以物換物?”

唐晚看裴延給她安排好了一切,沒得挑,點頭同意,接受了那杯西瓜汁:“唔,謝謝學長。”

葉世寧敲敲黑板,看向這幫恨不得站起來看裴延的學生,揉了揉頭發:“下課要不要拖堂五分鐘,看你們都不太情願,那就到點下課好不好?”

一群人吼:“不好。”

葉世寧:“怎麽着,還想早下課啊?信不信我拖十分鐘?”

“信,我們願意老師拖十分鐘,我們是熱愛知識的孩子,老師辛苦了,老師我們愛您。”

葉世寧:“……”

~~

課間十分鐘,中後排,窦揚湊仔蘇合香耳邊,“你看小唐晚跟裴延學長坐一塊,這背影多和諧,多般配。”

唐晚小小的坐在那裏,頭發綁起來,發尾在從肩上溜到後背,她晃晃腦袋,重新把頭發攏回去。

裴延是整個人都靠着椅背,懶懶散散的,偏頭望着唐晚,滿目柔光。

兩人都穿着白色的衣服,一個高大有安全感,一個嬌小又小鳥依人,從後面看過去,特別像一對剛開始談戀愛都還比較拘謹矜持的小情侶。

蘇合香坐直身體,端詳了一會兒,默默扭過頭,“你說的好有道理哦,我突然感覺你的審美特別附和主流審美。”

窦揚太無聊,他決定去找裴延說話。

一行人很驚訝:“你樂意找裴延說話,人家樂意理你麽?”

窦揚不太服氣地皺了皺眉:“當然樂意,我跟他也是打過交道的人好不好。”

他說着,從後面繞到第一排,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幾聲,惹得第一排同學頻頻看向他。

裴延後知後覺地擡頭,窦揚很浮誇地來了句:啊,傳單啊,你是如此地負責。

裴延:“……”

他跟着窦揚走出去,走廊裏沒什麽人,“有人給你打電話聯系麽?”

窦揚:“打電話聯系的人有好多,但都是些女孩子,她們可能把傳單上的電話號碼當成你的了,有的人電話一接通就自顧自地念起了情書,攔都攔不住。”

他攤了攤手:“我也沒辦法,我真是太笨了,哪有小偷自己承認自己是小偷的?我這個人啊,真是太理想主義了,總覺得別人會悔過自新,到頭來還是一點都沒幫上小唐晚的忙。”

裴延也沒指望傳單有用,他想了想:“要不,我去買一盆回來,挑一個她喜歡的。”

窦揚:“欸,你可別。我們園林班的,要自己親手培育才有成就感,買現成的總覺得會缺點什麽,小唐晚肯定不會接受的,您還不如種一個哄她開心來的好。”

裴延:“種一個?”

“對啊,種一個。我們在實驗樓旁邊有個秘密基地,那裏是我們園林專業的地盤,可以問問小唐晚喜歡什麽花,然後種一個。”

裴延若有所思:“實驗樓旁邊的秘密基地?”

~~

唐晚抿了一口西瓜汁,現在天氣不那麽熱了,裴延或許買的是常溫的,喝起來不怎麽涼爽。

她翻出手機,打開123**的界面,在裏面找回家的高鐵票。

順便還給陸致發信息要他的身份證號,說幫他把票一塊買了,希望能連坐。

隔了一會兒,陸致發來一連串號碼。

剛好裴延從教室外走了回來。

唐晚看着那些車票,偏頭問:“學長,你覺得九點四十五的高鐵票,幾點去車站等車比較合适呢?”

她原來所在的老校區離車站很近,十幾分鐘就到了,路上也不會堵車,很熟悉那裏的交通狀況。但現在搬到了新校區,還是問一問比較靠譜。

裴延算了一下:“學校到車站,大概需要四十分鐘,再排隊取票的話,要半個小時,路上磨蹭一會兒,八點多去就行。”

唐晚腦袋一歪,笑了笑:“那我肯定能起得來。”

裴延跟着笑:“你還有懶床的小習慣?”

“嗯啊,就是覺得被窩超級溫暖,尤其是冬天的時候,很依賴。”唐晚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耳垂:“學長,我外公外婆都說這是毛病,可是你說這是小習慣。”

“嗯,是小習慣,可愛的小習慣。”

唐晚買票的時候挑了DF兩個連着的座位,隔一會看手機,發現只有她一個人買上票了。

陸致那個身份證明失效。

她急匆匆地問陸致。

【奇怪,我明明記得是這個啊,姐,高考完後我有點忘了,我現在在操場上體育課,老師賊嚴厲,沒發兒回宿舍拿身份證,那我晚上再買吧。】

【我保證肯定能買上跟你一趟車的票,你別擔心,相信我。】

唐晚看了眼餘票,真的還挺多的,她把自己的截圖發給陸致。

【唐晚】:你買票的時候,離我近一點。

【陸致】:好。

盡管如此,唐晚還是有些擔心,她弟弟連身份證號碼都忘記了,唉……

裴延問:“買上了?”

“嗯,剛好買的是靠窗的。”

“我看看。”

唐晚舉着手機給裴延看。

裴延了然,下載軟件,選了個跟唐晚一樣的時間,挑了個唐晚旁邊的座位,流程一氣呵成。

買好票,他覺得唐晚住的地方的名字有點耳熟,好像跟程澈是一個地方的,都叫興城。

他悠悠開口:“這次中秋節,我可能去找程澈玩。”

“中秋節?不都應該跟父母一塊過嗎?學長為什麽要跑去找舍友玩呢?”

裴延默默想道,他媽可能會親手買一堆雜七雜八各種口味的月餅扔在家投喂他,他爹呢,可能會瘋狂給他打錢以示父愛的偉大。

然後,他爹媽再一起心安理得地以中秋為主題,攜手共同完成一段甜蜜的愛戀之旅。

閉着眼都能想到的事,他憑什麽一個人在家獨守空房,當然是怎麽開心怎麽做。

而現在,能讓他時時刻刻都開心,一見面就想笑的,貌似只有眼前的小姑娘。

良久,他嘆了口氣,看起來很可憐的樣子:“我差不多,就算是課本上說的留守兒童?”

唐晚懷疑地看向他衣服上的LOGO。

裴延不自在地用手遮掩,順帶着收了收腳:“就是精神貧瘠的留守兒童,父母只給物質,忽略精神。”

“這樣啊。”唐晚似乎相信了,“那應該是留守青年才對,你已經過了繼續當兒童的年紀了。”

———

唐晚抱着書本回到宿舍,舍友們一臉八卦,“晚晚,臨走前,裴延把你叫過去說了什麽啊?”

唐晚吸了吸鼻子,眼神有些迷茫:“他問我喜歡什麽植物,還問了我關于園林實踐基地的事。”

于典不懷好意地笑:“他一個金融專業的學生,怎麽對園林這麽感興趣?你覺得為什麽呢?”

唐晚特別正經特別認真地回答:“學長說他家前面有個小花園,他要多學一點關于這方面的知識,将來把花園打造成自己喜歡的模樣。”

于典:“……”

于典:“你确定他沒在追你?”

唐晚打了兩個噴嚏,剛要說話時,又打了個噴嚏。

即便說話很難受,她還是堅持要說:“我确定沒有。”

“而且,裴延學長是個特別注重自己清白的男生,他是個很好的人,你不能往他頭上扣帽子。”

少女說話帶着鼻音,聽起來可憐巴巴的,于典一下子就舍不得開她玩笑了。

于是連忙把她往床上推:“打一個噴嚏是有人想你,兩個是有人罵你,三個就是感冒了,你在被窩暖和會兒,我去幫你借一點感冒藥。”

唐晚看着于典的臉,側頭埋進被子裏,又悶悶地打了個噴嚏,她軟軟地問:“那四個呢?打四個噴嚏是什麽意思?”

于典原本挺焦躁的,現在愣是給笑出了聲。

她深吸一口氣:“你可以拆開看,三加一,就是你雖然感冒了,但是有人在想你。”

本來就生病了,唐晚混混沌沌的,整個人縮進被子裏,只露出小腦袋瓜,眼睛眨呀眨,目光有些暗淡。

“我也希望有人在想我。”

等陸致發來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手機“啾啾啾啾”叫個不停,充分表現出了陸致的暴躁。

唐晚翻了個身,趴在床上,吃完感冒藥後,悶在被子裏一個小時,于典跟蘇合香又給她倒了好多杯熱水,現在身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頭發黏黏地貼在額頭上,她用紙巾擦擦汗,還沒來得及看陸致的短信,一個視頻電話就打開了。

陸致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奈。

“姐,座位離你近的票,都已經賣完了,我只好買了其他車廂的位子。”

唐晚怏怏地點了點頭,“沒事,買上票了就好,一定要記住你的身份證號碼,不然以後很多事都不方便。”

“哦。”

陸致往床上扔了個眼罩,爬上去拿起了手機,瞥眼就看到視頻裏唐晚蔫巴巴的模樣。

他立刻把眼罩扔到了一旁,豎起手機,“姐,你怎麽了?生病了?”

“就是有點感冒,已經吃完藥了。”

“你們宿舍有沒有體溫計,測一測有沒有發燒。”

唐晚渾身沒什麽力氣,她懶得動:“我好久都沒有發過燒了,睡一覺就好。”

陸致有些炸毛,一點都不像是個幼稚的小弟,他發起脾氣來很急:“你聽話,趕緊量一量體溫,如果發燒的話我這就帶你去醫院,越晚越不好處理。”

軟化說完他又來威脅:“要不然我這就給老爺子打電話告狀,姐,要是老爺子知道你發燒沒人理的話,他那拐杖不知道得揍我多少下……”

啰嗦地跟唐僧念經似的,唐晚被念叨地頭疼,她受不住,硬撐着困意跑去量體溫。

陸致宿舍的人有些奇葩,有個人睡得很早,連帶着宿舍其他人也開始早睡早起,宿舍裏幾乎很早就沒說話聲。

他穿上衣服,披了件外套,蹲在樓梯口的臺階上,看着唐晚耷拉着眼皮的樣子十分心疼,他絞盡腦汁地給講一些最近發生的趣事,試圖提起自家姐姐的興致。

又仔細觀察了一下唐晚的狀态,以前好像從來沒有這樣過,他覺得不放心,邊跟唐晚說話邊往女生宿舍這邊走。

到了樓下,他自顧自地蹲坐在臺階上,面對窗內宿管阿姨好奇目光的打量,也沒心情解釋,只定睛看着時間的變化。

唐晚趴在桌子上,轉了轉手中的體溫計,三十九度整,果然發燒了,還好陸致堅持讓她測了體溫。

陸致仿佛料定她發燒了一樣,聲音很穩,有條不紊地指揮着:“穿厚一點的衣服,拿着你的水杯,直接下樓就行了,我在樓下等你。”

蘇合香跟李岚幫忙收拾了一下,陪着她下樓,跟宿管阿姨和導員分別請了假,唐晚才終于走到陸致跟前。

“姐,我叫好車了,走,背你過去。”陸致說着把外套披在了唐晚的肩上,然後彎腰蹲下。

唐晚扯了扯脖頸處的衣服,她穿的太厚,有些提不上氣。

到了醫院,醫生建議打點滴,唐晚窩在椅子裏,嗡聲說了個好。

十二點半,瓶子裏的藥已經全部輸完,唐晚體溫在慢慢下降,陸致擔心她又重複再燒起來,索性就在醫院住一晚上。

陸致大概是白天上的體育課太累,又為了校運動會的訓練花費了一些精力,現在大晚上地還陪她來醫院看病,已經困得不得了了。

他平躺在床上,不一會就睡着了,唐晚卻怎麽也睡不着,翻來覆去的,精神很抖擻。

窗外的月亮蒙在雲中,給人一種疏離的朦胧感,看不真切,又神秘地惹人向往。

唐晚抱住雙腿,閑坐了一會兒,實在無聊,就刷起了手機,上面一下子蹦出一堆消息和二十多個未接電話。

她看清來電人的姓名後,剛巧一通電話又打了進來。

唐晚匆忙下床,光着小腳就跑了出去,小聲地沖着電話說:“學長,你有什麽急事嗎?我剛剛才看到手機的。”

對面的人明顯松了口氣,“你生病了?退燒了麽?”

唐晚抿了抿唇,她很好奇裴延怎麽知道的這件事,大概是于典告訴程澈的,然後程澈又告訴了裴延。

大概是這樣的,畢竟,最近于典好不容易要來了程澈的微信。

她猜到了,正要找裴延證實。

卻看到長廊另一側電梯打開,湧來一群神色慌亂的人,醫生,護士,還有穿着常服的病人家屬,以及病床上帶着氧氣罩的病人。

唐晚整個人怔住,看着這群人呼啦啦地從她面前經過……

直到電話再次傳來裴延的聲音,她才回過神來。

裴延:“餓了嗎?我幫你帶些吃的過去,你把定位給我發過來。”

“學長,不用麻煩你再跑一趟,我真的不餓。”唐晚嘴裏說着不餓,肚子卻沒骨氣地叫了起來。

裴延一陣輕笑後解釋,“我下午去了趟梧州,現在在回來的路上,一點都不麻煩,你在那裏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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